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朝堂（1/2）

翌日早朝，每个大臣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大振雄风的奇怪满足感，“长孙家的三公子被人打成了猪头！”这个消息以比微博还要快的速度迅速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而得到这个消息的大臣们却全都像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一般的高兴无比，据说就连以清廉节俭著称的御史大夫唐峰都特意上街买了两斤猪肉。众所周知，这位大夫家就连过年包的饺子都是素馅的。

早朝前的等候时间没有了八卦，没有了政敌之间的相互试探，就连原本有本要奏的几位官员都忘记了串联，大家只是带着一种欣慰的笑容互相望着对方，一副你懂得的眼神。如果有精神科的专家不小心穿到这里，肯定连诊断的功夫都不用费，直接把这帮傻笑的孙子拉精神病院去

人群忽然间安静下来，就连那种欢乐的气氛都随着这个人一脚踏进殿门而为之一僵，长孙无忌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大臣，每个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悲伤和气愤的神色，更有个胆子大的走上前来说：“长孙大人，听闻昨日有两个蟊贼冲撞了你家公子，下官已经准备好折子，早朝时狠狠参那程咬金一本，天子脚下，竟然任由宵小之徒猖狂，他这个金吾卫大统领恐怕是当到头了！”这人说话时脸上竟将谄媚和愤怒两种表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配合那抑扬顿挫的语调，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脑袋上顶着光圈的正义使者呢。但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满是鄙夷的神色，“刚才就你丫乐得欢，现在正主一来，你就立马跑上去摇尾巴，不要脸到您这种程度，的确已经刷新了政客脸皮厚度的上限！”

“哈哈哈！”一个粗狂爽朗的笑容从门外传来，“长孙老混蛋，昨天的事情还真有些对不住，自己小孩不懂事下手没个轻重。我今儿特意从门口药店买了点跌打丸，你拿去给你家那三小子治治伤吧。俺老程是个穷人，没钱买好药，你可别嫌次啊！”一个八尺壮汉大步迈进殿门来到长孙无忌面前，手里拿着两粒满是汗渍和尘土的药丸，一脸笑意，但眼睛却十分真诚的看着长孙无忌。

“程大人，别太过分！”那个之前站在长孙无忌面前的官员神色不善的说道。

“草！”程咬金一脚把这个官员踹倒在地，“这谁裤门没关严把你放出来了？”然后就开始拳打脚踢起来，“长孙老混蛋不是我说你，自己的狗就应该拴好，放出来乱咬人可不好，今天我受累帮你管教管教，你不要太感激我！”说完又狠狠的踩了一脚下去，他甩了甩手腕，脖子左右扭了两下，一副爽到不行的样子。而那个官员就像是刚被凌辱过的少女一般双手抱胸，一边抽泣一边惊恐着望着程咬金。

而长孙无忌就像是一个刚看完戏的看客一般，完全无视了这种情况，继续向前走去。只是这戏好像并不合他的胃口，所以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改变，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掌声。他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表露自己的态度，越不说话才会越有震慑力，果然随着他的这种反应，整个气氛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就连之前还在不停抽泣的官员都好像屏住了呼吸。

“众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刚才挨打的官员排众而出，手持奏本跪在地上，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踹翻在地，“你丫属狗皮膏药的，黏上我了是不是？”程咬金一脸愤恨的用脚踢着官员，官员满地打滚，整个大殿上都满是惨叫哭泣的声音。

“够了！”大殿最高处一个声音响起，程咬金猛地向下跺了一脚，然后慢慢转过身，看着朝堂上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皇上，本来就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事，这孙子非得上纲上线的，你说这不是欠抽吗？这朝堂可不是让这种小人乱咬人的地方，圣上要是觉得俺老程错了，就打我板子好了！”说完便一脸光棍的站在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你！！”面对这种滚刀肉，即使是李世民也会觉得头疼异常，“滚回家去好好反省，这个月的俸禄不用领了！”李世民一边揉了揉额角，一边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一般，只是嘴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谢主隆恩！”程咬金又狠狠踢了倒在地上的官员一脚，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朝堂。

然而这样的程度仅仅是闹剧的序幕而已，程咬金前脚刚走，李世民便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无忌，你家那小三儿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昨日已经请太医诊断过，索性只是皮外伤，现在并无大碍！”长孙无忌神色淡然，好像不是自己的儿子挨打，而是偶然救治的某个路人。

“如今那人违反圣旨进入长安，微臣已经安排好人手将他驱赶出去，还请圣上不需喂此等小事劳心！”一句话却像是滚烫的油锅中滴进一滴冰水一般，整个朝堂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怪异起来。

“做的不错，你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李世民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夸赞，但语气中的愤怒就连身在最后一排的大臣都如履薄冰。连圣上的骨肉动起手来都毫不留情，莫非监察院就真的如此权势熏天，连当今皇上的面子都可以不给？

“微臣觉得此事还当缓议，昨天浚儿回到家，言及此事时似乎说李恪身怀重要物件，所以我们最好能控制他并知道他的确切目的，以免错失良机。”

“房大人所言甚是，但是网已经铺开，若他能真的逃出生天，到时候再来谈接下来的事情，若他连这点亦做不到，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被我们利用的价值。”长孙无忌反驳道，竟是一点余地都不准备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