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贵妃突然回宫的事情,宫外各家也知道了,明眼人都知道佟安宁此次回去是来者不善。

    大家也都屏息守着,等着宫里面的消息。

    等到佟安宁再次离开紫禁城,宫里的消息终于传出来了。

    ……听说僖嫔被抓起来了,卫贵人似乎也是知情者,不过被放了回来,具体因为什么,偏偏没有消息……

    太皇太后也将索额图宣进了宫,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索额图回府时,脸黑的像炭似的,第二天,索额图就带着许多东西,带着人去了佟府登门拜访。

    佟国维听说索额图来了,鹰隼似的眸子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哦!索额图竟然来了!”

    佟禄躬身道:“是,索大人好像还带了不少礼物。”

    “哼!就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隆科多讥笑道。

    “待会你克制点,否则老子抽你!”佟国维警告道。

    隆科多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阿玛,小岳子再过几年都能成亲了,我也为官多年,您能不能不要将我当儿子揍。”

    “滚你的!”佟国维踹了他一脚,“胡说什么,你本来就是儿子,别说你现在,就是你七老八十了,老子也能揍!”

    “阿玛,等到儿子我七老八十了,您确定能揍动我?”隆科多满眼怀疑,他怀疑到时候阿玛在不在还是一个问题。

    “……”佟国维打算等到收拾完索额图,再关上门收拾隆科多。

    佟国维让隆科多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门口,果然看到府门外索额图的轿子。

    四周角落里都能看到人头,都伸着脑袋看着门口。

    隆科多轻啧了一声,又不是大姑娘,就这么矜贵,居然还在轿子里待着。

    “老实点!”佟国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隆科多轻咳了一下,拨拉掉袖子上不存在的尘土。

    佟国维高声道:“真是稀客,索大人居然登门拜访。”

    随行的灰衣男子小心撩起将轿帘撩起,索额图露脸,“老夫今日过来是来请罪的。”

    轿夫压低轿子,索额图撩起衣摆,下了轿子,缓步走到佟国维面前,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佟国维拱了拱手,“还望佟大人能见谅!”

    “索大人这是何意?下官怎么听不明白!”佟国维侧身避开了,神色惊诧地看着索额图。

    “……”索额图暗暗磨了磨牙,他不信佟国维不知道。

    隆科多:“卑职给索大人请安,索大人今日过来,因为什么缘由,可否告知一下?卑职和阿玛实在疑惑!”

    “佟大人,老夫亲自上门,你不会将让咱们在门口说话吧。”索额图听着周围民众嘈杂的议论声,额角青筋微跳,他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居然要被那些平民奴才指指点点。

    “是下官疏忽了,索大人请进!”佟国维侧身,请索额图进门。

    “砰”的一声,红漆大门挡住了众人的窥探眼神。

    在佟府周围看热闹、打探的人们虽然看不到热闹,不过不妨碍大家聊天,尤其其中还有人引导。

    ……

    “索相居然拜访佟府,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咦!你怎么也问这句话。”

    “不止我问,佟国舅不也是不知道吗?”

    “都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热闹,怎么还这么单纯,这些朝廷一品大员都是人精,消息传的快的狠,说不定就是和索相一起演给我们看的。”

    “演戏?我看佟大人不想理索相,我不想让人进门的时候,都是装聋作哑。”

    “啧啧!不管怎么样,肯定是发生了大事,能让堂堂索相来佟府请罪,你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其实我知道一点……”

    说话人刚起了个头,周围人一下子围上来了,催促道;“快说,快说!”

    说话人见状,得意地咳了一声,“前两天,佟府的皇贵妃回了紫禁城,听说在宫里闹了好大的动静,好几个妃子都受罚了!”

    “皇贵妃不是应该宫里吗?怎么还外出?”

    “老弟,说这话,看来你不是京城人吧,皇贵妃可不同其他人,她当然能出来。别打岔,快说,都是哪家的妃子受罚了?”

