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所愿◎
那天晚上, 江枭像之前一样,带着她去遛弯。
不过不是在小区里。
出了大门, 两人顺着小区外墙的人行道, 慢悠悠地走着。
经过一家花店,江枭眸光微顿,突然想起他到现在还没有送过她花。
他们恋爱到现在, 他好像真的很少有过这种浪漫。
江枭把她拉到墙边,“在这等我。”
眼看自己的手被他松开,陆知鸢下意识抬脚跟上去:“你去哪呀?”
江枭扭头看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柔软的命令:“在这等着, 不许进来。”
见他进了旁边店铺,陆知鸢这才注意到那是一家花店。
隔着透亮的玻璃门,她看着他在店里转悠两圈,最后指着一处和花店老板说了什么。
陆知鸢收回视线, 没有再看他。
直到面前竖起一枝红色玫瑰。
目光从潋红花苞抬至他脸上, 陆知鸢抿唇轻笑,“你就买一枝啊?”
他觉得一枝比一束好。
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两人沿着人行道继续往前走,陆知鸢一手举着花枝,一手被他牵着。
淡淡花香被风送进她鼻息, 陆知鸢忍不住问:“当初你靠近我,是因为茉莉花吗?”
江枭没有否认:“有一点。”
陆知鸢心里浮出淡淡失落,默了会儿, 听见旁边的人说:“就算没有茉莉花,我也会喜欢你。”
“为什么?”陆知鸢扭头看他。
以为他会说些感动人的小情话, 结果听到的却是——
“你都穿着睡裙站我门口了, 我觉得我会无动于衷吗?”
陆知鸢脸羞出一点红:“我当时才没有别的意思!”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如果你对门住的不是我,你还会深更半夜的去敲那扇门吗?”
会吗?
陆知鸢还真的认真想了会儿。
就要回答他的时候,又听他说:“我不听一个字的。”
陆知鸢:“......”
一阵沉默,就在陆知鸢以为这个问题就这么翻过去了的时候,旁边的人又追问:“会吗?”
这人真是......
陆知鸢被他的执拗弄的忍俊不禁:“不会,行了吧?”
江枭当然不满意她的答案,小眼神睨着她:“把后面的三个字去掉,重新说。”
陆知鸢举起手里的玫瑰花枝,轻轻砸了下他的额头:“我要不说呢?”
江枭:“......”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陆知鸢余光往旁边瞄,目光还没落到他脸上,她脸就被江枭虎口一股力扳了过来。
略有惩戒的一个吻,似嘬似咬。
不疼,但被吮住的那块麻麻的......
放开她唇的下一秒,江枭搂住她肩,把她往侧怀里紧了紧,然后接着她的上上句话,说:“那你就等着我去敲你的门!”
中途又经过一家药店,江枭扭头看了眼,双脚稍一停顿,搂着陆知鸢将她往店里带。
“你要买药吗?”
他没说话,进了店,目光左右扫了两圈。
最后,陆知鸢被他带到了计生用品区域,满目琳琅,红的、蓝的、黑的、黄的......
然后视线里又涌进一只手,探到蓝盒子前。
一、二、三、四、五......
陆知鸢在心里默默数到六。
“你买这么多干嘛呀!”
低恼地说完这句话,她又红着脸,扭头往收银台瞥了眼。
男人不像女人,买这种东西觉得再自然不过。
江枭把其中一盒给她看:“一盒才六个!”
陆知鸢:“......”
到了收银台那儿,陆知鸢没在旁边等,低着头去了门口。
江枭看着她后颈的一截白,无声笑着。
从药店出来,陆知鸢瞥了眼他手里的袋子,想说什么又给咽了回去。
继续往前溜达的路上,江枭再跟她说话,她只静静地听,没有说话。
江枭倾头看了她一眼:“生气了?”
