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被迫成为蛇妈 > 第69章
    女人细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把尖锐的锥子,目光冷冷地笑着嘴角看许清月,犹如看一头?自动跳进陷阱的猎物,让她非常满意。

    许清月环抱陈小年的右手,转动手腕在陈小年的后背对汤贝贝和朱朵单做个?手势。两人立刻往后退,退到里面,分别从岩石桌的左右绕进去。捧起无数的装满油膏的罐子往地上砸。

    大块大块的油膏散落在地上,刺激得女人红了眼,她张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抬手会指示蛇群进去阻止她们。

    蛇群将将一动,又猛然?停下来,盘绕在墙壁和头顶,不安地嘶吼。

    它们一会儿冲女人弹蛇信,好似在恐吓她,一会儿冲许清月弹蛇信,又在恐吓许清月。

    女人目色不解,上下打量许清月,鼻头?深嗅,在许清月身上闻到香甜的花海香味,紧接着她露出了解的神情。

    “放我们出去,否则一罐不留。”

    许清月威胁她。

    女人嗤笑。

    “我说真的。”

    许清月继续威胁。

    随着她坚定的语气,汤贝贝和朱朵单砸得更拼命,玻璃瓶噼里啪啦地碎。整个?洞府,满地都是乳白色的油膏,淌了一地。

    鞋底碾过,留下一串串脏兮兮的鞋子印。

    女人看着那些将油膏染脏的变成灰黑色的鞋印,两瓣惨白的唇抽动,眼睛变得红幽幽地发亮。

    许清月瞧见,便抬脚,狠狠往脚边的油膏又踩了一脚。

    这完全刺激到女人,她尖利地咆哮一声,探出五爪,向许清月猛扑过去。

    许清月推开陈小年,迎着女人的脸,挥手就洒出一罐子融化的油膏。女人反应迅速地抬手挡住脸,往旁侧避开。许清月瞳孔一亮,立即掏出藏在衣服的油膏往女人身上洒。

    像洒水一样,源源不断滴在女人身上。

    女人不断闪避,避开了左侧,避不开右侧,身上乱七八糟地沾上许多药膏。

    女人愤懑到极致,脚一蹬就要上墙,全因为在躲闪之中踩了许多流淌在地面的油膏,整个?鞋底滑到不行。一脚踩上墙,纵身跃起时,鞋底发滑,险些整个?人从墙上摔下来。

    她身形不稳地落在地上,张牙舞爪地稳住身形。

    正?是时候!

    许清月大喊:“朵朵!”

    朱朵单立刻扬起早已捧在手里的油灯,猛地向女人一砸。

    女人心知不妙,闪身避开。避得太?快,本就不稳的身形在空中扭曲一下,“啪”整个?人摔在地上。

    油灯碎在她的脚边,瓷罐碎裂,燃着火的棉线软在遍地油膏里,火星“轰”地一窜,像舌头?舔舐嘴唇,橙红的火沿着满地药膏烧出一个?圈,火苗舔住女人沾了油膏的裙摆,瞬间烧起来。

    女人惨叫着打滚灭火,试图脱掉长裙,但洞府里全是油膏——几十?个?装油膏的容器全碎了,成型的未成型的油膏流了满洞府。

    那烧在她身边的一圈火,在她翻滚之间,轰然?变成燎原大火,“滋滋啦啦”席卷整个?洞府。

    隔着橙红橙黄的火苗,她睁睁看见被她抓来的几个?女生,扶着墙,垫着鞋跟,匆匆忙忙往洞外挪,那个?不请而来的女生在洞口接住她们,几人将裹满油膏的鞋子脱了,赤脚往外跑。

    跑了!

    她们跑了!

    女人睁着猩红的眼,张嘴大声嘶吼,常年不说话的嗓音粗犷又尖锐,像含了针,扎得人耳朵疼。

    那些趴在墙壁上的蛇,被声音刺得“嘶嘶”狂吼,扭动身躯去追逃跑的猎物,成群结队地去追,就像将她们搬回来那样。

    女人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来。

    跑不掉的,一个?都跑不掉,别想跑掉!

