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慕琛乐颠颠地捧着小七和小八回房睡觉了。

    简初柒和桓慕珩也上楼去,陈三的办事效率不错,桓慕珩交待的事情他都已经办好,并道:“爷,洗澡水也放好了,您和七少爷……需要我在客房也准备一下吗?”

    毕竟两人总不能一起进去洗澡。

    民国时期也是有淋浴设施的,有自来水龙头,但水的供应和分配系统仍然相对简陋,不能全国普及,就只在一些一线大城市中拥有。

    不过,这些淋浴设施通常也仅限于大户人家或者豪华场所等,普通人家里依旧享受不到淋浴。

    自然,桓家却是没有这个顾虑。

    桓家财大气粗,任何东西都是非常齐全。

    简初柒道:“那我去客房洗个澡,二哥,一会儿回来。”

    陈三看二爷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道:“那七少爷稍等,我去给您放洗澡水。”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简初柒摆摆手。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享受生活,他可不能堕落啊。

    待简初柒洗完澡回来,桓慕珩也早已洗完,正穿着换好的丝绸睡衣坐在沙发上,头发丝泛着潮气,额前随意散落,有些略遮挡住眼睛,与白天时的形象稍有差别,更加放松不羁。

    简初柒倒没有穿丝绸睡衣,滑滑的布料他穿不习惯,老往下跑。

    他就简单穿着一身棉布衣衫,是宽宽松松的上衣和短裤,露出膝盖和小腿。

    刚刚洗完澡,他浑身显得又白又嫩,眼神湿润,脸颊透着粉,就连膝盖处都泛着粉润,白皙的脚掌藏在拖鞋里,露出一截细细的脚踝,整个人就像是新鲜出炉的可口点心。

    桓慕珩的眼神不禁凝在那里一瞬,暗想,这么细,会不会一掌就能将其握住圈起,牢牢掌控在手心里,会不会一掰,便哭唧唧的喊疼,挣扎着要踹离他。

    他或许都不敢太过用力,怕使了使劲,这脚踝就留下红痕印迹,瞧着一副凄惨并可怜兮兮的模样。

    “二哥?”简初柒歪歪脑袋,不明白他怎么不搭理自己。

    桓慕珩闻言站起,走到简初柒身边,伸手碰了碰他的发丝,道:“吹干了?”

    简初柒弯弯眼睛:“嗯,二哥我们去睡觉吧。”

    “好。”

    简初柒来到床边问:“二哥,你睡哪里?挨着窗户还是那边啊?”

    这床好大,看上去就好软,二哥平时一个人睡在这里,不晓得会不会来回翻滚。

    应该不会,他想,二哥睡觉没准是规规矩矩的,一晚上姿势都不会换几个。

    桓慕珩:“这边。”

    他平时睡在临近门边的一侧。

    “哦,那我就睡在这一边啦。”

    简初柒找好位置,蹬掉拖鞋,一下子跃到床铺上,双腿折起跪坐,床垫子颇有弹性,把他往上弹了两下,衣摆也随着往上掀起,露出白嫩嫩的肚皮,他拍了拍床铺道:“二哥快来呀,我们睡觉啦。”

    桓慕珩站在原地看他跟初到陌生地盘的猫似的,环顾一圈找到窝,再用柔软的爪垫踩一踩。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上床,睡衣系带本就系的松,这一动,衣领便不由得敞开许多,露出健硕的胸膛,旁边昏黄的灯光一照,在白皙的皮肤上顿时蒙盖一层暖意。

    简初柒也钻进被窝,他和桓慕珩一人一床被子,各自分开盖。

    见桓慕珩靠在床头,似乎还不打算睡觉,他道:“二哥,你不睡吗?”

