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被胤祚“请”到宗人府的消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传遍京城,许多人第一时间都知晓了。

    大阿哥听到消息时,似乎以为听岔了,捅了捅耳朵,“什么?你再给爷说清楚?”

    管家躬着身,“爷,奴才可没有胡说,许多人都看到了,现在估摸着人已经到宗人府了。”

    听到这消息,大阿哥见状连忙跨步出了院子,高喊道:“备轿!”

    老六这是发了什么疯,宫中不是说皇后娘娘醒了,怎么还去找索额图的麻烦,难道是得了皇阿玛的旨意。

    如果没有皇阿玛的意思,索额图也不会束手就擒吧。

    大阿哥想的脑子都快炸了。

    管家连忙道:“奴才遵命!爷,咱们是去哪里?”

    虽然他知道大阿哥这么着急出去是因为六爷的事情,但是宗人府和紫禁城他一时猜不准。

    大阿哥人已经到了外院,“宗人府!”

    “得嘞!”管家连忙吩咐手底下人去准备轿子。

    唉!估计现下宗人府十分热闹。

    ……

    胤祚将索额图带回宗人府时,二阿哥正在礼部忙碌,听到消息后,沉默了一瞬。

    凌普小心翼翼道:“二爷,咱们要不要去看索相爷?”

    二阿哥苦笑:“你觉得现在这场面,我能劝下六弟吗?”

    凌普顿时闭上了嘴。

    索大人这事,二阿哥不好为他说情,顶多就是在皇上论罪时,为索大人求求情。

    原以为索大人已经放弃,谁知道暗地里不吱声弄出个大的,尤其这事还让六爷给查到了。

    自从事情发生以来,索大人府上也没派人前来求救,想来他也知道了一些事。

    凌普躬着身,小声道:“奴才打听到,大爷、三爷、四爷、五爷、七爷、八爷、九爷、十也,他们都去了宗人府。咱们要不还是去看一下,也能劝六爷一些。”

    二阿哥想了想,起身道:“好吧,咱们去看看吧。”

    离开时,礼部各房的官吏纷纷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瞅着二阿哥。

    他们都听到了事情,现下二阿哥离开,怕是要去宗人府,可惜他们当值,不能去宗人府看热闹。

    京城真是要变天了!

    ……

    等到大阿哥来到宗人府时,几个出宫的兄弟就差他和老二了。

    “大哥,您也来了!”十阿哥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大阿哥板着脸,环顾四周,看着厅内喝茶的各兄弟,沉声道:“老六呢?”

    十阿哥:“六哥还没有出来,咱们兄弟现下也不敢打扰他,对了,大哥,你这时来,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帮六哥的。”

    九阿哥放下手中的茶,“我和老十都是来给六哥摇旗助威的,大哥,您呢?”

    六哥将索额图弄进宗人府中,这是彻底撕破脸,大哥按理说应该高兴来着,毕竟赫舍里氏和佟佳氏开战,他这个皇长子可就稳坐钓鱼台。

    大阿哥虎着脸;“说什么呢,咱们兄弟之间应该要互相帮持。”

    “切!”九阿哥犯了一个白眼。

    大阿哥眼皮一跳,阴恻恻道:“老九,你想挨打吗?”

    现在老二和老六眼看就要打起来,他身为老大,教训一下九弟,皇阿玛顶多训他两句。

    “大哥,您别气,九弟的脾气就是这样。”八阿哥笑容和缓,将话题转移,“对了,大家知道六哥因为何事将索大人请到宗人府?”

    十阿哥挠了挠头,“我一开始听到时,差点以为听岔了,所以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六哥既然敢这样做,应该做了万全的准备。”

    七阿哥点头:“我从额娘那边得到消息,说皇后娘娘醒了,不过太医还是……”

    七阿哥剩下的话没说完,大家都知道。

    八阿哥闻言,缓声说道:“七哥,你也不用担心六哥,现下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好,皇阿玛估摸不会过多处置六哥的。”

    “老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爷怎么听着有些幸灾乐祸啊!就是六哥不行,还有二哥、大哥,再不济老子支持老十。”老九斜眼道。

    骤然被提到的十阿哥茫然地“啊”了一声。

    他在老九的心里,居然有这么大的分量,都能抢那个位置了。

    八阿哥笑容微滞,很快恢复过来,“九弟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不知怎么惹到了你,要这样看哥哥。”