    在大火卷上她的腰时,她用力撕碎衣衫,从长裙里挣出来,仰头?冲头?顶的岩石壁冲,双手牢牢抓住洞顶,将自己?赤裸裸地吊上去。

    没有沾油膏的身体像一只敏捷的猿猴,手脚并用几次扑窜,便出了洞府。

    大火驱散黑暗,将外面的通道照得明?明?亮亮。转弯时,许清月回头?,就看见她追来了,在头?顶,几次跳跃便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

    许清月扶住陈小年,疾步往进来的路赶。

    前方传来怒吼的咆哮,声音极度熟悉——艾丽莎。

    许清月心中震惊,不知道它是怎么?找下来的,扬声大喊:“艾丽莎!”

    声音落下,身后风声袭来,许清月将陈小年往旁侧一推,自己?蹲下。那个?猿人堪堪擦着她的头?皮掠过,手指挂住她的头?发,扯断了好几根。

    许清月顾不得疼痛的头?皮,看着那个?女人在她们的正?前方停下来,怼住了出去的通道。

    许清月捏了捏手心,滑腻腻的油脂,她身上还藏着一点油膏,可惜没火。

    但有……

    在女人张嘴说:“你们逃不……”

    啪!

    许清月摁开了手电筒,电筒冷白的光直射女人眼睛——她常年呆在地底,眼睛早已变得畏惧光线。女人下意识便抬头?挡住光,整个?人往后面缩了缩。

    与此?同?时,许清月冲她的后背大喊:“艾丽莎,咬她!”

    女人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回身往后背一击,击了一道空气——她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欺骗她!

    正?气愤地回头?,她的脖子一刺,有尖锐的像针尖那样细小的牙齿刺进她的动静脉,深深刺进去,她怔愕之中明?显感受到有液体往她的静脉里猛灌,像当年被刺入的注射器,那冰凉的液体好似无穷无尽流不完,一直流一直流,流到她浑身冰凉,使不出力。

    她的目光涣散,呆滞地望着虚空,隔着许清月,她好似看见了什么?。

    “嘭!”

    尾巴拍在岩石上,撞得通道摇晃。

    咆哮的怒号从身后传来,女人蓦然?回神,抬手抓住咬她脖子的蛇。那条蛇滑溜溜地反应迅速,她给?抬手,便一溜身收回了毒牙,往许清月肩膀飞去。

    女人捕捉到那银色的一条,神情惊愕——

    “你、有,两条蛇……”

    “怎、怎么?可能!”

    “不、不、不可能!每个?人只能有一条蛇!”

    她惊慌大叫。

    身后风声袭来,一排倒钩状的獠牙狠狠刺进她的后背,几近将她的肋骨咬断。

    獠牙摩擦她的骨头?,泛起阴森森地疼。

    她骇然?回头?,骤缩的瞳孔深处,倒映出森蚺冲着那个?女生欢快摇摆的大尾巴,好像在说:“妈妈,我来了!”

    “不、不……”

    不可能——她真的可以有两条蛇!

    为什么??!

    鲜血大片大片地涌,小森蚺在妈妈的招手下松开嘴巴。女人像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腥甜的香味引出无数的蛇群,被小蛇嘶回去,它们躲在周围,急切地发出嘶吼,迫不及待地想来舔舐鲜血。

    通道背侧的大火越烧越猛,火舌像一根根利牙,探出山洞,蔓延进通道里,颇有种不烧完誓不罢休的气势。

    许清月扶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陈小年,叫着汤贝贝和朱朵单:“我们出去。”

    朱朵单咬唇,“我们的蛇也?不见了……”

    许清月便把陈小年放到小森蚺的尾巴里,摸摸它的头?:“艾丽莎先带姨姨出去,我马上来。”

    艾丽莎蹭蹭她的手心,蹭了一头?的油,脑袋在照过来的火光里油亮亮光秃秃的,它“嘶嘶”地叫了一声妈妈,卷着陈小年送出去。

    许清月跟着小蛇指引的方向,进了另一个?山洞,外宽里窄的大圆洞,很像地窖。昏暗暗的没有灯,许清月按开手电筒——手电筒是从木屋的卧室里找到的,很小巧一支,有些像年代久远的照钞票的小电筒,因为太?久了,电池不经用。刚才用过一次后,光线变得虚虚弱弱。