    “嗯。”桓慕珩轻声应了句:“我习惯看会儿书,七七先睡吧。”

    他这一侧柜子上确实有放着一本还未看完的书籍。

    桓慕珩拿起翻开。

    简初柒不禁好奇这本是什么书,便撑起胳膊往他那里凑了凑。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凑到了桓慕珩的胸前,发丝轻柔扫过他的胸膛。

    桓慕珩胸口起伏一下。

    “英文哦。”简初柒嘀咕句。

    这他可看不懂。

    桓慕珩:“嗯,一本诗集。”

    “好吧,那二哥看完早点睡,我先睡觉啦。”简初柒就又缩回自己被窝,打个哈欠,闭眼入睡。

    房间里的大灯关掉,只留下桓慕珩这边的台灯亮着。

    不知过了多久,简初柒已经熟睡。

    桓慕珩放下书,侧头。

    简初柒恰巧脸朝着他这边,睡得呼呼的,脸颊红扑扑,一派安然。

    他的眼睫卷翘,小巧的鼻梁挺直,嘴唇红润,房间里温暖,被子不算厚,却仍是被他踹到胸膛以下,衣服也被睡得向上卷起,隐约露出一点不同的颜色,像是没有丝毫防备,敞开肚皮的猫咪。

    桓慕珩看了半晌,似是叹了口气,伸手给他拉下衣服,又盖好被子。

    待手要缩回来时,简初柒却下意识抱住,闭着眼睛搂在脸颊下面蹭了蹭,嘴里还咕哝两句呓语。

    桓慕珩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胳膊往外抽了抽,没抽动。

    再用些力气,抱住的人怕是要醒。

    于是,桓慕珩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低语道:“……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七七,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为避免猫咪受到惊吓,从而自他身边逃跑,桓慕珩便有无尽耐心等待。

    等着,这猫咪对他毫无防备,露出肚皮任摸任揉以后,再进一步……

    桓慕珩眼神暗了暗,关掉灯,便就着这姿势睡觉。

    第二天清晨,桓慕珩睁开眼睛,简初柒还没有醒来。

    两人的姿势已经与昨晚有所不同,简初柒不知何时钻出他的被子,半点不安分,竟睡到了他的怀里,自然,被子也成了两人盖着一个。

    再看桓慕珩身上,睡袍早已蹭掉,露出结实的胸膛,而简初柒的脑袋正埋在上面,桓慕珩则半搂着他的腰。

    见这样的情形,桓慕珩此时脸上的表情却不见丝毫意外。

    不过他腰腹往后稍微退了退,骨节修长的手指抬起,轻轻抚摸着简初柒睡得凌乱不已的发丝。

    他低头注视,怀里的小猪咪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就在这时,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

    陈大的声音随即传来:“爷,您醒了吗?”

    简初柒听见动静哼唧两声。

    桓慕珩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睡吧,一会儿再起也行。”

    简初柒听见这声音,便闭着眼睛又安心睡过去。

    桓慕珩悄无声息地下床,披好睡衣,打开门出去。

    “何事?”

    陈大恭敬道:“爷,简家来人,要求见您。”

    桓慕珩冷冷地勾起嘴角:“求见我?原来不是为周夫人和七七来的。”

    陈大:“爷,简家愚蠢,目光短浅,自是不知晓七少爷的难能可贵之处,爷犯不着与他们生气。”

    “就只是……他们今天怕是要请周夫人和七少爷回去,也不知道周夫人和七少爷的意思是?”

    看他们爷对七少爷的重视程度,估计不舍得七少爷回去简家受欺负。

    但陈大又转念一想,他这个想法不对,虽然与七少爷才只相处短短的一天,可陈大却能够看出,七少爷绝对不是什么能吃亏的主,他若受欺负,那必是不可能的。

    所以关键就在于,七少爷本人想不想要回到简家?

    桓慕珩道:“周夫人起来了吗?”

    “起了,人就在一楼,说是要做点早餐。”陈大道:“可是一听简家有人上门求见,周夫人便没了做饭的心情,正在下面等着呢。”

    “至于简家的人,没有爷的吩咐,人还在大门口候着,没有被放进来。”

    “嗯,那就先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七七还没醒,去让周夫人先吃些早饭。”

    “好的,爷。”陈大转身下去。

    简家来人,周玉兰明显有些焦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瞧模样,仿佛时刻准备着要去与方氏战斗。

    对了,还要再加上简父,但对于简初柒的父亲,她周玉兰的丈夫,她心情却是有些复杂的。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本就不高,妻以夫为天,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更何况周玉兰是纳的妾,地位更是低于妻子,在家里没有丝毫话语权,如果不是涉及到儿子,周玉兰怕是一生都得在后院过活。

