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档案七：高凶危机(17)
问：它和你的距离有多远，能具备说明一下那东西的形状特征吗？
楚江汉：我说不清楚，它很亮，就像烧焊的那种光很刺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团光。
问：一团光，是像月亮一样吗？
楚江汉：比月亮亮多了，也不是规整的圆，中间圆两边尖。
问：是这个样子吗？（出示从外刊上收集的不明飞行器图片）
楚江汉：是，很像。
问：接下来发生什么事？
楚江汉：那东西向我猛冲过来，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躲避，那光线太强刺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我以为肯定是要撞上了。但是过了一会儿，眼前还是很亮，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撞机发生。
我睁开眼睛就发现，外面竟然变成白天了，而地面上全是绿油油的田地，而不是我应该在的山区。
问：从你闭上眼睛到再次睁开有多长时间？
楚江汉：感觉上只有几秒钟，具体多长时间我没有算，因为当时的情况没想到要去看手表。
问：你是什么时候和地面恢复通讯的？
楚江汉：睁开眼睛后没多久，无线电里就收到地面塔台的呼叫，问我是什么飞机？我报告出自己的部队番号和姓名后才知道，自己飞到1200公里外的浙江。然后在地面指引下降落到杭州军用机场，降落后接受审问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了136天，但我自己感觉就只是经过了一分钟。
问：你说的这些都是和科学唯物主义相违背的，如果你有其它不轨图谋和瞒骗组织的行为，注定是不会得逞的。我们再问你一次，以上所说的是否属实。
楚江汉：我以军人的荣誉保证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任何不轨图谋和欺瞒。如果说我看到的都是幻觉，那么除非我现在还是在幻觉里，否则我自己都无法解释这一切。
问：这次问话就到这里，你所说的组织会进行调查，再决定下一步对你的处理。
楚江汉：我服从组织的一切安排。
三、调查结论：
1.由于高空的特殊环境以及缺乏参照物而导致空间迷失是飞行员经常遇到的问题，但本次楚江汉的经历和一般的空间迷失体验完全不同。经过对楚江汉的身体检查，确定他的身体健康，没有精神方面疾病。
2.楚江汉对不明飞行物的描述和另外两名目击者唐跃进、简自力的描述基本一致，应该可以取信。确定该飞行物为超出人类当代科技水平的产物，具备高速、无声、强光、强电磁等特征。
3.楚江汉驾驶的歼七型战斗机在满载油量状态下最大航程为1100公里，不足以从8201空域飞到浙江，更不可能在不加油的情况下连飞136天。
4.楚江汉在空中遭遇不明机群尚无其它目击者证明，但根据情报显示，二战末期，德国和日本均有大批量的飞机、潜艇失踪，在大西洋的百慕大三角也有多起飞机、轮船失踪事故。
国外物理学家曾提出假设，地球上存在某种时空通道，进入通道的人和物体会进入到另外一种时空状态，除非他们自动脱离时空通道，否则外界不能观察到。
据此我们怀疑8201基地上空存在时空通道的入口，但经过飞机多次侦查均无发现，因此判断时空通道的出现可能与不明飞行物有关。不明飞行物通过时空通道完全避开我军的防空雷达网直接进入我国腹地，袭击8201基地后又由时空通道离开。楚江汉是无意中进入了由不明飞行物打开的窗口进入到时空通道，感觉上只是停留一瞬间，但外界的时间则已经过去了136天。
6.楚江汉在时空通道遭遇的二战机群是如何进入时空通道有待研究，但由于他们的时间停留在战争时期，因此对我国的国防安全将会构成巨大威胁。假如机群突然离开时空通道该如何应对，有关部门要做好预案。
7.虽然楚江汉已通过多种测谎手段检查，但仍不能排除其被不明入侵者用高科技手段控制的可能性，所以不宜继续在空军部队服役，应立刻转业，并进行长期观察。
8.这次8201基地遇袭事件暴露了我防空网络及紧急危机处理方面的漏洞，但时空通道的发现为我国国防现代化建设提供了很好的参考方向……
档案后面还附着许多照片，其中一张是年轻飞行员的档案照。尽管岁月可以让一个人的外貌改变，但楚佳音还是凭借熟悉的脸部轮廓认出，这正是她的父亲楚长安。
楚佳音知道父亲是退伍军人，但父亲从来没说过他的过去，楚佳音也以为他和众多服过兵役的人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伍军人，没想到他居然曾经是空军飞行员，而且还和8201基地遇袭事件有关。
她突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自己卷入到和禁有关的一系列神秘事件，会不会不是巧合，而且是暗中某种力量在左右着她的命运呢？
你父亲因为没办法解释清楚这136天到哪去了，所以被上级认为不适合再做飞行员，勒令转业。他除了要对过去的一切经历保密之外，还被更改了名字和履历。
下面还有许多份档案，这些都是对楚长安暗中监视的报告，整个监视时间跨度长达二十年，拍摄的照片有数千张，他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全部留有记录。
