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说大阿哥喜得贵子的事情,康熙又说起宫中近日惠妃和平妃的矛盾,他随口道:“近日惠妃和平妃闹得有些狠,你身为皇贵妃,就不能劝劝她们吗?”

    “皇上,臣妾是皇贵妃,不是她们的管家嬷嬷,她们俩还是你的妃子呢,怎么不见你去劝劝!”佟安宁唇角微勾,淡淡道:“再说,惠妃和平妃关系不好,这不是正常吗?她们如果好的如胶似漆,才令人疑惑呢。”

    她听说,在大福晋生产前,大阿哥曾经将王府的下人梳理了一番,大福晋还有身孕这事,一开始并不打算公布出来,四个月孕像还不太显,再加上大福晋才生产不久,就算胖些,旁人也不会怀疑。

    但是大阿哥担心进宫后,惠妃难为大福晋,康熙拿这说事,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四个月胎象已经稳固,正好趁中秋佳节公布出来,也算是喜事。

    而中秋家宴陈常在的遭遇,临时起意的可能性很小,多半是直郡王府有人泄露了消息,传到了宫中某人耳中,没想到弄错了人,牵连到了陈常在,也因为这样,不好找动机,

    康熙眉间微微拢起,“看来惠妃得了一个孙子性子就猖狂起来了。”

    “啊?”这下轮到佟安宁蹙眉了,微微侧头,一脸无语地看着康熙,“皇上,臣妾提醒你,惠妃和平妃早在大福晋还未生产前就闹翻了,你就是偏心,也要讲点理吧。再说一个阿哥有什么可猖狂的,大阿哥他们只不过高兴些,您不是也高兴吗?”

    康熙掩唇轻咳一声;“……还不是平妃向朕哭诉,说惠妃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

    其实平妃也哭诉佟安宁偏心。

    “哦,她说的难堪,就是惠妃当中指出她的过错,让她下不来台吗?”佟安宁反问道,“平妃掌管皇家典礼,这两年的耗费是过去的三倍,而且多次出现过错,除夕宴的时候,准备的饭食一些端上来都是冷的,还有宫妃因为食用了这些东西,回去后肠胃不适的,殿内角落的炭不够,有人直接冻病的,我好不容易将内务府的一些程序精简了,今年整顿内务府时,发现她中间增加了不少程序,说是要规范规矩,一件事情中间伸手的人多了,就容易滋生混乱和腐败。”

    除了捞油水和甩锅的人多了,她没看出有什么好处。

    现下她直接将宫务都收回来了,年底就是胤祚的婚事,她可不能让平妃添乱。

    “皇上,如果平妃将事情办好,向您哭诉,臣妾还觉得她有点骨气,现在明明是她出错,居然还推卸责任,臣妾可替惠妃委屈呢。你如果心疼平妃,行,等到今年年底胤祚成亲后,臣妾就将宫务都给她。”佟安宁没好气道。

    康熙:“……朕只是随口说说,好了,事情朕已经明白,梁九功。”

    梁九功躬身道:“皇上。”

    康熙:“朕记得山东巡抚进上来好几盒阿胶,待会儿,你给惠妃送两盒子。”

    梁九功:“奴才遵命!”

    说起平妃,康熙又想起二阿哥了,“朕昨日听闻宫胤礽的福晋有了身孕,你让人看过没有?”

    比起大阿哥,二阿哥子嗣方面比较顺利,现在已经有了两子两女,都是他的侧福晋所生,而嫡福晋瓜尔佳氏当初小产过后,这些年一直未有子嗣。佟安宁:“臣妾派太医去看过了,瓜尔佳氏的孕像平稳,应该不用担心。”

    康熙点了点头。

    ……

    二月中旬,土谢图汗部上奏,二格格的额驸去世,康熙按例派人前去致祭,怜惜二格格英年丧夫,还送了不少赏赐,允许二格格在额驸葬礼结束后,带着孩子回紫禁城小住。

    佟安宁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听到消息时,还是愣了一下,不知道二格格现在如何,希望她身边的人能护好她。

    身为公主,茉雅奇她们是天下人眼中的金枝玉叶,吃喝不愁,却也像是精致的玩偶,没有自我选择的权利,在合适的年华,远赴蒙古进行和亲,进行一场豪赌。

    想起茉雅奇的未来,她有时真想给茉雅奇弄一堆大船,让她出海去闯荡。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人生处处都有风波,哪里又没有豪赌呢!

