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那么轻,我怕痒”(二更)◎
江枭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快九点的时候,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滋滋”震了起来。
昨晚一夜没睡,下午肩膀疼的也是半天没合上眼, 半个小时前吃的止疼药这会儿已经起了药效, 以至于电话一接通, 他语气十分的不耐烦。
“说。”
“睡了吗?”
合着的双眼猛然一掀,江枭先是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忙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是一串陌生号码, 可声音他不会听错。
“你、你怎么有我电话?”
陆知鸢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 正看着对面:“给你发微信, 你没回我, 我就问小野要了。”
江枭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有、有事?”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 而后传来她一贯的轻柔声:“你过来一下。”
江枭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 “现在?”
“嗯,”因为看不见他那边房子有任何光亮, 所以陆知鸢不是很确定:“你已经睡了吗?”
江枭舔了舔唇:“...没。”
听他这样说, 陆知鸢才从窗边转身去了门后, 门开, 她把门敞开半扇。
江枭还在走神,给他打电话就算了,这么晚了还让他过去, 知道她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可他却止不住地乱想, 满脑子都是让他过去干嘛......
直到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声“喂?”
明明还在犹豫, 可他手比脑子快, 脚也比脑子快,只是在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后,他没有立即起来,而是问电话那头的人:“你确定?”
结果却听陆知鸢说:“你快点。”
江枭:“......”
江枭看向白天被他拉上的窗帘,坐在床边墨迹好一会儿后,这才站起身。
黑色的帘布密不透光,有一丝光亮,对面都看的清清楚楚。
帘布刚捏到手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句:“别看了。”
听的江枭的手跟触了电似的,一秒松开。
等他把门打开,看见陆知鸢站在对面那半拢光里,他一直没摊开的眉,拧的更紧了。
虽说九点不算晚,可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或者来找他也行,为什么非得让他过去。
是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来他这影响不好?
那他一个大男人,随便进她的屋子就影响好了吗?
江枭凝眸看了会儿对面,最后沉出一口气,抬脚跨出了门。
今晚月亮朦胧的像是被晕染了似的,江枭两手插在口袋里,磨磨唧唧地走到她门口:“干嘛?”
陆知鸢往旁边站了一点:“进来吧。”
江枭两脚站在原地没有动,表情有点不自在:“就在这说吧。”
陆知鸢看了眼张平慧那边,声音压低了几分的同时也带出不由商量的语气:“快点进来!”
江枭:“......”
见他两只脚跟粘了胶水似的,陆知鸢伸手拉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江枭的右肩以及整个右胳膊,一点力都使不上,左胳膊往哪,他整个人就条件反射地往哪,就这么被陆知鸢给拉进了屋里。
随着房门一关,江枭心脏突然一紧。
潜意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就见陆知鸢走近他身前,还仰起脸,巴巴的一双眼盯着他看。
江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喉咙轻滚间,听见她说:“张沐然表哥是不是被你打住院了?”
都说女人才有第六感,江枭当时只觉得这话是狗屁,双脚踩进这个门槛的时候,他就预感到她让他过来是与这事有关。
可他以为她是要问他的胳膊,却没想到她这么单刀直入,他眼角微眯,视线里带着打量:“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我就问你是还是不是?”
话都问到这份上了,他还藏什么呢!
江枭偏开脸,承认:“是。”
陆知鸢以为自己听见他亲口承认,心里会更加不安,结果,她心里却犹如一块石头落了地。
有些不明所以,可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打的重不重?”她问。
江枭的视线落在窗户北侧的五角柜上:“不重。”
真要不重就不会住院了,而且他还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许撒谎。”她虽然还是那副软调子,但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认真。
很矛盾,像是一把抹了蜂蜜的刀刃。
江枭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他最不喜欢别人用命令的口吻跟他说话了。
他不看那边的柜子了,改看自己的脚尖:“反正死不了。”
陆知鸢眉心猛然一拧。
房间了沉默了一阵,这期间,陆知鸢的视线就一直定在他低垂的脸上,江枭虽然没去接她的视线,但眼皮时不时地偷掀一下。
最后被她看的没辙了,他语气里透出虚张声势的不耐烦:“别问了行不行,”他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就是不看对面的人,然后声音低了几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把人给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他就走了。
陆知鸢一颗心又开始悬着了:“那你都打他哪儿了你总知道吧?”
好一会儿,江枭才憋出两个字:“胸口。”
陆知鸢轻吸一口气:“用什么打的?”
“脚,”江枭瞥了眼她微微睁大的眼睛:“...踹的。”
陆知鸢说不出话来了。
江枭见她一张脸拧巴着,心里开始发虚,但是又有点摸不准她生气的点。
是气他打了人,还是气他下手重了,又或者觉得他在多管闲事......
