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软软的(一更)◎
医院不分休息日, 也不分上下午,即便是一点五十就到了三楼的骨科门诊门口,可等待区的座位都坐满了。
陆知鸢轻吸一口气, 有点意外:“这么多人啊!”
江枭倒觉平常:“骨科又不像其他科, 需要抽血化验的不多。”
陆知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号牌, 是013,想着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排到,结果等两点开始叫号,眼看半个小时过去, 才叫到005。
江枭眼疾手快地在一对男女从椅子上起身后, 拉着陆知鸢的胳膊坐了过去。
陆知鸢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叫号的屏幕, 江枭不急不躁地抱着胳膊, 左一眼右一眼, 一脸的闲情逸致。
叫到006的时候, 陆知鸢看了眼时间:“十三分钟才看完一个病人啊......”
江枭笑了声:“人家要是看的快了, 讲不好又要落一个不负责任的罪名。”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陆知鸢拧着眉看他。
“别看了,”江枭伸手将她手里的小纸片给抢到了手里:“再看也得一个一个来。”
时间又过去半小时, 陆知鸢等的已经背靠椅背。
两只眼睛盯着屏幕上的010, 她语调幽幽:“等下你进去, 如果那位医生不给你看十分钟......”
“怎么?”江枭一脸的意味深长:“你还想打人啊?”
陆知鸢嗔了他一眼。
三点二十, 屏幕上终于显示了【013,江*】,陆知鸢一个激灵, 忙拉起他的胳膊。
给江枭看的那位医生年过半百,简单询问两句后, 便让他把衣服脱掉。
江枭扭头看了眼陆知鸢, 眼神略有别扭, 可陆知鸢却会错了他的意,不仅不背过身或移开眼,还伸手抬起他的右胳膊:“慢点,别扯到肩膀了。”
江枭:“......”
外套是被陆知鸢给脱掉的,脱掉后她就给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又去抬他的左胳膊:“先脱这个。”
江枭面红耳赤地别开脸,等到一条胳膊从卫衣下抽出来,他终于忍不住了,推着陆知鸢的胳膊:“你过去。”
医生从桌前走过来,看了眼他别别扭扭的表情,笑了声:“自己女朋友害羞什么。”
陆知鸢倒没有去解释,只是顺着医生的话看了眼江枭的表情。
这才注意到他耳朵红了一圈,她抿唇无声地笑了下,背过身去,不看了。
医生检查的很仔细,几乎把江枭的整个右侧肩膀都按了,手劲时轻时重,还让江枭自己举胳膊转肩。
陆知鸢背着身站,听见几声隐隐的吃痛声。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回到桌前:“不过最好拍个片子看一下。”
陆知鸢转过身来,两步走到江枭的身旁,手还没碰到他,江枭就把身子往旁边偏:“我自己能穿。”
等到医生开了单子,陆知鸢先出了诊室,江枭跟在她身后,朝她“嗳”了声。
陆知鸢扭头看了他一眼:“干嘛?”
江枭表情还别捏着,偏着脸朝她勾了勾手:“衣服给我。”
一个大男人,也不知他在扭捏什么,陆知鸢把胳膊上的外套不轻不重地塞到他怀里,“又不是没看过!”
江枭喉咙里一哽,还没来及开口,就见她一个转身走了。
结果出了走廊,陆知鸢又站住了脚。
江枭走到她身旁,凝眸看她,陆知鸢瞥了他一眼:“你看我干嘛,拍片子去呀!”
江枭:“......”
放射科在一楼,江枭走在前,陆知鸢跟在后,中间和他隔了快两米的距离。
下电梯的时候,江枭扭头看了她一眼,到了一楼预约台,江枭又扭头看她。
可几次都没和她的视线对上,江枭咬了咬牙,都想转身把她揪到身边来。
可她在生气,而且还是被他给气着的。
这要真揪过来,讲不好就要甩袖子把他一个人扔医院了。
江枭站在排着的队伍里,眼看就要轮到他了,他又是一咬牙,转身从队里出来。
虽说陆知鸢没有直面看他,但余光不知瞥了他多少眼,眼看他往自己这边走,陆知鸢忙把脸偏开。
江枭走到她跟前,把手里的单子塞到她手里,目光追了她一眼后又移开:“你给我排。”
陆知鸢听的想笑,“不都要排到你了吗?”
