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山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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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几声高亢鸡鸣，天边渐渐浮起一抹鱼白。

晨风吹动，世界开始苏醒。

太阳还没有升起，山村里已经生起炊烟袅袅，远处传来声声婉转清脆的鸟鸣，村民们早早起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少年靠在床头，静静望着窗外开始热闹起来的村庄，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安宁。

这就是这些平凡人们的世界，他们的生活，淳朴而朴实，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简单却充实。

一直躺在床上修养了大半月，小白才终于可以稍微挪动一下已经僵直麻木的身体，体内破裂的经脉也在体内那股元气的滋润修补下渐渐恢复，伤势好转不少。

这些日子以来，刘老爹一直尽心的照顾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无微不至，没有任何不耐，甚至每天夜里，这位老人都会起来看看少年的被子是否捂严实。老人对自己的好，小白体会得到。

这是个只有不到二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村里的人们善良而朴实，都已经知道了村里的刘老爹从山林里救回来一个少年，没少过来看望，还拿来不少东西给小白补身子养伤。

见小白伤势渐好，刘老爹总算放心下来，这日一大早便拿出一些山货让同村外出到镇上买卖的人帮换些生活所需回来。

感觉自己应该可以下床走动，在屋子里憋了大半月，小白很想到外面透透气，便跟老爹说了一下。听小白说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老人颇为高兴，便搀扶着少年出去。

刘老爹家就住在村口，正对着一株巨大的古榕树。古树根如蟠龙，皮若裂岩，布满岁月沧桑的意韵，虬张的枝干撑开一片广阔的绿荫，村里的老人们闲暇时常常聚到树下乘凉，或是下棋，或是闲聊，孩童们也喜欢来到树下戏耍，或是爬到树上玩耍，各得其乐。

总算是能出来透透气，看到了朝阳，看到了远处的大山，看到了草木云天，呼吸着早晨清新凉爽的空气，放目极视，小白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阵舒畅，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扶着小白坐到榕树下，看到小白神情愉悦，知他此刻心情很好，刘老爹似乎松了口气，嘱咐一番小白要好生注意，莫要着凉，便拿着农具下到田地劳作去了。

在屋里躺了大半月，小白还是第一次出来外面，路过的村民见到他，多是报以善意一笑，问候几句身体怎么样之类的话语，常有好奇孩童忍不住打量他，大胆者前来搭讪询问，淳朴憨然，天真可爱，让小白颇觉亲近。

太阳渐渐升上高天，阳光慢慢变得毒辣，没多久，村里几个年纪大了的老人也来到树下，跟小白聊起来。

小白从这些人口中渐渐了解到刘老爹的事。刘老爹早年丧妻，自己一人手把手好不容易把三个儿子拉扯大。大儿子打猎，后来被山中的野熊咬死，二儿子和老大一样，在捕猎的时候被毒蛇咬到，毒发身亡于荒野之中，发现时，早已尸首不全。连番痛失爱子，刘老爹悲痛欲绝，对年幼的老幺更是疼爱有加，唯恐受到一丝委屈，事事照顾周全，却使得小儿子变得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后来沾上赌瘾，欠下巨额赌债，无力偿还，被人生生打死在街头闹市，下场更是凄惨。可怜刘老爹老实本分一生，却落得孤老无依悲凉下半生。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本身就是人生中莫大的一件惨事，更何况一连经历三次，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刘老爹一夜白头，大病了一场，变得精神恍惚，时而疯癫，时而清醒，这几年才好转了些。如今刘老爹年事已高，身子已不如当年硬朗，田地劳作多有不便，村民们悯其孤苦可怜，常有接济，刘老爹这才能勉强度日。

“哎，老刘也是个可怜苦命的人，”几个老人忍不住唏嘘，看着小白，恳求道，“小哥，实话也不怕告诉你，你的样貌，颇有几分像老刘家死去的老三，要是他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顺着他些，好歹他也是救了你不是？就算是我们求你，好么？这一辈子他已经够苦的了，要是再出个什么好歹来，恐怕他就撑不住啊。这些年来，他过的很苦，我还记得那天他在山里看见你的时候，激动地老眼直掉眼泪，这些天他照顾你的时候，想必你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些年，我还从未见他这么有精神过。”

小白“嗯”一声点头，不知怎么的，听到那个目光温和慈祥的老人竟有如此往事，少年心中莫名有了一丝难言的感触，是替他伤心还是怜悯他？小白说不出，说不清，但是他很希望刘老爹能过的好些。

虽然村中的人颇为热情，小白却也话说不多，毕竟他们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到了中午，刘老爹从地里回来，给小白做了些吃的，休息了一下又出去干活了。

傍晚时分，进镇的人都回来了，神情却很是激愤，有些人身上还带了伤，不知道是除了什么事。刘老爹也恰在这时候回来，碰见他们便上前询问，怎知一问之下面若死灰，悲丧不已，人们在一旁又是道歉又是安慰着，面容难掩愤慨之色。

村里的人察觉不对，忙上前询问是出了什么事。

“可恶，那个店家简直不是人，竟然这么欺负人！”一名中年汉子怒骂道，“打压价格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强抢，禽兽不如！禽兽不如！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天爷迟早要给他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