直到听见陆知鸢压低声音问他:“你也不怕弄出人命?”
江枭从她脸上看见了担心,既是这样,那就是气他下手重了。
这么一想,他嘴角就有点想往上翘,但又不得不压,以至于从眼睛里能看见几分得意。
他轻咳一声,掩掉声音里可能会带出的愉悦:“我有分寸。”
陆知鸢目光落到他右侧肩膀:“那你呢,不是也伤着了吗?”
江枭听她这么说,脸上立马露了几分窘意,语调一??x?扬:“那是他拿棍子偷袭我!”
其实开始他没想着下多重的手,只想着给点小教训就算了,结果李强捞起棍子,就从后面砸了过来,当时他要是躲的慢一点,那棍子就直接砸他脑袋上了。所以肩膀在挨了那一棍后,他转身就是一脚。江枭的腿是踢过好几年沙袋的,脚上的力度他自己也有数,所以他收了力,只是没想到对方那么不经踹。
陆知鸢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和右边肩膀来回穿梭:“给我看看。”
江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有什么好看的!”
陆知鸢不说话,平时老对他笑的一双眼,这会儿透着一股执拗,盯着他看,把江枭看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他吞咽了一下,表情开始别扭,声音也低了:“一点小伤而已!”
“小伤?”陆知鸢想笑又好气:“真要是小伤的话,我就那么拍一下,你会疼成那样?”
“都说了是装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那我也要看!”
江枭被她又轻柔又执拗的语调弄的没辙了,默了两秒,抬起左手扯开点衣领,都没给陆知鸢两眼定着的时间,他就收了手。
“看见了吧,都说了没事,”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陆知鸢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
江枭低头看了眼,视线从她的手一点一点移到她脸上,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不给我看,就别想出这个门】。
江枭被她弄的只剩无奈:“是不是看了就让我走?”
陆知鸢也不答他,就那么盯着他看。
最后把江枭看笑了:“行行行,要看是吧,”他挣开她的手,看了眼被缩放在书桌下的椅子,他也懒得抽出来,转身去了沙发里坐下。
“要看自己看。”
反正他手没劲脱衣服。
陆知鸢倒是不扭捏,绕过茶几走过去,腰弯下去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捏住他领口的布料。
卫衣的领口是小圆领,指尖刚碰到他颈边的皮肤,江枭的肩膀就缩了一下。
陆知鸢不敢动了:“很疼吗?”
江枭脸色窘的厉害,脸往一边偏,声音想往下压,偏偏一开口语调又不听话地往上扬:“你别那么轻,”他喉咙滚了一下:“我怕痒......”
陆知鸢抿唇笑,“不疼就行。”她不像刚刚那样小心翼翼了,左手撑开他的领口,看见了他肩膀处的一角白色膏药贴。
可是领口松紧不够,她又不敢用太大力。
感觉到领口松了回去,江枭偏过的脸这才转过来,他抬手蹭了蹭被她指尖碰过的那块皮肤。
“都说了没——”
“衣服能脱掉吗?”
话被她打断就算了,还是用这么一句给打断。
江枭眼皮抖了一下,眼睛睁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脱、脱掉?”
陆知鸢点头:“我都看不见,”她指了指他的领口:“你的领子太紧了。”
江枭只觉得嗓子一哽,视线定在她脸上。
陆知鸢目光不躲地与他对视,最后把江枭看的率先别开脸,他声音里带着点炸毛了似的腔调:“胳膊抬不起来!”
陆知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有点难为他了,她看了眼他的领口,又看向他衣摆。
“那往上掀,行吗?”
听着像是商量,可江枭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才不是询问他的语气,她今天要不把他肩膀那处看清了,她绝对不会罢休的。
他也不作无谓的挣扎了,一副随她的语气:“要掀你自己掀。”
陆知鸢抿了抿唇,坐到他旁边,她不是直接就把他的衣摆给往上掀,而是从衣摆最下方往上卷。
卷到一半,她觉得坐着不得劲,又站了起来。
江枭看遍眼前能看到的东西,脑子里乱腾腾一片。
房间里能感觉到空调的暖流,后背倒是没什么感觉,可他却觉得小腹凉凉的,往上卷的布料也蹭的前面的皮肤痒痒的,江枭低头看了眼,他运动裤不是高腰的,这会儿,小腹都露了三分之一出来。
江枭:“......”
