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神情带着两分焦急,也顾不得仪态,询问了接待的坤宁宫副总管:“徐公公,听闻皇后娘娘醒了,本宫想要见上一面。”

    徐副总管闻言,面色为难,“这……荣妃主子,皇后主子才醒,她老人家的身子情况您是知道的,奴才可以给您通报一声,但是皇后主子见不见您,奴才无法保证。”

    荣妃抿了抿唇,给一旁的文竹使了眼色,文竹掏出一枚荷包塞到徐副总管的手中,热情道:“这些钱给徐公公买酒喝,还请徐公公美言几句。”

    徐公公连忙推拒,他是喜欢钱,但是现下不是时候,八公主还在里面呢。

    所以即使宣驾后,他也不敢将人放进去,只能由里面的人出来接驾。

    “请问荣妃娘娘来见额娘有什么事吗?茉雅奇若是能帮忙,也可以帮忙。”茉雅奇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宫门口的众人连忙给茉雅奇行礼。

    荣妃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不清楚茉雅奇什么时候来的。

    “八公主可听说六爷将索相‘请’到宗人府的事情?”荣妃目光紧盯着对方。

    茉雅奇面上吃惊,后退一步,“真的?索相怎么惹到了他,皇阿玛听到后,不会气炸了吧。”

    “八公主不知?”荣妃这下是真吃惊了。

    这件事皇城和紫禁城按理说应该已经传遍了,听说出宫的阿哥都去了宗人府,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事情。

    茉雅奇催促道:“荣妃娘娘快和我说说,到底什么事情,听您说的这些,实在吓死人了。”

    茉雅奇佯装焦急地跺着脚,蹙着眉道:“相芹,你回公主府,让额驸给我送几张金卡。”

    听到“金卡”这个词,荣妃眼皮微跳,心中的开始泛起酸气了。

    “金卡”这东西,虽然她也没见到实物,但是知道它的大名,上次茉雅奇打了大阿哥、一阿哥还有八阿哥他们,将这东西交给皇上,皇上也就没在说什么。

    皇上的孩子中,目前就茉雅奇有,而且还不是一张,而是十张,上次听说用了三张,还剩七张,以她推算,以皇上的怒火,三张金卡也就顶了天,足够平息。

    偏偏其他阿哥连一张“金卡”都得不到,皇上真是偏心偏到天边了。

    依她看,倒不是皇上对茉雅奇有多看重,而是将皇后娘娘放在了心尖上。

    这种主意,也只有皇后娘娘能让皇上落实。

    荣妃越想,心里仿佛开了醋坊,酸气眼看就要从眼睛冒出来了,她反应过来,现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想到此,荣妃握住茉雅奇的手,焦急道:“八公主,此事还是要皇后娘娘出面。”

    茉雅奇:“荣妃娘娘说的严重了,哥哥身为宗人府宗令,可能一些事需要索相帮忙,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荣妃见状,皱眉道:“八公主的意思是不愿意本宫见皇后娘娘。”

    茉雅奇老实道:“荣妃娘娘恕罪,额娘的病情不好说,茉雅奇担心会受到惊吓。”

    荣妃:……

    就在两人在门口纠缠时,珍珠走了出来,向荣妃行了礼,“荣妃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荣妃面色一喜,连忙跟了上去。

    茉雅奇见状,也跟着进去了。

    侧殿暖阁,佟安宁在床上没有下来,富察氏和伊哈娜坐在一旁。

    荣妃一进暖阁,被里面的热气熏了一脸,只是坐下一会儿,就已经觉得身上出了薄汗,可是看佟安宁身上甚至还披着一件大褂,心中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臣妾此次过来,是因为宫外六阿哥和索相的事情。”

    佟安宁愣住了,“胤丛、索额图?”