    九阿哥闻言扯了扯嘴角。

    老八这样子是将他当孩子哄了。

    十阿哥见状,扯了扯他的衣服,现下主要是六哥的事情,不宜和八阿哥计较这些。

    九阿哥敷衍地拱了拱手,“对不起八哥,弟弟我太担心六哥,所以没忍住脾气,大家都相信八哥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众人:……

    老九这狗脾气,也就在他认可的人面前好说话,在旁人那里,就喜欢阴阳怪气。

    老八一直想拉拢老九,毕竟老九的赚钱头脑不错,可惜老九、老十小时候经常跟着茉雅奇混,到了上书房,就顺隧地跟着老六了,这些年也没有变过,在外人眼里,老九、老十一直是老六的左右护法,至于老七,他平时比较低调,算是跟屁虫。

    八阿哥嘴角微抽,忍住心中的膈应,安慰自己,老九就是这种狗欠狗欠的性子,和他生气不值得。

    五阿哥扶额头疼道:“老九,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九阿哥轻嗤一声,“五哥,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不够好?要不你教教弟弟!”

    五阿哥:……

    现在看来,老九走的是无差别攻击的路线。

    老天爷保佑将来老六能登上那个位置,否则老九这性子,等到皇阿玛归天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大阿哥打圆场,“对了,老二怎么没看到?”

    七阿哥摇头:“大哥,自从知道消息后,弟弟我是第一个过来的,然后是老八、老九、老十……二哥的人没有看到。”

    三阿哥皱眉:“难道二哥去找皇阿玛了?”

    四阿哥摇摇头:“二哥不会的。”

    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就去找皇阿玛,就是有“告状”的嫌疑,二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老六不可能没有后手。

    众人只能等着。

    ……

    等二阿哥到的时候,宗人府衙门门口已经围了不少探头探脑的人,认出他后,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二阿哥面不改色地下了轿,然后大步走进宗人府,得知除了他,其他出宫开府的兄弟都来了,二阿哥先去了前厅。

    看到二阿哥来到,大阿哥他们的视线“唰”的一下集中到他身上。

    二阿哥神情淡定,嘴角的浅笑不变,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兄弟有礼了!”

    众人回礼。

    二阿哥缓步走进前厅,在大阿哥对面坐下,那个椅子的座位明显是留给他的。

    三阿哥见他坐下,有些急切道:“二哥,这次来是来救索大人的吗?”

    “救?”二阿哥面色疑惑,而后淡笑,“我相信六弟会秉公执法,而且索大人乃一等公,三弟多虑了。”

    听到这话,并不能解除大家的疑虑,反而让大家脑袋里的问号越发多。

    二阿哥这话说的好听,但是若不是担心,也不会到宗人府了。

    难道胤祚办事前和二阿哥通了气。

    两人之间难道有了交易,所以让二阿哥有了底气?看模样似乎真不担心,也不急切。

    二阿哥低头抿了一口茶,在来的路上他想清楚了,如他所说,索额图乃是朝廷一等公,虽然犯了一些错,可也不能磨灭他的功绩,除非皇阿玛要他死,其他人伤不了他。

    六弟也不会动手,因为不值得。

    ……

    佟府书房,佟国维和隆科多围坐在炕上下棋。

    隆科多捏着棋子,为难地看着棋盘,几次都悬而未定,他找不到逃生的地方,余光瞥到佟国维已经闭目养神了,勾起一根手指,想要悄悄换一颗棋子的位置,手指刚触碰到黑子,就听佟国维一声咳嗽。

    隆科多抬眼就对上佟国维的黑脸。

    佟国维黑着脸道:“亏你还是朝廷一品大员,陪自家老子下棋还要偷鸡摸狗,传出去了,老夫都嫌弃丢脸。”

    隆科多嬉皮笑脸道:“只要能赢,对方发现不了,挪动一两个棋子又怎么样?”