而陆知鸢,在那块白色膏药贴一点点显露,到完全呈在她眼底的时候,她眉心拧出的褶痕也终于到了极致。
动作僵住,目光也顿住。
这下她看清了,不过男人手背大的方形膏药只盖住了不到一半的紫红色淤血癜痕,而贴着膏药的那处,更是比旁边要高出许多。
知道那里一碰会很疼,可陆知鸢还是没忍住,食指指尖一点一点离近......
江枭侧坐在沙发上,头低着,腰也微微弓着,身后的衣服已经掀上去好一会儿,还不见她放下来。
偏过头,想问她好了没有,却又因为看见她乌黑的睫毛而分了神。
她睫毛翘翘的,不像扇子,也不像羽毛,倒像蝶翅,还是那种五彩斑斓的蝶翅,让人想伸手去碰碰。
而那蝶翅眨一下,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跟着跳一下。
然后就感觉到肩膀那处好像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在上面爬。
不疼,只觉得痒。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他滚烫的血液里,伸出触角般向四周蔓延,最后在心尖汇聚。
而他又什么都做不了,任心口的滚烫漫上他的脸,再到他的耳朵。
手刚抬起来想捏捏耳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明天跟我去医院。”
涌在心尖沸腾的血液一秒冷却。
原本只盯着她那双眼睫看着的眼睛恍然僵住。
陆知鸢把卷起的衣服从他肩膀轻放回到腰间:“明天早起一点,我们早点走。”
江枭还一整个没回过来神,呆坐在沙发里。
陆知鸢绕过茶几走到书桌前,抽出桌下的椅子坐下,“她表哥知道是你打的他吗?”从张沐然的话里,陆知鸢听出她还不知道。
江枭这才蓦然回神,不过回答她的却是上一句:“我下午去过医院了,医生说了没事。”
陆知鸢现在都不能看他,一看他,视线就忍不住想往他肩膀上瞄,一瞄,她心里就难受。
然后就莫名就想知道:“他用什么打的你?”
江枭抿了抿唇角,“棍子。”
陆知鸢追问:“木棍还是铁棍?”
江枭笑了声:“要是铁的,我这肩膀就别要了。”
他似笑非笑的语气,听着像是在开着事不关己的玩笑。
陆知鸢可一点都笑不出来:“片子显示没伤到骨头吗?”
上一秒还定在她脸上的眼神,瞬间就偏开了:“都说了是木棍,哪那么容易伤着骨头。”
陆知鸢现在是发现了,他只要不敢接她的眼神,就说明他在心虚。
“你在哪个医院看的?”
见他还不看她,还伸手抓了把头发,陆知鸢又知道了:“该不会是镇里的?”
江枭瞥了她一眼,开始嘴硬:“镇里的怎么了,都是医生。”
“是医生没错,我现在是问你有没有拍片子。”镇里的医院她没去过,不知道里面的医疗环境怎么样。
江枭偏不正面回答,目光闪躲着:“医生都说了没事。”
那就是没拍,只是让医生看两眼,然后开了几片膏药让他回来贴着,又或者人家医生也建议他去拍片子,但被他拒绝了。
陆知鸢觉得就这两种可能性。
既然他这么闪烁其词,陆知鸢也就不追问了,她回到另一个他还没回答的问题:“他表哥知道是你打的他吗?”
江枭听她这么问,忽地眯眼:“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陆知鸢便把在店门口,张沐然跟她说的那些话挑了两句跟他说了。
江枭听后,笑了声:“那你还挺会猜。”一猜一个准呢!
“不是猜,是直觉。”
江枭目光定在她脸上。
从那双看似带笑的眼睛里,他看见了惶惶不安。
为她出头,却平白害她担心,江枭心里闪过一丝自责。
他眼睫微垂,遮住眼底情绪:“我当时戴帽子也戴口罩了。”
“那摄像头呢,附近有没有摄像头。”
她语气急切,让江枭心底生出好奇,“那你是想让他认出我还是不想?”
陆知鸢猛一皱眉,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不想了!”
不想......
江枭弯下腰,左臂手肘压在膝盖上,凝眸看她的嘴角勾出几分笑意:“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叫罪名叫包庇罪?”
他以为陆知鸢没想到这一点,以为他这么说就能把她吓到。
却没想——
“如果你对他真的构成了意外伤害,那我不仅仅是包庇罪。”
江枭骤然锁眉,“什么意思?”
“我还会多一项罪名,”她目光平静,语气不紧不慢:“教唆犯罪。”
江枭心头一沉,低垂的眼睫盖住了他眼里翻滚的情绪,再抬头,他嗤出一声笑:“你还挺会给自己扣帽子,你以为我打他是给你撒气?”
陆知鸢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吗?”