    佟安宁思来想去,转身去找康熙了。

    康熙:“你建议要给远嫁的公主弄个护卫队?”

    “嗯,这样的话可以保护好公主和额驸。”佟安宁一脸诚恳,“否则娇娇弱弱的公主带着一群嬷嬷和宫女,怎么能拼得过蒙古人呢。”

    “公主是出嫁,不是去打仗。”康熙听得眼皮直跳,看来二格格的事情有些刺激到佟安宁了。

    “嗯嗯……额驸如果是好的,那就是出嫁,如果不好,就是打仗了,一手准备,两不误,很好的,你让公主们为国和亲,也要给与她们足够的尊荣和安全保障吧。”佟安宁含笑道,“承担不起,那就不要送那么多公主去和亲。”

    康熙:……

    “不行,这样的话,国库会承担不起的。”康熙一口拒绝。

    佟安宁震惊:“皇上,你的闺女,你居然让国库承担花费,不应该是您吗?”

    “朕没有那么多钱。”康熙下决心,一定不会答应佟安宁。

    佟安宁微微凑近他,“如果不是国库承担,是不是就允许公主有自己的护卫队了?”

    “……”康熙眼角微紧,无语地看着她,“你这样的话,让旁人怎么看茉雅奇。”

    他差点忘了,这人的底气可足呢,如果让她随意配置,估计能给茉雅奇整个千人队伍。

    “如果皇上您心疼公主的话,就应该想办法一视同仁,让茉雅奇不那么突兀。再说有了护卫队,可以帮忙维护当地的治安,又不会对朝局产生较大的影响,何乐而不为呢。”佟安宁推着康熙坐下,顺便贴心地抓起康熙的辫子,防止他压到辫子,拿着鞭子尾巴扫着他的脸,“您是大清无上的帝王,大气一点,就答应吧。”

    康熙感受到脸上的刺痒,无奈地将自己的辫子夺回来,“此事朕要和朝臣商量一下。”

    佟安宁闻言嘴角微勾,看来康熙有意动,至于朝堂上的风向,到时候再说。

    对于给远嫁的公主配备护卫队的事情,多数大臣不答应,理由也充分,一是觉得耗费过大,毕竟康熙的公主多,二是觉得公主嫁到蒙古风险不大,蒙古就算面和心不和,看在大清的份上,也会尊养公主……

    佟安宁听到这话,快气笑了,觉得风险不大,从大清开国到现在,远嫁到蒙古的公主有多少平安顺遂,安度晚年的,还风险不大,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佟安宁让人暗地里写了几场折子戏,讲述远嫁公主悲惨生活,将一些冥顽不灵的官员为原形都写了进去,用他们奢侈靡乱的生活做对比……

    这样在民意的加持下,外加康熙准许,在三月初的时候,朝臣终于同意给远嫁公主配备护卫队,商讨不同品级不同的护卫数量。

    佟安宁静静地看他们讨论,到时候等到茉雅奇出嫁后,她直接在科尔沁设立是一个武器研究所,看康熙还吝啬不。

    不愿意主动多给人,那就被动给人。

    ……

    三月万寿节时,有土耳其大使向康熙觐见献礼,送了好几桶颗粒饱满的咖啡豆。

    佟安宁知道后要了一桶,康熙疑惑道:“这东西可以吃?”

    据土耳其大使说,这些豆子是他们那里的特产,他们那里禁酒,人们多饮用这些褐色豆子研磨成的茶。

    据说可以让人消除疲惫,提升元气,有时还能用于治病。

    他曾经闻过,有股浓郁的特殊香气,不像是饮品,倒像是药材。

    佟安宁:“臣妾看过这方面的记载,也有些好奇。”

    康熙闻言一头黑线,“也就是说你也没尝过?”

    “这辈子没有。”佟安宁老实道。

    康熙:……

    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上辈子吃过了。

    佟安宁让人送上小火炉、铜壶还有研磨好的咖啡豆,亲自给康熙沏泡了一杯正宗黑咖啡,贴心地递到康熙面前。

    康熙看着面前的杯子,还有佟安宁唇角似有若无的坏笑,就知道味道不好了。

    不过他也不怕,端起来微抿了一口,眉间蹙起,“你确定这东西不是药?”

