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个孝子 (2)(2/2)
应该要求他跟王经陈泰一样的,他跟司马孚不同,司马孚是司马昭的亲叔叔,难免要含了私情,而他却是帝师啊,曹髦以他为师,他也是以帝师自居的。
一个能为了虐待他的后母“卧冰求鲤”的人,不但至孝,也足见至情至xìng,一个至情至xìng的人何以不能对一个对他如此之好的曹髦至忠呢?
“卧冰求鲤”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敢献身jīng神的,而且王祥初出仕时在危急时刻也曾振臂一呼,带人大破贼寇,显见他也是的确有勇敢献身jīng神的,这一次为什么不能了呢?
那次破寇他又是名利双收,难道是因为这次得到的恐怕会恰恰相反了吗?而且这事不像当年的贼寇那样能直接威胁到自己,他实在也不必如刚出仕时需要努力争取什么了,他已经功成名就。
一个能够几十年如一rì孝敬虐待他的后母的人,又是一个恒心如铁的人,他的忠君的恒心又哪里去了呢?
可他还要“忠”下去。
到了司马炎称帝的时候,王祥和荀顗去拜见他,路上,荀顗对王祥说:“司马炎现在不是以前的司马炎了,已经贵为皇帝了,我们现在看见他应该下拜才是。”
这家伙又是为司马家拉拢人来的。
那王祥说:“他在魏国是相国,我们在魏国名列三公,我们是同一级别,为什么要拜他?”到了以后,那荀顗向司马炎倒身跪拜,而王祥果然只作了一个长揖,弄得司马炎都对他感叹不已。
可是你既然如此想法,你去拜见司马炎干吗呢?他毕竟已经篡位做了皇帝,不承认魏国了啊,这显然又是一番自我标榜的做作。
后来司马炎又封了王祥大大的官,给了他很多实惠和荣誉,王祥一再以年老推辞,但是司马炎不许,于是王祥便做了。做了官却又不做事,总是在家养病,这事惹恼了一个叫侯史光的御史中丞,他向司马炎奏请说:“王祥老是说自己有病,什么时候也不朝面,这样的人应该把他免职。”司马炎说:“太保(王祥)是一个元老级的人物,名望很高,我正要靠了这样的人光耀朝廷政道,显示我的宽广有德,聚集名声人物啊。”因此不准有司再议,并又给予王祥很多赏赐,给他同前朝同样的地位。
司马炎的话意大体如此,他说得多好,王祥就是这样一个招牌式的人物,是一个“形象工程”,这个招牌要一直用到遥远的后代。
王祥一生都是忠于他的“招牌”事业,致力于把它发扬广大的,他也算“名至实归”了。
王祥死前又提倡丧事从简,不管他是不是又在做戏,但他总归是拿一些好的东西做戏,一生没有恶事,以他的身份这是很难得的。
不敢再说他了,免得有人说我在吹毛求疵,哗众取宠,其实是一个在借古人名人死人真正有沽名钓誉之嫌的人,打不到皮子反惹一身sāo。
王祥的孝如果把它当神话传说,当一种寓意的说教,只从正面去理解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许这不是王祥的错,这一切都不过是别人强加于他的,以至于使他这样一个有孝心的好人完全被夸大了,走了样,变得使人难以置信,不免要求太高。
这应当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王祥死于269年,以他的生年185年计算,应该与“亚圣”孟子同寿,“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的八十四岁。
那是一个“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代,他可真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