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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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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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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秋日。日景。县府会议室内。县长李富铭(42岁)特写:口衔烟斗侧身而立逆光。面前烟雾缭绕。镜头前推过县长推出墙上孙中山像。

3o、秋日。日景县会议室全貌。圆桌四周参加会议者关善耕坐于桌旁。

县长李富铭拿下口衔的烟斗:人都到齐了吗?

左也成(秘书3o岁):县长到齐了。

李富铭轻嗽:各位自民国初始以来我县城之内一直太平未曾受过匪患。然今日青天白日之下土匪葛金财却公然而入实在令人震惊。现在是民主天下所以本县召集各位到此一是向大家通报这次匪患之害;二是商议补尝损失的办法和剿匪良策。下面先请左秘书通报一下这次城内匪患的情况。

左也成起立向县长、诸与会者示敬。从公文包中拿出纸稿一份展开。向上推眼镜环视诸人:各位农历九月八日匪葛金财率匪众百余人突入龙岗县城占据县城北门为依靠然后入城中抢掠先入城中东岗绸缎庄掌柜戚捍才不交财物被匪割去一只耳朵后交出大洋一千;老蓬家杂货铺被抢大洋五百;杏花村酒楼掌柜因与匪相搏被杀后入钟敬文米号抢大洋一千钟敬文之女钟月娟被掳走;(坐中钟敬文哭丧脸状)另有民间财物被抢合大洋五千余;县公署库银被匪清洗劫夺大洋一万五千余。警察署、保安团因处无戒备状被匪缴械••••••

李富铭:此处有误经本县长方才查实警察署与保安团今晨去外乡镇剿匪、查案城中只有三名警员留守而这三名警员奋力与匪交火均受轻伤两团署枪械具在一支不少。

左也成:卑职漏查有误。

李富铭:念。

左也成:城内翠花楼中窑姐共计二十三人均被匪奸污••••••

李富铭:错!此处不妥。他窑子里的窑子娘儿们卖的就是色相身子每日卖身与人肉欲中而获利算什么奸污?大不了只算搭子场生意做了一把无本儿的赔本买卖而已。用词上当更正。

众人窃笑。

左也成:是县长。(看着李富铭不知如何状)

李富铭抬眼看左也成:念哪看我干什么!

左也成:城中入匪百姓恐慌不已均躲藏不及而匪十分猖狂大摇大摆肆意横行如入无人之境竟有匪在酒楼之中要酒要肉大吃大喝••••••

李富铭:我说左秘书你真是个左师爷!如入无人之境?!保安团、警察署的人都去外乡镇公干了那我们县署中的人都干啥去了?我们是眼瞅着匪众在城中抢掠了吗?

左也成:县长真是这么回事儿那土匪在街上横着膀子走!

李富铭:胡说本县就带领县署三十余人持可用之械与匪对垒只因寡不敌众未能将匪擒住。

左也成拿笔记李富铭语毕。抬头看李富铭。

李富铭不耐烦地:接着报吧。

左也成:恶匪肆无忌惮明火执仗有恃无恐竟然纵火将城中三所民房烧毁被毁民房总合一千二百大洋;又打烂各类什物合大洋三千。总计城内损失合大洋二万六千七百余;被掠黄金二百余两;白银二千余两;古器十三件;名画六幅。人命一条完了。(坐下)

李富铭:可知土匪去向?

左也成站起:匪众劫掠后赶着四挂大车出了北门再不知去向。

李富铭:葛匪出北门便可入山。这伙流匪老巢是否居于山中?

左也成:县长据警察署长、保安团长推测••••••

李富铭摆手:让保安团长说。

保安团长陈景迅(3o岁):县长据属下推测这伙土匪不敢入北面山林。

李富铭:何以见得?

陈景迅:县长北面山中荗杨口所居的是土匪柳秉壮。柳秉壮拥匪众三百余号。且与••••••

李富铭:且与什么?

陈景迅:且与大帅素有来往这一带小匪都尊柳三儿为不敢冒犯所以属下以为葛金财也不敢擅闯柳三儿的地盘。

李富铭:那是谣传!说柳秉壮与大帅素有来往我怎么不知道哇?省里的人怎么没人跟我说过呀?别听他吓唬!拉大旗作虎皮这是地方上土匪惯用的伎俩。不要听他们胡吹只要是匪该捉的一定要捉该杀的一定要杀!说句老百姓的话听兔子叫还不种黄豆了呢!各位谁还知道县中还有什么损失。

左也成:县长这话记不记上?

李富铭:这话你记他干个屁!

左也成:是县长。

李富铭:各位还有什么事要报的吗?

众人不语面面相觑关善耕低头不语。

李富铭:既然都没有报的了众位就谈谈对剿匪的高见。

众人不语。

李富铭:既然大家有剿匪高见不便当众谈那好等散了会可以单独和我谈。散会!

众人起身外走。关善耕起身欲去。

李富铭:善耕呵请稍等一会儿。

31、秋日。日景。县府会议室中。众人退出。关善耕停步。

李富铭起身:善耕呵我听钟敬文说匪葛金财入城之后哪儿也没去只去了你家是什么缘故啊?方才怎么不把这件事说说?