江枭眉棱一挑,轻撇嘴角,不与她争,只是反问道:“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替你出头?”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又冷笑一声:“就因为住对门?”他笑着摇了摇头,像是讽刺她刚刚所说的话:“咱俩的关系还没??x?到那步吧?”
陆知鸢被他堵的哑口无言。
江枭从沙发里站起来:“医院不用去,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
眼看他走到门后,陆知鸢陡然站起身:“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江枭站住脚,刚抬手要去开门的动作也跟着定住。
“我有自己的判断力,这事到底与我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
“如果你是怕拖累我,那你大可放心。”
“但是医院,”她声音不似以往那般轻柔了,带着不容商量的余地:“你必须跟我去!”
江枭侧头看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小圆领,微卷的长发半松半拢的轻盘在脑后,耳侧垂下来的几缕头发衬得她那张本就柔婉的一张脸更显娴静。
就是这样一个眼神清澈,让人只觉她单纯好骗的一个人,却一眼洞悉他心底。
平时十句话里听不见一声冷调的人更是语气强硬地说了那样一堆不容他反驳的话。
江枭突然觉得自己对她的那点了解可能连皮毛都算不上,又或者,是她隐藏的太好,不想让他真正了解。
但是不管怎样,此时此刻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甚至生出一种想与她同坠谷底的‘恶念’。
可惜心底的恶念刚滋生出来,就听见她说——
“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看看,翻脸比翻书还快,转脸就给他下逐客令了。
江枭睨了眼她的表情,从刚刚说完那些话以后,她脸上的笑意就没了,这会儿,面无表情的。
就和之前想让他带她去市里找洗衣店一样,不答应就给她脸色,一答应就对他笑。
江枭又瞥了眼她冷冰冰的眉眼。
她生不生气,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别人脸上顶多算是面无表情,到了她脸上,就跟生了多大的气似的。
“都为你受伤了,还给我脸子看,”他烦躁的想咬牙,“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陆知鸢睨了他一眼,而后把眼神偏开:“你刚刚说了,你打人与我无关。”
还拿他的话来怼她,江枭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话,干脆也学她:“有没有关,你心里不清楚?”
陆知鸢现在一整个学他的架势,看窗看墙,就是不看他,还说:“你是男人,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争不过你。”
她语气淡的出水,听似不着情绪,但又全是情绪。
把江枭听的想炸毛,但又发不出任何的脾气,见她右手还拧在门后的牛头锁扣上,江枭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想走的时候不给他走,非要看他的肩膀,现在好了,肩膀看完了,门都给他敞开,恨不得立马把他推出去似的。
“医院要去你自己去!”反正他不去,他一个大男人,他不信她还能把他绑去了不成。
说完他也撂了脸子,径直出门。
到了西墙门口,还没听见身后有关门的声音,难不成还在在门口?
江枭逼着自己没回头,进了房间,关了门,看了眼窗帘,他干脆把灯也给关上。
最后才撩来窗帘往对面看,刚好就看见陆知鸢侧身靠着门,正一点一点往下滑,一直到整个人蹲在地上。
揪着窗帘的手一点一点攥紧,心底生出的那点小气性这会儿全发酵成了负罪感。
是因为觉得自己帮了她,让她心里有负担;还是因为他不跟她去医院,让她的负担加重了?
越想越燥,他去了墙边,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一股气灌下去半瓶,水瓶“咚”的一声搁在桌子上后,他掏出手机,两手在屏幕上快速点着:【我去,行了吧】
最后“气”不过,他又在后面加了三个感叹号。
短信发过去以后,他给小野打了电话。
“明天你姐店不开门,你就在网吧里待着。”
小野听话地“哦”了声,然后问他:“枭哥,警察那事你知道了吗?”
“警察?”江枭猛一皱眉:“什么警察?”
小野便把‘来龙去脉’大概地给他讲了一遍,但是最后,他特别强调:“我姐说那人是她朋友,可我看着不像,他还送我姐好几袋的东西,还把我姐喊出去溜街了!而且他看我的眼神可凶了,恨不得把我吃了的那种!”
江枭:“......”
小野见他半晌不说话:“枭哥,你在不在听?”
江枭回了几分神:“送她什么了?”
“那我不知道,是纸袋,袋子上都是英文字母,我哪认得。不过这事,张北他们说镇里都传疯了,说的都是些乌七八糟的!”
江枭沉下眉眼,声音跟着凉了:“比如?”
小野就把张北那几个朋友围在柜台边说的话捡了个最‘难听’的,如实汇报给他听:“说那人带着我姐在六条街里招摇撞市,就是想给镇里的男人一个下马威,好让别人都知道我姐是名花有主的!”
作者有话说:
高晟:你可真会给我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