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娇花似玉(2/2)
何达想到就做,顾不得和老婆纠缠,胡乱穿了见袍子往外就跑,他老婆跟着他追出门外,远远的在后问了一句:“你急匆匆的这是去哪呀?”
“jì院。”何达头也不回一路小跑着去了,留下何夫人在那直跳脚,想来何大人夜里归家的时候少不得又要把洗衣板跪穿了。
盐城县的寻欢之所并不多,稍微上的了档次的更是只有一家,还有个挺诗意的名字,寻莺苑。这寻莺苑能拿的出手的只有一个红牌,可就是这个卖艺不卖身的叫白似玉的红牌使寻莺苑名满江淮,俨然已经有人隐隐约约呼出如柳似玉来,将她排在秦淮名jì柳如是之后了,就是淮安府的达官贵人们,也时常吃过中午饭便坐个马车急急往盐城县赶,不为别的,就为看看传说中有沉鱼落雁之容的白似玉姑娘晚间所献的琵筝双绝。
再说这张佑的族弟张思良不但贵为侍郎之子,而且是盐城县乃至淮安府都大大有名的神童,十四岁中秀才,十七岁便中举人,前途无量。张侍郎只有这一子,又如此神才,当是娇惯的厉害。而张思良不但聪明,人也风liu,再加上祖辈世代为官乃当地有名之名门望族,年方十八,已有三房美妾,仍不知足,羡以白似玉绝sè,每晚必到寻莺苑来捧场,流连忘返,在盐城县也算是一段佳话。何达要找的人便是张思良,自然一路小跑向寻莺苑去了。
晚间寻莺苑的前院中间站着一个年过半百却浓妆艳抹的老鸨,捏着嗓子叫唤着:“前厅的大爷们,该喝花酒的喝花酒,该办事的您关起门来办事咧。听曲的贵客们,请跟奴家往后院走。”说完自己扭着个大屁股,一摇三摆在前面带路。她心里那个美滋滋的呀:一个普通的姑娘,陪人睡一夜才一百文,白似玉每晚只要唱个一小曲儿,只要迈进那个听曲的屋子,便得给一两银子,老鸨不明白这些大多肥头大耳的人附庸风雅个什么劲,可那每天哗啦啦的银子是实实在在的,张家大公子张思良前些rì子还拿了三千两要给张似玉赎身,自己也愣是没舍得,这可是自己的宝贝疙瘩,摇钱树啊,就是初红怎么也得卖个好几百两银子,虽说张大公子长的挺惹人喜欢,家世又好,可也不能让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
一群人跟着老鸨进了后院,厅里早摆满了桌椅,置办了茶水点心,几十人各自寻了位置坐了,把不大的后厅挤的满满当当。厅前有一拱门,上面附了一层珠帘,里面摆了筝与凳子,想来今晚似玉姑娘是弹筝了。不一时,只见里面一名体态婀娜,面罩薄纱的女子步步莲花的行到门前,娇目风情款款的扫过众人,看清所有来人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轻叹一声,微微向众人一福,然后柔柔落坐于帘后凳上,本来有些喧闹的后厅顿时为之一净,虽然白似玉以纱遮面,可那一眼的风情,已足已让这些附庸风雅的达官豪绅们身体直哆嗦。等到帘内之人微拨了一下筝弦,下面更是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的到了。
“chūn到南楼雪尽,惊动灯期花信。
小雨一番寒,倚栏干。
莫把栏干频倚,一望几重烟水。
何处是京华,暮云遮。”
一曲《昭君怨》带着凄美悲凉从白似玉口中婉婉唱出,曲中王昭君独处匈奴孤寂之感,对汉都的思念之情被白似玉一曲唱的哀哀yù绝,比之词意更是怨痛三分。一曲奏罢,纵使那些不懂诗情画意的土财主都听的如痴如醉为之扼腕,就是站在门口的老鸨还拿袖子偷偷擦了两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