    这两个现下应该扯不到一起吧。

    就是阿玛和索额图互相揪胡子、扯辫子,她也不太惊讶,老人家说不定哪天上头,想打一架了,可是胤祚怎么找上索额图的麻烦了。

    荣妃急的眼眶泛红,看着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听说六阿哥将索相‘请’到了宗人府。”

    佟安宁:……

    历史上,索额图确实被囚禁到宗人府,听说最后是被饿死的。

    怎么胤祚参与进来了?

    难道是康熙的吩咐?

    佟安宁一时间思绪良多,不清楚事情怎么到了这地步。

    富察氏抱着肚子,倒吸一口气,“六爷?”

    伊哈娜在一旁安慰道:“放心,他没事。”

    只要胤祚不牵扯谋反,别说将索额图弄到宗人府,就是将人杀了,也不会出事。

    富察氏现在还怀着身孕,不宜过于焦虑。

    茉雅奇在一旁也安慰道:“嫂嫂,还有茉雅奇呢,若是哥哥不中用,茉雅奇会救他的。”

    “……多谢茉雅奇。”富察氏嘴角微抽,不过心中倒是平稳下来的。

    就算茉雅奇劝不了皇上,还有皇后娘娘。

    佟安宁微微蹙眉:“到底因为什么事?无缘无故胤祚和索相干上了?”

    荣妃摇头:“臣妾也不知晓,现在京城都传遍了,臣妾倒不是为索相说话,只是您也知道,今年大选皇上给胤祉指了噶布喇的孙女,这……让臣妾可怎么办啊!”

    “你先别急,就是索额图出了事,也碍不着承恩公……咳咳……”佟安宁低声道。

    一旁的珍珠奉上一杯清茶给佟安宁润口。

    荣妃傻眼:……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索额图这次真的要栽了,怎么听着皇后娘娘的语气这么肯定。

    她急的不是噶布喇,而是赫舍里氏一族,赫舍里氏一族的运气似乎在索尼、索额图这一辈都用光了,眼下除了索额图在撑着,皇城出众的子孙辈中赫舍里氏排不上号,若是索额图真倒了,等到噶布喇这个承恩公没了,赫舍里氏恐怕要彻底沉寂下去。

    她家老三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的两个福晋都不让人省心,当初她笑话五阿哥的福晋身世低,可是现下五阿哥和五福晋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生了两个嫡子,将一府的孩子都照顾的很好。

    偏偏她家……

    茉雅奇点点头;“荣妃娘娘,您就不用担心,安心当您的婆婆吧。”

    荣妃:……

    伊哈娜转头忍笑。

    佟安宁给了茉雅奇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随便接话。

    茉雅奇尴尬地转过头。

    ……

    乾清宫中,此时热闹的紧。

    承恩公赫舍里噶布喇跪坐在御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一头花白的七旬老人哭的声泪俱下,“皇上,您可要为奴才做主,索额图为了大清尽忠尽责这么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下被瑾亲王拿到宗人府,现下外面的人往索额图身上泼脏水,说他犯了滔天恶事,索额图虽然性格高傲倔强,但是他一大把年纪了,于朝廷也是有功之臣,怎么会犯下滔天恶事……”

    佟国维和隆科多神色淡定地跪在距离噶布喇三步远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听着噶布喇痛诉。

    康熙坐在御桌前,眉宇间刻着无奈。

    胤祚这孩子,做这事之前,就不能多信任一下他这个皇阿玛吗?

    不声不响地干了这事。

    梁九功进殿时,噶布喇的哭诉声还没有停止。

    梁九功缓步小心地走到康熙身边,小声道:“皇上,奴才打听到,现在阿哥们都从宗人府回去了,六爷还让一爷和索相见了面。”

    “哦?”康熙挑了挑眉,目光扫了一下噶布喇,重咳一声。

    噶布喇见状,识相闭上嘴,不过转身狠狠瞪了佟国维和隆科多一样。

    佟国维:……

    隆科多:……

    他倒要看看出了乾清宫,对方还敢不敢这样哭。

    康熙:“佟国维,你来干什么?”