关善耕:李县长葛匪确实去了我家。这其中的原因有些苦衷不好当众说出。

李富铭:善耕你是县里的参事你我又向来有些私人交情。应该不必有什么顾虑戒备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也许县里可以帮你处置。

关善耕:县长这件事情万不敢麻烦县里还是我自己处理为好。

李富铭: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关善耕略一思索:县长不瞒你说葛金财带匪到我家中劫走了妻妹四姑娘。

李富铭:啊?!四姑娘?!

关善耕:对!我怕这事张扬出去县里去土匪那里硬夺土匪再狗急跳墙害了四姑娘的性命。

李富铭沉吟:是这么回事你想的有道理。可是土匪已经闯进了你家如要钱财也就直接抢了怎么钱财未动却独独掠走了四姑娘?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缘故?

关善耕慌忙掩饰:李县长这倒没有。不过葛金财开了一个价给了一个保保证在一个月内四姑娘一概无事。

李富铭:开了一个什么价?是不是要一件什么东西吧?

关善耕:不是。是想和我做一笔生意。至于这生意嘛请恕善耕眼下实在不能说出。

李富铭:无非大烟、枪械之类。好!既然善耕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再问你了。但有一点善耕你可要千万记住如果这个生意是拿县里或民众作代价的我劝你千万不要做。否则后果严重。

关善耕:李县长关善耕虽然一个百姓但这个大道理还是懂的您放心这个生意与县中绝无任何瓜葛。

32、秋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善耕。

关如水:这个会没什么结果吧?

关善耕:哪有什么结果。眼下葛金财去了哪儿都没人知道。

关如水:这都是预料中的事。保安团、警察署的枪都让人家缴了械还能指望他们干什么?

善耕:爹那你想的法子是什么法子?咱们怎么救四姑娘?

33、秋日。日景。关如水房门处。大妹捧着肚子进来。

大妹:善耕你回来了。

关善耕:回来了

大妹:四妹被带到哪儿去了?有没有消息?

关善耕:流匪居无定所哪能有准消息。

大妹流泪继而放声大哭。

大妹:善耕我求求你了!我只这一个妹妹了。爹死了娘死了二妹、三妹丢了就剩个四妹还是我把她拉扯大的你可千万把她救回来呀!

关善耕忙搀大妹一边扶她朝外走一边道:大妹咱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求不求的话。你放心爹和我正想法子呢怎么能把四妹撂那儿不管呢?

34、秋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门处。大妹、善耕打门内出。

大妹:善耕我们姐四个丢了两个就剩我们姐俩了。你救救四妹吧你是我的命四妹也是我的命。

关善耕:大妹说实话我比你还急四妹是为了救我才被葛金财抓走的。你说我能不急吗?

大妹:可是土匪啥事儿都干得出来我怕耽误的时候多了出事儿。四妹她又是个倔脾气。

关善耕:大妹你放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我要不把四妹救回来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大妹:善耕不是这话我是让你救四妹你尽力就行;只要你尽力了我就感谢你了。

关善耕:大妹咱自家的妹妹我能不尽力吗?你先回屋歇着去我和爹正商量救四妹的事儿呢。别着急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急坏了身子不是闹着玩的。

大妹拉着关善耕的手慢慢放开:善耕。

关善耕:回去吧。

大妹一步三回头转向自己的宅室。

35、秋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善耕入到关如水旁坐。

关如水:多劝劝大妹。这个时候她又双着身子不可以过份焦急难过。

关善耕:爹我知道。可劝皮儿劝不了瓤。你劝她她心里也得偷着着急。也没法子随她去吧。

关如水:那也得劝。给她点儿宽心丸儿吃比她着急强。

善耕:爹你说已经救了四妹到底有什么法子?

关如水:这件事我跟任何人没说过。善耕我在京城的时候有个密友叫程子风因为参加革命党被朝庭捉住打入死囚牢后来我想尽办法把他救了出来因此我二人从密友变为生死之交。清朝倒台以后我受王爷之托密潜回龙岗子风则去了奉天后来我经人打听得知他做了大帅的谋士现在已是大帅言听计从的座上宾。如果这件事找到他他绝对不会推辞的。

关善耕:爹办法果然是个好办法只是你这几天身体欠佳怎么能到奉天去?

关如水:不用我去我写封信你去就行。

36、秋日。日景。火车上。关善耕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眺望窗外窗外掠过一片片秋熟的庄稼、民房。田间劳作的农民。

37、秋日。日景。葛金财匪巢王元村。王元家中。

葛金财歪坐在炕上捧着一本书读吴三推门入后面两个土匪将四妹推入。

葛金财放下手中的书:哟四姑娘让你受惊了。坐。

四妹严板面孔走到炕边坐下。

葛金财一笑:四姑娘我觉着你的一频一笑好看这种绷着的脸儿好看满面怒容的时候也好看也许这就是你真正的魅力。过去人们一说大家闺秀大家闺秀书中写的民间传的戏台上演的一律都是温良贤淑知书达理貌美若仙。现在看来错了那种大家闺秀是文人骚客们造出来的;而真正的大家闺秀也是有性格、有脾气也哭也笑也悲也喜的。就像四姑娘这样凡是女人身上有的四姑娘也全有什么都不缺。

四妹:葛爷别给我甜的吃了。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葛金财:瞧你说的你爹清末的秀才。关老爷子、关大东家饱学之士你上过洋学。你说你要不算大家闺秀谁又敢称大家闺秀了?