    可一旦涉及到儿子,她便犹如护崽的老虎,可以凶悍、蛮不讲理。

    倘若简父也会伤害到她的儿子,周玉兰绝对也会与他拼命。

    所以一听简初柒还没有睡醒,周玉兰也就不急着见简父和方氏了,就让他们站在外面等会儿又如何,能受什么罪,有她和儿子被赶到玉石村可怜吗?没有,一切都得等儿子睡醒再谈。

    于是,周玉兰便在陈四的嘴甜劝说下先用了点饭。

    陈大则是出去,对提着饭盒等候的简父和方氏道:“三位请稍等一会儿,我们爷才刚起,七少爷也还没有睡醒,就先不请三位进去了,等七少爷起来,三位再进去也不迟。”

    特意来早,并提着家里精心制作的早餐,想与桓家卖个好。

    哪知连大门都没能进去,还得再继续等着,明显是不将他们给放在眼里。

    可偏偏简家得罪不起桓家,根本不可能落下脸色。

    简父和方氏保持着笑容,可神情却稍显僵硬。

    简露更是不满,却不敢发作,她忍不住问道:“什么七少爷?”

    谁是七少爷?桓家不是只有三位少爷么,大少爷在国外,二爷、三少爷,哪来的“七”?

    一听这个数字,简露心中一咯噔,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陈大笑道:“自然是简初柒七少爷,简小姐记性差,怕是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排名第七的弟弟。”

    简父立即也回笑道:“怎么可能不记得,陈管家说笑了,小女只是问一句,毕竟小七如何担得起陈管家叫他一声七少爷。”

    陈大:“如何担不起,简先生才是说笑了,我们爷早已认七少爷为干弟弟,对七少爷非常看重,这一声‘少爷’不仅担得起,还名正言顺。”

    简父、方氏和简露不由得面容震惊,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桓二爷竟然认简初柒为干弟弟?!

    这、这怎么可能啊。

    他简初柒凭什么?!

    简露欲要开口讲话,却被方氏扯了扯手腕,眼神制止。

    陈大看在眼里,却笑而不语。

    过会儿,还是简父回神道:“那、那是小七的荣幸,竟得了二爷的喜爱。”

    如果这是真的……怪不得桓二爷会把周玉兰和小七带回桓家。

    想到这里,简父心中不由得一阵火热,难免升起一些心思和成算。

    他笑意挂回脸上,道:“那就不急,先等小七起床再说,他这一路来到上海,肯定多亏了桓爷的照拂,但想必路上幸亏,这才没有早起,等小七休息好,我们再进去也不迟,陈管家去忙吧。”

    陈大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简父。

    这简正德还挺能屈能伸的,怪不得能把家业做到上海来。

    他正要转身回去,方氏道:“那、这早餐……”

    陈大:“不巧,二爷吃不惯外面的东西,这早餐不如三位再带回去,否则怕是要浪费了。”

    说罢,陈大不再理会他们,离开进了屋。

    他走后,方氏脸色难看道:“桓二爷这是要给我们下马威。”

    否则,他既然认下简初柒这个干弟弟,那为什么不许他们先进去?

    简初柒就算还没有起床,也与他们先进入桓家并不冲突。

    方氏有种事情超出她预料的感觉。

    简露则是心里分外不甘:“桓二爷凭什么要认简初柒那个傻子为干弟弟,他算什么啊。”

    “还、还这么对我们,简初柒真是走了狗屎运,还不如不把他们放到乡下那里去……”

    不然他们也就不会在玉石村那里遇见桓二爷。

    要是她在玉石村……岂不是遇到的人就是她了。

    简露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一身小洋裙,还卷了头发,画着精致的妆容。

    可她此刻站在桓家的大门外面,心里却觉得格外不舒服、不平衡,以至于神情都有些扭曲了。

    简父瞪她一眼,低声骂道:“你给我住嘴,一会儿进入桓家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少说话。”

    “真不知道你母亲带你来做什么,呵,脑子没有半分聪明,难不成还以为桓二爷能够瞧上你不成?”

