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帝之谜(1/2)
第二天早上血印和凌渡宇及四名俾格米战士起程前往红树隐居的山那被俾格米人称为日没之峰的地方。
艾蓉仙被严格禁止随行她虽然极不愿意也无法可施。
一行六人全赶路。
到了下午时分他们进入日没之峰的山区一片黑压压低陷下去的树林在东北方十多哩处延绵五十多哩便是凌渡宇今次千辛万苦要前往的目的地──黑妖林了。
山势并不陡峭所以虽然无路可循依然不太难行两个多小时众人攀到山腰一个山洞前。
洞旁两边画满了壁画右方放了一个犀牛皮做的大鼓山穴里便是曾经服食上帝之媒不死的伟大俾格米巫神──红树。
血印和四名俾格米战士向着洞穴跪拜。
凌渡宇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山洞内有着非常熟悉的某东西偏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他今次求见红树唯一目的是要向这知道黑妖林个中情形的人查询入林的诀要。
他也想活着把军火带出黑妖林。自然界有很多力量是人类不能想像的尤其是世上最原始的林区。
血印这时站了起来面容肃穆缓缓走到大鼓旁举起右掌一连在鼓皮上拍了三下。
咚!咚!咚!蹦声传遍整个山头。回音在四方响起谷应山鸣。
洞穴也响起低沉的回应。这是一个深入的洞穴。
蹦声像在召唤远方黑妖林居住的精灵。
血印和其他俾格米战士俯伏地上凌渡宇甚至看到其中两名战士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也是心情紧张。
红树已有十多年不见他的族人今次会否为一个外人破例?他是否真如他所胡吹是他等了多年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溜走。
洞穴内没有动静。风声呼啸作响。
太阳逐渐移下往西没的地平线远方的黑妖林沐浴在太阳的余晖下诡异无伦。
时间不断过去凌渡宇的心一直往下沉。
太阳沉下大地只剩一点余霞。
天色转暗那也是凌渡宇心情的写照看来他只好靠自己的力量独闯黑妖林了。
血印立起身来同情地望看他这位老朋友沉声道:“兄弟!我们走吧。”
凌渡宇点点头其他俾格米战士纷纷起立准备回程。
就在此刻洞穴内响起一声深沉的叹息。
凌渡宇大喜过望几乎不敢相信耳朵但一看他人的神情又知道自己的听觉没有出问题。
十多年不问世事的异人红树终于作出反应。
血印和其他人跪伏地上。
洞内传来第二声叹息。
凌渡宇不由自主向洞穴走进去里面一片漆黑。
血印等不敢跟进。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凌渡宇现一点微弱的光芒在左方远处亮起。凌渡宇虽然带有电筒却不敢拿起来照明也不敢戴上那红外光夜视镜怕触犯了红树的禁忌。
他小心翼翼在纵横交错的穴道里摸索往火光的源头。
火光愈来愈明亮山洞内的情形隐隐可见。洞穴愈往内走愈是广阔穴道斜斜往下伸展愈往下去湿气愈重。他很难想像人类可以在这地方长年累月蛰居。
当他再转入另一支道眼前一亮一盏点燃了的羊油灯挂在洞壁上。
灯下盘膝坐着一位俾格米老人须长及胸前纠结一起。
老人外形看来很老偏是须乌黑亮面色红润不见一条皱纹与他的年纪和外形全不配合。便像一名二十岁的青年化装成老人的模样。
这难道就是红树一个越百岁的老人?
老人闭目不动如雕像。
凌渡宇在他前缓缓坐下耐心地守候。
他想起少年时代在庙内的地室随密宗高僧学艺的情景。
红树倏地张开双目两道光芒射进凌渡宇心坎里。
红树又再闭起双目。
凌渡宇脑中一片空白他从未见过眼神比眼前的老者更深邃、更光亮、更锐利。即管西藏最有道行的高僧也远比不上他。
红树再张目。
这次他抬头望向洞穴凹凸不平的顶部心神仿似飞越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凌渡宇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喉咙似乎给什么东西卡看不出声音。
“你来了!”声音低沉柔和清楚嘹亮说的是非洲的班固语。
凌渡宇呆呆地点头他在这充满神秘力量的老人前已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红树收回望向穴顶的目光转向凌渡宇面容不见丝毫波动淡然道:“年青人!因何来此!”
凌渡宇蓦地省起此来的目的问道:“我想请教黑妖林的事。”
红树缓缓闭上双目。
凌渡宇有一种想法就是他平常所习惯了的节奏那把时间分割乍时分秒的节奏完全不适用于眼前这老者身上。
他是属于另一种节奏和频率。
红树闭目道:“黑妖林是『神』的私产若非深悉神的旨意没有人可以深入后再走出来。”
凌渡宇心中气恼暗忖又是这类迷信说法怒道:“那你又凭什么活着走出来是否因为你是神的奴隶?”他声音提高了不少在洞穴内引起一下下逐渐远去的回音。
红树默然不言好一会才道:“正好相反我是他的敌人也是他唯一的人类敌人。”
凌渡宇愕然想不到引出这样一句说话。
艾蓉仙在俾格米人的村庄中闷极无聊没有凌渡宇在身边七彩缤纷的世界忽地失去了颜色一切是那样地灰暗。
太阳落向西山他们说凌渡宇今早出前往的地方正是太阳落下处太阳西沉了不知他们抵步了没有。
她缓缓向村外走去出外狩猎的俾格米战士抬着收获返回村内野兔野猪所得甚丰。采摘野果的小孩和妇女也6续回来。
这是夜入而归的时候。
艾蓉仙一直走往村外她摸摸怀中的曲尺心里踏实了很多她只不过想到附近一条清溪旁坐坐吧胜似闷在村子里像奇禽异兽般被那些俾格米人围观。
头上忽地传来轧轧的声响。
艾蓉仙骇然仰望十多架战斗直升机掠过树林的上空向远处的俾格米村庄俯冲而去直升机射出一道又一道的白烟把整个村庄吞噬在白雾里去。
直升机以惊人的声势在村庄上盘旋旋桨刮起的狂风把村中的棚舍吹得东倒西歪很多东西给卷上半空形势混乱。
在白雾中隐隐见到俾格米人不断倒下直升机还不断喷射这种使人晕倒的气体。
艾蓉仙骇然大惊敌人以压倒性的实力一下子控制了整条村落。
一架直升机向她的方向驶来在搜索漏网之鱼这时艾蓉仙想到唯一的事:就是逃走。
红树又张开电芒闪现的双目直射进茫然的凌渡宇眼内。
凌渡宇自负才智这时却一点也推想不出这充满异力的老人下一步的行动、下一句的说话。
红树望向穴顶深沉地道:“生命的真相惊怵可怖终日向神膜拜的人类有谁晓得神的面目!”