    “嘶!明知故问,不知道因为什么,索额图居然登门了,看他那样子,不像是问罪的。”

    “没听刚才索大人说是来请罪的吗?宫里赫舍里氏家的姑娘有两个,一个是僖嫔,一个是平妃,平妃好像跟着皇上去了木兰围场,出事的就是僖嫔了,哇!看来僖嫔惹到了皇贵妃,啧啧,胆子好大,就是皇后娘娘在时,也没有让索大人这么丢脸吧。”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赫舍里氏家的皇后还在时,佟府的只是贵妃,京城的人谁不知皇贵妃自小身体弱,原以为会走在皇后前面,谁知道人家笑到了最后,而且还有了龙凤胎,这运气啊!真的比不起,现在看索额图年纪也大了,看来赫舍里氏只能靠二阿哥了。”

    “说不准,二阿哥可是皇后的儿子,论地位还是比其他人要高一阶,说不定未来就笑道最后。”

    “不管怎么样,这次索相是丢人了!要我说,佟大人就不应该让他进门,显得佟佳氏太好欺负了!”

    “在朝为官,就是背后插刀子,如果不是结了死仇,当面也要看得过去,人家不比你懂,我看你就是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

    佟府前院正厅,佟国维、隆科多、索额图落座。

    索额图:“佟大人,下官昨日被太皇太后叫进宫,知道了僖嫔做的蠢事,实在惊诧不已,虽然僖嫔已经入宫,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毕竟是赫舍里氏的姑娘,下官思来想后,只能上门亲自致歉。”

    佟国维一脸严肃:“索大人可否说下僖嫔做了什么事?”

    “……这。”索额图面色有些难看,难道要他当面说僖嫔意图谋害皇嗣吗?

    大家都是老油条了,他不信佟国维不知道。

    隆科多贴心道:“既然索大人说不出来,不如先等一会儿,我出去打听一下。”

    “隆科多!你放肆!”索额图眼神变得慑人。

    隆科多可不怕,“索大人,虽然我是小辈,不过也知道,即使是上门赔礼,也要将自己的过错说清楚,你上来就道歉,我和阿玛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接受。”

    “哼!太皇太后说,僖嫔对六阿哥和八格格做了坏事,虽然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本官觉得你我在朝为官,还是要与人为善,太皇太后也不想你我两家争执起来。”索额图此时一改外面谦逊的态度,语气也不见客气。

    隆科多看着他那副样子,想将手中的茶杯扔到他脸上。

    说得好像挺委屈的,明明就是拿太皇太后压他们。

    “啪!”

    佟国维狠拍桌子,冷笑道;“索额图,你说的怪好听,也想的挺美,若是下一次,二阿哥遭殃,对方也带着一大堆东西上门赔罪,你要记得今天这话!”

    “佟国维,你说什么呢!二阿哥要是出了事,我饶不了你。”索额图瞬间横眉怒目,“说来,此事真相如何,还要再查查,你家皇贵妃的能耐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僖嫔本身不聪明,地位又低,怎么能伤害到皇贵妃的孩子,我已经上禀皇上和太皇太后,请求重查此事,若是查出此事和僖嫔无关,赫舍里一族必将对你们不客气。”

    “索额图,即使你是内阁大学士,也要讲国法,你说冤枉就是冤枉吗?如果僖嫔没做错事,你会被太皇太后宣进宫?”佟国维没想到索额图这么嚣张,还没有说几句话,就变得目中无人。

    隆科多皮笑肉不笑道:“索大人,卑职提醒您一句,您是奉命来认错的?”

    “认错?本官有何错,是僖嫔犯了错,隆科多你不要搞错!”索额图警告道。

    “索大人,你这话也就哄一下自己,连我家箐箐都哄不了,您居然信了,哎呀,这把年纪还是要注意一下,一不小心得了糊涂病,那就不好了。”隆科多语气惋惜道。

    佟国维眼皮直跳,给隆科多挤眼,让他悠着点。

    可惜隆科多光顾着看索额图的黑脸了,一点没注意他这个阿玛的眼色。

    气的佟国维想再踹他一脚。

    门口的管事和仆人听着里面的动静,都缩着头,不敢往里面瞅。

    ……

    赫舍里氏在自己的院子里和几个儿媳妇说话,听说了前院的热闹,神情冷了两分,吩咐佟管家佟禄道:“你去将隆科多喊回来,防止他发疯!就说箐箐想他!”