    “哼!”佟国维重重哼了一声,示意佟管家将棋盘撤了,“但是若是发现了,棋盘就没了。”

    “那要看是谁发现的,若是对手的话,看要怎么计较,要么将棋子摆放到原处,要么就重下一盘,若是这棋盘是皇上摆的,就要看他老人家的心偏向谁,是想继续看棋,还是将棋盘撤了。”隆科多意味深长道。

    “那你觉得皇上现下是想继续看棋,还是将棋盘撤了。”佟国维问道。

    “唉……阿玛,姐姐已经成了皇后,儿子想让她见到一个结果,不想她带着遗憾离开。”隆科多叹息道。

    他觉得,皇上册封姐姐为皇后,肯定想过后果,心里说不定已经有了决定。

    姐姐病情加重这事,他知道胤祚恨死了索额图,但是现在动手不是时候。

    等到胤祚登上了帝位,别说收拾索额图,就是整个赫舍里氏,也是轻而易举。

    可是胤祚没有耐心了。

    他揣测,可能担心姐姐出事,不能亲眼看到索额图的下场。

    想到此,他神情有些烦躁,“阿玛,你说,这次索额图能平安无事吗?”

    佟国维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瞥了他一眼,“你觉得皇上他在受宠爱的儿子和臣子中,会选哪一个?”

    “当然是……”隆科多提着的心,稍微稳了些。

    当然是儿子,而且还有姐姐、茉雅奇,这些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就是十个索额图也比不上。

    隆科多咧嘴笑了笑,“还是阿玛英明。”

    “耍嘴皮子,你记住,一定要定下心,难道皇后娘娘都不能让你定下心吗?”佟国维觉得隆科多是关心则乱,平时挺稳重的人,现在反而有些慌了。

    “我这不是担心姐姐和六爷吗?”隆科多端起茶杯,挡住嘴角的尴尬。

    “嗯。”佟国维擦了擦胡须上的茶渍,然后下了榻。

    一旁的佟管家连忙扶着。

    隆科多见状,也下了榻。

    佟国维:“既然棋已经下完,你就和我进宫,一起向皇上请罪,此事不能让六爷一个人担着。”

    隆科多恭敬道:“儿子遵命。”

    ……

    宗人府所处的位置位于京城的东交民巷,这里不止坐落着宗人府,朝廷的“五府六部”衙门所在地几乎都在这里。

    所以事情发生后,五府六部的官员几乎都没有心思干活了,时刻竖起耳朵搜罗各方的信息,后来听说索额图的大哥噶布喇进宫了,然后佟国维也带着隆科多进宫了,倒吸一口气,这是要对上了。

    不过大家转念一想,就知道不可能,佟国维是老狐狸,噶布喇不值一提,佟国维和隆科多进宫,多半是给六爷求情的。

    ……

    宗人府西院是索额图待的位置,西院不是用于关押的地方,而是用于提审,至于待客的地方,宗人府没有这个配置,一般宗室子弟对于宗人府都是闻之色变,能被“请”到这里的,都是犯了事,或者有了过错亦或是坏了规矩,所以对于胤祚的那个“请”字,索额图才嗤之以鼻。

    西院东三间靠北的屋子中,此时胤祚坐在上首,索额图坐在下面,淡定地喝着茶。

    一人冷着脸,一人面无表情,一同待在室内的宗人府官吏那是连大喘气都不敢,虽然现下天气不是很冷,但是他们却觉得仿佛待在了冰窖中,牙齿都情不自禁地打颤,同时上刑的工具藏了起来,担心六爷怒气上脑,伤了索额图。

    屈林躬身走进屋内,小声道:“六爷,几位爷都来齐了,现在在前院前厅坐着呢,您要不要去见一面。”

    胤祚发现此时一直沉默的索额图突然有些情绪,目光灼灼地看着胤祚。

    “二爷在吗?”索额图冷声问道。

    屈林闻言,看了看胤祚,得到他的允许后,恭敬道:“回索相大人,二爷也在,已经等了一刻钟。”

    索额图幽冷的眼睛此时更亮了,“老夫要见二爷。”

    胤祚冰冷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什么人都见不到。”

    索额图闻言,沧桑的眸子阴翳非常,嗜血可怕,右手扣住桌上的茶碗,冷冷地看着胤祚。

    屈林见状,连忙挡在胤祚跟前,担心索额图将东西扔过来。

    “退下。”胤祚吩咐道,“索相不是两三岁的小孩,怎么会学着孩童扔东西呢。”

