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7 温柔的残酷约定（2/2）

“你太依赖我了。”他格格不入地叹了口气，“我还不能有所回应，简直像犯了天大的罪。”

“噗哈，我还想听到尼克的故事，可别害羞关起自己。”

“你是在命令吗？”

“如果我能够命令，一定要求你稍稍停一停。”

“安心吧，我会在你身边的。如果你遇上危险，我自然义不容辞。”

“除此之外呢？”

尼克不觉沉默了，他仿佛被悄然引导，掉进软糯的陷阱里，正如无数无以承诺胆小先人。

“你一点儿也学不会撒谎。”凯瑟琳失望地叹道，柔软的身体贴得更紧了，轻声絮语几乎擦着尼克的耳郭，“不过好吧，就让我们这样约定。”

凯瑟琳说完便将脸整个埋进枕头里，尼克十分愧疚地向她身边挪了挪，伸出手想要捏住她的手，却被对方轻轻推开。少年无奈地坐起来，向少女默默施过一礼退出门去，满心懊恼以至于在踏出房门的一瞬间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一名男子撞了个满怀。

尼克连忙扶住门框刚想向那人道歉，却见那名男子瞪了他一眼又立刻转过脸去，不可思议地瞬间消失了。他的装束十足怪异，厚厚的长围巾裹住大半张脸，只隐隐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全身被一条长得惊人的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简直如同刚刚从极寒之地降临一般，与正值夏末时令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等到回过神来，钟楼的刻度已然走过六点。洪亮的暮钟声穿过钟楼厚实的墙壁向远方蔓延开去，尼克赶忙一路小跑登下台阶，又让熟悉的事务官找来两个卫兵驾车，帮忙抗着袋子和木桶的来到城市广场。早就等在那里的雷欧纳德远远看见他，立刻做出一个赞许的手势迎上来，待卫兵们走远，便利落地打开口袋拨数起黄铁。

“rì光与公正的密特拉啊，你竟然没多要些！”

“这已经是王宫里的全部库存了，不知道为什么，常用的材料中唯独黄铁缺的厉害。”

雷欧纳德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不再追问。他埋头稍犹豫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只早就准备好的布袋，抓出一把黄铁矿石扔在里面。

“雷，你这是干什么？”

“为自己有点后路。想想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黄铁莫名急缺，全数上交只会让艾萨克下回更变本加厉，你能弄到这么多已经是意外之喜，我也能多少有点交涉的底气。”

“这个是你的。”雷欧纳德想了想，又从袋子里挑出几块扔在布洛特的怀里，“替我保管还是花掉随你的意，不过最好能在艾萨克要时拿得出来。”

这个家伙，根本早就将一切纳入了算计之内。

三人结伴回到光之塔，雷欧纳德大胆地绕过登记员，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眼光将黄铁的水银直接搬到艾萨克的柜子前。一脸消瘦的大师从房间里探出头，用浮空术将木桶和口袋扔回自己的房间里，甚至不顾上点一点数目，便用力带上门。

他甚至没说一句感谢的话，仿佛吃饭穿衣般自然地享受起他人的辛劳。尼克不禁有点儿不平，雷欧纳德倒像习以为常似了的，转过身放松地吹起口哨。

“雷，这家伙确实教过你吗？”

“以前有过。”雷欧纳德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过你永远猜透这个家伙的想法。他可以将自己关起整整数月一言不发，也说不定哪天突然出现，逢人便兴奋地展示他的武器发明。你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毕竟这里聚集了数不清的怪人，只管当做穆贝德院长为你安排了最轻松的课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