    他也目光饶有深意地看了方氏一眼,暗含嘲讽,脑子不清的妇人之见。

    桓二爷那等人物怎么可能瞧得上简露。

    虽说是他的女儿,可就是如此,简父怎么可能会不知晓他女儿几斤几两。

    简露被戳中心思,脸色不禁红红白白。

    方氏避开简父的眼神,暗自握紧手掌。

    简父道:“看来桓二爷很重视小七,他今天这样做,怕是在为小七出气。”

    “因为简家有负于小七和他的母亲,让他们母子俩独自生活在玉石村那种地方,唉,也是我的错,没能及时接他们回来,这到了上海,更是把他们母子俩给忘到脑后。”

    “好在小七有老天眷顾,得以恢复正常,等他回到简家,必要好好补偿一番,你说是么,夫人。”

    简父装腔作势说完,方氏也笑着回应:“您说得对,老爷,我必会好好补偿小七和他的母亲。”

    方氏一手缩进袖子里,指甲掐着掌心。

    她暗道,呸,一番话冠冕堂皇,若不是简父默

    许,对她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又怎么会来到上海后都“想不起来”简初柒母子俩。

    不也是简父不在乎,不然,简家不会无一人提及。

    现在看桓二爷重视小七,他就又做回了慈父。

    方氏脸上笑着,瞧不出任何勉强之意。

    简父盯着她看了两眼,这才满意转头。

    等到简初柒终于睡醒起床,洗漱一番,这才晓得简父带了人过来要接他们母子两人回去。

    陈三上楼告诉简初柒这个消息。

    简初柒换好衣服问:“他们人呢,进来了吗?”

    陈三:“七少爷醒来后,二爷就将人给请了进来,现在人就在客厅坐着。”

    “周夫人和二爷也都在,七少爷这就下去吗?还是先吃一点早饭?”

    陈三还端了早饭上来,是他们爷怕七少爷饿着肚子。

    毕竟此时在下面也不好再用餐,不如直接在房里吃点。

    简初柒摸摸肚子,道:“先不吃了,听他们来我就没胃口,走吧,下去了。”

    简父、方氏和简露三人被桓家的下人请进来后,周玉兰正在沙发上坐着,见到他们的身影,她便站了起来,眼睛先愤恨地看向方氏,然后又看向简父,最后瞥了眼简露,皱眉,怎么还把方氏的女儿也给带来了?

    “玉兰。”简父一脸想念道:“你可还好。”

    他表情又是愧疚又是思念,一副对不住她的模样,简直可以去成为演员了,一定可以拿奖。

    他快步走到周玉兰的面前,伸手就要将人给抱进怀里。

    周玉兰嘴角抽搐,差点要控制不住面部的神情。

    他妈的老东西,跟她在这儿装什么深情,赶他们母子走时,也没见你有多么不舍得。

    她当初那样求他不要赶他们母子离开,就差跪下了,可简父却是铁石心肠,还把她推得差点跌倒在地,就是小七也被他一脸嫌弃的赶开。

    这些周玉兰可是都还记得呢,他难不成以为半年过去,自己失忆了?

    要不是为她儿子讨个公道和公平,她连这张老脸都不想瞧见。

    呸,真以为自己魅力无限么,以为她离不得他?!

    你个老登,脸皮够厚。

    但想归想,暗地里骂归骂,周玉兰还想靠着简父对付方氏呢。

    她可还记得要赏方氏一巴掌,不,一个巴掌不够,她非得打两巴掌不可。

    “老爷啊,我、我们母子俩好苦啊。”周玉兰一甩帕子,一边抹着眼角一边忍着恶心依偎进简父怀中,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会装呢。

    简父年轻时长相俊美,就是此刻上了年纪,那也是儒雅英俊的,也颇有一番味道。

    周玉兰心道她也不算吃亏,起码简父的脸能看,先凑合凑合呗,气死方氏那个贱女人,为她小七讨个说法。

    简父抱着周玉兰,心里既是得意也是感慨。

    周玉兰这个女人果然还是爱他,就算恨他抛下他们母子来上海又如何。

    只要他解释一下,再说两句软话,周玉兰还不是要投怀送抱。

    周玉兰把心里的委屈诉说出去,什么赶他们母子到玉石村,小七恢复正常,她却无法送信到简家,甚至连村子都不能出去,还有过去半年之久,她才晓得简家竟搬来了上海,却为何他们母子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老爷是要永远的抛弃他们母子俩吗?