    角落里望着玩具的佟箐听到自己的名字,扬起迷惑的小肉脸,“阿玛?”

    那日雅哄道:“马上你阿玛就回来!”

    德克新媳妇说道:“额娘说得对,隆科多在那里,我就怕他那张嘴将索相给气死了。”

    家里的人都知道隆科多那张嘴的厉害,平日相处虽说和善,但是都不想对上他那张嘴。

    叶克书媳妇捂嘴笑了笑;“看你说的,索相在朝堂沉浮了半辈子,怎么会被隆科多气到。”

    那日雅忍笑:“对对,大嫂说得对!”

    她见赫舍里氏面上还没有展颜,柔声道:“额娘,您放心,瑶瑶在畅春园照顾六阿哥和八格格,带话说,阿哥和格格现在快痊愈了,也不发烧了,再休养个三四天技能好了,您不要担心了。”

    赫舍里氏:“我就担心她冲动,可是有时候又担心她手段太软。”

    听老爷说,宁儿将僖嫔交给了养心殿总管赵昌,不打算亲自动手。

    她的宁儿走的都是堂堂正正的风格,可是这样的人最容易吃亏。

    那日雅:“也许就因为皇贵妃这样的性子才让她走到了现在。娘娘能这么快查到真相,说明对后宫的掌控还是有的,僖嫔这次对六阿哥、八格格出手,多半还是因为储位之争,六阿哥明年要去上书房,二阿哥也指了婚,如果二阿哥像六阿哥这样的年纪,相信娘娘也就不会束手束脚,毕竟是个大孩子了。我想皇上也会补偿娘娘的。”

    德克新媳妇赞同道:“那日雅说的没错,而且娘娘也提前察觉到了阴谋,没让事情发生,真让我佩服。”

    “那是因为娘娘善心、机警。”叶克书媳妇配合道。

    大家都是自家人,嘴巴也紧,这事佟国维没有瞒着他们,知道了事情经过。

    这件事能察觉的起因,就是因为八阿哥无缘无故生病,娘娘看出异样,让人顺着查了,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都跟抹了蜜一般,幸亏娘娘不在这里,否则会被你们夸晕过去。”赫舍里氏终于展露笑颜。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额娘!你喊我有什么事?”

    隆科多高昂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打胜仗。

    “听听!一听就是惹事了!”赫舍里氏笑骂道。

    那日雅点头:“我也觉得没错!”

    佟箐小朋友也不玩了,蹭的一下起身,小腿哒哒地冲到隆科多怀里,“阿玛!”

    “乖女儿!”隆科多将人一把抱起来,走到屋内给众人打了招呼。

    赫舍里氏:“在索额图面前没乱说话吧!”

    “额娘,我说话,您不放心吗?我和索相相谈甚欢。”隆科多坏笑着眨了一下右眼。

    赫舍里氏:……

    看来刺激到索额图了,不过老爷应该能处理。

    隆科多抱着大胖闺女转了一圈,有些支撑不住,将人放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娘娘说,等到六阿哥、八格格种痘结束后,秋嬷嬷、佟嬷嬷就要出宫养老了。”

    “娘娘早就和我说了,府中的院子已经准备好,只是不知道两位嬷嬷愿不愿意住下来。”赫舍里氏说道。

    秋嬷嬷和佟嬷嬷虽然是老嬷嬷,但是一个照顾佟安宁多年,一个曾经服侍慈和皇太后,也照顾佟安宁多年,帮佟安宁一起处理了不少宫中杂事,对他们都有大恩情。

    隆科多:“只要额娘准备好了,我就将两位嬷嬷带回府。”

    佟安宁将两位嬷嬷当成了亲人,隆科多也有心荣养她们,而且府中都是自家人,两位嬷嬷也能指导一下府中的小辈。

    “你对她们可不能犯浑!”赫舍里氏立马严肃道,“在她们面前,可别使爷们的架子。”

    “额娘!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别说在嬷嬷面前,在你们面前,我也当不了爷们啊!”隆科多无语道。

    他也是有脑子的,如果他敢在秋嬷嬷和佟嬷嬷面前摆架子,姐姐能将他抽成孙子。

    赫舍里氏见他这样,抬手点了点他。

    ……

    不管索额图有多气、多恨佟国维,出了佟府,面上还是要带上笑。

    索额图:“今日时间晚了,改日本官请佟大人去府上做客。”

    佟国维扯起嘴角,“下官不送索大人了!”