    “皇上!”佟国维骤然悲声高喊了一声。

    殿内众人被惊的一怔!

    不会吧,噶布喇这个承恩公刚结束,佟国维这个承恩公就要继续了。

    隆科多也是见鬼的表情,来之前,阿玛没提醒他要这样干,难道被噶布喇传染了。

    康熙也是瞪大了眼睛,嘴角不住地抽搐,脑门已经提前开始疼了。

    “你……”噶布喇又急又气地指着佟国维,“你不要脸!”

    身为朝廷重臣,故意学他,传出去他佟佳氏还要脸吗?

    佟国维表示,在皇上面前诉苦,又不丢脸,若是在比他地位低的人面前哭才丢面。

    佟国维俯身磕了一个头,“皇上,六爷这事,虽然奴才不知道因为何缘由,但是多半也能猜测出来和皇后娘娘有关,现下皇后娘娘生命垂危,过一天少一天,奴才身为皇后娘娘的阿玛,每日都心疼地睡不着,恨不能以身代之,六爷糊涂啊!他还年轻,现下福晋还怀有身孕,应该将事情告诉奴才,奴才已经垂垂老矣,和索额图拼上这条命也值了。”

    “佟国维!你说什么呢!”噶布喇眼睛快瞪出血丝了,“大家都是承恩公,你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给我赫舍里氏泼脏水!”

    他嘴上说的硬气,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全身僵直,实在是佟国维说的话太吓人了。

    皇城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分量,甚至为了给她冲喜,连皇后的位置都给了,册封大典也变得异常恢弘。

    现下皇后娘娘病情加重,皇上这些时间好似炸药桶,一点就着。

    ……

    隆科多见状,也磕了头,“皇上,您也知道,我自小是姐姐看顾长大,若不是有姐姐时时盯着,奴才可能就和京城的纨绔子弟差不多,也不会成才,为了姐姐,我也愿意赔上这条命!六爷他错就错在太纯孝,他不改冲动。”

    佟国维:“皇上,六爷是什么性格,您最清楚,他许多时候眼里揉不得沙子,但是不是一味的死板,此次敢对索额图出手,也是因为皇后娘娘……他……六爷他恐怕的是担心娘娘时日无多,奴才这么大年纪,原是含饴弄孙,没想到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最后,佟国维赤红的眼眶流出两行浊泪。

    康熙被他说的也红了眼,连忙抹过头。

    梁九功见状,掏出洁白的帕子递到佟国维面前,“佟大人,您擦擦泪吧。皇后娘娘若是看到了,该有多心疼。”

    “多谢梁公公。”佟国维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

    那边噶布喇也再次哭诉,“皇上,你可不要听佟国维胡说,赫舍里氏一族对您忠心耿耿,怎么会有胆子对皇后娘娘出手,我们真是冤枉啊——”

    康熙绷着脸,看着下方两名大臣跪在地上,哭的不相上下,面上看不出情绪。

    梁九功也抿着嘴,恭敬地站在旁边。

    心中叹气,不知道此次皇上会如何处置,若是消息传动佟主子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就在梁九功有些走神之际,就听隆科多冷冷道:“噶布喇大人,您这样说,那是愿意用整个家族的未来替索大人担保了!”

    “……”噶布喇仿佛被攥住脖子的大鹅,面色涨红地指着隆科多说不出话来。

    隆科多见他不说话,继续逼道:“虽然六爷此事我佟佳氏并没有参与,但是我相信六爷,愿意用我的性命担保,噶布喇大人若是做不了赫舍里氏的主,自己的主总不能还做不了吧。”

    这话说的噶布喇更加难看。

    一是他确实做不了赫舍里氏的主,虽然阿玛索尼的爵位他继承了,自己也是承恩公,但是赫舍里氏还是索额图做主,他这个承恩公也就是摆设。

    一是他听了佟国维、隆科多的话,心中也发虚,因为索额图说不定脑袋昏了,真有胆子做那事。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此事就还没有决断。梁九功,你去宗人府将老六喊进宫,朕要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他这个宗人府宗令真是当得威风啊!”康熙冷哼道。

    佟国维:“皇上息怒!”

