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杨小年其人（2/2）
杨桂海被抓原因，有人说是因为他睡了村子东头张老三小闺女，也有人说他贪污了村里公款。
可不管什么原因，自从被抓进去之后，杨桂海就再也没有回来，一直到杨小年大学毕业，都没有再见过他一面。
男人被抓了，家也被抄了，原本衣食无忧安乐祥和一个家顿时就塌了天。面对村里人指指点点，山婶子每天就知道哭。为了保证弟弟能上高中、考大学，平时有点文文弱弱杨卫红这一次却变得很坚强，她不顾山婶子哭闹劝阻，退了学跟着同村人到厂里去打扫卫生，后来又到城里去打工，挣回来钱拿回家来给弟弟交学费。
因为杨卫红事情，杨小年第一次给他爹吵了一架。一向对他比较严厉杨遇春，这一次是抓住儿子揍断了三根苕帚疙瘩。
“别觉得你那点小心眼儿老子明白，我告诉你，老子走过桥比你走过路都长，吃咸盐比你吃米饭都多。什么叫做小莲那丫头学习好不上学可惜？从上小学那会儿你就跟她眉来眼去，别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拿出钱来供他们姐弟俩上学，你以为你爹是驮钱驴啊？我养活你们弟兄俩还养活不起呢，哪有钱给别人养孩子？再说了，老子这方圆十里八乡什么名气？你小王八蛋出去打听打听，提起我名字谁不竖起大拇指？别说将来你还要上大学，就算是考不上回家种地，老子也不准你娶一个劳改犯女儿当媳妇……”
胳膊拧不过大腿，父子两个人之间这场战斗，终究是以杨小年瘸着腿去上学告终。
自然，这丢脸一幕，杨小年也没有勇气说出去。只不过，他学习刻苦，努力了，借口学习忙，往往两三个星期不回家一次，每一次都是杨小莲给他带来生活费。
当然，他不愿意回家真正原因，只有他和他老爹杨遇春知道。杨遇春也是倔脾气，一心忙着成立自己运输队，对这个儿子是提都不提。
看到杨小年跟变了一个人似玩命学习，杨建国自然也只能乖乖趴教室里读书。再加上他也知道姐姐杨卫红外面打工不容易，不好好学习话也对不起她每个月自己身上那些钱。
结果，88年高考中，他和杨小年一起考进了同一所大学，而杨小莲却考上了京城外国语学院。
杨小莲能考上大学，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因为杨家这个女孩子从小一直都文文静静爱好学习，成绩班里面总是名列前茅。而杨小年和杨建国就不同了，两个人从小就是捣蛋虫。
从此以后，杨小年就成了十里八村家长教育孩子时候榜样。但是，作为劳改犯儿子，杨建国名字却很少有人提起……
那个时侯，大学生还是国家包分配。四年大学生活下来，不管是杨建国还是杨小年，都已经不再是青涩呆头鹅。脑子里面学到知识有多少不好说，但其他方面该学到不该学到东西两个人却懂得了不少。
都说深山出俊鸟，老峪飞凤凰，还真越是山沟沟里面出来男人长得越英俊，女人越俊俏。
杨小年考上大学那年，按照农村说法是十九岁，个头已经和他哥长得差不多高，五官不算很出众可也算是相貌端正。由于出身农村，再加上经久不辍练习他老爹教给他那些功夫，身板儿倒是比大多数人都要来结实。
送他上大学走前夜，他老爹杨遇春伸手杨小年肩膀上拍了拍，很郑重说道：“可以了，你功夫练得差不多了，去了城里要是有合适，倒是可以交个女朋友……”
对于他爹这句话里面真实含义，杨小年一直都没有想清楚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上大三那一年再次遇见了杨卫红，他才算是明白了他爹说“可以交一个女朋友”真实含义。
按理说，像他这样男孩儿，绝对是很多女生梦中情人。但是，大学四年时间，杨小年却基本上连女同学手都没有拉过。这让他后来生活中深感遗憾，但也仅仅只是遗憾，还真没什么可后悔。
说这个话，也许本身就因为济海农业大学学生大多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家伙，一般长得英俊漂亮男女，可能都去考外语或者是影视学校了。反正大学四年一直到毕业，杨小年自己同学里面也没有瞧见几个顺眼。
