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刘公岛(1/2)
第六次执委扩大会的次rì,严济民向陈公博呈交了一份《海军两年规划》。
这份实为一砣用华丽词藻、不可能的承诺堆砌起来的狗屎规划(严济民语。),只是一个程序,一个官场通用的过门。
几天后,严济民又上了一道呈文,那就是正餐了,《为就近指导部队建设,‘海军部’自请北迁威海》(此时汪伪唯一的舰队,刚从青岛移师该处)。
眼镜跌了一地。
本来大家伙都以为,严济民大索经费,只是想多贪污几个钱罢了。可现在,严济民却舍得离开繁华似锦的大上海,除了他真想在海军干出点名堂,已找不到第二个解释。
‘将来要是严济民挟功杀回中枢,又会是何种局面?’不少高层汉jiān这般对自己问道。
周佛海紧张了,竭力发挥着影响力,务求把严济民两脚悬空的吊在汪伪中枢。
周佛海这一手正好踩在严济民的腰眼。
千钧一发之时,一度远离严济民的幸运之神,象是听到他内心的招唤,又回来眷顾了他一把。
陈公博把严济民的报告给批了!
陈公博与周佛海在此事上不同态度,正好反应了两人的xìng格差异。
周佛海谨慎得狐疑,做事滴水不漏,从不轻易否定每一种微小的可能。
陈公博杀伐果决,可也霸道武断,对严济民的挣扎,以彻底的篾视相对应。细说起来,陈公博的大意,跟严济民上回表现那么不堪一击,那么容易屈服,也有几分关系!
五月下旬,威海卫海军基地。
一字排开的几十座生铁铸就的永久xìng码头,星罗棋布随处可见的炮台山墙,虽都是半个世纪前的旧物,可历经风吹雨打,弹击炮轰,苍凉间却更见巍峨了!
这都是因为,威海基地的另一个名字,刘公岛!
曾经雄居世界第六,曾经压得明治维新后的rì本十数年喘过气来的大清北洋水师,便发源、成军、覆灭于滋。
漫天飞洒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这山,这海,这土,是甲午年战败殉国的几千水师忠魂之所依,更曾寄托过一个的泱泱大国强国梦想。战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忘却,是全民xìng的麻木,是口口声声的友好邻邦!
八百六十吨的小型炮舰‘海兴’(原名永绩,大名鼎鼎的中山舰的姊妹舰,三八年自沉于岳阳江段,后被rì军打捞。)正停于六号泊位,这个泊位原是为北洋水师两大支柱之一的‘镇远’(七千吨)量身打造的,大槽栓小马,显得异常空旷。
这艘装备了两门大炮,四门机关炮,最大火炮口径不过四寸的‘小嘴麻雀’,却是汪伪海军的旗舰。
‘海兴’前甲板上,几十条浓眉大眼个头都差不多一般高的壮汉,背着双手挺胸肃立,履行着国际海军通用的站坡礼仪。
站姿是够标准了,完全符合条令要求,脸上也不缺乏油光,可再光鲜的外表,又怎么掩饰得了这些jīng挑细选出来的水兵们那黯然无光的灵魂。
码头上,树桩似的立着十几个汪伪军官,披着金丝走线的暗红大麾那几位,手里还拄着镶金嵌玉的西洋指挥刀。
汪伪军官群的边上,一为海军所派业务辅导官,一为陆军所派的事务监察官的两个rì本少佐,半闭着小眼睛,稳稳的坐在马扎上。他们着装虽简便朴素,可那种优越感撑起的从容,却在气质上把周围的人都给比了下去。
海天一线处出现一个小黑点。
“奏乐!”值星官声调拉得太长,都拉出了京剧味。
从青岛专程请来的西洋乐队奏起了雄浑的进行曲。
汪伪海军官兵直着嗓子嚎上了:“cāo纵新时代之战舰,使用最坚利之甲兵。雄视三洋,屏障四海,保卫疆土,巩固和平,同舟共济,万众一心,养成忠勇冒险之好习惯,同舟共济,万众一心,乘长风破万里浪。”
这是中华民国海军军歌。为了标榜正统,更为了搅乱视听,在旗帜歌曲徽章等象征事物上,汪伪集团奉用的是原版盗用的原则。
这一个个承载无数海军抗rì先烈英魂的音符,由这些叛国者嘴中唱出,黑sè幽默得让人有想哭的冲动!
黑点渐渐变大,直至化身成挂着‘月经旗’的商船。
商船靠上码头,可出乎汪伪军官们意料的是,先下船的竟是些招着箱子、提着行李、面目yīn沉的黑衫汉子,而且人数不少,一队队络绎不绝的穿过码头,朝着岛屿深处走去,过程中绝无喧哗,更不跟主人们打什么招呼。
“过份,这里是军港!”
“简直视我们与无物嘛!”
“什么东西,把他们先拦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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