    “嗯,奴才遵命。”屈林往一旁退了一步,不过目光还是警惕地盯着索额图。

    索额图大手一挥,身边桌上的纸笔、茶碗全部扫了下去,“六爷这话说的刺耳,老夫虽不是小孩,今年也七十有余,耍点性子乃是人之常情。”

    胤祚冷笑:“索大人所谓的人之常情,本宗令不想知道,现下我只想让你给额娘偿命。”

    索额图愣了一下,忽而大笑不已,“六爷这话可是吓到老夫了,老夫现下垂垂老矣,哪能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

    “所以依索大人的意思,是不想看二哥了。”胤祚面无表情道。

    “六爷这是要和老夫做交易吗?可惜六爷给的罪名太大,不止老夫担不起,就是赫舍里氏一族也担不起,即使您现在不让老夫见,到了御前,老夫还是能和二爷说上话。”索额图嘴角仍然挂着笑,不过眼睛里确实诡奇的冰寒,目光如毒蛇的蛇信子一般,缓缓扫量胤祚的脸。

    他虽然跟着来了,不代表自己要认罪。

    “没想到索大人现在还嘴硬。本宗令既然敢上门去拿你,就有足够的证据,咱们两个明人不说暗话,索大人何必还狡辩呢。”胤祚淡淡道。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等一下。”索额图见他要走,鹰眸微微眯起,两手狠抠桌面,就在胤祚身形已经走到门口时,连忙喊住,“你让二爷见我一面,之后事情好说。六爷,就算不看在老夫的面上,你也要顾忌一下二爷,二爷和老夫不一样,否则今年圣上去木兰围场,老夫也不会病了。”

    胤祚停住身子,前脚踩在门槛上,迎面的秋雨洒了他一身,冰冰凉凉的。

    屈林见胤祚不动,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候吩咐。

    片刻后,就听到胤祚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会和二哥说一声,他愿不愿意见你,我不能决定。”

    索额图原先打算继续哄两句,没想到胤祚就这样答应了。

    顿时苦笑一声,看来二爷和六爷的关系要比他想象的好,先皇后若是在世,恐怕也想不到二爷会和六爷关系这般好。

    不过索额图还是拱了拱手,以示感谢,纵然他不喜欢胤祚,可他也是皇阿哥,自己是臣。

    ……

    前院,大阿哥他们一人差不多灌了三四杯茶,在肚子快要被茶水灌满时,一名小吏跑进来,恭敬道:“启禀各位爷,六爷马上就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连忙盯着门口。

    胤祚撑着伞,丝丝细雨落在油纸伞上,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声音,好似洒了盐一般。

    听说有民间习俗,撒盐可以驱邪,等到额娘身子好了些,可以撒些盐驱霉气。

    胤祚走到前厅,眸光一扫。

    都来齐了!

    胤祚将雨伞递到一旁,嘴角微勾,声音如珠坠玉盘,先殿内众人拱手行礼,“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老七、八弟、老九、老十,让大家久等了。”

    九阿哥将人上下打量,仍然风度翩翩,除了衣服下摆被雨水淋湿,看不出干架的痕迹。

    至于九阿哥为什么觉得胤祚会有殴打七旬老人的嫌疑,还是因为在许多时候,胤祚都是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但是也有例外,就是涉及到皇后娘娘和茉雅奇的事情上。

    大阿哥轻咳一声:“老六,我们都听说你将索大人请到宗人府的消息了,不知道索大人犯了什么错?”

    胤祚在上首坐下,“索相现在还没有招认,大家不用担心。”听到他的话,现场坐着的几个阿哥面色有些尴尬。

    三阿哥干咳一声,“老六,这事是不是误会,现下皇阿玛还没有过问,不如在兄弟们的见证下,就将事情解决了。”

    大选过去没多久,皇阿玛为他定下了噶布喇的孙女,虽然现下不急着成亲,但是若是索额图出事,噶布喇也会有影响,他已经能想象额娘发出尖叫声了。

    五阿哥和八阿哥纷纷点头。

    胤祚:“此事既然做了,我就不会后悔,诸位哥哥和弟弟放心,我既然敢将索相弄进来,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众人内心抓狂。

    重要的不是多少证据,而是皇阿玛那边。

    皇阿玛若是想要处置索额图,今日索额图出门摔了一跤都是罪过。

    皇阿玛若是不想处置,索额图就是将天捅破天,也不会出事,那么罪过就是胤祚的了。

    十阿哥见现场的哥哥个个神色严肃,悄悄举起了一只胳膊,“那个……”

    “唰!”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十阿哥身上,一下子将他的话堵住了。

    九阿哥在底下踹了他一脚,“说啊!”