“没有,”说着,她又忍不住小声咕哝一句:“之前买,你都不怎么用......”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讲不好就要误会江枭。
然而事实是——
“你说不舒服。”
陆知鸢被他直白的话说得脸一红,想辩又心虚,最后就怪到了那一层束缚上。
“谁让你买那种......”
上次江枭买了一种螺纹的,他也不是故意,就是买的时候没细看。
然后被陆知鸢嫌弃了以后,他就再也没用过。
不过不用不代表不做,相反,他瘾很大。
缠起人来,各种花样。
不过这些床笫□□,陆知鸢哪里好意思追着细说,在江枭说完【这不是换了吗】之后,她就闷声不说话了。
目光落在轻举身前的那朵花苞上,娇艳欲滴的一朵红,像是酒后回甘在喉间萦漾。
陆知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那朵红,忽地停住脚。
江枭扭头看她。
只是一个相视的眼神,他就懂了似的。
嘴角弯出无奈却又宠溺的笑,他走到她身前,背身蹲下。
回去的路上,陆知鸢侧脸贴他肩膀,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要你背啊?”
能不知道吗?
出来前,她把之前的没过膝的裙子换成了长裙,可不就是想让他背吗。
当时他没有戳穿她,现在,他也依旧没有戳破。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她这点小女孩的心思。
*
婚礼前一天,小野张北他们从清挽镇赶来,陆知鸢本来是准备让他们住家里的,但是江枭不让,把六个人都安排到了他们举办婚礼的酒店。
其实陆知鸢想让他们住家里也是藏了私心的,因为这两天,她明显感觉到了江枭的紧张,不仅紧张,还失眠。
她好几次半夜醒,都看见江枭盯着天花板在发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所以就装睡往他怀里拱,除此之外就是趁他洗完澡去缠他,本来想把他身体缠累了,他就能睡一个好觉,结果事与愿违,江枭的体力总是好到让她难以置信。
陆知鸢从没有和艾黎分享过夫妻间的私密话题,但是她也会好奇。
婚礼那天上午,艾黎早早来陪她化妆了,趁着化妆师出去,陆知鸢小声问她:“高晟体力好吗?”
艾黎从她的表情和语气里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笑的一脸狡黠:“你猜?”
陆知鸢:“......”
但是艾黎也误会了她的意思:“你家那个体力不好啊?”
女人在这方面,大概都有天生的胜负欲,陆知鸢眼睛睁圆,红着脸反驳:“他当然好了!”
艾黎撇嘴:“那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陆知鸢抿了抿唇,本就涂了腮红的脸颊愈加深了几分颜色:“就、就是太好了......”
艾黎一听,立马来了兴趣:“那你们一夜最多几次?”
陆知鸢哪好意思说这么细,磨磨唧唧、吞吞吐吐:“他、他挺会忍的......”
艾黎惊呼一声我的天:“那他和高晟可以称兄道弟了呀!”
陆知鸢:“......”
刚好那时,两位主人公从外面进来。
陆知鸢脸上的红还没消,却听艾黎一脸深意地对两人挑眉:“你俩什么时候拜个把子啊?”
江枭和高晟表情同时怔愣,你看我,我看你,而后异口同声:“拜什么把子?”
陆知鸢脸烧的通红,拽着艾黎的手腕,让她不要再说。
可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艾黎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捉弄新娘新郎的机会!
她笑的一脸坏,朝江枭眨了眨眼。
就在江枭面露茫然的时候,高晟重重一声咳。
艾黎瞥他一眼,拖着调子:“干嘛,你嗓子不舒服啊?”