    所幸许清月的视力好,电筒光晃过去,她看清里面堆满了无数的比人高的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像肥肉那样白花花的肉,浸在油里,泡着。

    地窖中央有一个?岩石桌案,上面摆着凝固了血的菜刀,还有几条未剖完的蛇。

    蛇皮一条一条地挂在岩石墙壁上阴干,蛇的内脏器官装在盘子里,盘子边缘搁着一把银叉。

    许清月骤然?想起女人裂开嘴时,血淋淋的牙齿。

    她干“呕”一声,偏开头?去,手里的电筒光也?随着她偏身的动作偏离,照到地面,地面一个?铝制桶,污浊的血水里浸着被剐了皮的蛇肉,白白泡泡地沉浮在水里,像猪肉的肥膘。

    “呕!”

    朱朵单和汤贝贝没忍得住,蹲在地上吐了出来。

    吐得胃酸都出来了。

    许清月咬住唇,避开眼睛,不断地空咽压下喉咙里的反胃感。

    她撑在墙壁,不住地吐气。

    “轰——”

    她们正?前面,地窖最里面的墙壁豁然?打开。光线一点一点从外面漏进来,随着墙壁开得够宽,照进来的太?阳光线将地窖照得清清楚楚。

    也?将她们照得清清楚楚。

    迎着光,一个?人走进来,在跨进来时,脚步突然?顿住。来人似乎并没有意料到这里会有她们。

    许清月迎着光,看不清逆光而来的人,但她看清了系在长裙腰间的蕾丝围裙,和盘起来的一丝不苟的佣人发型。

    以及,佣人身后,一望无尽的雪白的在阳光下反蓝反紫的花海。

    花香阵阵飘进来,引得关在笼子里的蛇“嘶嘶”狂吼,拼命撞击蛇笼,想要爬出去,爬到花海里去。

    佣人猝然?后退一步,地窖墙壁轰轰合拢。

    那些夺笼而出的蛇群,接二连三?地撞击在墙壁上。

    “她、来干什么??”

    汤贝贝问?。

    许清月抿嘴,“取油膏。”

    当初在四楼藏书楼,佣人便是拿着一瓶油膏,去添补油灯,瓶子和这里的一模一样。

    佣人们知道,这里有人用蛇和人提取油膏,并且赞同?这种做法。不知道snake知不知道,他那么?爱蛇——比起爱蛇,似乎更爱给?她们增加游戏难度。

    许清月分辨不清,便不想了。让小蛇叫回来汤贝贝三?人的蛇,强行带出地窖。

    外面的火越烧越大,从洞府蔓延进过道,火里有油,一路烧,一路“滋滋”作响。

    几人加快脚步,赶在火烧过来时,跑到洞口。小森蚺正?准备从上面下来,看见她们,摇着尾巴将她们卷上去。

    童暖暖和方巧跑过来,方巧接住汤贝贝和朱朵单,童暖暖扶住许清月,声含控诉地说:“你不声不响就跑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清月拍拍她的手,“下次一定告诉你。”不再继续说这件事,转而问?:“方婷醒了吗?”

    童暖暖点头?,“醒了。”

    “拿上我之前给?你的花,我们快走。”

    许清月有些担心下面的火烧穿上来,离开最保险。

    童暖暖只好快速跑进屋里,叫方婷收拾收拾。许清月找到自己?的背包,拧开水壶接满水。小蛇盘在水管上,张嘴接水喝。许清月想起小森蚺来,当即找个?盆,接满,端出去喂小森蚺。

    小森蚺喝得吸吸哗哗,几口就喝完了。

    许清月又给?它接。小森蚺连喝五盆,才不喝了。方婷抖抖脚,她穿的不知道从哪儿瞎找出来的脏衣服,不合身地撑在身上。

    “小月儿。”

    方婷单脚跳过来,“这衣服怎么?样,是不是丑死了?”