    “咱们老祖宗说,万物都可以入药,您这样说也没问题。”佟安宁端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

    嗯,虽然苦,但是对于从小喝药长大的她来说没什么压力。

    康熙感慨道:“怪不得他们说这东西可以提神,喝这么苦的东西,当然精神好了。”

    “好了,好了,其实我还弄出了别的喝法。”佟安宁将藏着的牛奶和糖块拿了出来,将康熙的咖啡又加工了些,然后递给康熙,示意他尝尝,“这东西确实对提神有作用,但是不能多喝,否则晚上睡不着。”

    康熙微微抿了一口,赞赏地点了点头,比起刚才的口感确实好了。

    佟安宁给康熙露的这一手,听说康熙会见土耳其使者时,也给他露了一手,让对方很惊奇,加糖他们知道,但是没想到还可以加奶。

    土耳其使者以为是康熙的独创,十分夸张地表达了对康熙的崇拜和赞赏。

    惹得康熙愉快不已,赏了土耳其使者好多东西,价值已经超过土耳其使者进献的那堆东西许多。

    佟安宁:……

    败家!

    后来佟安宁听说,土耳其使者将这种享用咖啡的方法传回了国内,而后土耳其使者朝觐法国皇帝路易十四时,同样进献了咖啡豆了,并且提供了加奶加糖的喝法,让咖啡在法国宫廷推广开来。

    路易十四听说此法是康熙开发的,给康熙写了一份肉麻的信,大致就是“哦!我亲爱的东方皇帝,你的智慧简直比身为‘太阳王’的我还要高……”反正佟安宁看的是鸡皮疙瘩。

    偏偏康熙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让人将书信裱了起来。

    不过她之后让人在路易客栈卖这种咖啡,有中外两个皇帝的推荐和加持,尝鲜的人很多,供不应求。

    对于咖啡这种东西,佟安宁没想到佟嬷嬷十分喜欢,听说每天饭后都要喝一杯,而且还是不加奶、不加糖的纯咖啡,让人十分佩服。

    佟安宁派人嘱咐她不要过量,不要太操劳。

    顺便也给佟安瑶送了不少,让她尝尝鲜。

    ……

    万寿节后,因为黄河、淮河连年决口、水患不断,康熙耗费百万银两,仍然收效甚微,所以此次康熙打算亲自测量、规划、部署治河之事,让二阿哥、四阿哥留守京城,然后带着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胤祚、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随行伴驾。

    佟安宁知道康熙此次南巡有正事,嘱咐胤祚多学多记,遇到不懂的要多问,不要自己猜。

    胤祚谨记在心,为了方便提问,将自己的疑惑都写了下来,趁康熙空闲时问出来,其他阿哥见状,也有样学样。

    一些人是好学,一些人是想出风头,也有一些人抱着他提了问题,皇阿玛就不能提问题考验他的想法,代表性人物就是十阿哥,因为他太容易看穿了,也暴露了同样想法的九阿哥,两人一起被康熙重点对待。

    佟安宁在一旁看的直乐,看到康熙被自己的儿子气的横眉竖目的模样挺有趣的。

    康熙南巡可不像他孙子乾隆那样吃喝玩乐,而是为了巡视河工,整治吏治的,尤其是黄河水患。

    黄河、淮河在明末清初时,因为时局动乱,当地官员无法组织大量人力物力对河道进行清理、河堤加固,造成河床泥沙淤积,中下游频频决口、泛滥成灾。

    而这又影响漕运,使得南方的粮食无法通过漕运尽快运到北方,尤其是京城。

    经过前几次的南巡,确实有效的治理了黄河水患。

    佟安宁虽然对康熙平时有诸多吐槽,不过比起许多皇帝,他确实干的不错。

    听到佟安宁的评价,康熙嘴角微抽,“身为皇贵妃,你的才学也不低,就这样评价朕?”

    “呃……体恤百姓、勤政爱民、雄才大略、知人善任。”佟安宁微微侧首,“这样可行?”