    噶布喇连忙道:“皇上,此事不能听六爷一家之言,要不让索额图也进宫吧。”

    康熙闻言,面色有些为难。

    噶布喇见状,眼珠子转了转,“皇上,若是不行,奴才听说一爷也在,不如让一爷进宫为索额图辩驳。”

    听到这话,隆科多唇角翘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噶布喇这算盘算是打错了。

    康熙见状,点了点头,“梁九功,你将老一也喊来。”

    梁九功:“奴才遵命!”

    ……

    荣妃从坤宁宫出来后,撞上了平妃。

    至于是恰巧还是刻意,荣妃冷冷一笑,“平妃妹妹这个时候是要到哪去啊!”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是去乾清宫和坤宁宫必经之路,而且她都从坤宁宫出来了,平妃作为赫舍里氏家的姑娘,不去找皇上和皇后,偏偏来堵她,真是看得起。

    平妃瞧见荣妃眼里的戒备,面上苦笑一声,“荣妃姐姐,您听到索相和六爷之间的事情吗?是妾身做了什么事影响了皇后娘娘,要这般折腾叔父。”

    “平妃妹妹多虑了,本宫刚才去坤宁宫请安时,皇后娘娘并不知道此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看在先皇后和索尼大人的份上,索大人不会出事的。”荣妃温声安慰道。

    至于六阿哥胤祚,有佟国维和皇后娘娘,尤其皇后娘娘现下在特殊时间,多半不会出事的,就是在这之后,佟佳氏怕是要和赫舍里氏彻底撕破脸了。

    平妃愣怔了一瞬。

    她要的不是这些,她是想知道此事能不能让六阿哥彻底没了指望。

    可是听荣妃这话,需要担忧的好像是他们赫舍里家。

    荣妃见她不说话,也不再说了,和她告了别,然后转身离去。

    平妃愣愣地看着对方的背景,静静地站在原地。

    荣妃转弯时瞥了一眼,就看到平妃呆呆站在那里,好似快变成了一尊寂寞的雕像。

    唉!平妃若是早日想开的话,会比大部分嫔妃过得好。

    ……

    宗人府西院,一阿哥和索额图面对面坐着,室内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

    索额图笑了笑,“看来六爷挺相信您的,居然也没有派人看着。”

    一阿哥给索额图倒了一杯茶,轻轻挪到索额图面前,温声道:“叔公喝茶!”

    索额图见状,抿了一口,开口道;“一爷就没有什么可问老夫的?”

    一阿哥低头苦笑一声,“是胤礽无能,辜负了叔公对胤礽的期待,此事,胤礽会全力为叔公求情,保下您,保下赫舍里氏。”

    “听一爷这话,是断定我做了错事。”索额图粗糙的眉梢扭动了一下。

    一阿哥神情黯淡道:“这点六弟没有必要骗我。您之前答应我的,不会再出手的,为什么……”

    “既然一爷和六爷暗地里通了气没有告诉老夫,老夫做什么决定为什么要告诉你,咱们扯平了。”索额图低头吹了吹茶杯里的热茶,然后一饮而尽,“您一直知道,您是皇上嫡子,从您出生开始,就是储君的不一人选,我和娘娘一直努力过,可是您却不争,让老夫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先皇后。”

    “额娘……”一阿哥沉默了一瞬,“是我不孝,那个位置不是争就能坐的,叔公太看重自己,也太看重我了。”

    “如果您都没有资格争,老夫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资格。”索额图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无论是背景、才学、地位还是人品,他都想不出一阿哥坐不上那个位置的理由。

    一阿哥摇了摇头:“皇阿玛的儿子都有资格,您可曾想过,也许就是因为您这种心态,才让我距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的。皇阿玛册封佟娘娘当了皇后,难到还不够让您清醒吗?”

