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哥的套路◎
因为江枭这句话, 陆知鸢不得不重新给饭店的老板娘打电话,一连说了很多句抱歉的话。对方也好说话,说没事没事菜刚好还没做。
电话挂上后, 陆知鸢问他:“她家饭菜的味道还可以, 为什么不在她家吃?”
江枭双手插进衣服口袋, 说的随意:“好吗?”说完,他两肩一耸,往门口走。
不过他走到门口就站住了脚,等着陆知鸢把门口的小毯子收回店里, 又回去洗了手, 等到陆知鸢再回到门口。
江枭闻见了淡淡茉莉香。
他目光往旁边溜了一下, “用香水了?”他语气淡, 听着不像刻意在问。
陆知鸢表情怔愣了一下, 蓦地, 就在江枭锁好门, 转过身来的时候,陆知鸢反应过来, 她抬起自己的手:“你是说这个味道吗?”
莹白的手骤然离近, 江枭下意识把脸往后缩了一下, 陆知鸢不觉有意地把手收回去, 放在自己的鼻前闻了闻:“我很喜欢这种茉莉香。”
她又扭头看江枭:“不好闻吗?”
江枭还在为刚刚的口误而面露尴尬着,表情不自然地在她手上掠过:“还好....”
正值傍晚的三号街,虽然已经没什么游客, 但来往的附近住户可不少。
江枭来清挽镇三年了,还没人见过他和哪个女人并排走在一起, 况且还是那样温柔的一个女人。
怎么看怎么不搭, 当然, 如果不看脸的话。
因为插袋而弯曲的手肘时不时会蹭到陆知鸢胳膊上的布料,江枭有注意到,但却没有往旁边避。
也是巧,两人一左一右就快走到街口的时候,张沐然正好拎着包从对面走来。
当时陆知鸢正扭头和江枭说话:“我来到这儿以后,就只吃过她一家饭店。”
江枭嘴角噙着点笑,“那等下带你尝尝这儿的特色。”
张沐然从没见江枭笑过,别说对着她了,就是对着和他那几个走的比较近的朋友,她都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过什么别样的表情。
久而久之,她都以为他不会笑。
可他现在不仅笑了,还是对一个女人!
张沐然呆在原地,捏紧手里的包带,一双眼里燃着通红的妒火。
陆知鸢走在江枭的右侧,她习惯说话的时候看着人,所以没有注意右前方那双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眼神。
但江枭看见了。
说不出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目光淡淡的从右前方收回来的时候,他拿出右口袋里的手,拉了下陆知鸢的胳膊。
没有很刻意,只轻声说了句“看着点”。
陆知鸢看了眼脚下,而后抬脚岔开青石板路和水泥路相交的一点坑洼。
清挽镇的西面是山,落日没过山头,天黑的很快。
家家店门口都亮着伞状照明灯,暖暖橘黄色和一些大红灯笼遥相呼应,看得人心里也是暖暖的。
陆知鸢还没有在晚上的时候来过六号街,不由笑了声:“看来以后晚上要多出来走走。”
江枭扭头看了她一眼,之前埋于心头的疑问突然涌上来:“为什么来这里开店?”
陆知鸢这次没有看他,目光落在又橘又红的街道,她嘴角有浅笑,弯了很久才开口,不过就只说了两个字:“秘密。”
唇瓣一张一合,两个字从她嗓子里带出来,听在人耳里,有点黏糊音。
这要换做别人,讲不好就像是在撒娇似的。
可这不是江枭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她就连气恼的时候都会拖出让人心软的尾音。
江枭偏头看向旁边的店铺,嘴角能看见淡淡的弧度,但不明显。
身后不远处的网吧玻璃门缝已经勾出了好几只脑袋。
“我没看错吧,那是枭哥吗?”
“他旁边那个女的是不是开茶叶店的那个?”
“肯定是,上次还来店里找过枭哥呢!”
“他们俩这是干嘛去?该不会一起吃饭去吧?”
“什么吃饭,这明摆着在轧马路约会好吧!”
“我的天,我要去把这事告北哥去!”
......
眼看走过一半的街道,陆知鸢扭头问他:“我们吃哪家?”