江枭看着旁边墙上的瓷砖,表情硬着,声音却软着:“是你非让我来医院的。”
所以她得对他负责到底的意思?
陆知鸢听的想撇嘴,可是怎么办,他说的没错,是她非要他来医院的。
陆知鸢看了眼他弯着的胳膊:“衣服怎么不穿?”
在诊室的时候还说自己能穿,这会儿可好,又说:“肩膀疼,穿不上。”
陆知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结果下一秒,江枭把胳膊往她身前一伸:“你给我穿。”
可能在别人看来,他这种行为很幼稚,可陆知鸢却能感觉到这是他向她低头,又或者认错的一种方式。
本来也没生他的气。
陆知鸢把他胳膊上的衣服拿到手里:“转过来。”
他也不说话,乖乖转身,等陆知鸢把他衣服穿好,江枭又伸手把她手里的检查单‘夺’到了手里,一声不吭地排到队伍的最后。
陆知鸢目光追着他,茫然间,却看见他偏过去的半张侧脸上,嘴角微提......
再出医院,夕阳渐落。
江枭手里提着装片子的袋子,和陆知鸢并肩出了门诊大楼,“都说了没事。”
“那你是怪我喽?”
“我没那么说,”江枭扭头看她了她一眼:“你可别多想。”但是他越看手里的袋子越觉得碍眼,像是自己生了场大病似的。
他扬手:“既然都没事,能不能扔了?”
陆知鸢一把夺到手里:“扔了干嘛呀!”
不扔难不成还拿回去做纪念吗?
江枭嫌弃地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
过了马路,陆知鸢突然想到:“从县里回去的公交车是不是五点多就没有了?”
江枭斜睨她一眼,刚要嗯一声,又听她咕哝:“可是又没车愿意去镇里……”
这话原本是当初用来吓唬她的,江枭没想到她会记到现在,但是这一句又莫名‘提醒’了他。
刚想问她介不介意明天早上回去——
“那不然我们晚上就住在这里吧!”
声音不似无奈,倒显欢喜。
江枭表情怔愣了一下:“住、住这里?”
“对呀,”陆知鸢抬手指向对面:“感觉前面还挺热闹的,正好晚上可以去逛逛。”
她的话自然是戳中江枭下怀,可他嘴上却还要装一装:“以前你也这样?”
“这样?”陆知鸢没明白他的意思:“这样是哪样?”
‘随便’就掀人家的衣服,‘随便’就在外面过夜......
不过想到她的‘随便’是对自己,江枭又忍不住弯了点嘴角。
陆知鸢歪着脑袋,看他眉心一会儿蹙着一会儿又松开,不解地揪了下他的胳膊:“问你话呢!”
江枭咽下原本想说的话,抬头往四周看:“先、先找到住的地方再说。”
说完,他脚下的步子就快了,陆知鸢踩着小碎步追上他:“你慢点走,我都追不上你。”
市中心的酒店很好找??x?,可陆知鸢没想到他这么挑,挑了三四家,他还皱着眉,一脸的嫌弃。
陆知鸢晃了晃他胳膊:“已经很好啦。”
好吗?
江枭伸头往窗外看:“都不观景!”他又指着地毯:“这颜色看着也不舒服!”
陆知鸢:“......”
本来还想劝劝他,有个差不多就行了,可她拗不过,最后被江枭带上出租车,去了十公里外的一家星级酒店。
开口就问人家要总统套,陆知鸢揪他身后的衣服,他却一把攥住了身后的手腕。
那手劲,陆知鸢挣都挣不开。
可惜总统套也没了,只剩一个商务套间。
江枭这才问她意见:“一间行吗?”