    他们好不容易一路来到上海寻找老爷。

    可在火车站却遇到芳婶子阻拦,她不仅不让他们回到简家,还污蔑她与桓二爷……

    “老爷啊,污蔑玉兰没关系,可二爷,他是我和小七的恩人,芳婶子怎么能……”周玉兰哭着说道。

    她低着头,帕子按在眼角,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但哭得却仿佛情真意切。

    桓慕珩心道,七七那般的演技还真是得了他娘的真传。

    简父:“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你也知晓简家的生意有多忙,上海不比绥城,地方大,做生意的哪个不是顶有名的人物。”

    “咱们简家小地方来的,初到宝地,一切都得慎重安排。”

    “这不,一忙起来,倒把你们娘俩给忘记了,玉兰,都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等回到家中,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周玉兰:“这怎么能怪老爷呢,老爷那么忙,又要照顾生意又要把持家中,可、可家里不是还有夫人么,难道夫人就不记得我们母子不成?还是说……夫人就那般容不得我们母子俩回来?”

    周玉兰一脸委屈。

    桓慕珩放下茶杯,看向简父。

    有桓二爷注视着,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简父当即皱眉道:“这事儿也是我疏忽,方氏嫉妒心大,她暗中派人去玉石村,拦着你们,不许你们回简家,也不向我禀报小七恢复正常的事情,这才害得你们母子俩到现在才回来。”

    方氏心里暗恨,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对不住她的表情:“四姨太,我……”

    不等方氏讲话,周玉兰却是这时来到方氏的面前。

    “是、是你?”

    方氏:“是……”

    “啪”的一声——周玉兰的一个巴掌未待她讲完便猝不及防地打下来。

    方氏的脸被打得一偏,很快红了,留下一个明显的印子,随即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周玉兰:“你敢打我?!”

    简露也是瞪着眼睛,回神后怒不可遏:“周玉兰,你敢打我娘?!你什么身份,居然敢动手?!”

    老娘这口气都憋了半年之久了,怎么不敢打。

    今儿个趁着有桓少爷撑腰,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就打了怎么着?

    你方氏敢再打回来吗?

    周玉兰面上哭喊道:“夫人啊,我和小七到底怎么得罪你了,竟让你这般针对我们母子两人?!”

    “我周玉兰自问一向对你恭恭敬敬,在家从不敢有半句违抗,小七那时虽傻,却心性单纯,他被人陷害,可夫人却不听辩解,执意要将我们母子赶走,过后又不许我向简家递送消息,这来到了上海,又是要抛下我们母子。”

    “我周玉兰或许不算什么,可小七他难道不是简家的少爷吗?难道就是因为他从前痴傻,夫人竟那般嫌弃小七?!”

    周玉兰虽然是装的,可说着说着,这一番话却是道出了她心里的委屈。

    桓慕珩的脸色冷下来,“咔哒”一声,盖子扣在茶杯上面。

    简父和方氏心里也随着这“咔哒”一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方氏扯起嘴角,拦下简露,道:“四姨太,你听我……”

    “我不听!”周玉兰越想越气愤,去他的简家,方氏你给老娘去死!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的小七!”

    她扑上去,“啪”“啪”又打了方氏两巴掌,然后撕扯她的头发。

    既然做小伏低不管用,他们娘俩还是被人欺负,那她何须再忍,忍来忍去成个王八壳子,怎么,还能延年益寿不成?

    呸,今儿个看老娘不打死你!

    方氏不曾料到周玉兰居然还有胆子打她,一时间竟没有防备,被她得手。

    等两巴掌落在脸上后,感受火辣辣的疼,方氏也怒了。

    但不待她反击,桓慕珩一个眼神,陈大和陈二立即上前。

    看似是拉开两人,实则是护着周玉兰不被方氏打到。

    还有简露,也被陈二挤到了一旁。

    陈四这边还拉着简父笑道:“您可勿见怪,女人家么,难免情绪上头,等周夫人发泄一下就好了。”

    简父:你的意思是等周玉兰打完方氏出完气吗?

    方氏到底是简家的正室夫人,怎么容得一个妾室在她头上放肆,这不也是给他没脸吗?

    可桓二爷明显偏心周玉兰。

    简父就是再气愤也得忍着。

    于是,等简初柒和陈三下来后,就瞧见一个客厅里,几人泾渭分明。

    方氏头发散落,脸上留下巴掌印,而简露神色扭曲,愤怒不已。

    周玉兰则是有些神清气爽。

    桓慕珩最新发现简初柒下楼。

    他招手道:“七七,来二哥这里。”

    简父眼神一动:“小七,小七你还记得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