其实，农大也不是一个漂亮妹妹都没有。只不过，那几个看上去比较赏心悦目女同学，不是下了课之后被家里小轿车接走了，就是高傲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小天鹅。就像那个程明秀，人长得是不错，对杨小年也很有点那个方面意思，可就是她一张口那种与生俱来官二代优越性，让杨小年不得不退而却步。
但杨小年大学四年连女同学手都没有怎么摸过，却绝对不是因为程明秀缘故。后来程明秀倒也放下了架子主动约他草丛边、小树林里面见过两次面。但是，看着她那张靓丽脸蛋，却不由自主就让杨小年想起了杨卫红那张粉嘟嘟菱形小嘴，以及那张小嘴留给他甜丝丝记忆。
说起来，大学四年时间，他就只见过杨卫红一次。就是这难得一次见面，让杨小年对女孩子没有了一丁点交往情趣。
那一次相见，让一个小伙子变成了真正小男人，让一个小姑娘变成了小女人。
杨小年怎么都忘不了，一家小旅馆里面，当他慌乱而又莽撞闯入杨卫红珍藏了二十二年神秘园之中时候，她那菱形小嘴因为痛苦而大张着，她雪白身子他身下扭曲着剧烈颤抖样子。
很仔细折叠好染成朵朵梅被单，慢慢放进她带来小包中。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了杨小年，那张菱形小嘴他嘴上、额头、脸颊留下了一辈子都磨灭不了印记。
“小年，忘了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杨卫红哭着转过离去。但是，她那道靓丽倩影，却一直深深刻了杨小年脑海里，让他怎么都提不起跟别女孩子约会激情。
但杨建国那小子可就不同了,大学四年，他算是过如鱼得水，和杨小年比较起来，这家伙绝对算得上是风流活。
从小杨建国就是个英俊小生,长大了自然是个帅小伙。
借用一个仰慕他女孩说话，那就是：男人，我没见过长得这么帅；帅哥，我没见过这么有气质；有气质帅哥里面，我没见过这么有才华；有才华有气质帅哥里头，我没见过像他这么温柔体贴；有才华有气质而且还特别温柔体贴帅哥里面，我就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有男人味儿……”
听了她这话，杨小年暗暗地给她补上了一句：有男人味儿男人里面，你肯定还没见过这么心呢！这么心男人里头，你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不要脸男人里面，你绝对没有见过这么坏；这么坏男人里头，你绝对绝对没有见过坏这么彻底……
要讲述杨建国风流史，那几乎可以写一本很长很厚传奇小说。杨小年和杨建国从小结成死党，一直到大学毕业，基本上都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到后来一个宿舍睡觉，一个锅里抹勺子，一起逃课去野外撒欢儿，一起打架，一起被罚站……就连他第一次约会也是和杨小年一起去。
不过，那时候是杨建国抱着人家女孩子小树林里面猛啃，杨小年冻得跟孙子似树林外面转着圈子给他放哨，一直到把从他老爹那里学来一套拳法翻来覆去打到了第六遍，心说总算是该走了吧？结果人家两个啃得热火朝天人还不愿意分开，接下来还要去看通宵电影。
看电影就看电影吧，也总比大雪天野地里喝西北风要强多了。谁知道杨建国那孙子却连让让杨小年心思都没有，只是挥了挥手就从容走开，真是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奶奶，没义气……
杨建国混蛋事儿真要是提起来，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所以，杨小年根本就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提。
幸好，这家伙临近毕业时候，勾搭上那个女孩子省城好像是很有点关系，居然直接把那王八蛋留了省城某部门上班。
但是，原本已经说得好好要留校当助教杨小年，却被打回了老家山城区等待分配。
这一年，是公元一九九三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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