她要不说,江枭估计能带她穿过整条街,他左右扭头看了两眼,伸手随意一指:“这家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店。
老板见有客人上门,一脸热情地迎过来:“两位吗?”
六号街的老板对江枭的态度和其他几条街里的不太一样,因为江枭一天三顿饭有两顿饭都是在这条街里解决。
虽然他平时冷着一张脸,一双眼看人总带着几分压迫的震慑力,但时间久了,经常做他生意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冷着脸,不挑三拣四,更不闹事,饭菜合口就多吃几口,不合口就搁下,钱一分不少。
江枭没说话,扭头扫过身后几张空着的桌子。
倒是陆知鸢,笑着应了声对,“就我们俩。”
她说的是【我们】
江枭并不是个咬文嚼字的人,也不知怎的,因为她的这两个字,轻咳了一声,问老板:“楼上包厢满了吗?”他平时不爱坐包厢,除非是楼下坐满了。
“没有没有,”老板忙把两人往楼上领:“三号和五号都能坐。”
到了楼上,老板把菜单放在桌上后就站在旁边,一双眼时不时地瞄向陆知鸢。
江枭沉着一双眉眼,指骨连嗑三下桌面。
老板反应过来,忙弯了弯腰:“那、那两位先点着,有需要喊一声,门口——”
江枭拧着眉心,看菜单,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出去吧。”
等老板走后,陆知鸢歪头看他。
虽然江枭视线落在菜单上,但余光一直都盛着她,不然也不会看见老板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看的他心里堵着一口郁气。
“我脸上有东西?”说完,江枭把菜单翻了个面。
陆知鸢轻笑一声:“出来吃饭还冷着一张脸,不能笑一笑吗?”虽然江枭笑着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陆知鸢还是看到过的。
不过他情绪起伏很快,可能上一秒嘴角还翘着,下一秒眼神就冷了。
就像现在,上一秒还对老板凶巴巴,这一秒就弯了点嘴角说:“哪来那么多开心的事。”
陆知鸢单手托腮地看他:“那你还笑?”
包厢里是圆桌,陆知鸢没有坐离他很远,隔着两人位坐在他左手边。
江枭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细微表情,听她这么一说,把嘴角的弧度往下压,然后否认:“我什么时候笑了。”
说完,他把面前的菜单轻推到陆知鸢面前:“点了一个烧鸡公,一个清蒸鱼,一个蓝莓山药,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菜单上的主菜都印有图片,陆知鸢看着那张盛在黑色铁锅里的烧鸡公,嘴巴张了张:“一份鸡有这么多啊?”她看了眼旁边的选项,有两到三年的,有三到四年的。
这条街上的饭店,价格公道,菜量也足,江枭点的是三到四年的老公鸡,烧出来是真的不少。
不过他却没说实话:“图片都夸张,没那么多。”
陆知鸢轻“哦”一声,然后在反页勾了一个红糖糍粑:“就这么多吧。”
江枭看了眼:“不点炒菜?”
她摇头:“我们就两个人,多了也吃不完。”
菜单递回到江枭面前的时候,江枭看见了她腕上的手表。
有点以外,竟和他手表是一个牌子。
“你坐一会儿,我把菜单给服务员。”
包厢的门是虚掩着的,门一开,门口的人来不及躲。
江枭皱着眉,把门轻合上后,眼神凌厉了:“你俩怎么在这?”
张北嘿嘿笑了两声:“路过,我们就是路过...”说着,他往张贺身后躲了一步。
张贺也不傻,才不想当他的挡箭牌:“张北说看见你来这吃饭,怕你一个人无聊,就拉着我——”
张北眼睛一瞪,“你少来,是你说看见枭哥带那女的来吃饭,硬拉着我过来瞅两眼!??x?”
江枭眼角一眯,扬出几分危险的音调:“那女的?”
