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诈中诈,半江碧流泪沾衣(2)(1/2)
出来时飞鸟已经睡着了。眼看着贼人向牲口棚挨近龚山通急了一头汗。他真想一步跳出来可一提两臂立刻称出自己到底有几分气力只好捂住怦怦跳得胸口把脑勺抵回棚壁。为汉子的脚好似在他脑海里走完了一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事态的展?时刻已间不容他终究憋出一智远逃几脚冲黑莽莽处诈喊:“主公你慢点走。那儿没什么好看的!”喊完便哗啦啦地摇动手边小树拿出出来散步的闲情唱道:“夜色昏黑道不明阴阴森森杀气腾……”
尽管尽了人事仍无半点让贼人停滞的把握。他只希望飞鸟被自己的喊声叫醒。
但摸到牲口棚门的王山确实被惊。他藏回去迟疑了好一阵这才近前去推虚掩的棚门。掩在一旁的同伙都相信棚子已空眼看王山还要进里面有的想憋着劲要喊他回来有的转身去寻望人影而其余的都看着王山等他出来一起去追捕。他们眼看着王山一把拉开棚门进了半步又慢吞吞地退出身子一点一点地踩下脚尖已小声地呼出声:“别看了!”
王山什么话也没说仍一步步往后退手不自觉地张开任尖刀落在地上。紧随其后棚门中一把长剑从尖露到锷信步走出一团人影。
飞鸟趁众人惊不迭的时机打了个哈欠温吞吞地说:“都过来!”
一堆人藏不了身站到明里要他先放人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正一步步往远里走的龚山通惊喜地回来从嘴里吐着没有力道的喊叫又不知所措的村民身边飞快地穿过站到飞鸟身边声色俱厉地问:“光是看在我和王梦的交情上。你们也不该这样下作。”
他以为众人都是为了两匹坐骑嗷嗷大叫:“为了两匹马就到这份上连狗都不如!”
村民的声音一下静下去好久方有人委屈一样嘀咕:“谁也不会要两匹马。”
飞鸟大奇问:“那到底为什么?”
他挺了一挺剑让剑尖离王山的脑门只有一指头的距离。王山脸上的肉猛地一动只得在无奈中闭上眼睛。
有人喊道:“大人留情。放了他我们什么都说。”王山一回头暴躁地喊:“滚!”那人又不吭了。飞鸟对王山恼怒了极点恨不得一剑把他劈成两半。
这时王山家的堂屋洞开涌出一堆老幼。
孩子哭。
老母往地上跪而他女人往上抢。
女人终是挺不住了长喝当哭地尖叫:“鞑子把王梦一家请走了。这把人都害了都害了呀!”
龚山通半信半疑问她:“鞑子为什么来接他?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个人叫王梦?”
这一问祛走了飞鸟乱杂的思绪引起他的注意。他失声喊道:“连鞑子都知道他我怎么知道这么晚?”
飞鸟的话犹如自问。有人叫冤地回答龚山通:“我们哪知道。都不知道他们是啥人。他们先请走王梦。半路里又接去他家眷。走了好几天了又来信这才让我们知道。”
这不是要诛九族的吗?!怪不得他们惊恐得见不得生人拜访。龚山通的脑子一下炸了。他立刻朝飞鸟看去脱口道:“王梦不可能投鞑子非是被硬劫了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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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姓人家怕遭株连又怕兵乱连日商量一起逃亡的事。
飞鸟恨恼归恨恼倒仍许了他们去处于次日一早裹王山回县城先去认路。一路上说了些话。王山把昨晚的事直言不讳地道来说:“两位大人只言不讲找他干什么令人生疑。晚上我们坐在一起合计都主张先捆了问实情问完杀了一起去投接走王梦的鞑子去。”
想必是商量之后王山在没有人领头的时候站出来的。飞鸟的芥蒂随着他的胆识消失。倒是仍为王梦被拓跋巍巍接走惋惜一个劲地打着别人听了会哭笑不得的小九九:他接走王梦才能之士越来越多。而我走了一个史文清又少了一个王梦这怎么可以?
到底拓跋巍巍的人是怎么知道有一个王梦而派人来劫个准呢?