    “佟大人客气了!本官告辞了!”索额图同样皮笑肉不笑。

    佟国维站在门口,看着索额图的轿子缓缓离去,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进了门。

    朱红大门再次关上,守在隐蔽角落的探子和百姓纷纷离开。

    ……

    佟安宁此时也回到了畅春园。

    茉雅奇和胤祚看到她回来,两人争先恐后地扑进她的怀里,像是还未断奶的小狗崽不断地用脑袋拱着她,嘴里“额娘”喊个不停。

    “哎哟!别急!额娘又不会跑了!”佟安宁拢住两人,用额头试了试他们额头的温度。

    “不错,有乖乖听话。”佟安宁摸了摸两人的头。

    “那当然!茉雅奇喝药可快了!就是有一点苦。”茉雅奇嘚瑟道。

    胤祚点点头,“额娘,妹妹喝药没让人哄,很棒棒!”

    佟安宁欣慰地摸了摸胤祚的脑袋,“胤祚也很棒的!像个小大人一样!”

    胤祚一听,眼睛顿时放光,笑的更开心了,不过没像一旁的茉雅奇,开心地蹦蹦跳跳。

    佟安瑶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

    佟安宁一手牵着一个,看向佟安瑶,“瑶瑶,这两天辛苦你了,他们没有闹你吧!”

    “没有!姐姐的孩子都是好的,六阿哥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有小男子汉风范了,姐姐将来有福了!”佟安瑶温声道。

    “好了好了,咱们都不夸了。”佟安宁失笑道,“再夸下去,他们快要飞上天了。”

    茉雅奇歪头道;“茉雅奇没有翅膀,飞不上去。”

    胤祚认真道:“额娘的意思是,听多好话,人容易飘上天。”

    “哦……”茉雅奇还是有些不懂。

    佟安宁听到这话,有些诧异道看了看身边的胤祚。

    总觉得,这孩子身上的稚气少了些。

    难道被牛痘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开窍了。

    佟安宁连忙拍手:“胤祚说的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额娘,你怎么又夸我了!”胤祚仰头,有些纠结道。

    虽然额娘夸他,他很开心。

    茉雅奇紧张兮兮道:“哥哥会飘的。”

    看着孩子们幼稚天真的一面,佟安宁心中的郁气彻底扫光,一把搂住两人,哼哼道:“有额娘拖着你们,你们不会飘上去。”

    茉雅奇和胤祚见状,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佟安宁。

    ……

    木兰围场的康熙这两天的心情如飞天遁地,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忐忑不安,好几天都没睡个好觉。

    先是收到京城那边的消息,说胤祚、茉雅奇情况不妙,接种牛痘后,反应巨大,整日高烧不退,而七阿哥和七格格状况良好,没有多大反应。

    然后又受到赵昌的消息,说是有人将给胤祚、茉雅奇接种的牛痘换成了人痘,吓得康熙浑身冰凉,一下子懵了,差点连站都没站稳。

    还好梁九功注意到信还有后半段,连忙提醒。

    康熙看完下半段,知道佟安宁没让对方的阴谋得逞,胤祚、茉雅奇接种的仍然是牛痘,长舒一口气。

    他想起两个小家伙对牛痘尚且差点支撑不过去,如果被人换成了人痘,结果不敢想。

    所以对于佟安宁搜宫这种行为,康熙不觉得有什么。对于僖嫔的所作所为,他当然气愤,愤怒之余,他更对索额图失望,索额图虽是索尼的儿子,终究成不了索尼。

    可是前不久,他才将明珠给处理了了,现下若是再料理了索额图,朝中众臣怕是要不安,赵昌也没有查出索额图参与此事的确切证据,只是怀疑。

    思来想去,康熙目前做的只能是敲打,看在二阿哥和皇后的份上,再给索额图最后一个机会。

    至于僖嫔,康熙命赵昌将其关押起来,任何人不得见面,等到他回去再处置。

    ……

    四天后,康熙前脚接到“胤祚、茉雅奇病愈”的消息,心中畅快起来,正想着去马场发泄一下近日的郁气,后脚佟安宁来了信。

    康熙收到信时,想着佟安宁会诉苦、会骂他、会和他讨价还价……想了一大堆,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是什么?”康熙面无表情道。

    在一旁的梁九功左右环顾,确定没人敢应后,他勾着脖子看了看,倒吸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迟疑道看了看康熙,“皇上,你是在问奴才吗?”