这些日子,她仗着自己怀孕,那真是在高晟面前耀武扬威到目空一切。
高晟也纵着她,随着她闹。
但是他的纵容也有底线。
就比如现在,他忍受不了艾黎朝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撂这种暧昧不明的小眼神。
不管对方是谁。
浓浓的带着警告的眼神定在艾黎的脸上,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可就是能让旁边的人感觉到他强烈的压迫感。
就在艾黎反应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枭冷嗤一声看向旁边的人。
他骨子里的那股野冷劲儿可一点都不输高晟,只不过平时被他压着。
像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有人要甩脸色,他可一点都不会容忍。
和高晟一样,他也不会管对方是谁。
同样,他也没有说话,黑漆漆的一双眼,带着浓浓的警告,看着高晟。
气氛逐渐冷下来。
刚好那时,化妆师回来,见两个大男人似两座大山似的杵在门口。
“麻烦让一让。”
两人同时侧头看过去,化妆师被两双阴沉沉的眼睛看的后脊一凉。
眼看气氛愈加尴尬,陆知鸢喊了一声“老公”。
短短两字,让江枭眼神瞬间温顺下来,漆黑的眼底,漾着麟麟的波。
房间里只剩细软的女声:“不是还没到时间吗,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陆知鸢今天作为出嫁新娘,自然是要从奶奶这边走的,所以昨天上午,她就回了祈道府。
她脸上虽然化了妆,但唇还没有着色,江枭凝着她脸,唇角忍不住上翘:“就过来看一眼,看完我就走。”
房间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出去了,门更是不知被谁带上了。
江枭上次来祈道府还是端午的时候,当时他就只在客厅待着没有上楼,所以陆知鸢的这间闺房,他今天是第一次进来。
没有梭巡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对他而言,房间里的装修、颜色、布局、格调,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房间里的人。
再过四个小时就要和他并肩站在牧师面前,在众多宾客的见证下,和他宣誓、交换戒指的人。
陆知鸢拉着他手,把他带到床边坐下,然后拿起放在床尾的一本影册。
硬封上写着几行字:【江先生,这是遇见你的前二十四年,我的点点滴滴,作为在你生命里迟到二十四年才出现的赔礼。落款的署名是:江太太。】
指尖摸着那行黑色小楷,江枭轻笑一声,“你写错了,江太太。”
“哪里?”陆知鸢问。
他指着前面的二十四年那里,“四年前我们不就见过了?”
若是从那年雪夜开始算,的确不是二十四年。
不过陆知鸢也有她的理由:“单方面的记忆怎么能算。”
楼下,小野扯着嗓子在喊:“枭哥,能走了吗?”
陆知鸢一愣:“小野他们也来了吗?”说着,她跑到窗边,窗玻璃刚要拉开,人就被江枭拉了回去。
“怎么啦?”
“今天你是新娘,”他脸上露着不情不愿:“还没到露脸的时候呢!”
主要楼下不止小野一个人,除了张北张贺他们,还有十好几号人在院里。
陆知鸢看了眼时间:“八点了,你要不要先回去准备一下?”
江枭点头,不过表情很不情愿。
陆知鸢看出他不想走,她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十点不就过来了吗?”
是的,十点就可以把她接走了,然后,她就是他的独属了。
明明他们已经领了证,可不知怎的,他总有一种不踏实感。
就好像昨晚,她不在,他怎么都睡不着,最后还是在陆知鸢的视频安抚里闭上了眼。
不分开,都不知道自己对她有这么深的依赖。
陆知鸢把他送到楼梯口,最后,江枭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
刚要转身回房间,旁边传来艾黎的一声唏嘘——
“你家这个真是比我们家那个还黏人!”
陆知鸢皱了皱眉:“有吗?”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还好吧......”
还叫还好?
艾黎从墙边走过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们这是新鲜劲还没过,等过段时间——”
话说到这儿,她突然打住。
陆知鸢已经猜到她的下文,小眼神睨在她脸上:“往下说呀!”
艾黎嘿嘿两声笑,立马改口:“就算再过个十年八载,你俩也依旧会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一如往初!”
陆知鸢轻抬下巴,难得露出傲娇:“那当然!”
*
天公作美,风和日丽。
婚礼现场以乳白色作基调,粉蓝作点缀。
一切都美好的好似童话,如果新郎今天不紧张的话,那真的就完美了。
小野压着声喊:“枭哥,你往这边站点啊!”