飞鸟倒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龚山通也想不明白。
倒是王山怀疑他和鞑子早有来往。说:“他名声哪有那么大?能让鞑子都派出一拨一拨地人来接。一定是他早和这些人来往上了怪不得他在没一点风声的时候就让亲戚们打草鞋往南避难。”
前面就是新增不久的县城关验。近处的一所院落还警戒了一团军卒。
几人并不在意径直走到关验下面方知上头不但加了防还禁了过往。
飞鸟自报身份才勉强被放行走进外郭。城北的外郭有几个村落村村之间相挨。一路穿过去就到了北门。北门也紧紧封闭。门前偎了许多无助的百姓。他们大多因城门的封闭而更紧张徘徊一阵又徘徊一阵看到飞鸟这些官家模样的便跪在地上举起两只手喊:“城北的人不要了么?!”
龚山通见他们拥塞了归路讹他们说:“我们不进县城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有人站起来说:“夜里来了十来个鞑骑到城外乡公所外溜了一阵抓了个人还撒了许多的信。”他从怀里摸出一封递交上去又说:“都是让我们投降地。”龚山通更熟悉那一处公所知道它就在关验旁便随飞鸟下了马惊恐地问:“这就来了?”
飞鸟看了下信“呼啦”扯成几断责问:“城北不是立了军营竟然看着他们摸走舌头?”
百姓们交头接耳告诉他说:“乡公所就守了上百人听说死了好几个!”
龚山通有点不知道怎么好反复地搓动两只手。他回头往北看似乎觉得鞑骑说不准也会在这会儿冷不防到城门下给飞鸟说:“上百人死好几个?官兵不管事嘛!“惶恐的百姓们争相附和:“可不是?这可怎么活呀……”
飞鸟再熟悉不过。
他知道草原上的游骑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用来孤军深入打探消息威震敌胆的并不意外地打断他们笑着说假话:“噢我刚从那儿经过能不知道?告诉你们鞑子也丢下好几个尸体。只是他们打仗死了人要拖回家去。”他来往走两步在一群面孔上看一阵突然大声地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吧?”
王山昨晚还不知道。今才知道。他投靠了别人想表现一下。刚上前一步已经有一个百姓占了先他不等百姓们吭声冷不丁地冒头站上前大声喊:“他是博司长官啊!”飞鸟配合地笑笑说:“我去侦查敌情了。你们都放宽心。有我在谁也不能不管你们!”他用马鞭挑起一个背着大筐的年轻人。严肃地说:“但话说回来了。朝廷为谁打仗?为你们这些百姓。又怎么打仗也还是靠你们这些百姓。你们不会等城门一开就裹着包袱跑吧?你们跑了仗还要不要打?”
说到这里他用马鞭拨人的大筐问:“你这里头装地什么?”
年轻人立刻低下头去。飞鸟笑道:“跑也不容易。跑了还有自己的屋子还有自己的土地吗?往南跋涉几百里上千里不说会不会忍饥挨饿不说朝廷要不要法办你们。难道跑得过鞑骑吗?”他一个又一个地问:“你能跑过快马?!”“你呢?”
有人硬着头皮说:“我们避一避等官兵打赢了再回来。”
飞鸟又笑问他:“你们怕鞑子跑了就不允许官兵跑?”
那人一下木然。瞠目脱口:“他们有军法的。”
飞鸟冷笑道:“是呀他们有军法。可县里不也要禁止百姓逃亡吗?这不是法?!你们这些有家有业都舍了不要拴几双草鞋带了点吃地跑。谁还能管住那些家不在县里地当兵的他们是傻子吗?怪不得他们要住进你们这些人家里要你们出酒出肉要女人!我看活该……”
城门下的大片百姓没一个人吱声。过了一会。有人嚷:“我们不跑谁跑谁是龟孙子。”
飞鸟说:“不跑盯着县里的城门根子干什么?关一会关不得?”
城头上的兵兴高采烈地伸出头。大喊:“博司长官说得对。你们不跑我们就死战!”
飞鸟又用马鞭挑人把年轻力壮地都挑出来问:“打过架没有?喝过酒没有?家里有菜刀和锄头没有?怎么这么孬种呢?都回去把家伙带出来我派人训练你们几天一块守城。都一块守了将来谁也不能说别人守得孬。”
在他的驱赶下大伙都像喝了酒一样闷着头回家。
飞鸟站在城门下大笑拿着马鞭指了那些开门的兵卒狠狠地要求他们:“要是他们不跑你们却不对诺死战说得过去?!”
王山牵到他的马他翻身上去盘旋了片刻又回马问:“想要酒想要肉那就打仗打出色。到时百姓们感激你们提着酒肉追着你们往嘴里塞姑娘们排着队打着灯笼找恩人比着你他娘的闹着要住人家家里抢吃夺喝还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两骑一骡说走便走过了道街城门的军卒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一边扛门一边小声地议论:“要是他领我们打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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