凌渡宇问道:“神的旨意是什么?”既然要明白神的旨意才能活着走出黑妖林他这个问题自是关键所在。
红树答道:“一切从他而来也从他而去。”
他回答得很快凌渡宇却完全把握不到这答案和活着走出黑妖林有任何关系。难道这次谒见红树要无功而返?
红树道:“年青人我知道你心内每一个念头知道你要在黑妖林找寻失去的东西从你一踏足草原开始我便知道。”
凌渡宇骇然望向红树迎上那对精灵深邃的眼神。
他心神狂震。
他又接触到那股生命的力量。
第一次是在草原的机舱内当他在原始大森林的边缘度过第一夜。
第二次是在森林内。
第三次是在遇上那上帝之媒的奇怪植物。
第四次是当血印以占卜决定是否让他来见红树时。
这是第五次。
却比任何一次强烈。因为他现在是直接感触到那灵觉的来源通过红树深至无限的双眸接触到那生命的汪洋。
靶觉来得快消失也快。
红树闭起双目。
凌渡宇俯伏地上全身冷汗。
红树的声音响起自言自语地道:“我们这宇宙出现之时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同时诞生。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应往何去?他感知的范围无始无终能延伸至宇宙无尽的深处也能贯通其他时空的异域、其他的宇宙。”
凌渡宇听到自己软弱地问道:“这和黑妖林有什么关系?”
红树沉默了一会才道:“黑妖林是他的私产、人类的禁地。”
凌渡宇大惑不解即管真有这“神”、这“上帝”的存在难道他也要像人类那样、到地为界、霸占土地?可是为了进入黑妖林他却不能不听红树说下去。
红树道:“他在这宇宙内以越光千百倍的度旅行探索每一个星球、搜寻其他类似他的『生命』和『力量』。”
凌渡宇想起中国老子《道德经》所载的:“有物浑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运行而不殆……”不正是红树所说及这“他”的写照?
红树续道:“在以千亿年计的某一久远年代他厌倦了永无止境的旅行。于是他选了虚空中一个平凡的星体作为他『驻脚』的地方。”
凌渡宇问道:“难道他住进黑妖林内去了?”假设真是这样他休想把军火找回来但红树既然是他的敌人又怎能活着走出来且至目前也是安然无恙甚至获得了奇异的力量?这种完全乎想像的事情红树怎能一清二楚、娓娓道来?
实在太多疑团了。
红树次露出一丝笑意像在为凌渡宇的无知失笑。
红树道:“你这样说因为你仍把他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其实他只是一股无形但有灵觉的生命他选中了一个星体来居住并不像我们那样建屋居住而是他的力量与星体的每一个分子、每粒泥土结合。每一个分子也吸藏了他的力量和生命再也难分彼此。”
凌渡宇道:“这星体是否我们的地球?”
红树点头道:“正是!于是地球产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产生了生命的火花。他是生命的汪洋一点一滴均可引其他生命形式于是地球成为了虚空中与众不同的地方那是『生命的所在地』。”
凌渡宇软弱地问道:“那是否他创造了我们?”
红树次流露出非常人性化的无助表情嘿然道:“『创造』这个字眼并不存在他的思域内。当他独自在宇宙内旅行时他是完整的一个整体但当他与地球的物质、构成地球的分子结合后产生了连他也不能预想的变化:由他原本无形的生命化出有形的生命;由整体的单一生命化作各式各样的生命形式。这是无形和有形的结合灵魂和**的结合。那亦是地球上每一种生命的基本形式。”
凌渡宇想起《圣经》所说的:有位无始无终、无形无像的纯神仿照他自己创造了人类的灵魂用泥土制造了人类的肉身。
凌渡宇道:“姑勿论他是否有意识地创造了我们我们总是由他而来你又怎能成为他的敌人?”他其实想说你怎够得上资格当他的敌人不过这似乎有点不敬。
红树喟然道:“他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本质就是无休止地追求变化和展他通过『赐予生命』衍化出地球上的生命每一个生命的变化和展都是他的变化和展都令他喜悦。当有形的部分死亡后无形的部分便重归他的『身体』内再次成为他的一部分。通过这生灭变化他不断茁长变化。”
凌渡宇很想否定红树的说法搜索枯肠却找不到能驳斥他的论点。
先说他追求变化的本质其实贪新忘旧也正是人类的本质反映着人类和他在本质上的共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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