    许清月随口敷衍:“还行。”

    方婷明?显感受到。

    许清月便再加一句:“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果然?,方婷开心了。

    周洁婕背着曾海蝶。曾海蝶没了腿,背不住,总往下滑。

    “艾丽莎。”许清月喂小森蚺吃糖,“帮帮忙。”

    有糖吃的小森蚺格外好说话,上前摇着尾巴接过曾海蝶。周洁婕便背起方婷的背包,小蛇跳进许清月的怀里,钻到她的袖子里,缠在手腕。

    几人大步离开木屋,穿过几排壮硕的樟树,终于看见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汤贝贝望着天,连连叹气。

    方巧架着陈小年,笑着问?她:“叹什么??”

    汤贝贝摇摇头?,不说。

    身后“轰”地巨响,泥土被大火炸开,火苗沿着樟树窜上木屋,烧得劈劈啪啪,木屋倒塌。

    幽暗的樟树林里,火光照亮天地,明?亮亮地照出那些藏在树上伪装成触须和树叶的蛇群,伪装树干的蟒。

    一群群蛇被冲天火光烧得灼热,纷纷从树上掉在地面,四处逃窜。

    那些夜晚捕捉她们的蛇群,此?时路过她们的脚边,丝毫不做停留,仿佛和她们不曾相识。

    “走!走走走!”

    方婷一手杵着木棍充当的拐杖,一手推着大家?的后背。

    许清月“嗯”声应她,带头?往前走。

    几人走在她的身边。

    头?也?不回,于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在木屋前的一颗樟树上,匍匐着一个?浑身□□的女人,背部的血滴滴答答地流着,染红了身边的绿叶。

    她睁着猩红的眼珠,狠狠地瞪着许清月几人。

    小蛇在许清月的袖口处回头?,蛇信颤了颤,闻到许多混杂的味道:人、油膏、火、焦味、血味、蛇腥、泥腥、树汁……各种味道杂乱,让它产生一丝狐疑。

    许清月见它不老实趴着,伸手挠挠它。它登时不闻不管了,安静在袖子里。

    樟树山的樟树格外多,绕来绕去仿佛在原地踏步,许清月回忆着曾海蝶说过的话,几近走到樟树山的另一半山头?,才看见半山腰处的木屋。

    和她们之前呆的木屋宛如一比一复刻。

    木屋的门口,放着纸箱,写着许清月的名字。

    后面七天的干粮。

    其实七天早过去了,干粮早该来的。只是那几天,许清月呆在snake的洞外,佣人没有检测到她的踪迹。

    如今,佣人知晓她要来这处,早早便将干粮放来了。

    受伤的方婷在看见纸箱的时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猛力,蹭蹭杵着拐杖去开纸箱,比这一路的每一分钟都积极。

    许清月检查木屋,木屋干净整洁,仿佛每天都有人收拾。四面通亮,夕阳落进屋里,屋内暖洋洋的。

    像寻常人家?住的屋子。她带着小蛇围着木屋饶了两圈,确定安全后,几人抱着纸箱进去。

    大家?往地上一瘫,不想再动。

    只有方婷兴致勃勃地数着纸箱里有什么?干粮,看见风干肉,她那大眼睛笑眯了。

    许清月只觉好笑,当即让她开了风干肉,同?大家?分食。

    童暖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去烧热水。

    水咕噜咕噜冒泡时,陈小年颤着睫毛醒来,声音沙哑地问?:“我……怎么?了?”

    方婷张嘴哔哩啪啦和她讲完,陈小年沉默在原地。

    童暖暖端着热水过来,大家?拧下各自的杯盖,倒半杯热水,捧在手里吹吹,热气腾在脸上,疲惫的身体得到片刻的舒服。

    方婷嗦一口热水,说:“你就当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没啥的。”

    “反正?你也?记不得。”

    陈小年低低“嗯”了一声,良久,抬头?和许清月说:“谢谢你,月月。”

    许清月摇摇头?,“没事。”

    几人分食了肉干,就着客厅的木地板,将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厚棉被往地上一扑,几人挨着睡。

