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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回 试把飞花卜归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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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乙、宫天羽皆为当今武林一流人物却是即使合二人联手之力亦不能制止眼前二先生的来去自如尤其可恼的是由于这个二先生的突如其来完全粉碎了他二人的事先设计。

这个设计是今日此刻一举歼灭李七郎。杀了李七郎不啻是等于断了柳蝶衣的右臂对于万花飘香一面不用说当能构成极大威胁。

却是由于二先生这个人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一切功败垂成。岂能不令人懊恼怀恨!

二先生背着李七郎一连几个打转来到林外江边。

宫天羽一声断喝自身后快欺近抖手打出了一线金光。

显然是为二先生所激怒宫胖子竟自连多年不曾一用的狠毒暗器夺命金线也施展出来。

顾名思义这种暗器乃是一种线样的形体。

华光微现已临近二先生身后。却是直奔二先生背上李七郎直射面临。

以宫天羽腕指力道自是可观。是以虽是一金属线软体亦极具杀伤之力。

李七郎虽在重伤之下却也奋力恃强。若在平时大可运施剑气将来犯暗器击落地上根本无需接触只是这一霎却是力有未逮。

剑尖与暗器方自一触叮地一声轻响……那暗器原是直飞如箭一触之下才知竟是软的软以绕指金柔随着李七郎剑尖飞抛之下刷地斜飞而起——却是迎空一旋蓦地做飞蛇状二次袭进刷地直向李七郎颈项上缠来。

这一手显然大出李七郎意外剑势既已用老举动左手就撩。

不撩犹可手势方启即为飞来金线蛇也似的缠了个结实。

却是没有想到如此厉害:

即在那形若金线的玩艺儿一阵飞绞之下紧紧地缠在了李七郎左腕之上。一阵子刺骨裂肤奇痛逼使得李七郎大声叫了起来霎时间皮开肉裂左腕处已是鲜血淋漓——那小小物什极是锋锐一阵子紧缠力绞之下深可及骨竟是厉害得紧。

二先生心里一急不知道背上李七郎到底怎么样了听见他的叫声再也不思恋战背着李七郎加奔驰连纵带跳.直似星丸飞掷瞬息之间已是十数丈开外。

宫天羽心有未甘犹待追上去却为秦太乙横身阻住了去势:“算了让他们去吧!”

宫天羽顿足道:“可惜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这家伙……是哪里来的?”

秦老头脸上悻悻地道:“你可是把我给问住了想不到万花飘香竟然藏有如此厉害的人物真正可怕。”

宫胖子皱着眉冷冷地说:“二先生?您听见过这么个奇怪的称呼么?”

秦太乙苦笑不语。

对他们来说实在难以令人置信二先生一个具有这般功力的人在武林之中竟然会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人孰能相信简直是太离奇令人费解。

自然这种因素的形成乃是由于二先生长期被幽禁与外界完全失去消息的必然结果自然不为人们所知。

虽然彼此只有几句对答但是二先生的语无伦次全无心思已为秦、宫二人所鉴知。

“这个人大有问题!”秦太乙说“说不定是个疯子!”宫胖子摇摇头忽然一笑道:“既然他与简昆仑要好见着他一问即知。这步棋我们还不一定输。”

说到这里才自觉九公主朱蕾已出现林边。

也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朱蕾脸含笑靥地姗姗来到眼前道:“你们到哪里去了?刚才真把我吓坏了!”

秦太乙叹了口气道:“这个李七郎是柳蝶衣手下最厉害的人物之一我们原来计划今天就除了他却是没有想到又让他跑了。”

朱蕾这才明白翻着一双大眼睛向二人看着似怨又嗔地哼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拿我当钓鱼的饵呀!”

宫胖子一笑抱拳道:“姑娘海涵我们如果过早现身他自然不会上当想不到功亏一篑到头来仍然是让他跑了看来万花飘香这一门派的气数未尽还要在江湖上祸害几年呢!”

朱蕾皱了一下眉道:“我们与万花飘香无怨无仇平白无故他们干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真是岂有此理!”

秦太乙嘿嘿笑道:“柳蝶衣这个人野心极大他是想利用令兄的名号广结天下英豪全数为他驱使任用。如果能先抓住了你便可用为人质与令兄讨价还价了。”

朱蕾苦笑道:“原来如此真是这样他可是想错了慢说我哥哥不会为了我便轻易就范真要这样我也不会答应必要时我可以一死也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虽是娓娓而谈眉目间却荡漾着一片英气俨然贞节烈女神圣不可侵犯。

秦、宫二人不觉对看一眼眸子里不自觉流露出激赏之情。

“好!”秦太乙大大赞赏道“只凭姑娘这两句话便足当十万雄兵莫怪乎我那简兄弟一提起你来便赞不绝口称为女中英雄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朱蕾不觉为他磅礴气势的一番话逗得笑了起来。尤其是听到简昆仑对自己的夸赞更有无限受用。笑靥里含蓄着几分羞涩忍不住问秦太乙道:“说到简大哥他如今又在哪里?”