    康熙没说话,将厚厚的信封抖开,桌面散落着好几张纸。

    整齐的白纸黑字间夹杂着四五张涂鸦,一看就是稚童手笔,让康熙真正侧目的是写在纸上的抬头——爱新觉罗胤祚立下的遗嘱、爱新觉罗茉雅奇立下的遗嘱,纸上有字、有图,末端还有小巧可爱的红泥指印,

    旁边还有一份“佟安宁康熙二十七年新增遗嘱内容”,康熙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来,脑门青筋啪啪直跳,他就知道,佟安宁怎么会放过他。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佟安宁给康熙写遗嘱的时候,被胤祚、茉雅奇看到了,佟安宁觉得,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格,即使再小,也要有自己的遗嘱,也算是她家的优良传统,两个小孩虽然年纪小,可是身家丰厚,立遗嘱也能提高他们的自我判断能力。

    康熙手里拿到的就是两人的首份遗嘱,为了防止康熙看不懂,佟安宁还在他们的画作旁边做出书面解释,上面还有胤祚、茉雅奇他们的小指印作为认可证据。

    胤祚和茉雅奇将自己的小金库、玩具、零食还有衣服、书……一一罗列出来,佟安宁获得了小金库和首饰、零食,康熙得到了衣服和书、床、玩具,表示康熙可以将这些东西给小的弟弟妹妹,额娘只有他们了。

    康熙:……

    这一句句简直是往他心上戳刀子。

    “佟!安!宁!”康熙嘴角抽搐,恶狠狠道。

    胤祚、茉雅奇今年才五岁,能画出这些,一定……肯定是受到佟安宁的蛊惑,等到他回去后,他要好好教训两个孩子。

    梁九功装作没听到。

    皇上也就只能现在喊喊,回去后,多半就哑火,一句重话也不敢跟佟主子说。

    至于佟安宁的所谓遗嘱,不出康熙所料,佟安宁将原先给他的那一份财产减了一半,将其平分给胤祚、茉雅奇,算是给他们的补偿。

    康熙身为一国之君,肯定看不上这些,所以佟安宁就贴心地给他减轻了一部分财产压力,将之转移到孩子身上。

    康熙:……

    果然佟安宁生气了,不过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他以为因为胤祚、茉雅奇的事情,佟安宁会一气之下,一分钱都不会分给他来着,只是减了一半,还是比较好的。

    只是……康熙想了想这些年佟安宁持续更新的遗嘱,发现他的份额在其中居然连前五都排不到,现在又减了一半,真是雪上加霜。

    他沉默了,果然还是佟安宁会气自己,现在教会孩子们怎么气自己。

    梁九功小心翼翼道:“皇上?”

    皇上这样子是恢复了?

    不愧是佟主子,这样折腾皇上,皇上还只是怒吼了一声名字,然后就自我调节好了。

    实在让他钦佩!

    康熙将信整理好,屈指敲了敲纸张,自嘲道:“梁九功,看来我这个皇阿玛在胤祚、茉雅奇心中没有多少份量!”

    喜欢的小金库、零食都留给额娘了,阿玛一分钱都没有。

    等到他回去后要打胤祚的屁股,茉雅奇是女孩子就免了。

    “……皇上,六阿哥和八格格是小孩子脾气,等到您回去哄一下,六阿哥和八格格肯定会改变主意。再说,奴才以为,这不过是佟主子在开玩笑,告诉你,六阿哥和八格格很好。”梁九功陪笑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朕回去,哄着胤祚、茉雅奇重新立一份,绝对不让他们被佟安宁哄着了。”康熙想通了。

    梁九功:……

    皇上啊!您是不是被佟主子给带偏了,怎么将劲耗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