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变幻由本意（上）（1/2）

“你这字画得虽好，但不是写出来的，缺了韵味。”至道横在纸上，当做压纸的砚台。

“不错，三岁小儿都会画画，但要论写字，却要下得苦功才好。”小羽顿了顿，又说道:“但我认为，字是思想的载体，应该重在传染，使得人人皆知，大家都懂，不应该太复杂才对吧。”

“错错错！仓颌造字，鬼神皆惊。”一缕暗香袭来，却是心柔柔在窗外叫道:“文字虽然是思想的载体，但也是文化的基石，若是只当做工具来使用，那么现在的我们，岂不是与刀耕火种时代的人没什么区别？”

“有没有搞错？你们一个十二岁，一个才八岁啊！整天就知道谈玄论道，累不累啊。”至道翻了个身将压下的纸片弹飞。

“这你就不懂了！”小羽放下毛笔，揉揉手指:“人生一世，不过百年，青丝白发，不过转瞬，唯大道恒在，周而复始，川流不息。以有限之身，取那无限之道，这是何等心志？”

“好了，不要废话了！”心柔柔从窗口伸出脑袋，眼睛一弯，笑道:“你总是这样，喜欢东拉西扯，明明是字写不好，你却偏偏要说大道恒在，分明就是不想练字。我告诉你，要写出好字就要有开天辟地的意志，要把你写的每一个字都当成一片天地，这样才会生出遗韵，令人神往。”

“这么厉害？写字也能成神？”小羽不禁骇然:“怪不得有锦绣文章的说法，我想，那就是把每一个字都当成了一片天地，人们看到字中天地，才会认为字中拥有锦绣河山。”

“这有什么？传闻孔子述而不作，笔削春秋，将过去的某些画面融入字中，可惜都被烧了，否则要你心服口服。”心柔柔黛眉一挑，自有三分韵味。

“那柔柔你能写出怎样的字？”小羽问道。

“我写的字？”心柔柔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三个月前默写了篇庄子的论剑，婆婆说笔走龙蛇，刚柔并济，绝对的好字。”

“至道写字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可惜它写的字只有它自己看得懂。”小羽想起了至道的字，和画符一样，乱七八糟，可是它偏要说笔走龙蛇，刚柔并济。

“待会我写给你看，写字要有开辟天地的大决心，大创造。”心柔柔说完就走了。

“开天辟地？”小羽问道:“至道，你说天地是怎样开辟出来的？”

“你脑袋里面不是有一个神吗？你不问神，居然问我，有没有搞错？我看你是想多了，把脑袋想傻了。”

“说得也对。”小羽摇头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有损，以致无损。我的心灵还很弱小，根本不可能把握大道。如果说大道就像河流，那么我的心灵就是火苗，待我的心灵之火和太阳一样的时候，才能将大道的河流蒸发干净，现在的我，只会被河流淹没。”

“哦？把大道比喻为河流？这个比喻不错，可惜没有丝毫启发的意义，只不过是偏知偏信，以偏盖全，人心如此，也怨不得你。”至道分析了一下，摇头叹息。

小羽一闭眼，心中开始幻想紫昙花开:“紫昙！你出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怎~么~了~”一个脸色发青，七窍流血的白衣女鬼一步一步地走开。

“！别玩了，你能不能换个形象？你是神，不是鬼，怎么见面就是鬼样。”小羽扁了扁嘴。

女鬼长舌一伸，伸出了几丈远，桀桀狂笑:“女鬼挺好的！比女神好多了，其实我以前也变过女鬼吓唬一些不老实的信徒。绝对的忠诚来源于绝对的恐惧，你不听话，我就吓死你。”

“绝对的忠诚来源于绝对的恐惧？以天下之至理，驰骋天下之至利……”小羽思绪良久，才叹道:“都是文字惹得祸，究竟是哪个利？锋利？利益？”

“嘎嘎呱呱！就你也想续写道德经？作梦去吧，我都说了，那都是骗人的，如果真有四十九种神术，为什么那个老家伙还会消失呢？其实神术不是越多越好，我想，那个老家伙肯定贪得无厌，想把四十九种神术据为己有，可惜有贼心没贼胆，说不定劫数是从他身上开始的呢。”女鬼一蹦一跳，长舌纷飞。

小羽摇头道:“其中为何，谁也说不清楚，道德经已成了一个迷团，只怕连作者本人都解释不清，但神术仍在，否则这本道德经会和天问一样残缺不全。也不知是谁得到了天问神术，却不修炼。”

“哼！小儿之见，照你的意思是一位理念不合的人得到了，却又不能修炼，才撕毁的吗？”女鬼脸上血肉模糊，但又露出健白的牙齿:“你错了！一篇人道神术对任何存在来说，都是必得之宝，绝不会撕毁。唯一的解释就是，天问和道德经一样，也是残篇，需要补全。”

“好了好了！我谈这个，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开天辟地是怎么回事？”

女鬼收回长舌，化为一朵圣洁的紫昙花，在阳光中折射七彩光华:“你想太多了，开天辟地是众神才能知道的，你一没有成神，二没有神术，拿什么去知道开天辟地？”

“……”小羽顿时愣住，但又问道:“我只是想知道开天辟地，和神术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紫昙花在微风中飘荡:“神经病你知不知道？其实开天辟地就和神经病一样，每一个神经病都不是正常人，你知道了开天辟地之后，就会变成神经病，不是某圣人说过吗？天地之外，存而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