楚佳音不禁心中骇然，怪不得爸爸总是流露出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原来他一直都是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下。
最后一份监视报告上写着：“经过长期监视无发现可疑行为，决定终止监视。”时间是四年前的3月16日。
楚佳音太记得这个日子了，那一天正是她的18岁生日，和父亲赌气的她再一次离家出走，结果遇上了小流氓的纠缠。追寻过来的父亲跪地哀求流氓们放过她，性格倔强的她奋起反抗，结果被刺伤。
看到她鲜血涌出的一刹那，父亲的眼睛也“唰”的红了，他那一刻表情让楚佳音都感到害怕，因为那是一个人准备要杀人时的表情。
但他父亲并没有杀人，因为正好一个学警路过救了他们，这个学警就是楚佳音后来再遇上的唐可。
父亲带去她医院救治时，哭着求她原谅，“你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不希望她连爸爸都失去”。
楚佳音没有作声，那个像野兽一样的爸爸只是出现了一秒钟便不复存在，眼前仍然是那个懦弱得像绵羊一样的男人。那就是在那一刻作出决定要做一个女警，像唐可一样，做一个可以保护自己和别人的人。
现在回想起来，楚佳音才突然明白，爸爸害怕的不是别人的欺负，也不是那些装腔作势的小流氓，而是在背后监视着他的强大力量。只要他稍稍露出点马脚，他就有可能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才是“你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不希望她连爸爸都失去”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爸爸为了她二十多年来备受屈辱、忍气吞声，这比为她做任何事更伟大。
经天已经自动作出分析：楚长安是禁的可能性为100％。
“他现在哪里？”楚佳音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禁，只要知道他是爱自己的父亲就足够了，她现在只想知道爸爸是否安全？
“原任务是预测简真所在位置，确定要更改任务吗？我必须提醒您，由于运算难度超出设计最高值，系统已经过载，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经天向她发出警告。
“更改任务！”楚佳音毫不犹豫地说。
唐跃进看着有好几次白色进度条已经非常贴近蓝色，但就在重合的一刹那却又突然往后掉了一截。他知道这是简真的“第二命数”的不可预测性所导致，正是这个让他在庞天生的狙杀中一次次的险中求生，最后把拥有“无极魔脑”的庞天生活活累垮。
“经天”的运算负荷一直保持着令人吃惊的100％，他仿佛可以看到在地下的核心主机的温度正在急剧上升，一旦温度达到临界点，主机会就自动停机。
而更让唐跃进更担心的楚佳音，她不比之前的操作者，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第一次就要承担如此重大的任务，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而是赶鸭子走钢丝过悬崖了。但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寻找第二个操作者，只能希望幸运之神能够眷顾她了。
白色进度条在他的焦灼中再一次追近蓝色进度条，两者终于重合了！
唐跃进还没来得及发出欢呼，屏幕里所有图像消失，同时几乎所有的电器开关都爆出火，系统终于因为过载而崩溃了。
楚佳音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身体就像是一张被悴然拉开的弓似的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弯曲着。
唐跃进急忙扯掉她的头盔，问：“小楚，你怎样了？”
楚佳音双眼翻白、紧咬牙关，已经不能回答任何问题。
“截空！”唐跃进大叫一声，在外面守候的截空立刻冲进来，见状不待吩嘱立刻就把双手按在楚佳音的太阳穴上。
过了一会儿，截空黯然地向唐跃进说：“她过载了，现在所有意识都停止了。”
“可以修复吗？”唐跃进问。
截空摇摇头：“她没有天书，能否恢复意识和多久恢复意识都只能靠她自身的修复能力。”
唐跃进气结地说：“我必须知道她和电脑联结时看到了什么？”
“我可以强行提取记忆，但这样做她大脑的损伤就永远都不可能恢复了。”截空望着唐跃进，因为这将会影响楚佳音的一生，所以必须要由唐跃进来作决定。
唐跃进的眼神变幻着，在一个女孩子的人生和足以影响人类命运的关键情报之间作出决定，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他最后说的却是：“算了。”因为系统崩溃时，预测进度才刚好与时间同步，还没踏足未来，即使毁掉楚佳音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情报。
楚佳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安静的房间里，手上打着点滴，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快醒来，房间里并没有人在看护。