张北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个巴掌拍到了自己的嘴上:“你看我这张臭嘴,”他立马改了口:“嫂子,是嫂子。”
他以为自己这么喊,江枭能高兴呢,谁知,话音一落,腿上就被扫了一脚。
江枭那两条腿可是张北膜拜的‘对象’,要知道,张北当初就是看见江枭用那两条腿把五个壮汉给踢的遍地哀嚎,才死心塌地跟在他身后的。
这两年,他不知有多想再一睹江枭当年的‘风采’,却没想,‘风采’就这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枭哥,”张北龇牙咧嘴地弯腰揉着自己的小腿肚:“你要是把我踢残了,那我这下辈子可就赖上你了。”
都疼的脸扭成一团了,嘴还不怂,江枭作势又要抬脚,张贺忙拉着张北往后退。
“枭哥,我、我们先走了啊,你、你和陆大美女好吃、好吃......”
“回来!”江枭往前一步,把手里的菜单拍甩在张贺胳膊上:“拿下去。”
包厢的木门不隔声,外面的动静,里面能听的七七八八,不过陆知鸢没注意那声‘嫂子’,所以江枭回到包厢里的时候,陆知鸢脸上不见尴尬,只是随口问了问:“遇到熟人了吗?”
“店里几个。”江枭一语带过。
刚刚他和陆知鸢中间隔着两把椅子,这会儿再坐回去,他往陆知鸢旁边坐近了一位。
当然,这种正常的社交距离,陆知鸢从来都是大大方方,不会露出一点的小家子气。
但是她也不是话很多的人,所以在江枭坐下来后,包厢里有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却没想,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开口。
“你——”
“我——”
陆知鸢抿唇笑了笑:“你先说。”
只是开口说个话,江枭也没抱着‘女士优先’的推让,就先说了:“你那衣服不是还没拿吗,我这两天要去县里一趟,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只是去拿个衣服,如果他顺道的话,陆知鸢其实挺想让他帮她带回来就好,但她也知道,他们只是邻里的关系,坐他的车去市里,和让他去帮她取东西,还是不一样的。
“那就明天吧,明天是周四,后天我有个朋友要来,会走不开。”
“行,那就明天,”江枭又问:“上午还是下午?”
陆知鸢只是顺道过去,所以没有按自己的时间来:“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都可以的。”
江枭平时也没什么事,但是清挽镇上午通常会有雾,他想了想:“中午吧。”
陆知鸢点头:“那我中午在店里等你。”
说完自己的,江枭问她:“刚刚你要说什么?”
陆知鸢表情突然一呆,两只水盈盈的眸子飘了几下后,嘴巴张了张:“我......”
江枭好笑了声:“忘了?”
陆知鸢表情跟只小鹿似的,有点无辜有点茫然:“还真想不起来了...”
*
烧鸡公上的慢,其他三个菜都上了桌,服务员拎进来一瓶水说,烧鸡公还要一个小时。
陆知鸢眼睛微微睁大:“要这么久啊?”
服务员笑眯眯:“我们的鸡都是现杀现做的,都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等服务员走,陆知鸢揪了下江枭胳膊上的衣服布料:“你怎么不早说啊?”
江枭转动桌上的圆盘,把那碟红糖糍粑转到她面前:“你晚上有事?”
大事倒是没有,但陆知鸢是准备今晚在卫生间里洗澡的,卫生间里虽然有热水器,但是没有其他制热的东西,前天晚上她洗了一次,因为冷,只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洗完澡躺被窝里,她才想起来,下次可以先放一段时间的热水,等热气蒸腾了再进去。
陆知鸢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
江枭没说话,手指按在玻璃转盘上,朝那盘红糖糍粑轻抬下巴:“尝尝。”
江枭在清挽镇待了三年,这条街上的饭店,他早就吃了个遍,除了几个特色菜,其他的菜其实味道都一般。
大部分人吃东西,好吃会挑眉,难吃会皱眉,但陆知鸢咬了一口红糖糍粑后,脸上无波无澜。
江枭轻勾嘴角:“不好吃不用勉强。”
陆知鸢这才略微挑起右边的眉毛看他,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怎么看出来的?
江枭又把蓝莓山药转到她面前:“尝尝这个,这是他们家自己酿的蓝莓酱。”
陆知鸢夹起一块轻咬一口,这次,她脸上有了惊喜:“酸酸甜甜的。”
蓝莓山药这道菜也算是清挽镇的一个特色,山药都是当地人自己种的,蓝莓也都是山上摘的,家家都会做,每个饭店也都有,是江枭为数不多喜欢吃的一种甜品,不过来清挽镇三年了,他都是在过年的时候才吃。
陆知鸢见他不动筷子,“你怎么不吃呀?”