    “敷衍!”康熙评价道。

    佟安宁:……

    反正一路上,康熙在前面负责巡视河工,佟安宁在后方开粥棚,救济沿岸灾民,省的康熙说她。

    四月,南巡队伍到了江南,住进了江宁织造署。

    当天,曹府的女眷就来给佟安宁请安了。

    佟安宁对于这个传说中“大观园”原形的曹府有些感兴趣,果然占地颇大,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无数,怪不得康熙愿意将这里当成行宫暂住。

    领头的是曹寅的母亲孙氏,身为皇上的乳母,就连康熙待她也甚为亲厚,佟安宁满脸笑意地老人家扶起,“老人家身体如何?皇上在来的路上,一直念叨您呢。”

    孙氏身形微胖,笑的满脸褶子,“皇贵妃娘娘金安,老身现下吃得香,睡的好,多谢娘娘关心。”

    孙氏接着介绍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中年贵妇人,先拉过一个相貌艳丽的女人,“皇贵妃娘娘,这位是老身的二儿媳,平时机灵聪明,给老身一连生了两个孙子,第二个还是龙凤胎,和娘娘您一样。”

    二夫人向佟安宁行了一礼,“皇贵妃吉祥。”

    佟安宁微微点头,目光落到旁边穿着海棠红褂子的贵妇人身上,这人她记得曹寅的夫人赵氏,之前接驾的时候,她在人群中。

    “皇贵妃娘娘,这位是我的大儿媳,性子稳重。”孙氏指了指赵氏。

    赵氏福身行礼,“皇贵妃吉祥!”

    佟安宁淡淡点头,然后和孙氏聊了一会儿天,发现孙氏对待两个儿媳妇的不同,对待二夫人是夸了又夸,二夫人对待孙氏也是举止亲密,而赵氏就被晾在一旁了,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赔笑。

    等到三人离开时,佟安宁赏了三人三套首饰。

    晚些的时候,小夏子打听清了曹府的大致情况。

    曹府有两房,大房曹寅,孙氏比较宠爱小儿子,大房和二房之间有些不睦,尤其曹寅的父亲在江宁织造的任上病逝,曹寅作为长子接过了江宁织造的摊子后,二房就看大房不顺眼。

    孙氏平时就偏心小儿子,也疼二夫人,和曹寅夫人是面和心不和。

    佟安宁想起刚才孙氏在她面前的表现,就有些心疼曹寅夫人了,在她面前都无法遮掩,关上门后,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而且孙氏不仅是皇上的乳母,又是曹寅的生母,两重身份压下来,就是曹府的天啊,恐怕就是曹寅也不敢反对。

    晚间的时候,康熙询问她对曹府的看法,佟安宁说了白天孙氏带着两个儿媳妇前来请安的事情,叹气道:“虽说手心手背有差别,可是也不能太偏心了。”

    “怎么?咱们正义的皇贵妃娘娘打算路见不平一声吼吗?”康熙玩笑道。

    “臣妾还没有那么闲,管别人的家事,虽然孙氏对待曹寅夫人不亲热,现在江宁织造还是曹寅做主,我看他那夫人也是稳重的,不用我担心。皇上若是想出头,臣妾也拭目以待。”佟安宁淡淡道。

    “不错,现在知道分寸了。”康熙满意道。

    佟安宁一听,立马横眼,“看皇上这话说的,臣妾什么时候管过朝中官员的家事了?”

    康熙笑了笑:“你是没管过,但你可管过朕的不少事!”

    “没有您的允许,臣妾能办那些事吗?”佟安宁可不认康熙说的话。

    康熙:……

    第二天,用过早膳,孙氏请佟安宁看戏。

    唱得不是京城的京戏,而是昆曲,佟安宁虽然听得不懂,也奉陪了。

    虽然戏曲她听得不明白,但是故事挺熟悉的,是昆曲中经典的剧目《西厢记》,讲述的是张生和崔莺莺之间的爱情故事。

    佟安宁正看着呢,忽然看到红娘装束的人忽而停了下来,面向佟安宁行了跪叩大礼,大呼:“皇贵妃娘娘,民女有冤在身啊!求皇贵妃娘娘为民女做主!”

    现场的人大惊失色,孙氏连忙起身,指着台上,“还不快将她拉下去!”

    孙氏在曹府一向说一不二,府中家丁连忙爬上戏台。

    “慢着!”珍珠高声道。

    众人动作一僵,反应过来皇贵妃还在现场,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台上的女子见状,再次高呼:“皇贵妃娘娘,民女有冤在身,求您为民女做主啊!”