虽然说是醒了，但她的意识还是很混乱，大脑就像是一台破旧的386电脑一样缓慢的重启着，刚才在电脑里得到的信息自然地在她的脑海里重现——简真在医院里逃跑，走廊玻璃窗反射出他的影子，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
楚佳音悴然一惊，完全清醒过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间？她环顾四周，还好，她的私人物品都被放置在旁边的桌子上。她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是晚上的11点03分，距离预言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了。
事实上，在“经天”过载前的一瞬间，预测进度并非仅仅与现实重合，而是稍稍超越了肉眼不能分辩的那么一点点，就凭这一点点，楚佳音就获得了一个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信息。
她悄悄地溜出房间，这时候的图书馆已经空无一人，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开。
楚佳音心里暗自兴幸，因为她的行动绝不可以让工客知道的，但她来到马路上才发现路上也是车流稀落，这时候想找到一辆出租车比买彩票中奖更需要运气。
正好这时候有一辆私家车路过，楚佳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出去把车拦下。
“你他妈的找死啊？”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
楚佳音的心一颤，只见此人刮个青头脑壳、目光凶悍，只穿件黑背心，肌肉虬起的臂膀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善类。
但时间已经不允许她等待第二辆车了，唯有硬着头皮亮出警证说：“我是警察！我有紧急任务，请你送我一下。”
司机冷笑一声：“我不送你会开枪打我吗？”
楚佳音不禁眉头紧皱，如果对方不合作她也只能“硬抢”了，只是要对付这么一个孔武有力的大家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方又没犯法，她总不能真开枪打他吧？
幸好那人又说：“我从来都不跟警察合作的，不过，美女警察除外。”
“去哪里？”他打开车门。
去哪里呢？楚佳音反而茫然了，她努力回想起电脑在崩溃前显示的最后一个画面：那里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一场炮火轰炸后剩下的巨大废墟，远处传来报时的音乐和钟声，显示时间是半夜12点整。
简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爸爸楚长安拿着手枪要向他开枪，简真突然跃起，手里一束锐利无比的寒光刺入楚长安的眉心……
报时的音乐正是本市钟楼的特有乐曲，所以楚佳音肯定那个废墟是在市区里，但市区里又哪有这样一个庞大的废墟？
不对，经天展示的是它的预测，那个地方现在也许还不是废墟！楚佳音努力回忆着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
画面中周围都很黑，但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有高高的围墙，那些残缺不全的楼房，窗户上全部都镶着铁窗。
楚佳音灵光一闪，已经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了。
“去断栏桥！”
司机一愣：“你没开玩笑吧？”
楚佳音理解他的惊诧，因为断栏桥和向阳厂、虹桥影院、福禄山庄并称本城的四大邪地，半夜三更要去这样充满着诡异传说的地方换了谁也会心里发怵。
“你不敢去吗？”楚佳音知道对方吃软不吃硬，就故意激他。
司机皱皱眉，在耳机里说：“喂老金吗？我要晚点才能过来了……没事，就他妈的不走运碰到了个女警察，她让我送她去断栏桥……嗯，你们先过去开好位子等我。”
从地狱深处伸出的巨手
一路上楚佳音不停地看时间，工会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她的不辞而别，她必须赶在工客追来之前找到爸爸。
幸好晚上的交通顺畅，他们赶到断栏桥时才用了不到20分钟。
断栏桥原本一座是连接海边小岛的木桥，因为桥栏经常被狂风吹断，因而得名。晚清时期，外国殖民者看中小岛地势奇险，就在岛上面兴建了一座有14幢监楼的大监狱，专用于收押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重犯。
监狱因桥而被命名为“断栏桥监狱”，久而久之，人们提到断栏桥就只想到监狱而忘记了原来的桥。
抗战时期，监狱落入日寇手中，专用于囚禁抗日将士。由于日寇的酷刑和重役，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死状惨不忍睹的尸骸从监狱里拖出。所以民间流传着一句话：下有奈何桥，上有断栏桥！意指两者都是通往鬼门关的地方。
抗战胜利后，断栏桥的日军自知罪孽深重，竟然在监狱长桥本隆正的带领下集体剖腹自杀，这座监狱最终也成了日寇的“鬼门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