陆知鸢咬了咬唇,脸上有迟疑,“不能开两个其他房间吗?”
接待先江枭回答说:“抱歉两位,目前就只有一套商务套间和一个标间。”
住一个标间肯定是不行的,可是若是两套都要的话,陆知鸢觉得他肯定会把商务套留给她。
犹豫间,江枭却笑了声。
陆知鸢茫然地看着他:“你、你笑什么?”
江枭低头,不是在她耳边,而是把脸凑到她脸庞前:“商务套的两间和住一个院子有什么区别?”
陆知鸢:“......”
见她犹豫着不说话,江枭推着她的胳膊,“去沙发那里坐着等我。”
等江枭办完入住手续走过来的时候,陆知鸢正弯着腰在揉脚腕,江枭在她腿边蹲下来:“扭到了?”
她摇头说不是:“走的路有点多了。”
之前在市中心找酒店的时候,两人都是步行。江枭一步迈的大了,陆知鸢得跑上两步才能跟上他。
本来还想着带她再回步行街转转的,江枭又不忍心了,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带起来:“先上去休息会儿。”
进了客房,陆知鸢才想起来抽回自己的胳膊:“没事,就脚腕有点酸。”
商务套的墙壁上有净水机,江枭用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问她:“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陆知鸢说不用:“坐一会儿,等下我们一块儿去。”
江枭低头看她的脚腕:“还能走吗?”
陆知鸢轻笑一声:“又不是崴着了。”
江枭以前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挑剔,他一个人的话,随便住哪都行,可她在,他莫名就不想随便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他两个手肘压在膝盖上,低头看她的脚腕,声音也低低的,听着有点自厌似的。
陆知鸢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伸手在他的肩膀轻轻按了下:“还疼吗?”
江枭扭头看她,想说不疼的,话到嘴边又换成:“还有一点。”
然后就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歉疚。
江枭这么说,除了想让她心疼之外,可一点都不想让她有任何别的情绪。
“不碰的话都没感觉!”他又忙不迭的加上这一句。
陆知鸢抿唇笑了笑:“下午那位医生的手劲是不是很大?”她到现在还清楚能记得他当时的吃痛声,听得她当时的心脏紧了好几下。
“下次别再动手了,”她语气似责似怨的,“这次人家是没认得你的脸,不然你要真被警察带走了,我怎么办?”
她怎么办?
这话听着莫名让人浮想联翩。
江枭知道她说的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可还是翘起了嘴角:“你能怎么办,没事多去看看我呗!”
陆知鸢伸手搡了他一下:“说什么呢!”她声音渐低:“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欠他的已经很多了,若是因为她,再让他后半辈子染上污点,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房间了安静了会儿,江枭还在乱想她说的那些话,陆知鸢却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没事了,我们走吧!”
再回之前的步行街,已经七点多。
时间不算晚,街上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这个步行街,小野带江枭来过两次,旁边有小吃街,也有商场,那次江枭心情不好,小野还带他去了一家电玩城玩了一个下午。
迎面走过来的很多女孩子,手里都拿着吃的,看得陆知鸢也馋馋的,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她轻轻拽了拽江枭胳膊上的衣服布料:“那个女孩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串成串的?”
“嗯。”
江枭抿嘴笑了声:“喜蛋,听过没有?”
“喜蛋?”陆知鸢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它还有别的名字吗?”
江枭想了想:“有的地方好像叫毛鸡蛋,”他换了一个更通俗易懂的:“就是已经成型,还没有孵出的小鸡。”
陆知鸢:“......”
江枭明显感觉到自己手肘后的布料被攥紧了,他轻笑一声:“别看了。”
陆知鸢也不想看,结果目光一直忍不住往女孩子手上的那串东西瞄,直到对方越过她的肩。陆知鸢又扭头看了眼,还是很好奇:“看着也不太像......”
“那不然给你买一串尝尝?”