    佟安宁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孙氏满脸堆笑,“皇贵妃娘娘,是老身的疏忽,惊扰了您,这等刁民还是拉下去吧。”

    “本宫之前觉得这出《西厢记》有些寡淡了,没想到其中还夹杂着《窦娥冤》啊,不错不错!”佟安宁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手。

    孙氏:……

    珍珠见状,吩咐道:“将她带过来。”

    两名侍卫上前,先是搜查了女子,确认没有危险后,将人带到了佟安宁面前。

    女子跪在佟安宁跟前,“皇贵妃娘娘,民女要告江南河道总督梅峰贪赃枉法,毒杀发妻,虐待亲娘。”

    孙氏听完后,面上松了一口气,不关他家的事情,而后暴怒,“既然你要告的是江南河道总督,何故来到曹府!”

    女子不理她。

    孙氏气的将要晕厥,一旁的二夫人连忙柔声哄着。

    佟安宁:“你是谁?”

    女子给佟安宁行了一礼,而后抬起满是戏妆的脸,“民女梅冷玉。”

    佟安宁眉角稍扬,“梅峰是你什么人?”

    “家父!”女子沉声道。

    在场人惊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曹寅夫人轻声道:“听闻江南河道总督府上是有一个女儿,不过常年体弱多病,一直养在闺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夫人接话道:“听说梅大人十分孝顺,不过其母一直病着,为了给其母求医问药,甚至亲自给大夫下跪,这些许多人都见过,怎么说他不孝呢。”

    佟安宁默默在心里给江南河道总督弄了一个基础画像,看来是个以“孝顺”为人设的官员,“他的夫人呢?”

    曹寅夫人摇头:“梅夫人也是体弱,甚少在大家面前出现,平时代替她出来的是梅大人身边的萧姨娘,好多人又称呼她‘小夫人’,称呼梅夫人为大夫人。”

    “萧”和“小”模糊不清,时间久了,也就成了“萧夫人”,这让曹寅夫人十分佩服对方的手段。

    佟安宁看向地上的女子,“说这些要有证据,否则随意污蔑朝廷官员,可以要遭大罪的。”

    “民女当然有,民女有物证、物证,祖母也愿意帮民女作证。”女子连忙道。

    佟安宁见状,让人将梁九功找了过来。

    康熙那边其实已经知道这事,毕竟现下曹府可不是普通宅院,而是住着皇帝和皇贵妃。

    听闻佟安宁那边听着《西厢记》,半路“红娘”改戏演成《窦娥冤》,就让人注意情况了。

    所以在佟安宁去喊梁九功时,就让人过来了。

    梁九功笑容满面行了礼,“佟主子吉祥!”

    佟安宁指了指旁边的还没有卸妆的女子,“梁公公,这女子告御状告到本宫面前,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梁九功笑道:“奴才遵旨!”

    ……

    这事发生后,胤祚连忙过来看佟安宁,“曹府此次有大罪,居然让闲杂人等混入戏班,还好没有伤到额娘,否则我看曹府怎么交代。”

    “好了好了!我身边那么多人,还护不了我一个,对了,那个红娘到底是不是江南河道总督的女儿。”佟安宁好奇道。

    胤祚:“具体情况我不知,但是对方确实是江南河道总督的女儿,皇阿玛也让人去宣梅峰了,不过梁九功查出,梅冷玉之所以能混进来,是曹寅的儿子曹颙帮忙的。”

    佟安宁:“这俩有什么交集吗?还是江南河道总督和曹寅有过节?”

    “有交集,没过节。”胤祚想了想,“三哥查出来曹颙喜欢梅冷玉,江南河道总督和曹寅的关系也挺好的,说句放肆的话,曹家在江南这片地就是土皇帝,没人敢惹他们。”

    佟安宁:“这么说,单纯就是江南河道总督不做人了。”

    胤祚摇头,“儿子不清楚,额娘如果想知道,儿子给您查。”

    佟安宁正想说好,忽然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不要碰这些,认真学习怎么治河。”

    对于曹寅,她的历史印象除了是《红楼梦》曹雪芹的祖父,就是他造成的高达三百万两的巨额公款亏空,虽说其中有一部分并不是他贪为己有,而是为康熙背锅,但是既然享受了荣誉,风险也要担吧。

    康熙也不错,甚至让曹寅兼任了两淮巡盐御史,总所周知,古代盐务的暴利。

    她可不想胤祚因为吃瓜,被康熙抓壮丁,谁亏空的钱,谁补,反正她家不行。

    胤祚虽然不懂,还是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