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他完全可以和伯伯拜把子嘛!伯伯那样不拘小节的人,酒桌上喝嗨了,豪气上头,拜个把子轻轻松松,很好操作的。

    而且和伯伯拜把子好处可太多了,论年纪,伯伯顶他两个还多,老哥哥和小兄弟,忘年交,还不是他想咋地就咋地,过来玩也不用迁就破孩子的时间了,多好!

    顾老板越琢磨眼睛越亮。

    拜了把子他就是小叔叔,还能从根本上绝了破孩子对他的觊觎之心,一举两得呀!

    这时顾老板又听身后破孩子唱了:“擦干眼泪送你飞……”

    顾老板个强迫症顿时受不了了,给人纠错:“词不对。”

    程莱给人小声背诗:“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顾老板:“嗯?”

    程莱:“……错了,是这个。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顾老板沉默一下,摸出手机,一搜,出来了:“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顾老板瞬间一呆。可不是擦干眼泪送他飞么,这都把他给扬了……

    破孩子的爱竟恐怖如斯!太极端了!若不是在人前,顾老板都想抱抱自己。但现在旁边还有人,所以顾老板发现自己被威胁了也只好端着,脸上淡定从容,内心十分不平静。

    程莱心里更不平静。才来了不到半天的功夫,顾老板身上就多了香水味儿,究竟是从哪里蹭来的呢?而且上次顾清学弟还说他哥好像有情况了,经常捧着手机很甜蜜的样子。总不能是见异思迁了吧,可这地方也没几个年纪相当的呀!可那么重的香水味儿必定是近距离接触才能蹭上的,到底哪来的呀?好奇,太让人好奇了。

    假装跟人说小话,程莱凑近顾老板闻了一下。

    顾老板按着程莱脑袋把人推开了。

    程莱:“嘻嘻。”到底是洗了手,味道淡多了。

    一声嘻嘻,顾老板差点破功,转头看破孩子一脸贼笑,就又把手机摸了出来,查那首诗的释义。

    嗯,嗯?嗯!

    原来扬的不是他的灰,还好还好。

    顾老板就不理人了,坐下的时候还挑了所长和副所长中间的位子。

    副所长十分有眼色地把程莱拉过来按顾老板旁边座位上了,自己绕到所长另一侧坐下了。

    程莱冲顾老板龇牙乐。

    顾老板瞅着破孩子那一口闪闪小白牙都想给人掰几颗下来。

    一顿饭吃得顾老板挺糟心的。那边的老想掏他口袋里的钱,这边的都快把他的钱掏空了还整天气着他。唉,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全心全意为着他!

    顾老板在心里幽幽地自伤了一下,往旁边一瞅心就提了起来。

    程莱正在端详那盒肘子。带牙印的地方都没有,应该是被顾老板个洁癖切下去扔掉了。太可惜了,他咬过那地方好多筋呢,凉着多好吃啊!

    顾老板生怕破孩子发现他半路偷吃克扣肘子,紧张极了,就怕他个没眼色的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

    然后他就听破孩子说了:“这么多,哥你一定是把自己的肘子也给我切了许多,哥你真好。”然后还给他夹了一块筋。

    顾老板:“……”对哦,崔大厨给开小灶经常是一式两份有他一份来着。所以,吃肘子的事儿能叫偷么?明明是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特意从牙缝里给破孩子省出来的!

    于是,顾老板毫不犹豫就把破孩子夹给他那块筋给吃了。刚嚼两下,转头就见破孩子正朝他乐,还咬了下筷子头。

    顾老板:“……”他这时好时坏老被人拿来消遣的洁癖!

    顾老板不理人,端起酒杯跟旁边所长走了个。

    一顿饭吃得不是很痛快,因为顾老板摆明了是来找茬的。不过也不关程莱的事,因为话题只要一扯到他就会被顾老板抢走话头。反正以程莱脑子里那有限的弯弯绕绕也听不出双方言语中打了多少机锋,又达成了多少心照不宣。

    所以程莱就只顾着吃饭了,还时不时瞄一眼旁边桌上屏幕开裂的手机。

    被从实验室挖来的李教授也只顾着吃饭,偶尔照顾一下身边的不科学小助手,看小助手老盯他手机,毫不在意说道:“砸老邱脑壳砸的,没坏,还能用。莱莱放心,以后没人敢给你整乱七八糟的。”

    程莱:“……哦,好的老师,谢谢老师。”拿手机砸隔壁教授脑壳,李教授,真性情中人也!

    顾老板以茶代酒跟人走了好几杯,眼角余光却一直瞟着程莱,这会儿也跟着瞄了一眼李教授用来砸人脑壳的碎屏手机,心下有了计较。

    这时两人手机同时震起来。

    一看,两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一周以后南方分部要组团过来交流,问题是他们北方分部最能打的谈宋出去执行部队的秘密任务了,回不来。

    再就是,那边今年也吸收了一个新人。按照惯例,新人和新人,得干一架。

    程莱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沉默了。

    顾老板也看着程莱的小胳膊小腿沉默了。

    程莱沉默许久,转头问李教授:“老师,咱们所里有多少种红伞伞白杆杆,都给我来一些。”

    农研所一众大佬都惊了。不可说部门的不可说们,要出去不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