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云乍现（2/2）

穿过厅堂就是书房。书房有些简陋，但并不简单。说其简陋无非是只有几个中规中矩略显古香的红木架子，不简单的则是上面摆放的书。天文地理、yīn阳卜算、历史杂谈林林总总不下数万本。这里曾经是钟西门最爱的玩场，虽说孔王爷不禁任何孩子进出，但最多只有陈白牛到此一游，不过他贪图的多半是在这里安静的喝杯茶而已。

“西门，终于还是过来了，快坐吧。”孔王爷流露的慈爱让钟西门眼睛一酸，感情是丝毫不掺假的。

“孔叔，对不起。”钟西门坐在孔王爷左手侧的藤椅上玩味着小茶杯。

“西门，叔知道你想走自己的路，今天咱们爷俩就好好谈谈你的理想，怎样？”夕阳斜着插进书房，如此安详。

“西门，白牛有野心，也有能力，你想帮他还是自己做。”孔王爷有点为老不尊的一脸坏笑，竟是在不遗余力地挑拨！

“他是我兄弟，只要他开口我就帮他，不过让孔叔失望了，这小子一直没开过口，怕是连他自己也没信心吧。”钟西门嘴角一提：“倒是孔叔这里，看来想不卷进来也不行了，脑门上早就被孔叔贴上标签了。”

“你这小子，”孔王爷似乎有些吃瘪：“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除了希望你们好，叔还能有啥希求？脑门子贴上孔雀两大字，暂时看来是麻烦，以后有你受用的，白眼狼！”孔王爷笑骂道：“只怕叔要离开一段时间了，有些事不得不交代一下了。你听着，先别说话”孔王爷幽幽说道：“叔这个王爷头衔现在已经名不副实了，但在二十年前却是只手遮天。你们只知道叔被几方势力夹击，没有余力自保，但却过了这些年安稳rì子，这不是那些鳖孙给叔留面子。不说底牌，底蕴还是有点的。”

“叔，你别跟交代后事似的，我听着头皮发麻，”钟西门还是插了一句话。孔王爷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出人头地，说起来简单，却也不简单。无论你有怎样的资源却只有三条路。这是三个体系，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权力架构，包括行政权力...还有军权。第二位的是金钱帝国，你可以从商，也可以投资，也可以非官面上的一些途径获取利益。还有永远上不得台面的地下黑sè实力。”钟西门略有所悟，点了点头，这次倒是没插话，乖乖的听着。

孔王爷呷了口茶，缓缓说道：“这三个体系都不是dú lì的，甚至是彼此依存的，你想过没有？孔叔剩的时间不多，就不和你废话了，明白告诉你，是组成一个帝国缺一不可的！孔叔就是二十年前全国黑sè势力的掌门人！”

......

老关在做饭，没错，是在做饭，丫头要放学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原因，十几年来几乎没做过一次饭的老关在给要放学的丫头做饭。不过看他切起菜来却没有一丝的陌生迟滞。

“关唠叨啊关唠叨，菜刀果然不适合你啊，”老关自嘲一笑。

关恬是个文静的女孩子，今年上高二，十几年与父亲相依，但关系并不融洽，好在她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不过从擅自将名字改成关天也能见到与众不同的地方。额，是与众不同一点。她的生活只有简单的三点一线，家—路上—学校。

今天放学回到家，看到桌上腾着热气的饭菜，她咬了一下嘴唇，却没什么反映，书包放下，洗了手拿起碗筷准备吃了起来。她把饭碗抬得很高，大口地扒着，竟没知觉到老关来到她的身后，知道老关的手抚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她肩膀一颤，碗筷停了下来。

“小恬...”

“我改名了，叫我关天。”语气虽然颤抖，却也一如既往的生硬。

“好，那就叫你小天了，”老关没有生气：“爸爸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些年苦了你了。”

“这些年我都自己照顾自己，你忙你的吧。”关恬，是关天语气仍旧不带感情。

“哎...爸爸知道你怪我，当年你妈走的时候没有挽留，这些年也没怎么关心你生活，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你还是我的女儿，也是你妈白勺女儿。”老关递出一张卡片：“上面是你妈在美国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以后有时间去陪陪她吧。”关天咬着嘴唇，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却没接过，只是盯着她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罢了，”老关摘下围裙，将卡片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许久，关天泪水涌了出来，手里捏着卡片追出了家门，却看不到老关的踪影。

“爸......”

她再也没抑制泪水的爆发，嘴唇上咬出的一丝血迹衬着苍白的脸sè，再也无力迈出半步，一下跌坐在门口。

老关其实没有走远，却硬生生扭着头，大步远去，略显老态的面庞早已涕泗纵横。

关唠叨，那是儿时不懂事的关恬叫的。

他的名字叫关老刀，曾经伴着孔雀王爷响彻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