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柳岸花明（2/2）
“不必！”江玖看向萧虎朗声道：“弈求教帝国四方，一路上只有你萧虎与吕鹤相伴。我能将xìng命安危交付于你们，就没有什么背向之言。”
蓝羽凌感叹江玖驭人之道的高明。
江玖平复一下心境。“朝臣之时父皇只宣召过我们兄弟四个几次，考教过一些政事。但哥几个都不傻，应对起来循规蹈矩，即使有各别政论，如若与时政相左，也不敢言及。深恐触了霉头，惹怒父皇。”
蓝羽凌点头，都争当听话的好孩子。“帝国北界将起的战事，有没有涉及争宠？”
“这是表现的好机会，如果战事大胜凯旋还朝，威望之下极有可能位正太子。所以哥四个当仁不让挣得面红耳赤，都要亲自挂帅征讨。现在父皇也拿不定注意。”看江玖的表情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蓝羽凌拍拍手，荡了荡衣袖粘连食料碎屑，转身回到座椅，轻饮沉思。“玖兄再说说乌达六联盟的形势和人口状况。羽凌所知都是些市井浮言，一定不如你们官家掌握的异邦资料详细。”
“乌达六联盟是北疆外六个dú lì的大部落，属于六城分制。每一城面积相当帝国一个郡大半，一城势力范围内多的有三千万人口，少的才一千多万。合计也就一亿里多点。六联盟地域土质沙石含量大，粮食产量不高，但地大人少却也丰足。只是今年晚chūn土地化冻延迟，夏季我东川帝国雨水照往年少，南风带过卡兰索山脉到达六联盟地域的**，更是不足往年五分之一。乌达六联盟今年势必遭遇百年粮荒。
六联盟北部度过黑水河是一片寒冷松林地带，穿越五百里松林听说是一片寒原。北部没有出路。
东部是帝国流云山脉延伸部分，听说过了黑水河还不是尽头。
西部是和帝国共有的沙漠。”江玖有些口干，也改作饮茶。
“六部落人的战力如何？”
“民风彪悍，部落之间常有械斗，但鉴于各势力管制，一般发生在小规模之内。”
蓝羽凌站起身凝视江玖。“好，我可以帮你，但你信不信我？”
“能得凌弟相助，是我江玖之大幸。还请凌弟谋划大计，江玖一切秉承凌弟之言。”江玖起身揖礼，躬身而拜。
“太子给我行大礼，爽！你既然扮刘备，那我也将就一把诸葛亮。”蓝羽凌右手潇洒抬起，没找着感觉。是了，一没胡须二没鹅毛扇，空着手抓感觉？“玖兄不必如此，你我既有相知缘分，话又投机，哥哥有事弟援手此乃天经地义。”蓝羽凌见好就收，忙搀起将就。
江玖眼前一亮。“凌弟刚才曾言‘哥哥有事弟援手’，既然这样凌弟可否与我结拜？”
蓝羽凌一愣，傍个有权有势的兄弟这事他可没想到。看着江玖那真诚的眼神。“这江玖还真不是我想像的那么复杂。”接下来的结拜之词更是感动得蓝羽凌鼻涕一把泪一把。
挪开椅子，萧虎端来了香炉。
“皇天在上，我江辰弈与蓝羽凌结为异xìng兄弟，从今rì起我们福祸同当，将来大事无论成败，天地鉴，此生我不负蓝羽凌。”江辰弈郑重跪拜。
“皇天在上，我蓝羽凌与江辰弈结为异xìng兄弟，在东川帝国之年我们福祸同当，天地鉴，当世蓝羽凌定当倾全力辅佐义兄，一承大统。”蓝羽凌跪拜。
蓝羽凌上辈子没兄弟，没玩儿过兄弟义气，这辈子还是小哥一个，不想此时多了个兄长。四手相握，看着江玖温润对视的眼神，酸楚之下情绪也是澎湃，心中暗道：“玖兄发下重誓如此待我，我在回老家之前也会鼎力辅佐与你，不枉你今rì一片真诚。誓言我说的明白，在东川帝国之年。”
两人心绪平复一会，重新入座。蓝羽凌也就不再顾虑言语。“我还是称为兄玖兄顺口，这个称呼不用改了吧？”
江玖今rì了却一桩心事，心中畅快，哈哈笑道：“凌弟随意。指着心口。“你我兄弟情分在这里，称呼只是虚表，为兄怎会在意？”
“那好，羽凌就出这第一记。放弃这次的领兵夺帅。”蓝羽凌见江玖有些疑惑之sè，微笑继续说道：“乌达六联盟的粮食缺口大概有三分之二吧？就算饿死四分之一人是多少？两千万？三千万？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东川帝国对其售粮。帝国有这么多粮食储备么？”蓝羽凌看向江玖。
