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枭雄-曹孟德(2/2)
由此,我们说曹cāo可以称得上古代卓越的军事家。
(3)曹cāo的为人和作风。
cāo在中国历史上是为人熟知的人物之一,人们对他的看法纷纭错杂,毁誉不一。毁者把他说成白脸的jiān臣、专门玩弄权术、“宁我负人,勿人负我”的极端利己者:誉者则目之为命世英雄、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有关史书记载,既善恶错出,真假难辨。我们如果片面地依据某些记述,断章取义,纵然再多发表评论文章,亦无济于事。评论历史人物,应当从有关的可靠记述中归纳出居于主流的东西(如德、才、功、过、善、恶、作用、影响等),从而得出确切的结论。不仅要把这一人物与他同时的人相比较,也要放在历史的长河中与同一类型的人相比较,这样便不难估计其在各方面的价值,以确定其历史作用。比如曹cāo的忠与jiān的问题,我们在前面已经做过分析,曹魏政权是曹cāo在农民起义的影响下,自己苦心经营出来的。当时尺土一民,皆非汉有,汉朝还有什么可供曹cāo篡夺呢?曹cāo确实是玩弄了一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但这样做,还是为汉朝延长了二十余年的名义上的国柞。假若cāo是jiān臣的话,那末,二袁、刘表、刘备、孙权……谁是忠臣呢?如果找不出一个能维护汉政权的忠臣来,还能说cāo是jiān臣吗?
至于曹cāo对人是否jiān诈?专门倾人利己呢?传说中曹cāo所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话是否真实呢?据《三国志》卷1《武帝纪》注引《魏书》:
太祖以卓终必覆败,遂不就拜,逃归乡里,从数骑过故人成皋吕伯奢,伯奢不在,其子与宾客共劫太祖,取马及物,太祖字刃击杀数人。
《武帝纪》注又引《世语》:
太祖过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在,备宾主礼。太祖自以背卓命,疑其图己,手剑夜杀八人而去。
《武帝纪》注又引孙盛《杂记》:
太祖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己,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遂行。
根据《魏书》的说法,cāo杀人系于被劫之后,这种杀人,不能说是负人,而只是惩罚歹徒的行为。《杂记》所说cāo夜杀人,乃是怕别人杀害自己,所以先下手为强,这还可以说是“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行为。但cāo过后,还是很快就感到凄怆伤怀,说明这次杀人是属于误会,并非cāo本xìng即安于做负人之事。而且,“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之语,只见于此书,其他二书均未道及。可知这话是不可靠的。从当时实际情况论,cāo恐惧出奔,方逃命之不暇,安能轻易做杀人惹祸之事。他当时如畏人图己,就应趁人无备时逃走,何必杀人以增罪累而稽行期?以上三书所记大相径庭,陈寿既不采用,裴注虽引出,但未置评,仅备遗闻。所以我们不宜视之为真实材料,与其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远不如从cāo许多比较确凿的行事中寻找答案。比如:陈宫,原来是拥戴cāo为竞州牧的有功大员,cāo“待之如赤子”。但后来陈宫趁cāo东征徐州牧陶谦之际,叛cāo而迎吕布为兖州牧,使cāo几遭灭顶之灾。后来陈宫与吕布一起被cāo禽获,“宫请就刑,cāo为之泣涕”,颇有故人依恋之情。宫死后,“cāo召养其母终其身,嫁其女,抚视其家,皆厚于初”。又如建安十九年(214年),蒯越病死前,托cāo照料其家,cāo报书曰:“死者反生,生者不愧,孤少所举,行之多矣,魂而有灵,亦将闻孤此言也”。可见cāo对死者的嘱托,并无背负之事。
王粲的儿子因参与魏讽谋反,为曹丕所诛,cāo闻叹息曰:“孤若在,不使仲宣无后。”cāo以金璧从南匈奴赎回蔡文姬之事更为人所熟知。cāo还自言:“前后行意,于心未曾有所负”,可知他是怕负人的,似不可能说出“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话。吕思勉谓:“cāo之待人,大致尚偏于厚”。这种**,是符合事实的。那些述说cāo诈骗倾人的传闻、轶事,多非历史的真实。但这种**从何而来呢?首先,cāo用兵善“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吕布与cāo作战时,曾告诫部属:“曹cāo多谲”。因此,有人就把cāo用兵时的“多谲”,扩大到其为人和作风上;其次,陈寿说cāo“少机jǐng,有权术”。“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他在政治上搞的权术,赵翼言cāo用人系以权术相驭。cāo在用人上,确实有用权术的地方,但说他用人全靠权术,就以偏概全了。封建政治首脑有几个不用权术的?有几个没有滥杀过人?袁绍早就让cāo杀杨彪、孔融、梁绍。就以孔融为例,他何尝不随意杀人!当他任北海相时,仅因“租赋少稽”,就一朝杀五部督邮。孔融既不能自力保境,又不肯同邻近州郡合作,因此,左承祖劝他“自托强国”,仅因这个建议,就被孔融杀害。至于历代开国帝王,因铲除异己,而滥杀错杀的更史不绝书,如果只责cāo谲诈负人,是不公允的。
cāo的污点,首先是他参与镇压黄巾起义,关于此事,前面已多处提及,不再详述。其次是他有过屠杀徐州人民的罪行,此事前面也说过。关于cāo攻徐州牧陶谦的原因,各书说法不一。即使cāo父真为陶谦所杀,cāo也不该大量屠杀无辜人民。陈寿于《三国志》中叙述曹cāo之事,从不做过分的贬抑,对cāo攻徐州的*,所述亦较他书为简,然亦不能不承认:“所过多所残戮”。cāo还曾有“围而后降者不赦”的法令,cāo及其手下诸将常有“屠城”之事,这是不应宽恕的。其他如当cāo攻围吕布于下邳时,关羽屡向cāo求取布将秦宜禄之妻杜氏,cāo“疑其有sè,先遣迎看,因自留之”。在此事稍前,cāo在宛收降张绣时,亦曾纳张绣的从叔母,以致引起张绣的叛变。诸如此类的事,在当时虽算不上什么很坏,但总是欠缺的。陈寿在评论曹cāo时,极称赞其谋略、权变、法术和用人、创业的功绩,从无一语赞及他的品德。陈寿论到刘备时,认为备“机权于略,不逮魏武”。可是极力称颂刘备的“弘毅宽厚,知人待士”。说明陈寿是善于抓住曹、刘在德才上各自特s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