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钓鱼（1/2）

那天从老部长家里出来，卫宏坤让卫恺搞石河镇厂矿的调查研究，只是临时起意，锻炼锻炼卫恺，倒没指望他能搞出什么名堂。这样专业的工作，自然可以让手下科室的人，考察下面各个区县干部的空档来做。

卫恺却挺上心，第二天就去了开发区转悠，还去图书馆借了大堆的资料，第三天又让父亲搞来开发区的规划文件还有新版的《益州市区县志》，晚上还要拉着父亲一起讨论。就只在傅彪的烧烤摊重新开张的时候，几个哥们去喝了酒，搞得像地下工作者接头。实验中学新租的铺子卫恺也比较满意，心中谋划的一些“假期创业计划”也有了个雏形。

卫宏坤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便没有催促卫恺去石河中学报道。

花了半个月时间，卫恺终于把洋洋洒洒5000多字的益州开发区、石河县城的经济发展预测做了出来。要把这个真实发生的预测，当做一个高中生的想象，又要让人觉得可信，卫恺很花了一些功夫，把高中地理、历史、政治的课本都翻了个遍，还要润色成一篇充满朝气、热情洋溢的散文。却没想到，卫宏坤把这篇文章给推荐上了《益州少年报》。

十二月初的一个周末，赶在卫恺去石河中学报道的头一天，卫宏坤开了单位一台车，带着卫恺来到益州城区和石河镇之间的大岩水库钓鱼。

大岩水库五十年代初建立，周边的大岩湖、小岩湖也同时进行了改造，成立了国营的养殖场，是附近渔民赖以生存的地方。进入九十年代，库区的水上公园已投入使用，还正在规划建设度假村。不过父子俩倒是没在渔场、度假村已开发的地块停留，而是驱车绕过一片农田，来到西面的另一小片水域。石河当地的老人都说这里的野生鲫鱼才是整个水域里最鲜美的，不用放作料都不会有腥味。

父子俩起了个大早，赶到目的地时才上午七点不到，天刚蒙蒙亮。卫恺选了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刚坐好，准备拉整理渔具的父亲上来，就见一戴着斗笠的白衣老者，左手提一个鱼箩，右手执着渔具，悠然从湖边的渔民木屋往这里走来。让人颇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礼貌的寒暄过后，老人就坐在离此处不远的坡地上，和卫宏坤随意聊了起来。

“本地人？现在可很少有人知道这处地方了！”

“嗯，儿时还在这附近农田插过秧呢！”

……

没想到父亲和这老人会是一见如故。两人先是从钓鱼聊起，然后聊到养花、种草等其他修身养性的项目。卫宏坤可是从部队开始就喜欢养花，两人越聊越投机，进而聊到知青插秧、农业生态上了，诸如种苗、花卉培育、苗木生态、优良种苗，聊到这里的湿地环境，此后又说回到渔场养殖，最后放眼整个石河县域的历史沿革。

卫恺刚开始听着，还有些兴趣，后来聊的话题就不是他这个时代所能了解的，强撑着听了几句，感觉脑袋都大了一圈。但看父亲对这位老人似乎出奇的尊重，答对之间很是工整，既有些像是老师考量学生般一问一答。

老人说得兴起：“石河镇以后的发展，就要靠你们了！一个地区要发展，就得有主心骨，才能上下一心！……我离开有10年了，这次回来所见所闻，却让人痛心啊！”

听者有心，这番话说得就值得推敲了。卫恺再仔细看了几眼，只觉得这老人博闻强识、气度不凡，脑子里闪过近些天来新闻里播过的某个人，恍然大悟这老者为何方神圣——省委副书记周明志。益州新闻节目这几天反复播放，省委副书记带队考察全省范围内林业、渔业的可持续发展、生态保护等问题，想必父亲应该也在交谈过程中认出他来，只是不好去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