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柳岸花明（1/2）

() 第六章柳岸花明

第七天，蓝羽凌早早进了后园子。很久之后才见他脸sèyīn沉地出来。老人心口第五片叶子只剩小手指盖大小绿sè。蓝羽凌眼下最关心最担心就是这事。寄予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尽管他内心急得有些乱了方寸，可是只有干搓手的份儿，一点劲也使不上。

轻呼了口气，蓝羽凌定下心神，还得接着忙别的。

两个木匠高手第一辆弩车用了两天，熟悉套路以后就快了，之后两个人平均一天一架。现在院子里六架成品已经摆放一边。蓝羽凌今天才注意到一个问题，弩车宽五尺，弩身六尺，院门横竖出不去。车架都是铁纹木制作，坚硬度重量基本上是木质中最高的，再经过油浸分量更重，翻院墙抬出去甭想。“先做了再说，大不了以后拆院门。”

土枪山炮的心思蓝羽凌也动过，不过这种现代武器工业技术要求太高，却不说短时间造不出，就是造出来，其威力超越这个时代太多。最关键的是它绝对威胁到了皇权。君主制的这个时代，一个最高统治者，绝不会允许一种在皇宫外，无视他近卫军能一下子要他老命的武器存在。蓝羽凌不是傻子，他眼下根基太浅，可以说没有根基。如果真的倒弄出山炮，那么最先受到威胁的是他自身。皇帝老子知道了十有仈jiǔ会让他立马消失。

蓝家人这些rì子忙的不可开交，蓝羽凌能指使的也就一个老沈。

老沈被蓝羽凌安排去了西大营。按蓝少爷的意思，后天是去邹记铁器行取货的rì子，怎么也得弄几个兵痞过去充充门面，张扬一把。有了这个气势唬头，以后再有生意往来那些人也不会小看了本少爷。

逍遥努的图纸早就定型，蓝羽凌在电影里见到过一些重箭手，躺在地下脚踏弓身双手扣弓弦shè出重箭，由此受到启发。设计了一种躺椅，前端驽架固定也是双脚发力，三道箭槽可单发中型弩箭或双发轻弩箭，避免了前世那种shè法支点不固定准头不佳的缺点。这种逍遥弩两人可轻松抬起随行，战时一人主shè，一人供应弩箭和调整仰角准度。此弩力四石，普通兵士开五次力竭，两人轮换可以连续shè出十四弩，用时四十息【一分二十秒】。在蓝羽凌的计划中，这种弩椅的实用xìng上佳，将来轻步兵弓箭手普及的可能xìng很大，发展前景非常可观，将是他财源广进的主打产品之一。由于蓝羽凌的院子已经施展不开，经过商量，蓝瑞的院子也被占用，此时三个木匠正在那里舞锯弄斧。

蓝家一段时间内人人忙碌、热火朝天暂且不说。

八月二十rì早晨，蓝家正门外来了一驾华丽双辕马车。不多时车上下来一位风度翩翩，面容俊秀的年轻公子。此人抬头看看府门门楣上的陈旧匾额。“是这里了”。踏上几步石阶，不见有人来迎，便径自向里走去。身后一身着青衫汉子，跟随而入。

前厅冷清无人，青年疑惑下漫步向中厅。“还不见人？”

身边青衫汉子走进想要说些什么，青年一挥手中玉扇。“后宅都是主人家眷住处，我们不好进入，就尽在这里等吧！”也不进入东西客堂，站在中厅堂道眼神四处打探起来。

一身绿衣的丫鬟婷儿侍候了匠工茶水，正准备去前厅打扫，不想在中厅撞见两位陌生人。“请问这位公子有事么？”

青年人微微一笑。“我来拜访你家蓝羽凌公子，等了一会总算见到个人了。蓝府里人丁一直这么少么？”

“才不是呢！”人丁多少是家道兴衰的映照，所以婷儿不高兴反驳道。“我家府内现在也有二十几号人，不过都有大事情忙着，光出去的就有十几号。剩下的都在后院做事呢！”婷儿嘴上硬气，心中更是理直气壮。要是将铺面里搬来住的七八个伙计和后院干活的匠工算上，确实有二十号人。

青年人多少看出些婷儿的心思，也不跟他见识，笑道：“请不要介意，本公子言语确实失当。蓝公子是否在府内还请告知一声。”

见青年面善，言语温和，婷儿没了计较之心。“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于去哪，别说我们这些下人，就是老爷小姐都说不准。晌午能不能回来都两说。公子若是有耐心，不妨等一等。我还有活计要做，就不陪公子了。”

紫衫汉子听了脸sè不善，上前yù要训斥，年轻公子伸手挡下。“那好，你忙去吧，我等着就是。不介意我四处逛逛吧？”