陆知鸢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眉心更是皱的紧:“我不要!”
江枭被她急急的语气给逗笑:“海番也有很多街头卖这个,没见过吗?”
陆知鸢摇头,脸上拧巴的表情不减:“没见过。”
这条街上的小吃街和别的地方不同,有很多地方特色,且都是异地人开的,所以当地味道很足。
还没真正踏足进那条人潮拥挤的小巷,很多种交织在一起的味道便飘进了陆知鸢的鼻腔。
有一点香,但更多的是陌生的味道。
江枭带她拐了个弯,陆知鸢下意识轻吸一口气:“这么多人啊!”
但是很快,陆知鸢的注意力就从人流分散到各个小摊位上。
“居然还有内蒙的咸奶茶!”
太过意外,她眼睛睁的大大的。
江枭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去过内蒙吗?”
她点头:“去过一次。”
“自己?”
她又摇头:“是跟我奶奶一起,”她语顿几秒,脸上的笑意压过惊奇:“不过已经很久了,还是高一的暑假。”
江枭问:“那要不要买一份?”
她连连摇头:“还是不要了, ”说完,她又掩嘴笑,带着怕别人听到会打扰老板生意的窘色,把脸倾近江枭的肩膀,掩嘴小声说:“味道并不好。”
江枭没喝过,但是上次来,小野给他介绍的时候,嫌弃的表情,他到现在还记得。
两人又往前走,经过一个不少人围着的摊位前,陆知鸢拉住了他。
江枭看了眼,然后像个向导似的给她介绍:“是土炒馍,河南那边的一种点心。”
因为他说的是点心,陆知鸢又看了眼那些指头粗、花生大小的的条状面块,颜色是真的很像土的颜色,微微黄,看着挺好玩,但是挑不起食欲。
陆知鸢的手一直停留在江枭的胳膊下,轻轻拽了拽,问他:“你吃过吗?”
江枭点头。
“好吃吗?”
小巷里的灯光不够亮,隔了好远才有一盏路灯,都是每个摊位自备的白炽灯把小巷照的灯火通明,不知是她过于好奇燃起眼睛里的星火,还是旁边的那盏伞状灯照进她眼睛里。
亮的有些灼人眼。
江枭的视线被她眼睛里彷若星辰的光点抓住,他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有一点硬,但酥香味很浓。”
陆知鸢突然很想尝一尝了。
买了一包,她捏了一个递到他面前:“给!”
江枭两手都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想拿出来,又缩了回去:“我没洗手。”
陆知鸢看了眼自己的手,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也没洗手。
江枭当然不是嫌弃她的意思,见她的手指一点点回落,他忙把手伸出来:“骗你的。”
从她指尖把那颗硬邦邦的土炒馍捏到手里,“在酒店给你倒水前,我洗了。”
陆知鸢却在低头看自己的手,她还是中午饭前洗的,下午在医院那么久。
她转身问老板有没有筷子,老板笑着说:“小姑娘,吃这个哪需要筷子啊,就捏着吃!”
陆知鸢低头看向纸包,迟迟不肯下手。
江枭哪想到自己刚刚那句话能把她‘吓’成这样,他轻笑一声,从纸包里捏住一个,递到她嘴边:“张嘴!”
陆知鸢却抿了下唇,因为看她,她眼睫上掀,微翘的睫端能轻戳到眼皮,深褐色的瞳孔被光照的,犹如浸泡在清澈水中的玛瑙。
配上她的表情,无辜又无措的样子。
江枭也不说话,轻晃指尖,把那硬邦邦的一块在她唇缝轻蹭两下。
陆知鸢伸出一点红润舌尖,轻舔唇缝,而后张嘴全部含住。
“咯嘣”一声,一块焦酥在她口中炸开。
两人小步往前走,直到看见她腮帮不似刚刚那般有动静了,江枭才问她:“好吃吗?”