    哪怕知道这栋木屋安全,也?没有人再敢单独去卧室睡觉。

    半夜的时候,陈小年醒来想上厕所,都拉醒童暖暖陪着去的。

    在路过小走廊时,陈小年下意识去看开着门窗的卧室。外面的天昏暗暗,天上圆圆的月亮铺下瀑布一样皎洁的月色,把窗外的路面照得微微可见。

    风呼呼地吹,树叶沙沙地晃。

    没有什么?不同?。

    陈小年收回视线,刚想继续走过去,在踏过卧室的门时,余光扫见什么?东西从窗外一闪而过。

    她前两天才被蛇群从卧室里绑走过,此?时感应到卧室外面似乎有东西,吓得尖叫了一声。

    客厅里的许清月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问?她:“怎么?了?”

    走在陈小年前面的童暖暖也?回头?来,疑惑地看她。

    陈小年再次往卧室的窗外看,什么?都没有。她揉揉眼睛,再看,还是没有。

    她呐呐地说:“没什么?……”

    童暖暖伸手来拉她,“没事了,这边离那边那么?远,而且那个?人已经被烧死了。”

    陈小年点头?,上完厕所出来,还是心有余悸,伸手和童暖暖牵住手回去的。路过卧室,她又看了一眼,用余光瞟的,依旧如常。

    许清月被她惊吓的一声刺激醒来,再睡着了。她靠在沙发里,捧着水壶发呆。

    陈小年躺在地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她仰头?,悄悄和沙发上的许清月说:“我刚才……好像看见窗外有东西闪过……”

    说完,又补充一句:“也?许是我看错了。”

    话音刚落,盘绕在屋顶的小森蚺猛地仰天长啸。

    屋里的人全部醒了。

    许清月快速拉开木屋的大门,跑出去。小森蚺从头?顶跃下来,在它的前方,一个?人几个?大步跳进茂密的树冠里,树叶沙沙响,又停息下来。

    那人跑了。

    小森蚺嘶吼着想去追,被许清月安抚下来。小森蚺贴贴妈妈的手,听话地趴下,用合适妈妈的高度,让妈妈摸它的头?。

    方婷几人赶出来,没有看见什么?东西,问?许清月:“谁啊?”

    “木屋下面的人。”

    那个?在地窖里做油膏的女人。

    许清月清晰看见她血肉模糊的后背。

    “还没死啊?”

    方婷诧异。

    “命真够硬的。”

    许清月点点头?,那个?人就像身带几条命。火烧,烧不死,小森蚺咬,咬不死。

    所以,她不敢让小森蚺去追,小森蚺太?单纯了,容易被对方用手段骗了去。

    后半夜,谁也?没有睡着,都在等天亮。

    凌晨六点整,一棵巨大的——整座樟树山最大的樟树,从山坡下面爬上来,栽在木屋外面,树冠茂密冲天。

    樟树的肥肚子打开一道门,露出层层台阶。

    “来了!”

    童暖暖紧紧盯住那颗樟树,在看见台阶时,立即惊喜地叫起来。

    大家?早有准备,当即背起背包,匆匆跑过去。

    方婷头?一个?冲进去,树心两旁挂着油灯,照亮长长的深陷地底的台阶。方婷的左腿被蛇咬得最惨,脚踝的筋被咬住了,走路不利索,下台阶更不利索。她直接丢了树棍,手扒着树心的内壁,直接一大步跳下去。

    几人跟在她身后。小森蚺在最后面守着关树门。树门关得缓慢,将外面灰白的天色一点点隔绝。

    探出去的蛇信子感受到对面有人——是那个?没被它咬死的女人。小森蚺龇牙,大赤赤地露着獠牙威胁她。

    隔着许远的距离,告诉她:“再来,一定咬死你!”

    女人上前一步,它便嘶吼一声。

    “嘭!”

    树门完全关上了。

    女人站在木屋前面,握成拳的手指“咔嚓”作响,她的双眼通红,对那些从她手里逃走的人又恨又气,更气自己?毫无办法——她离不开这里!

    从她变成猿人,再变成佣人却保留了自己?的记忆起,她再也?离不开了。

    ——成为佣人的必要条件之一,舍去曾经的自己?,舍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