    “只是因为佟佳氏的那个女人快要死了,所以皇上才这样做。”索额图厉声道。

    “您纵横朝野这么多年,皇阿玛什么心思,你就算猜不出八分,五六分总有吧。你我都知道皇阿玛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一阿哥苦笑一声,“我这半辈子被您和额娘推着走,也想过自己的日子,此次回去后,也请您不要再做傻事了。”

    索额图嘴巴半张地看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脑中思绪转了良久,开口道:“一爷是打算和赫舍里氏决裂吗?现下老夫犯了事,确实划清关系比较好。”

    “叔公何必这样刺激胤礽,胤礽和赫舍里氏的关系永远不会断,也断不了。”一阿哥摸了摸茶壶肚子,“茶凉了,胤礽给您泡一壶新茶。”

    索额图神色淡定,目送他起身。

    一阿哥走到门口时,忽而微微扭头,“叔公,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偏要对皇后娘娘出手吗?”

    “她占了皇后位置,佟佳氏的崛起都是因为她,若是她没了,六爷也会废了、或者疯了,佟佳氏一族也不会这么猖狂。”索额图阖眸闭眼,深吸一口气,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

    皇上最后即使知道是自己干的,他不过赔上一条命罢了。

    现下证明六爷在面对皇后娘娘的事情上确实失控,若是忍了下去,等到登基过后再算账,他也是没办法。

    一阿哥沉默:……

    出了西院,正好撞上梁九功。

    一阿哥拱手道:“梁公公。”

    梁九功回礼,“一爷,皇上命奴才宣您进宫。”

    “我知晓了。”一阿哥应道,他回头看了看西院,“敢问梁公公,皇阿玛还有其他吩咐吗?只让我去宫中?”

    梁九功理解他的意思,肯定地摇头:“皇上宣您和六爷去宫中,乾清宫中佟大人父子和噶布喇大人都在。”

    一阿哥皱眉:……

    看来皇阿玛不想见叔公。

    ……

    茉雅奇听说康熙让人去喊胤祚和一阿哥后,和佟安宁说了一声,打算为胤祚助力。

    临行前,佟安宁嘱咐道:“如果你搞不定,额娘就上场。”

    茉雅奇拍着胸脯,一脸自信道:“您就放心吧,皇阿玛不会为难女儿的。”

    佟安宁拆台道:“我是怕你为难皇上,你皇阿玛确实不会为难你,但是可能迁怒到胤祚身上。”

    “……额娘~~”茉雅奇噘着嘴扯着佟安宁的袖子。

    有这样拆自家女儿台的额娘吗?

    佟安宁歪头轻睨了她一眼,“怎么?难道不对!”

    茉雅奇立马乖巧道:“额娘说的对!”

    一旁的富察氏和伊哈娜纷纷笑出声。

    ……

    茉雅奇来到乾清宫时,胤祚、一阿哥都没有到,噶布喇和佟国维在争吵,隆科多则是恭敬的站到一旁。

    康熙见到她来,挑了挑眉,“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也是为胤祚哭的?”

    哭?

    “给皇阿玛请安!”茉雅奇一边行礼,一边用余光观察噶布喇、佟国维还有隆科多,发现眼底似乎都红着,她见状,抬头又看了看康熙,想看看康熙哭没哭。

    较为倒霉的是,正好和康熙眼神撞上。

    康熙看出她眼底的意思,万分无语,黑着脸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朕也哭了。”

    “嘿呵呵……”茉雅奇讪笑两声,“儿臣不敢,只是担心皇阿玛伤心。”

    康熙冷瞥了她一眼,难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茉雅奇,你这次过来,是要给胤祚求情的吗?”