四妹面孔严肃:算不算大家闺秀现在不也是你手里的一只鸟吗?

葛金财一笑从炕上下来。吴三忙为葛金财穿鞋。葛金财站起倒剪双手在地上踱步。

葛金财:四姑娘。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个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土匪头儿。但是我杀我抢有我的原因。我爹胡子出身也想把他的儿子培养成一个有学问、走正道的人。但事实上他想错了人的一生就好像一块白布你如果不把它丢进染缸里他是白的;但是假如你把他丢进一只染缸里染成另一种颜色他就永远再回不到本来的颜色。我爹就是我也是。但是四姑娘我当土匪有我当土匪的原则。我和我爹的匪性完全不一样。我是读书人出身。我知道穷百姓和土老财的区别知道当官儿的和正经商人的区别。土鳖地主管钱叫祖宗的我杀当贪官搜刮民财的我杀!开明地主正经商人则不然对他们我只是伸手要。

四妹:葛爷听你这么说你倒像个侠肝义胆的好人了?那我家老爷子、大东家算不算开明人?单我知道的这几年来哪年关家对你没有过关照?粮食、歇马钱。可无端之间今儿个又是咋回事儿?

葛金财笑走到四妹的面前伸手去四妹肩上拍了一拍:四姑娘问得好。(又在地上踱步)看来你确实不知道实情。四姑娘我葛金财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如今为匪世道所迫也。我的雄心壮志也是想为国家做点儿事。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那才叫汉子。但是四姑娘我是个小匪我想干大事没资本没靠山大帅是我杀父仇人我不想去靠他。怎么办?我要靠我自己的能耐打江山。可靠自己就得有实力拉起一支大队伍需要钱钱从哪儿来?偏巧关老爷子手上有藏宝图这不是天助我也吗?

四妹:听你这么一说你倒好像是个胸怀大志的人了。可大帅也是土匪出身也没用藏宝图如今不也做了奉天的督军兼省长、东三省巡阅使了?

葛金财笑:四姑娘不一样。大帅怎么坐到这个位置有历史原因也有历史机遇我不行。没听着有报国无门那句话吗?

四妹:大丈夫报国无需有门有志就成。有志者事竟成。

葛金财:算了四姑娘女流之辈我跟你说这些没用。

葛金财将两手搭在四妹的肩上。四妹警觉地站起。

四妹严励地:你要干什么?!

葛金财把手拿开:不干什么习惯。四姑娘你放心我葛金财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看钟敬文的闺女钟月娟我也抓来了。钟月娟是个美人儿。十六岁。我为啥抓她?是因为她爹太抠门我杀杀他的那种吝啬心。现在钟月娟就在那边的屋子里和王元的女儿芝儿两个人有说有笑倒好像亲姐妹似的。我捉她干什么就是让她爹揪心以后掏银子的时候痛快点。

四妹:哼什么理论呢?

葛金财:什么理论?就这理论!好了四姑娘我今儿个就跟你唠到这儿不过你听清楚我葛金财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把你带来是当个客人请来的绝无恶意。所以你也得成全我写封信劝劝关老爷子清朝都完了还给那个混蛋王爷保管什么藏宝图啊!担这个风险干嘛!

四妹:那是他的事。东西是别人的东西。

葛金财:哟话硬实!

38、秋日。日景奉天一旅馆内。关善耕随伙计上楼。

伙计(2o多岁)打开一房间:先生请。

关善耕点头进入房间环视房间。

伙计:先生您歇着有什么事您吩咐。

伙计欲转身。

关善耕:这位小兄弟你先别走我想跟你打听个地方。

伙计:啥地方先生尽管说。

关善耕:有个程子风先生的程公馆在哪儿?

伙计一怔盯住关善耕:你是去程公馆的?!

关善耕:是呀。

伙计:那你怎么住这儿呀?

善耕:那我该住哪儿?

伙计:大酒店哪!

关善耕:去程公馆与住大酒店有什么关系吗?

伙计:唉先生去程公馆的人能是一般人吗?不是一般人能住我们这二等旅馆吗?

关善耕笑:这是什么话去程公馆的人也未必就是大官也未必都是有钱人。兄弟你也别多想了给指个方位。

伙计:先生你要是去程公馆还用问吗?出门叫辆车往上一坐说一声:程公馆。保管给你送到门口儿。

关善耕:噢那就多谢了。

伙计点头毕恭毕敬面带微笑:别客气。

39、秋日。日景旅馆内走廊。关善耕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客房门前整理衣扣衣襟正欲关门下楼。对面的客房的房门微欠房中忽然传出低低的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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