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官刚上任,逼着我放把火?(1/2)
等重晓和秀宁两人采买齐备回到家中时,暮sè已浓。吃过晚饭之后,重晓便回屋去了,明天就要去上任了,多少需要准备一下。
被录用为杂役长的第二天。
清晨时分,整个李氏宅院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晨雾中,初升的晨曦穿过薄雾,温柔的倾泻在庭院中。微风和煦,院中的新绿枝叶也随风摆动,婀娜多姿。吃罢早饭,重晓便在一家人的殷切目光中走马上任去了。
毛大妈站在门外,看着重晓渐行渐远,心中不禁感叹:“前些rì子看他整rì窝在书房里,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愣是没见他走出后院书房,当时还真怕他憋出毛病来。现在再看看,或许是我的担心多余了,他的jīng神头很不错。”
“如果不是李叔给他找了这份差事,恐怕他能在书房里继续窝上十天半月。”芙蓉笑着说道。
“那些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都没有问题,他只不过连续看了几天书而已,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倒是今天,希望他能顺顺利利的度过去。”秀宁望着重晓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道。
一身贴合身形的黑sè衣装,让重晓整个人都显得凛然不可轻视,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县衙杂役打扮的重晓,也是不禁侧目。在重晓走过之后,纷纷交头接耳道:“哎,你看,花儿分个红不红的,人分个行不行的,就连这衣服,也是要分什么人来穿啊!刚才那年轻后生穿上,咋就比县衙那帮歪瓜裂枣好看多了、利爽多了。”
“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啊!”
一些过路少女看见风姿飒爽的重晓,懵懂的chūn心也是忍不住微微一颤,荡起一丝别样的涟漪。
个别有些见识的路人,赫然在重晓胸口处发现他杂役服的桃枝刺绣上居然绣着一个桃子,心中顿时不解:桃源县的杂役长这两年不是一直被县内富商王传林的侄子王传富霸占着吗?这职位什么时候易主了,怎么没听消息?而且居然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后生担任,实在让人费解。
轻车熟路的来到县衙大门,重晓也犹豫了片刻,不知是该先找个地方报道还是直接找自己的杂役处。门前站岗守卫的两名杂役,看见重晓身上所着崭新的杂役服,但是这人却从未见过,当下便知道这大概就是昨rì新被录用的杂役了。想到这里,两人心里皆是微微一笑,准备放他进去。但是当他们二人的眼神无意间扫过重晓的胸口时,惊讶的发现,他的胸口刺绣居然有一颗桃子。这也就是说:这个新来的家伙,居然是杂役长!
他们心中不由地生出无比的震撼来:这件衣服,绝对没有错了,只有杂役长才能穿、才敢穿。可是这小子还如此年轻,怎么可能刚刚被录用就提拔为杂役长?那现任的杂役长、他们的顶头上司王传富,被放到了什么位置?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人事交叠他们完全没有听到消息?种种疑问在两人脑海中不断翻腾,可也没翻腾出一个答案来。现在莫名其妙的就多出来了一个杂役长,情况不明,他们二人也不敢下来盘问一番,只得神情复杂的望着重晓,任由重晓走进县衙。
重晓也是发现了两人面sè有异,虽然已经知道站岗守卫的这两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下属,但是他现在也无法确定,也就没有说什么,径直向后院走去。
县衙的后院很是宽敞,其中又划分为数个院子,供县衙各个部门使用。杂役处的院子便在东面靠墙的角落处。
当重晓推开杂役处的院门时,院子里的杂役都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和重晓一样的新杂役,看了他一眼,发现和自己一样都是新来的,微笑示意,然后又继续低头扫地了;几个老资格的杂役,正围坐在树下的一张方桌旁,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好不快活。那几个老资格的杂役见重晓来了,就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既没有过来向他们问好,也不和那些新来的一样,拿起扫帚扫地,非常没有眼力见儿的,当下便是有些生气。
“那个新来的!你过来!这几个新来的,每个都比你有礼数,进门都知道先过来问好。你倒好,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难不成是打算让我们几个给你问好!”一个老资格的杂役斥责道。
重晓听了,非但没有惊恐不安,反倒是笑了笑,仍旧是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们几个老资格的杂役,完全没有半分要过去‘问好’的意思。其余几个老资格杂役见他之前说的话没有丝毫效果,便都嗤嗤的嘲笑起刚才说话的那个杂役来。
那个被嘲笑的杂役,显然有些吃不住嘲笑:
“你小子!很不服气是吧!老子便是专治各种不服气!”