    “儿臣只知道哥哥将索相弄到了宗人府,具体什么事,儿臣还不知道。”茉雅奇老实道。

    康熙:“皇后那边也知道了?”茉雅奇微微蹙眉,毕竟荣妃已经见过额娘,也不好欺骗皇阿玛,“之前荣妃娘娘前来找额娘,我们就知道了。”

    康熙皱起了眉。

    荣妃这性子还是没变。

    康熙:“既然你来了,趁老一、老六他们还没来,你就和朕说说,怎么看这件事。”

    茉雅奇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身边的佟国维、隆科多,轻咳一声,“儿臣没什么可担心,若干哥哥没错,那就是秉公执法。”

    噶布喇疾声道:“公主这话说的太偏心,此事皇上还没有定论。”

    隆科多懒洋洋道:“噶布喇大人急什么,您也说了,事情也没有定论,你这样子,有点心虚啊!”

    “隆科多,你不要捣乱,此事能是随便说的吗?”噶布喇怒道。

    隆科多正要开口,上头康熙开了口,“还有呢。”

    茉雅奇继续道:“若是哥哥做错了……嗯……”

    “嗯什么嗯,怎么卡格了。”康熙问道。

    茉雅奇见康熙催促,老实道:“若是哥哥做错了。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这就是皇阿玛的事情了。”

    殿内顿时一片安静。

    隆科多默默给茉雅奇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茉雅奇装作没看到。

    噶布喇不可置信地看着茉雅奇,眼含控诉和震惊。

    茉雅奇仰头看着屋顶,当做没注意到。

    额娘在紫禁城受到的伤害,怎么不关皇阿玛的事情?

    她没有来个“一哭一闹三上吊”,已经是给皇阿玛的面子了,如果皇阿玛这次还打算放过索额图,那么后面就不要怪她不孝了。

    康熙面色冷沉,大手往桌上一拍,“砰”的一声,御桌上的东西跟着震了震。

    “皇上息怒!”佟国维、隆科多赶紧跪下请罪。

    噶布喇拱手,板着脸训道:“八公主,即使你受宠,可是也不能这样和皇上说话,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就是大不敬了。”

    “噶布喇大人,茉雅奇想问您,既然您熟知大清律例,可知若是有人谋害大清国母是什么罪过?”茉雅奇冰冷地看着他。

    “……八公主,我刚才说过,此事还未有定论。”噶布喇心中将索额图骂了一万遍。

    “皇阿玛都没有说什么,您老人家怎么就污蔑我大不敬,何尝又不是另外一种大不敬。”茉雅奇反问道。

    噶布喇:……

    努力深呼吸。

    不行,不能自乱阵脚,乾清宫中就他孤独作战,佟国维和隆科多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等着挑他的错处呢,这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不能让他们找到自己的错处。

    等到一爷来了,看他们还怎么说。

    茉雅奇见噶布喇不说话了,面色有些冷,扭头热情地看向康熙:“皇阿玛,您说儿臣说的对不对?”

    康熙抿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到桌子上,抬眸抽了她一眼,慢吞吞道:“茉雅奇,你这次打算用几张金卡赎老六?”

    佟国维、隆科多一听,立马看向茉雅奇。

    噶布喇急了,连忙道:“皇上,此事不能。”

    听皇上的话,似乎心里有了决断。

    那样的话,即使一爷赶到,事情也没有转回余地了。

    “皇阿玛,儿臣也不和您调价还价,只能出一张。”茉雅奇竖起一根手指,“额娘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看在他是我亲哥的份上,我出一张已经是大方了。”

    “可是老六这事,朕觉得一张金卡解决不了。”康熙挑眉道。

    “儿臣能帮的只有这些,他不止是我的哥哥,也是您的儿子,咱们都要负责。”茉雅奇两手一摊,十分干脆道。

    隆科多眸中带笑,心中为茉雅奇叫好,不愧是姐姐的闺女,这气魄,旁人比不了。

    康熙抬手指了指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朕是将你宠坏了。”

    茉雅奇则是将这话当成夸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