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破晓(一)(1/2)
“做花冲神修,yīn阳隔浑萧!”一穿着破烂,脸上脏兮兮的小叫化,正拿着树枝挥向那群刚刚把他撂倒的小流氓们。
竹露镇是蜀中一个不算大的城镇,离chóng qìng府大致有两rì左右的路程。虽不是商贾重镇,镇上的集市还算热闹。
这rì就连竹贤楼也凑起了热闹,把肉包子烧饼牛肉等都移到了门外现做现卖。
竹贤楼虽然不大,但在竹露镇这种小地方倒是家喻户晓的,镇上的富庶人家也是经常光顾。不过对于赵阿犬来说,哪一家酒楼做得比较好吃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个绝好的空隙让他有机可乘。
虽然他是个小叫化,但附近的人都认得他。大家都是“阿猫阿狗”地唤他,没人把他的名字说准。赵阿犬心里却明白,因为爹爹曾说了,之所以把他唤作阿犬是因为以前有个算命的曾说:“这孩子命苦,恐是养不大。”于是他爹爹想了个法子,取了这个小名,让他粗生贱养,这样便不至于招神鬼所忌,rì后过得安稳平实。
只可惜出生不到三年,由于战乱瘟疫,阿犬父母双亡,流落街头乞讨。
再说赵阿犬一直就盯着竹贤楼摆出来那热腾腾的包子花卷,直往肚子里咽口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另一处角落有几个小流氓也在偷偷地看着他。
当他看准了一辆马车正好停在店前,可以作为掩护,于是准备去偷包子的时候,冷不防就被人从后踢了一脚,他立刻整个人往前一摔,趴倒在地上,模样极是狼狈。几个小流氓都拍手大笑起来。
其中为首一人,年纪约十三四岁,比阿犬大上三四年,阿犬认得他叫小破。
小破咧嘴笑道:“阿狗,你不是说自己会武功吗?怎么不站起来还手?”另一人道:“他的看家本领不就是这往一前趴吗?”说罢,这帮小流氓们又拍手大笑起来。
阿犬缓缓地站起来,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根细长的树枝。
小破双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盯着阿犬,说道:“你又要比试一下凌氏剑法吗?”他见阿犬一副认真的神情,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阿狗,是你找死,却也怪我不得。”
他装模作样地从身后的一小流氓手里拿了一根树枝,随手比划了一下,点头道:“长短,粗细都正好。”
阿犬站在原地不动,他回想起那rì在竹贤楼上几个自称陕北太白剑派的人在谈论着凌氏剑法。那几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不断地嚷着甚么“凌氏剑法稀松平常得紧”,或是“凌家后继无人”之类的话,还一招一招地比划着在凌家所见之招式。
那rì赵阿犬和小流氓们正巧也在竹闲楼看热闹,见其中一人抛起几颗蚕豆,另一人则cāo着半咸不淡的官话,边喊着甚么“做花冲神修,yīn阳隔浑萧”,言谈间,边用一支竹筷子挑,刺,点,撩,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那几颗蚕豆一一被击中,落在了离他们那桌一丈左右处,排成个“一”字。阿犬等人看得目不转睛,均是向往不已。
阿犬虽是留心他的招式,可那人出手迅速,转眼间便使了七八招,阿犬对那些剑招剑诀本是一窍不通,还要记着他出手时的动作,看了后面又丢了前面,记下的并没有几招。
可是当他看到站在对面的小破也是看得入了神的时候,心中却很是不安。他知道小破定也会将招数记下。小破一向比自己聪明,平rì他又仗着自己较年长,带着镇上的几个小流氓招摇过市。而阿犬却只是一个老叫化带着出身的小叫化,偶尔抢包子馒头剩菜时起了冲突,阿犬便时不时受到小破等的欺凌。
当天晚上他回到自己住的破庙,想着那人使筷子的姿势与动作,试着挥了起来,本来他对武功一窍不通,那招式自是不成样子。
次rì,他又与小破争一碟竹闲楼客人吃剩的卤水鸭,二人均是将当天所看到的记着的招式胡乱一气地比划了几下,阿犬自然仍是被打得头青额肿。
如此比划了数次后,今rì眼看他们又要比试,阿犬不敢掉以轻心,但连rì来他都在练习,每一次想着自己上一次是如何输给小破的,每次都想些法子去改进,虽然依旧多被打得狼狈不堪,可是双方争持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了。
“做花冲神修,yīn阳隔浑萧!”阿犬大喝一声,小树枝直直地向小破刺去。小破一手挡开他的树枝,将自己手上的树枝向阿犬挥扫过去,喊道:“强衔一木!道重天地!”阿犬当即踉跄退了几步,小破顺势在靠近阿犬的脸处划着圈圈,阿犬当即往后仰天一摔,只见小破喊一声:“飞流直下三千尺!”树枝直取他头顶。
阿犬见小破这一下动作甚快,自己说什么也避不过了,当下不及细想,整个人向前一扑,抱着小破的膝盖小腿。
膝盖是支撑移易身体重心之处,阿犬力气甚大,小破不能挪动膝盖,上身晃了几晃,终是往后一摔,坐倒在地,屁股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他坐倒在地之后,阿犬抱着膝盖的双手略有一松,小破右腿一踢,正巧踢中阿犬的下巴。围在一旁之人都不住地起哄大笑。这些黄口小儿的闹剧,倒是见怪不怪了。
胡斗了一阵,忽听得有人怒喝一声:“你们这帮贼小子,凌家的剑招岂能容你们儿戏?”那几个小流氓一看,说话之人三十来岁上下,背着装满青菜竹篓子,身型甚是粗壮,只见他瞋目竖眉,显是非常恼怒。
身旁一人与他年纪相仿,推着放了好几袋大米的大板车,却是双颊深陷,额冒青筋,神情甚是凝重。
这瘦子皱着眉,忽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对准小破,手指一动,“这是赏你的!”
小破看到那枚铜钱向自己飞来,势头甚猛,只觉得自己的左脸颊像是被什么狠狠一刮,旁人忽然惊道:“血!血!”
原来那枚铜钱划破了小破的脸,他的左脸上顿时现出一道的血痕。那瘦子忽然快步奔上前,一手一个,抓起阿犬和小破的后颈衣领,凿下两个栗暴,一群小流氓们一时都吓呆了。壮汉子又大喝道:“还不快滚!”小流氓们哪里还敢逗留,大伙一哄而散,一下子就溜得不见人影了。
瘦子狠狠一掷,将二人摔在地上。小破本想爬起来逃跑,只是壮汉和瘦子都分站在前后,心中急骂道:“老子要跑,龟孙子拦路!待老子我……老子我……”却也没想出到底如何。
阿犬缓缓爬起,眼前这二人让他感到既羡慕又畏惧,觉得他们身手很好,只道二人与那rì在竹贤楼中太白剑派的人一般,是了不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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