一身黑色西装的江枭顺着小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站偏了位置,他挪回到t台正中央,低声问:“这样呢?”
小野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眼看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开始攥紧又松开,小野知道,他又开始紧张了。
“枭哥,深呼吸,放轻松,熬过这十几分钟,我姐就是你的了!”
这话说的江枭不爱听了,一个眼神射过去:“你姐本来就是我的!”
小野身后,张北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了:“枭哥,真不给闹啊?”
他说的是闹洞房。
江枭用眼神代替回答。
张北上翘的嘴角随着他的表情又开始往下撇:“不闹嫂子,是闹你俩!”
小野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别这个时候说这事?”
张北嘁了声,“你懂什么,我这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小野侧头看他。
张北哼出一声:“你信不信,他再这么紧张下去,讲不好等下都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到这,小野突然想起来:“枭哥,司仪给你写的东西,你背下来了吧?”
他说的是等下婚礼上,新郎对新娘的表白与承诺。
江枭冷了他一眼,表情不屑。
小野见他不说话,都急了:“你可别忘词啊,不然就拍不到我姐掉眼泪的画面了!”
江枭依旧不搭理他。
张北叹了声气:“别问了,我猜他是压根就没背!”
“那等下怎么办?”小野懵了。
虽说江枭和小野走的更近一点,但其实所有人里,最了解江枭的要数张北。
“什么怎么办,你看吧,等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枭哥直接跳过那个环节,二是枭哥直接临场发挥!”
他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点。
在他看来,就算江枭想把老婆感动哭,也是私下里,当着这么多的面,看自己老婆掉眼泪?
换别人肯定想,但是江枭......
张北一脸自信:“等着看吧!”
当婚礼进行曲响彻婚礼现场,一袭白纱的陆知鸢挽着奶奶的胳膊从出口走向t台。
铺满粉色玫瑰花瓣的t台另一端,一身黑色西装的江枭,已经等的手心出汗。
眼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近,江枭忍不住又往前迎了两步。
隔着厚重的纱摆,他看不见她的脚,只能感觉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近到......
终于能看清她眼里的晶亮,终于能在她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他笑了,攥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直到陆萧芸把她唯一的孙女的手郑重地交到他手里。
“要一辈子让她笑。”这是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作为家长的唯一期盼。
江枭重重点头:“奶奶,您放心,我江枭一定会做到的。”
陆萧芸红着眼眶走下t台。
江枭牵着他的新娘走到了牧师面前。
领证时没有宣誓的遗憾在这一刻得到了弥补。
在陆知鸢说出那一声【我愿意】的时候,他嘴角提笑,眼底湿润。
互相给对方戴上戒指,江枭掀开她的白色头纱,在一种宾客的欢呼下,在她的额头留了一个很郑重、很虔诚的吻。
在别人眼里,今天的新郎矜贵又优雅,只有陆知鸢知道,他给她戴上戒指的时候,手在抖,吻她额头的时候,唇在颤。
一吻结束,江枭把她搂进怀里,没有让她感动到落泪的告白,只有简单一句。
“鸢鸢,谢谢你让我得偿所愿。”
*
婚宴上总少不了敬酒的环节,江枭原本是打算让陆知鸢以茶代酒的,但陆知鸢不让,说那样会显得很没有诚意。
满心的诚意换来的就是把自己搭进去。
送走最后一波宾客,江枭回到大厅,当时陆知鸢已经酒意上头,正坐在主客桌,两手托腮。
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她慢慢侧过头来,看见熟悉的那张脸,她嘴角弯出漂亮的弧度,微醺醺地朝他笑。
“还能走吗?”江枭明知故问。
她扁扁嘴,有点委屈:“不能,要背。”
江枭笑着叹气,转身弯腰,把后背给她:“上来。”
陆知鸢重心不稳地从椅子上起来,伏他后背上,被他背出酒店。
张北小野他们当时就站在酒店门口的喷水池旁,看见那画面,自然不放过。
“枭哥,这就走啦?”
