六(1/2)
由于组织力的问题,各国的军队都是以团队作为最大规模的战斗部队,战争爆发的时候将团队聚集在一起,由将军来指挥。
那种规模更大的组织形式,如后世的师或是军,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可能xìng,也是没有必要的。..
纪律xìng和组织度在这个时代还不能保证部队分散行动,而通信水平的落后也使得那种百万人的会战成为幻想。战斗中各个团队的长官直接向战场指挥负责,战斗中最小的单位是连队,这样减少了中间环节,在通讯基本靠喊的时代,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命令的传达。
各国的人口虽然都很多,但是战斗部队的数量却很少,因为专职的战斗部队需要几倍于此的人口来供养,后勤问题更是严峻。
没有铁路,没有公路,只有马车,一个团队的后勤就会让人崩溃。一个标准的骑兵团,真正的战斗兵大约有三千人,不算其余的马匹,单单是骑兵胯下的战马,每天消耗的草料就需要60亩的草场才能供给,一年即需要两万亩的草场,而两万亩草场又需要数量众多的人去割草晒干。士兵的食物、枪弹、火药、获胜时的酒水、烟草、服装……这些都需要马车来运送,但同样拉着马车的马也需要草料、运送的人需要吃饭,那些粮食需要更多的人去种,那些衣服需要人去制作……
看似庞大的各国谁也无法支撑几十万的常备兵力,但各国采用的方式也不尽相同。燕国是才用血税制度来保证优秀的后备兵员,用残酷的八年服役训练才保证部队的素质,在他们看来,一个经过优秀训练的团队可以击败三到五个缺乏训练的团队,而退役后的zì yóu民仍然要不定期的集训,可以说燕国有各国素质最好的后备兵员,但数量也是最少的。
齐国则是普遍后备兵制度,用农闲时的训练来保证民众的军事素质,但这样的训练结果并不好,后备兵员的纪律xìng很差,也就只能会放枪,但数量却是巨大的。一旦出现最严酷的战争,宣传和舆论以及国家机器的刑罚可以在几天之内动员出几十万民军队,而齐国良好的工商业也能保证大量的武器供给,用数量来争取胜利。
后勤部门直接向团队负责,至于士兵的吃喝,团队也有专门的后勤队伍,很久前燕国的连队是包含了后勤兵员的,但出现了很多次连队司务长贪污克扣的事件,甚至导致了几次哗变,这使得燕国不得不改革,这也就是营队军官只能是下级军官,而团长就是校官,甚至近卫掷弹骑兵团的团长是准将的原因。
营队长只负责战斗,而团长则需要负责队伍的后勤和其余问题,以及小型炮的支援使用,以及直接和战场指挥官沟通执行战术。
所以刘健可以胜任一个营队长但却无法成为一个团长,那些后勤问题和与上级的沟通配合他还没有学会。
至于团长的人选,一般也是由贵族组成,他们是王权制度的拥护者,在王室看来,军队首先是王权制度的保护者,其次才是开疆扩土的工具——科学的进步和思想的拓展已经在军队出现了萌芽,邦国内战中已经出现了拒绝战斗和不服从命令的情况。
对过去的反思和思想的进步带来的结果就是一部分人在华夏和邦国之间开始摇摆,对外战争不会让这些炎黄子孙们皱一下眉头,但邦国内战却让他们迷茫和不情愿——对外的征服你可以宣传说为了子孙后代的生存空间,可对内的战争该怎么宣传呢?又怎么让士兵信服呢?虽然有自己灵魂和思想的士兵还是少数,可是端倪既现,谁又能保证不会成为主流的思想?
黄河与长江的水患、几百年前游牧民族的威胁、人口的zì yóu流动、与西方的殖民争夺,以及帝位的合理xìng……这些问题使得各国不得不经常xìng地联合起来宣传华夏一家的思想。虽然也会宣传为王室为荣誉而战,可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王室又是什么?