宫胖子在一旁哈哈笑道:“这个谁又知道?反正姑娘跟着我们走就是了准没错儿!”

朱蕾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存心拿自己取笑。对于简昆仑她有太多的好奇碍于二人这般神态生怕又被他们取笑便只得闷在肚子里不再说出。

一行人随即返向篷舟继续未完之水上路程。

此去昌谷已是不远料想着日落之前便应该到了。

一口气跑了十几里才自脚下渐渐放慢下来。二先生面不红、气不喘看来犹是余勇可贾不时地左顾右盼像是随时在戒备提防着什么人侵袭的样子。

被他背在背后的李七郎已是十分虚弱。见状叹息一声道:“还要再跑么?停下来歇歇吧!”

二先生应了一声随即把李七郎放下。一双眼睛犹自不时地东张西望样子十分紧张。

“你在看什……么?”

“他……们……两个呢?”

“早就去了!”李七郎倚着一块石碑坐下来清秀的脸上一片苍白终因为伤势过重话也不便多说只是频频喘息着。全身上下一片血污那样子着实吓人。

二先生啊了一声倏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现出惊异惶恐神色。

“你不要……害怕……”李七郎苦笑着说“他们两个武功不是你的对手不会追上来的……”二先生喉结动了一下唔了一声连连点头。

李七郎察言观色乃自确定对方仍然并非神智完全清醒只是不明白他何以能冲破飘香楼重重严谨防范逃逸出来?

自然眼前却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二先生……我现在伤势很重你要救一救我……你愿不愿……意?”说时李七郎目蕴热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虽是模样儿悄媲美妇人只是内心刚强好胜生平极少开口求人这一霎面临死亡的威胁竟然也求起人来。

“我?”二先生一副抓耳挠腮心思惶恐的样子。

李七郎认识他很久深知他的病无时一会儿清楚一会儿又糊涂眼前的一霎显然较诸刚才便差了许多若待他病势作起来怕是六亲不认再想驾御他可就难了。是以眼前的一刻极是可贵却要好好把握。

“我身上有本门专治刀伤的妙药……你快给我……搽上一些……”

二先生唔了一声点点头还算明白把药取了出来随即在李七郎的指示之下6续在他外伤处搽抹包扎。

总算没有出错。

上药包扎过程里展现出他的受伤部位伤势极是严重左肋间的一处剑伤足足有三四寸长短深可见骨极是骇人右肩上那一剑差一点便伤及颈上要害此刻着来犹自触目惊心之极。

一切包扎就绪二先生脸上才展开了笑容搓着两只手出哧哧笑声。

李七郎城府极深情知此番死里逃生全赖眼前二先生的援手这个人对自己眼前的生死存亡太重要了不仅此番他容或还有更重要的利用价值。

“谢谢……你!”李七郎看着他点了一下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已经死了……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二先生摇摇头脸上带着神秘地笑道:“那些饭桶……都被我打输了……”

“雷公公呢?”

“他……被我打伤了!”

提起雷公公来二先生脸上忽然现出了一片怒容可见他对此人恨恶之深。

“嘿嘿……”二先生紧紧握着两只拳头“这一次他总算知道了我的厉害!”

“你对他怎么了?”

雷公公一身武功了得身负飘香楼承上启下重任二先生居然把他打伤了这个漏子捅得不小。

“谁叫他……想要我的命?我饶不了他……我把他的一条腿……给废了……”

李七郎吃了一惊:“柳先生……呢?他不知道?”

“不!”二先生连连摇着头脸上现出得意的神采“他……不在家不知道……”

这就难怪了。

柳蝶衣不在家时美娇等一干健者纷纷奉命外出只凭雷公公等少数几人如何能制上二先生的来去。柳蝶衣竟然也疏忽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那个长年被幽禁一向相安无事的弟弟这一次竟然不再乖驯而至狂性大逃脱樊笼。事情的展经过以及严重性还不得而知想起来应是不小。

李七郎嘴里不说心里却在盘思着对这个二先生的应对之策。以他之精明阴狠以及对于柳蝶衣的忠心不2决计是不能容忍任何人对飘香楼心生叛逆像眼前二先生这般行为自是不可饶恕。只是眼前情势特别更何况自己这条命还是对方所救再者他伤势沉重疲弱的躯体又能对二先生如何?

“柳先生……又上哪里去了?”