江枭这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糖糍粑,只咬了一口就皱了眉。
陆知鸢咯咯笑了两声:“上面的糖有些苦,是不是?”
不仅苦,还有些粘牙。
江枭又把清蒸鱼转到了陆知鸢面前:“再尝尝这个。”
陆知鸢扭头看了他一眼,以前觉得他不是很有礼貌,今天桌上的每样菜,他却都先让她动筷子,架势有点像他做东的意思。
陆知鸢歪着脑袋看他:“今天这顿饭是我请,你可不许掏钱!”
江枭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陆知鸢从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意思,她放下筷子。
江枭目光落过去一眼,好笑一声:“怎么,”他语调又回到了平时那种懒懒的,带着反问的腔调:“我请,你就不吃了?”
陆知鸢语气里有执拗:“说好了我请的。”
江枭好整以暇地侧着几分头看她,虽说认识她也没几天,可江枭这人挺会观察人的,特别是让他好奇的人和事,他不仅察人色,还会揣人心。
就陆知鸢这种,看着温温柔柔的女人,要么就是内心和外表一样软,要么就是骨子里特别烈。
感觉到他的目光,陆知鸢对上他视线:“这么看着我干嘛?”
说不上是不想和她争,还是说对她的执拗有些无奈。
“你请,行了吧,”他轻拖调子,尾音扬着:“能吃了吗?”
陆知鸢嘴角溜出几分小小的喜色,拿起筷子,去夹鱼之前,她又不放心的重申一遍:“你要是付了钱,那你就把茉莉花还我,花瓶我也都还你。”
整天就拿着那点东西来说事,江枭微眯几分眼角:“划清界限?”
陆知鸢这才夹了一块鱼到碗里:“你要是让我给,我们就还是朋友。”
朋友......
江枭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的光影。
他可从没交过什么女性朋友,对他而言,女人是女人,朋友是朋友,没有女性朋友这一说。
陆知鸢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像没经过思考的脱口,她轻咬一下唇,再松开,然后看了一眼江枭的表情。
见他在用筷子拨弄着那块没吃完的红糖糍粑,脸上虽然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陆知鸢还是能感觉到他生了某些情绪。
只不过她有点猜不准。
是不想和她做朋友,还是说,她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归于他朋友那一类,让他抵触了?
包厢里有一段时间的沉默,陆知鸢又悄悄瞄他一眼,默了几秒,大概是想缓解渐生的尴尬气氛,陆知鸢拿起旁边没用过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鱼:“再不吃要凉了。”
江枭看着碗里那块鱼,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再看一眼旁边的人,正巧对上陆知鸢轻咬下唇的表情。
江枭突然没来由地轻笑一声,手里的筷子一紧,他把那块鱼放进嘴里,开口打破了因为他的沉默而让包厢陷入的尴尬的局面。
“味道还行吗?”
陆知鸢略有揪紧的心轻松下来,笑着点头,开起了小玩笑:“反正比那盘红糖糍粑好吃。”
“喜欢吃红糖糍粑?”
“嗯,之前我去井冈山玩的时候,吃过当地的糍粑,咬一口会拉丝的,”她笑着耸了耸肩:“之后就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糍粑了。”
说完,陆知鸢问他:“你呢,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小食吗?”
江枭朝那盘蓝莓山药睇了个眼神。
陆知鸢看过去一眼,撇撇嘴:“那怎么不见你吃?”
江枭回了她一记浅笑,没说话。
陆知鸢便用刚刚那双筷子给他夹了一块,很随口地问:“那你吃过最好吃的蓝莓山药是哪里的?”