“就是啊,晚上不是还有一场吗,把嫂子放楼上客房不就行了?”
“枭哥?”
......
江枭根本不理这些,喊了声“小野”,目不斜视地将人背到了车边。
刚把人扶进后座,陆知鸢突然圈住他脖子,别看她全身软绵绵的,可胳膊上的力道却不小。
晃着他肩的同时,还不停地嚷着:“不坐这里,不坐这里。”
“那要坐哪?”江枭的那点耐心全给了她,好脾气地问:“前面?”
拼命想把身子往他身上挂的人点着重重的脑袋,一磕一磕的。
江枭低出一声笑:“如果我也坐后面呢?”
陆知鸢眨着她那双晶亮却又朦胧的眸子,笑了:“那我也坐。”
因为醉酒,回去的路上,陆知鸢嘴里时不时咕哝出声,别说开车的小野了,就是江枭都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枭哥,”小野看向后视镜,“晚上你们还来吗?”
江枭想都没想:“不来。”
好吧,张北和张贺因为这事都打了赌。
过了会儿,小野又看向后视镜:“枭哥,你们什么时候回镇里啊?”
江枭依旧回答的没有迟疑:“我还没问她。”
说完,他把腿上的人扶坐起来,“要不要喝水?”
刚刚他听见她咕哝出很小的一声【渴】。
陆知鸢眯着眼,点了点头,身子就要歪下去,又被江枭扶住。
她身上穿的是一条乳白色打底,金丝绣的小立领旗袍。
叉开的不算高,但江枭还是给她腿上盖了条薄毯。
他从旁边拿来一瓶水,拧开盖子,喂了她几口。
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惹得小野笑出声。
江枭也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就在那时,陆知鸢眼睛睁开了,她眸光涣散的没什么焦距,却还是捕捉到了江枭嘴角的弧度。
“你、你笑什么?”
江枭把她蹭乱的耳鬓一缕头发勾到耳后,故意逗她:“我没笑啊!”
似乎是想看清楚,她突然抬手,双手捧着江枭的脸,让她面对自己。
她眉心皱着,鼻骨囊着,嘴也微微噘着。
江枭被她的表情逗笑。
“你笑了!你就是笑了!”说完,她身子骨一软,倒他身上。
车子一路驶回家,江枭拦腰将她从车里抱出。
她也是乖,一点不闹腾,直到回到楼上的卧室。
人一陷在松软的床上,就想寻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但是旗袍紧身,她阖着眼,咕哝着不舒服。
江枭便去解一颗颗的旗袍盘扣,解完,他又将她扶坐起来,揽到怀里。
之前还乖顺老实的人,这会儿突然醒了,仰着脸,辨认出面前的人,她眼睫垂落回去,笑着勾上他肩。
江枭侧坐在床边,被她勾住肩膀往后一压,始料不及,整个人后仰,旁边的人倒好,跟着他一起倒下去后,突然一个翻身,在他手肘撑起的下一秒。
两只膝盖屈在他月要骨两侧,入目雪一片的白,口乎之谷欠出的全堆在他眼前。
高叉的裙摆被堆出一圈圈的褶皱,盘在月夸间。
她坐不稳,歪歪扭扭地晃着身子。
一丁页炙热,被她薄薄一块纯白小布料压,
制地跳出隐忍。
明明勾人的紧,偏偏眼里还残裹着要命的无辜。
哪里受得了她这般模样。
江枭撑着掌心下的软垫,半坐起身,离近她,清淡的酒气,经她身上一过,勾兑出了浓郁。
“你要干嘛?”他喉间,有锋利在滚动,沉哑的声音混着温热的鼻息刚好喷洒在她唇。
她倏地一笑,沉重的眼睫忽地一眨,一掀一合间,半阖的眼底漫出迷离,犹如被白雾拢着的晨间湖面。
让人想赤脚下去,试探其间的或温或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