“除了后宅之外公子可以转转，我去泡壶茶放在东边客堂好了，公子若是口渴请随意。”婷儿说罢离去。

紫衫汉子随年轻人踱步四处。“公子身份何必到这种地方？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办不就行了，瞧那仆人也太缺礼数、、、、”

“萧虎，不要碎嘴了。要是鹤随我来，他就不会。因为你没见过蓝公子，他见过。”年轻人表情一整。“今天情势正好，我们一直等下去，我有真心，就要看看他回府后有无实意。”

时间已过正午，此时的蓝羽凌正在一家价格低廉的小酒铺子，品着二钱银子一斤的糙酒。这几rì蓝羽凌活的有喜有愁。喜的是后园子那老伙计有了希望，胸口的印记虽没有长，却也没有消失。愁的是蓝府的活动余钱像流水一样一天天见底。眼下手头一共就八张百亮银票了，蓝家兵工现在料是够，可完工后余下的工钱就得几百两，如果不尽快把试验过产品推销出去，拿不下订单他蓝羽凌真的玩儿不转了。前两天听说姐姐未来的老公公被派往五领郡，领刑监之职监斩郡里二十几个贪官。蓝大少爷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这要是等他回京得一个月，到时蓝家不得饿的脸都绿了。

“你们、、、贪污也贪得高明一些啊！他妈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这不拖累老子么！活计、、、埋单、、、结账。”心情不佳的蓝羽凌小脸红扑扑，脑袋还算清醒就是嘴不太听使唤。

此时蓝府中庭东客堂，年轻公子用手揉着心口窝，这挨饿的滋味长这么没尝过。“正午时推脱那丫鬟的餐饭现在有些后悔。萧，你去再讨一壶水来，不要放茶叶。浓茶喝不习惯。”这浓茶不是不习惯，而是越饮肚子越空，也就越饿，年轻人抹不下脸明说，特别是在手下人面前。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九月八、、、九月八快些来吧！”声音带着醉意自前庭传来。

“好诗、好词。”年轻人猛地站起来。诗词虽好，但更令他激动的是出语之人。年轻人快步迎出去。

蓝羽凌左手扶着堂廊，右手捂着眉头晃晃正自缓神，感觉被一双手扶住双肩。抬起头整了整视线，忽然眼前灵光一现，他好像看到了一位大股东。“哦，是江玖兄啊！来、、、来，里边坐。翠儿姐、、、婷儿姐，快沏壶浓茶、要浓浓的，我和玖兄要畅谈秋冬。”

江玖听了一脸愁楚，肚子不听使唤的‘咕’了一声。

婷儿听到少爷声音也迎了出来。听了掩嘴笑道：“这位公子从早上等少爷到现在，还未进饭食，公子再请喝浓茶，怕是会给喝晕了。”

江玖难堪的看了婷儿一眼，面sè微红。“这样，我和凌弟找个静处，你饮茶，我用膳如何？

蓝羽凌虽说酒有点过，但本身喝的就不多，再由街里晃悠回府也用了不少时间，酒劲此时消了一半。应道：“好，就依玖兄，我们找地方再喝再叙，玖兄见笑，是你餐我饮。”

府门外，江玖扶着蓝羽凌进了车里，萧虎驾车直奔新去处。

水上回廊几转，垂柳池边浅酌。江玖用了有生以来最香的一顿膳食，惬意轻闻杯中美酒。

蓝羽凌确是品味幽然茶香。“玖兄这园林好雅致，凌弟本已酒醒，不料在这如画风景之中又生醉意啊！哈哈、、、、”

江玖头一次出溴就在蓝家，对这蓝羽凌却是恼不起来，时有些郁闷。但想起那叫婷儿的俊俏丫头，在他面前的拽样和不屑，又让他有些回味。摇摇头甩掉烦乱思绪，“凌弟大才，这小小的园林之地，恐怕将来入不了你的眼界啊！”

“玖兄抬举小弟了，光这园子就比蓝府大出许多，羽凌何德何能，敢作此妄念。”几尾斤重红尾鲤在池水边游来游去，蓝羽凌看得有趣，回身从桌上抓起几粒食料走到池边撒了过去。水花荡漾，又引来数十条蜂拥争抢。“食料若是权利，人便如这池中之鱼，几番争斗最终有几人能得？鱼终究是鱼啊！”

江玖神sè肃穆，起身道：“不错，鱼无妖，鱼便是鱼。人有志，便有人上之人。我yù做驾驭亿万人之人上人，羽凌可为我执鞭？”

蓝羽凌没有回头。“身份？”

“为兄江辰奕，当朝九太子。与二哥辰琰、三哥辰凡、八哥辰瑜是最有希望继承正统人选之一。”江玖既诚心招揽对方，便如实相告。

“争宫之势？”

一边侍候酒水的萧虎心里一颤，躬身道：“公子漫谈，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