除非各国的王室在邦国战争前宣扬只有用血与火才能让天下安定,但喊出这样的口号也就离被其余各国围殴不远了。
这就是真理与谎言的区别。真理哪怕你只说过一遍,千年之后仍然会有人记住,但谎言只有不断地重复才能保证效果,重复了一千遍的谎言也只是暂时的真理,一旦停止了宣传真理就可以轻轻将谎言湮没,炎黄子孙不是那些可以被轻易洗脑和愚弄的蛮夷,他们的思考从未停止。
比如第二连的连队长李沐,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坚决反对邦国战争的极端大华夏民族主义者。他可以在朝鲜面对复国花郎道的暴民时不惜生死,一天之内发shè了近一百五十发子弹,打没了几块燧石,冲进暴民中用刺刀将领头者钉在树上,但如果发生了齐吴两国那样的战争,他绝对会扔下军服乘船出海。
在刘健到来之后的几天,他的连队就一直在训练,透过那些报纸上的信息,他已经猜到这次的战争不是俄国就是倭国,对此他很兴奋,并且期待新的功勋,用异族的血染出的勋章是他的最爱,在朝鲜获得的勋章他总会挂在装饰xìng的右衽之上。
但他对刘健不是很服气,虽然从报纸上看到了一些事,但有时候他也会想,那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如果他们能遇到这样的机会会比他做的更好。
虽然刘健的表现并没有让他感到厌烦,加上在黑龙江畔和平户的事很合他的心意,但军人的尊敬永远来于真正的战斗和战斗中的功勋,而这一切都是刘健还欠缺的。
刘健很满意这支部队,他要管的只是军队的训练,后勤的事有专门的人负责,这样就不会让他焦头烂额。
队列和装填的训练是每天必须的,但也仅限于此,每天的队列训练不过是练习怎么保持横队阵型,怎么在硝烟和鞭炮的炸响声中抵御住战场的心理压力快速装填。
横队有优点自然也有缺点,行进速度极度缓慢,而且在战斗中会随着战线的推进不断整队保持队列的整齐,代价就是推进速度再次减缓。
“咱们很少练转向和纵队行进吗?”刘健看着正在练习密集队列前进的连队,回身问了一句。
“很少。纵队前进只在战斗前的行军中使用,至于转向,练得不多,战斗都基本都是前进再前进,如果腹背受敌或是侧翼出现了骑兵,转向又有什么用?”
李沐回答了刘健的疑问,暗暗窃笑,心道:“连这种问题都要问?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刘健才要回答,远处一人骑着马赶来,靠近之后下马走到刘健的身边敬礼,然后说道:“上尉,团长让您去一趟,有些事要和您商量。请骑我的马赶过去。”
骑着马来到了营房,敲了敲门后走了进去,这已经不是他和团长间的第一次见面了,在来营队之前已经见过面。
“来了啊,坐吧。”
带着银质肩章的团长大约四十岁,贵族出身,对于忽然调来的刘健既谈不上喜欢又谈不上讨厌,这是右相邦的调令,他只有服从,但对于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那关系到几百人的xìng命,甚至隐隐觉得右相邦有些草率,虽然这个年轻人以最优异的成绩从尉官学校毕业,但前有赵括纸上谈兵的前车之鉴,他的谨慎是有道理的。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健敬礼之后坐下,团长看了看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家伙,淡淡地说道:“你也在部队呆了一阵了,可还习惯?”
刘健还没回答,团长就接着说道:“是这样,下个月会有一次演习,可能你还没经历过,一个营的兵力可不是你在黑龙江畔那样几十个人的战斗,我需要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指挥这一个营。”
刘健眉头皱了一下,问到:“请问演习是怎么样的?”
“很简单,以各个营队为主,用没有铅弹的火药包装填,有人会按照距离和装填时机来判断你们的阵亡人数,当然,拼刺刀也是没有的,但是会按照你发动冲击的时机和剩余人数来判定你是失败还是胜利。
很多东西不是从尉官学校就能学到的,你还年轻,即便输了也没什么,反正这是演习,但我不希望女王的士兵在真正的战斗中被他们的指挥官送到死亡的边缘。
就是这样,你没什么问题吧?本来演习都是在夏天或是秋天进行的,但事关几百名士兵的xìng命,我不得不谨慎。
下个月的十五号,希望你能对得起你的位置,如果你不行,我建议你还是回到科学院上学去吧,战争不是游戏。”
对于团长语气中透出的不信任,刘健不以为意,这是正常的,任何没有服役经历的年轻人忽然出现在军营中都会引起反对,虽然他通过了尉官学校的考试,并且以非常优异的成绩毕业,但前有纸上谈兵的典故,这种谨慎是可以接受的。
“我会努力的。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告辞了,我的营队还在训练。”
团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看着刘健的背影,轻轻一笑,暗叹一句:“年轻人啊,爬得越快,摔得越狠。
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一个合格的营队长,演习的失败可以接受,如果将来的战争中失败,那就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了,报纸将你捧的这么高,他们可没想过你万一摔下来会怎么样。一个充满热血的年轻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只有自杀一条路了吧?
如果演习让我不满意,我会报告相邦大人,这也算是对你的保护吧,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刘健没有听到团长的话,他倒是没想那么多,想的只是怎么把眼前的事做好,这种质疑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下个月十五号,那就是还有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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