江枭用筷子尖蹭了点上面黑紫色的蓝莓酱,嘴角隐出的一点很苦涩的笑停在嘴角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轻说一句:“我妈做的。”
碰到与父母有关的话题,陆知鸢都不会多问或多说,她自己也夹了一块到碗里,小口小口地咬着,吃完,她随意又故作轻松地将话题岔开:“不知烧鸡公什么时候能好。”
江枭看了眼时间,从椅子上起身:“你先吃,我下去看看。”
清挽镇的饭店大多都是老板自己上手,看见??x?江枭进来,老板忙停下手里的铲勺:“十分钟,十分钟就给你端上去。”
说十分钟就十分钟,老板亲自端着比脸盆还要大的黑色铁锅进来,后面还跟着服务员,服务员手里手里抱着盛米饭的小木桶。
陆知鸢表情一呆,等老板出去,她拧巴着一张脸看江枭:“你不是说没多少吗?”
江枭还第一次见她这种小表情,不禁好笑:“还有人嫌量多的?”
陆知鸢扁了扁嘴,倏地,她眼睛一亮:“上次帮着拿东西的那个男孩子呢?”
江枭睇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问问他吃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让他也过来吃点吧!”
江枭这次没有等她先吃,自己夹了一块到碗里:“快吃,吃不完我打包。”
陆知鸢歪头看他,脸上有几分错愕:“你不会是要把我们吃不完的打包给他吧?”
江枭腮帮子慢慢地嚼着,一边嚼着一边看她,等嘴里的东西咽下,他才说话:“那不然你打包回去留着明天吃?”
陆知鸢避开他眼神,夹了一块鸡腿上的肉,眼睛里亮亮的:“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话题就这么被她岔了过去。
结果就吃了几口,她就伸了点舌尖。
红红一点。
江枭目光看过去一眼,停留两秒,很自然地收回:“不能吃辣?”
陆知鸢“嗯”了声,摸了摸旁边水杯里的水,还是几分钟前刚倒的,有些烫。
江枭直接站起身,出了包厢,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罐椰汁。
像是顺手,“喀哧”一声拉开拉环,放到她手边。
罐子装的饮料没有吸管,问老板要的时候,老板直接从小瓶子里拿了一根给他,江枭没接,开了人家的冰箱,把人家酸奶瓶上的有包装的吸管给揪走了。
酸奶上的吸管不够长,椰汁罐又是细高瓶,陆知鸢一手握着罐子,一手捏着吸管,连吸了好几口。
江枭的下巴很随意压在支起的手背上,落在她因为吸着吸管而微微噘着的唇瓣上,目光依旧‘随意’,随意到陆知鸢用眼尾瞄向他,他都没发现。
吸管脱离唇瓣,陆知鸢抿了抿又辣又涨的唇,伸手在江枭的眼前挥了挥。
江枭发散的目光重新回凝,从她的眼睛再次落回她樱桃红的唇瓣,几个来回后,他轻咳一声,用不冷不热的语气掩饰脸上所露不多的尴尬。
“我吃怎么不辣。”
陆知鸢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声音还带出几分委屈似的:“你不要总拿这些和我比,你是男的。”
听的江枭忍不住轻笑一声:“那要拿什么和你比?”
陆知鸢嘴角突然一弯,眉眼和唇角像面对面倒立的一对括弧:“我画画和织毛衣都很好。”
江枭:“......”
见他表情呆呆的,陆知鸢还以为他不信:“真的,我没骗你。”
江枭呵了声笑:“那你给我织个鸡出来,”说着,他伸着筷子到黑色铁锅里,筷尖碰到一块鸡腿肉,停留两秒,他手腕偏开。
“哪有人织鸡的呀,”陆知鸢眉心皱着,小脸也拧巴着,“要织也是织毛衣或者围巾呀!”
“那就毛衣,”他语气还带出点挑衅:“我倒要看看你织的能有多好。”
陆知鸢下巴微微一抬,不服输的劲儿拿出来了:“织就织,明天不是要去县里吗,明天就去买针线!”
两个人看着都吃了不少,可锅里的鸡却不见少,吃完饭,江枭真的让服务员打了包,装了两大盒子。
下了楼梯到了一楼,陆知鸢轻轻揪着江枭胳膊上的一点布料,一直把他推到了门口,完了,还一脸认真地‘警告’他:“不许进来哦!”
说完,她小跑回去,江枭条件反射地抬脚,但也就只往回走了一步就站定了。
看着她站在收银台的背影,江枭无奈地笑了声。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他也是。
既然这样,那就有往有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江.套路.枭
下一章,江枭要搞人了!猜猜要搞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