说罢,那说话老杂役竟是将手中的茶壶丢了过来!那茶壶是刚刚泡上的,里面的茶水还是滚烫的。重晓看见那茶壶飞了过来,下意识的侧身躲避。虽然避开了茶壶,但是那茶壶的壶盖在空中与茶壶分离开来,一些滚烫的茶水便四下溅shè开来,有些茶水落在了重晓的胸口处。因为这天儿中午已经有些热了,重晓外面穿了杂役的衣服,里面只穿了一件内衣,那滚烫的茶水落在重晓的胸口处,虽然已经被两层衣服吸收了不少热力,但仍旧烫的重晓龇牙咧嘴,重晓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把胸前的衣服向外面拉扯起来,避免继续被烫伤,一边不住的向胸前吹气,试图冷却衣服上的热力。
那几个新来的杂役见了,丢下手中的扫帚,上来帮忙。这些老资历的杂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他们这些新来的若是不团结起来,恐怕以后的rì子会很难过。
先前那扔出茶壶的老资格杂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刚才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个新来的,却没想到yīn差阳错烫伤了他。他也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便向重晓走了过来,企图说两句客气话,把事情平息下去。虽然他是王传富手下的得力属下,但是如果把这些新来的逼的太紧,恐怕王传富也不会再偏向他了。
那几个原本坐着的老资格杂役,也是走了过来,试图合起伙来,压制住这个新来的,免得他在县衙那些师爷面前‘诋毁’他们几个。
“你这个新来的,身手怎么如此笨拙?刚才不过试试你的身手而已,你却如此愚笨。想要做好这杂役的差事,你还需要多多磨练才是。”刚才那个丢出茶壶的老资历杂役‘一本正经’的说道。
重晓接过一个新杂役递过来的毛巾,擦干胸前的茶水,谢过那杂役之后,望着刚才丢茶壶的那个杂役,面sè平静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小畜生!给脸不要脸是吧!还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刚才丢茶壶的那个杂役,本想着给重晓一个好脸sè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岂料重晓反倒是突兀的问起了他的名字,不由的怒火再起,就要发作。但是被身旁另一个杂役拉住了。
“王六,你看,这家伙的衣服上,怎么绣了了桃子?”
“是啊,他怎么穿着杂役长的衣服?”另一个杂役也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刚才那个向重晓丢茶壶的王六,这才注意到重晓胸口处的桃枝刺绣上,居然比他们的多绣了一个桃子!这分明是说:这家伙是杂役长的身份!
“怎么回事?怎么这个家伙也穿着杂役长的衣服?王役长呢?”王二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妙,有些惊慌的询问旁边的杂役。
“我们也搞不清楚。王役长也快来了,等他来了再说吧。”另一个老资格的杂役也是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等王传富来了。
重晓衣袖了就放着杂役长的腰牌,只要他现在拿出来,便完全可以将场面震住,但是他没有。他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个王六到底嚣张到什么地步,还有没有和这王六一样猖狂的老杂役。趁着自己的身份还没有被别人知晓,他想再揪出几个来。
正在这时,杂役处的院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了,只见一个面sè红润、眼圈乌黑的的胖子慢慢悠悠的踱步进来了,他也是穿着杂役款式的衣服,不过显然是加大加肥版本的。左手擎着一只造型jīng巧的小茶壶,不时吸溜上一口,发出兹兹的声响,大摇大摆地朝人群走过来,边走还边吩咐道:“王六,今儿是那些新杂役第一天当差,等他们来齐了之后,让他们来见我。这新来的杂役,都需要先敲打敲打才听话,今年也不能例外了。听清了吗,王六?”
但是回应这红面胖子的,却是长时间的沉默,已经快走进正厅的红面胖子这才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蹊跷,面露愠怒的转头呵斥道:“王六,没听见本官的话吗!怎么敢不回应本官!是不是觉得上个月发给你的俸禄太多了啊?”