她轻轻点头:“很香脆。”
江枭颠了下手里的纸袋:“这东西说是可以放一年。”
“这么久?”她眼里全是稀奇和意外。
江枭又从里面捏出一颗来,这次没有直接递给她:“还吃吗?”
陆知鸢笑着点头,而后主动把脑袋往前伸了点。
不知是他手??x?指捏住的地方多了,还是陆知鸢双齿咬着的地方多了,江枭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指尖碰到了她的唇。
很软。
只是一碰即离,还来不及感受到她唇上的温度。
再往前走,就闻到浓浓的香臭味,这个味道过于熟悉。
“臭豆腐吃吗?”
陆知鸢是吃的,只不过吃的少,因为大蒜的味道很重,她不太喜欢。
“那你吃螺蛳粉吗?”
这次,陆知鸢不止摇头了,眉心还拧着。
江枭特喜欢看她这种拧巴的小表情,放在别人脸上可能不太好看,在她脸上,只觉可爱,让人忍不住逗一下。
“你怎么什么都不吃?”
陆知鸢被他这么一说,步子都慢了:“不是什么都不吃,”她抬手往后指:“是那些东西不适合走着吃。”
说这话的时候,来来回回从她身边经过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是吃的,一边和友人聊着天,一边把吃的往嘴里送。
陆知鸢脸上窘的厉害,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轻轻一跺脚:“不和你说了。”
江枭一个大步追上她,歪着头看她偏过去的脸,其实他猜到了:“是不是很少吃路边摊。”
他记得她说过,她家人连麻辣烫都不让她吃。
陆知鸢也不理他,低着头往前走,两手交织在身前,两根食指无措地绞在一起。
江枭把手里的纸袋从左手换到右手,腾出的那只手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陆知鸢被他拉站在原地,仰头看他的那张脸上,一张小嘴微微噘着,看着委屈又惹人怜。
江枭可没想因为这取笑她,可她这副表情让他看在眼里,莫名就觉得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江枭松开她的胳膊,“那带你去旁边的商场里看看?”
陆知鸢轻抿的唇松开一些,想说什么又没说。
江枭朝巷子出口方向偏了下脸:“走吧!”
再经过那些小摊位前,江枭见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又忍不住叨唠她一句:“也不知是谁说要来逛逛的。”
陆知鸢低着头,声音被周遭的热闹声消匿的更显低不可闻:“我是不是很麻烦?”
江枭只余光瞥到她唇瓣轻张轻合,他低头:“没听清。”
陆知鸢已经不好意思再说第二次了,虽说上一秒觉得自己麻烦,可下一秒心里又生出了点点委屈,扁了扁嘴,把刚刚那句换成了颇有几分气性的嗔恼:“是来逛逛,不是一定要吃的。”
江枭站直身体,扭头看了她一眼,平时走路下巴微抬,这会儿恨不得把脸埋领子里。
脸皮好像比他以为的要薄,江枭偏头笑了声。
出了小巷,江枭带她径直穿过五六米远的街道,又走了一小段,进了商场大门。
这个商场江枭没来过,所以吃的在几楼,他并不知道。
但是目光往上扫一眼就能看见很多西图澜娅餐厅的广告牌。
“四楼有吃的,”他看向左右两个方向的扶手电梯,“这边。”
陆知鸢不是路痴,但跟在他身边,莫名就有种他往哪,她跟哪的......
心安的感觉。
肩上的背包不止什么时候被她斜挎在身上,江枭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生好奇:“你大学在哪里上的?”
陆知鸢报出了地名,江枭先是一愣,突而笑了声。
陆知鸢歪着脑袋看他提笑的嘴角,突然就猜到:“该不是和你也是一个城市吧?”
江枭撇下嘴角的弧度,两个肩膀往上一提,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无奈:“说出来估计都没人信。”
陆知鸢抿唇笑了声:“那我们还真挺有缘分的。”
“你信这个?”江枭扭头看她。
“你不信吗?”陆知鸢不答反问。
他以前是不信的,但是现在......
说不信好像都解释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江枭:天定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