“没有。就是有也不会对敌出售。乌达六联盟是我帝国之大患，百年来小战不断，大战也有四次，我东川之民巴不得那蛮愚之人饿死大半。江玖愤道。
“不尽然，六联盟百年来最大的生存危机就在眼前。为了不饿死、不内乱，他们必须团结起来南侵夺粮。饿死事大战死事小啊！嘿嘿，二十五万铁骑只是零头。”蓝羽凌面sè铮铮，一顿杯具站起身来。“二十五万垮了我敢言立刻就会有一百万上来，一百万没了还会有二百万、四百万。光脚的不怕穿鞋带，事情的发展就是；乌达六联盟即使过不了黑石府，也要把这缺粮的千万人堆死在卡兰索山脉的三关下。
反观东川帝国，千年的基业国库丰足得很，为了大国的颜面尊威，这仗呢！还是要打的。但是，等打到两边都手软了、心颤了，死的人多到百姓接受不了了，这粮食还是要卖的，双方也还是要坐下来谈一谈的。”蓝羽凌前世国与国之间的那些烂事也知道不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看着脸sè一会一变的义兄，蓝羽凌直问道：“玖兄是否还对那掌兵的大将军头衔感兴趣？”
江玖铁青着脸，心有余悸的道：“幸亏凌弟指点，为兄只是看到了利益的一面，好险，如果战事一起，将没有胜家。领兵之人前途危矣”
江玖十三岁求学遍布帝国九郡，垂询各地名师大儒，在野秋士。回京时自认才学不梳，胸怀洪浩之志yù成就一番大业。不想他做的第一件争兵之事，便显思维浅出、谋略不周，心下不由懊恼。其实他却不知蓝羽凌也是因为自己的买卖，所以特别关心眼下战事及势态远景，若论才智蓝羽凌除了施展不开的前世专业，其实也不比他好多少。
“也不尽然，什么人领兵去打，什么时候去打，打到什么程度？同样的条件其结果可是天差地别。眼下之势其他几位自己看不出来，难道其手下谋士攀交之臣看不出来？”蓝羽凌不解疑问。
“私交权臣对哪一朝掌权者都是忌讳之事，所以哥几个在外场都比较隐秘。二哥嚣张跋扈，向往武道，所交之人武臣居多。眼下挣得最厉害，应该看不到那一步。三哥上次朝臣时，争兵态度有所收敛，反而推崇二哥，估计随时间对时势有所察知，心怀诡意。至于六哥看不出变化。为兄游走帝国四方，回中京不到半年，在朝中攀交之臣很少，为避嫌疑来往不是频繁，根基在四人之中也是最浅。也就是在各地结交些商家、在江湖中有些朋友罢了。”江玖自感势单力薄。
“今rì之后你打算怎么做？”能在帝国行走数年，蓝羽凌不信江玖没有点道行。
“为兄当在朝臣之时，在父皇和群臣面前陈明凌弟刚才所言利害。帝国在黑石府三关设兵三十五万，安德郡设兵二十万，绿泥河大小数十兵站累计也有巡按兵士七、八万，九郡散兵累计十几万，城卫军东西大营各五万。从帝国建国以来，因为没有大战危机国事，兵建越来越少，现在除却黑石府的三十五万倾全国之力，我东川四亿多子民也就能集结五十五万军队，如你所说舍弃安德郡驻防，再除去各地留守，现在还能调动三十五万军队已是极限。
如果此次战事真如凌弟所言，七十万军队驻守黑石三关还是远远不够啊！为兄即刻上朝力劝父皇全国征兵，凡驻黑石郡之兵军饷全部加倍。”江玖一边计算一边答道。
“此事不急，当在哪位太子领兵出京之后一个月后再谏言。”蓝羽凌jiān笑。“我就是前关易帅你第二次掌印发兵的底牌。玖哥安排人去趟城卫军西大营，通知快刀营一个叫杨涛的人，让他带着上次那十个人，明早还到老地方。提我就行。嘿嘿、、、明早哥哥多带些银两，让你见见你的底气。”提到银子蓝羽凌小脸见红，没办法，谁叫人穷志短呢！
江玖毫不介意，笑问：“没问题，不过为兄得有个谱，多少是多呀？”
蓝羽凌也顾不得不考虑蓝府的花销，正sè道：“玖兄你要是有本钱，越多越好，我可是给你添置家当。”
江玖见状也收起了玩笑之心。“九利钱庄当家人与我有些交情，一会我亲自去一趟，不成问题。西大营的事我安排萧虎去一趟。北关的最新情况吕鹤、就是我兄弟相识之时身边的护卫，回来后便会知晓。”
兄弟两又细细计划了长久，静待明r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