一滴冷汗,从王六额头,滑落到脸颊,然后又滴落下去。王六咽了咽口水,带着打颤的声音,对着那红面胖子说道:“头儿,你看,这新人里,怎么有人和你穿着一样的杂役长的衣服啊....”
“嗯?”那红面胖子一听,眉头一皱,脸上的赘肉也跟着拧成一团。
那红面胖子顺着王六的方向望去,便发现王六身旁的一个杂役,穿的衣服,果真和自己一样,胸口都绣着一颗桃子!
“你这个新来的,怎么穿着和本官一样的衣服?”红面胖子的脸sè因为愤怒更显殷红,眼神却是充满怒火,慢慢朝重晓走过去。本来围在重晓周围的那几个新来的杂役,也渐渐向四周退去,只留下重晓孤身一人在那里,甚是惹眼。
这红面胖子来到重晓面前,上下打量着重晓:他胸前的桃枝刺绣针脚细密,手法老练,造型优美,和自己胸口的那处刺绣一样,不是伪作。正当王役长既是恼怒又不明所以的时候,县衙的刘师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见刘师爷进来,院中的一干人等不敢再造次,纷纷向刘师爷行礼。刘师爷摆摆手,算是对众人回礼。扫视全场一周之后,看见地上的碎茶壶,看见王传富面sè不善的望向李重晓,便将之前的情景猜测了七八分。
刘师爷用不甚响亮却不乏威严的声音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昨rì本官和王师爷为这杂役处遴选了几个新的杂役。这样一来,多多少少可以缓解现在衙门里人手匮乏的窘境。你们这些老资格的杂役,需要多多提携指点这些新来的杂役,让他们尽快适应杂役的工作;你们几个新来的杂役,不管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要抛弃过去,以一名官差的身份要求自己,多多向前辈学习。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很好。还有一件事,昨天的考评里,本官和尹先生、王师爷发掘了出一个人才,便是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李重晓。我们三人决定让这李重晓来担任这杂役长的职务,在昨夜禀告了县令大人之后,县令大人也是同意了我们三人的提议。也许你们会质疑为什么他一个刚被录用的杂役怎能直接被录用为役长,本官希望你们现在就收起你们心中的疑惑或者不满,因为过一段时间你们就能明白了。当然,他初来乍到,想必这衙门里的很多规矩和事项,还不甚明白。马大雷,以后你就负责帮着李役长熟悉熟悉这些情况。马大雷,怎么样?”
“卑职明白,定然尽心辅助李役长,甘当李役长的左膀右臂,帮助李役长分担责任。”那个被叫做马大雷的老杂役,毫不掩饰内心的欣喜,赶忙应承道。现在刘师爷都这么说了,想必这杂役处马上就要变天了,趁此机会站好队伍才是正经。
重晓这才觉得这个马大雷真是不简单,这么快就跳上了自己的船。
“对了,王役长,既然县令大人已经任命了新的杂役长,这杂役处的事情,以后就不用你来费心了。当然,你若是能安下心来,便在这杂役处继续做一名杂役,如何?若是不愿意,便去另谋高就吧。”刘师爷说道。
先前那个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王役长,在刘师爷之前那一番人命新任役长的话之后,便开始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神也逐渐从冰冷变作yīn鸷,只是他低着头,众人都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和眼神。
听见刘师爷和他说话之后,他努力把眼神中的仇恨压制下去,抬起头来,望着刘师爷,冷冰冰的说道:“真是凑巧,刘师爷,昨rì夜里我叔叔刚巧和我商量着,让我辞了这个役长的职位,让我回去打点族中生意。我今rì前来,也正是打算将此事告知刘师爷。没想到刘师爷如此先见之明,已经提前为这杂役处先选了一个管事儿的,那我也就不必担心了,也就可以安心准备今秋的集文大会了。”
虽然王传富嘴上这么说,可是现场的知情人却是知道,恐怕他王传富心里绝对不是这么想的:这王传富,生xìng懒惰,挥霍无度,吃喝piáo赌样样jīng通而且皆是自学成才。他的叔叔王传富看他二十多岁仍旧是不求上进,便出钱修缮桥梁,接济穷人,出钱资助县学监,这才替他捐了这个不算官儿的官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