    十阿哥瞪了他一眼,正襟危坐,笑的有些谄媚地看着胤祚:“六哥,弟弟我不明白,索额图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们在这里坐了快半个时辰,是一点事情都没有打听出来。

    九阿哥默默点头。

    其他人:……

    是啊!他们心里虽然有猜测,但是当事人没有说,他们也不清楚。

    四阿哥低头饮茶,听到十阿哥这话,眸光微闪。

    他也有猜测,从老六这次做事不管不顾,现在是皇后娘娘的紧要时间,索额图这事多半与皇后娘娘有关了。

    胤祚:“都是自家兄弟,这事自然不瞒你们,自从册封大典后,额娘的身子在好转,可是住进坤宁宫后,在不到一个月中,情况有了变化,缘由就是索大人的动作。”

    众人:!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二阿哥。

    二阿哥苦涩一笑,冲着胤祚长拜一礼,“我替叔公向你赔罪!”

    四阿哥皱着眉:“二哥,你是你,索额图是索额图,不可相提并论。”

    而且此事也不是随便就能揽过去的。

    二阿哥面色更加愧疚了。

    他原以为年中的时候,已经让叔公死心,谁知叔公变得更加偏激。

    胤祚又陪着大阿哥他们一阵,快到午时时,他看向二阿哥,“二哥,索相想要见你,我答应了。”

    众人眸光微闪,想着索额图见到二阿哥会说些什么。

    至于阻拦什么的,宗人府现下是胤祚的地盘,他不计较,他们计较什么。

    等到二阿哥去了西院,大阿哥他们也告辞,不过片刻功夫,前厅就只剩下四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了。

    四阿哥认真劝道:“老六,哥哥我知道你现在生气,但是现下皇后娘娘最重要,要保持自己的冷静,不能冲动,若是皇阿玛怪罪了,你也不要死扛。”

    “多谢四哥开解。”胤祚将人送出府,站在门口目送四阿哥的轿子远去。

    回到前院前厅,看到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围成一圈,不知道说什么。

    胤祚站在门口,屈指敲了敲门板,“你们在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三人浑身一颤,扭头看到胤祚,连忙围了上来。

    七阿哥老实道:“我们在商量如果皇阿玛怪罪的话,怎么样捞你。”

    “哦!”胤祚心里暖暖的,唇角微微上扬,“那让我听听,你们打算怎么捞?”

    十阿哥苦着脸:“商量了一波,觉得不好捞,我们三个抱着皇阿玛的腿哭,都不如皇后娘娘一句话。”

    七阿哥点点头,“六哥,索大人真的害了皇后娘娘?”

    这胆子也太大了。

    九阿哥:“索额图的胆子一向大,赫舍里氏一族有时候猖狂到,就是连贝勒、贝子都不放在眼里。”

    皇阿玛对待赫舍里氏确实不薄,当然这也滋生了赫舍里氏一族的野心。

    “嗯。”胤祚轻轻点头。

    其实索额图的胆子要比老七、老九他们想的大,他不止有胆子伤害额娘,甚至若是有机会,就是皇阿玛也不会放过。

    ……

    紫禁城中,茉雅奇得知了胤祚在宫外的动静,彻底明白是什么缘由了。

    她皱眉问到:“皇阿玛那里知道多少?”

    李总管道:“六爷是光明正大去索相府上拿人的,皇城许多人都看到了,皇上那里肯定知道了。”

    茉雅奇垫脚,透过窗户瞅到富察氏和伊哈娜正在陪着佟安宁聊天,氛围一片祥和。

    她眼珠子转了转,提醒道:“你派人看着,等到哥哥进宫时,一定要即使通知。”

    李总管点点头:“奴才已经让人看着。”

    茉雅奇正要进正殿,忽然远处宫门口传来骚动,好像有人来了,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宣驾的太监吊着嗓子喊道:“荣妃娘娘驾到!”

    茉雅奇:!

    荣妃未来儿媳妇是承恩公噶布喇的亲孙女,现下索额图出事,她估计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