“不知道……”二先生摇摇头一脸认真的样子。

“唉!”李七郎痛苦地冷笑着“他的病体未愈……黄大夫再三告诫过他!他竟然又忘记了……”虽是两句随时有感而的言语却显现出深挚的关怀情意。却不意身躯转动之际触及到身上的内伤一时形容憔悴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二先生立时皱起了眉毛“痛……么?”

李七郎紧紧地咬着牙齿:“我为那个宫胖子点伤了两侧伤了真气……伤势不轻……”

二先生唔了一声忽然为之一惊随即解开了他的内衣果然看见两侧肋下气海穴上各自现有一团乌黑颜色。

这个突然的现顿时使他大吃了一惊:“这……”

“你不必……害怕……”李七郎惨笑着说“伤势虽重一时倒也无妨……而且……如果你肯救我我便死不了……”

二先生迷惘的眼睛直直地向他瞅着……

“我……怎么救你?你说……”

“你果然是个好人!”李七郎一只手撑着身子吃力地苦笑道“我只问你……你可曾精通六阴真气么?”

二先生眉毛一扬顿时点头道:“会……我会……”

“那样就好!”李七郎脸上显现出一丝微笑说“只有这种六阴真气能救我的命……我原以为当今天下擅施这门真气的只有柳先生一人……想不到你……也会……”

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悟及苦笑道:“我怎么忘了……你与柳先生……你们原来是同胞手足的兄弟……这就怪不得了……”

二先生脸上忽然现出了一番怒容圆瞪着两只眼嘿嘿连声冷笑不已。

多年以来即使是在他被认为精神失常时刻柳蝶衣或是柳先生这三个字的称呼在每一触及的瞬间都像是一根尖锐的钢针深深插进他的心里从而使他感觉着一种莫名的痛苦……

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作祟令人万难想象曾似手足之亲兄弟何以竟会衍生出如此不可化解的仇恨!

李七郎顿时警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好在二先生早已习惯了这般仇恨的泄——像是往常一样每当他清醒时刻想起曾是胞兄柳蝶衣的这三个字时他总是低头不语那一霎所能听见的也只是沉重的呼吸以及喀喀的错齿之声。

就像是眼前这般模样……

喀喀的咬牙切齿声衬托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显示着他对柳蝶衣的极度恨恶。这般形样表情看来极是可怖简直较诸怒冲冠截指毒骂的火爆场面尤其更有甚之。

一个人恨一个人到如此程度简直不可思议更遑论双方的曾为手足之情了。

李七郎冷眼旁观顿时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也自体会到他们兄弟之间竟然有如此不可化解的仇恨却是以前无论如何所没有料想到的。

他同时知道二先生这个人神经兮兮病无时一句话很可能便使他狂性大若是以此而迁怒自己性命休矣。所幸眼前二先生尚不曾理智尽失只是独自咬牙切齿泄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平息。

李七郎注意到他那一张消瘦的脸由先时的一片惨白渐渐着了些血色才自意识到对方的一腔怒气总算消失。

“记住!”二先生呆滞的眼睛盯着他“以后在我面前不许再提他的名字……我要忘了他……”仰向天长长地吐着气他讷讷说“我要忘了他……忘了他……”

李七郎一句话也不说在旁边看着他总是气微力弱强支不住便自倚着身后大石慢慢倒下嘴里出了呻吟之声。

二先生原是深具同情之心眼见李七郎如此光景顿时大生怜惜。

“好吧……六阴真气……六阴真气……”一连说了两声六阴真气却是不知向对方如何施展只是愣愣地向李七郎翻着白眼儿。

李七郎这时果真十分微弱甚至说话都已困难聆听之下向着二先生点了一下头勉强说道:“我为宫……胖子的乾元真力……伤了两臂只有六阴真气才能……”

二先生顿时领会道:“我知道了……先把你身上的气脉打通再说!”

李七郎含笑说:“对了!”

二先生既有如此功力岂会混沌如此?怪在他神智晦明无定时清时浊才给人以语无伦次无可理喻之感。

这一霎显然是清醒时刻出言一点即透。

当下二先生宽衣解带盘膝坐好随即不再说话。

李七郎尽管气势微弱一双眸子却是瞬也不瞬直向对方注视审视着他的每一行动。

当时即见二先生闭目调息不语须臾即似有一股气机运行其体上下充斥不旋踵间他的小腹即似有所异动大大膨胀了起来足足有磨盘那般大小其时二先生脸上已现出了涔涔汗渍。

李七郎暗惊着眼前二先生竟然有如此深湛功力真个又惊又喜。当下不待招呼遂自把双手缓缓伸出却是指尖朝上现出了一双掌心。

二先生眨动了一下眼睛即自把一双手掌缓迎了上去——四只手掌一经交接顿时紧紧吸在了一块再也分不开来。

这种气机的灌输最是旷时耗神。往下的多半个时辰双方俱无一言屏息专注一力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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