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桑树爱的过去(1/2)
() 快艇在夜sè里,无数探照灯下离去。
“这样可以吗……就让他们这样跑走?”司马无研。
“把船打沉了,恐怕更不好抓吧,当务之急是用最快的速度减轻货品的损伤。更何况……”无道沉吟。
既然来犯者能够顺利地人人戈德与雪儿手中逃脱,追击炮的威力也只是将船打沉,无法解决两人。
而且,无道突然很想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样的角sè,受谁的指使,来自何方。
“是啊,更何况……”司马无研捂着嘴笑。
快艇上,徐政颐与蒙面女都不说话。
他们并不奇怪为什么那些迫击炮没有朝快艇轰击,只是象征xìng地派几艘小艇在后头跟着,几个加速,就远远地将小艇甩脱。
快艇在一处垃圾与油污漂浮的地方靠了岸,徐政颐与蒙面女下船后便匆匆分开,一左一右快跑。
徐政颐跑着跑着,穿过台场一处幽暗的公园,穿过两条人烟稀少的街,然后松了一口气似的,走进一处几乎可称废弃的老公寓……
不知何时,徐政颐手里拿着罐冰徐龙茶,徐政颐一边大口喝着、一边走在公寓楼梯里,直走到五楼的天台上,哼起歌来。
徐政颐将喝光的徐龙茶铝罐轻轻抛上半空,然后将空铝罐当作毽子踢。
踢,踢,踢。
然后罐子被轻轻踢到天台的角落,咕隆咕隆地在地上滚着,最后碰到了矮墙才停止。
角落外,忽地翻出一个人,这一翻落正好压瘪了地上的铝罐。
啪唧。
一双贼眼瞪视着徐政颐。
徐政颐也打量着这一路跟踪他的鬼妖。
雄xìng,个头矮小,穿着随处可见的牛仔裤与衬衫,模样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眼睛里的沧桑却透露出很复杂的信息。
衣服还没干的,兽。
一个从小就遭到感染的鬼妖,“受封”为梵蒂冈十二使徒之一,也已一百多年。
“仆么时候买的饮料?”兽很介意。
他刚刚一路跟踪徐政颐,却没发现徐政颐什么时候买了马龙茶。
徐政颐的手有这么快?
“你刚刚一直躲在快艇底下吧?”徐政颐没有正面回答,反问。
徐政颐脱掉焦黑碎裂的上衣,露出一身恰到好处的jīng瘦。**的上身,仍印刻着他独一无二的锁葬法咒缚,赭红sè汉字画记的邓丽君“月亮代表我的心”歌词。几道今晚留下的伤痕发出诱惑鬼妖的气味。
“那是什么?座右铭吗?”兽也是反问,肚子咕噜咕噜怪叫。
“差不多了。你也想要吗?我帮你写。”徐政颐笑笑,他总是这样的。
不晓得这个兽有没有像冬了那样愚不可及的“破绽”,可以让他一脚踢下楼,快速了结。
“好几卜年前,我也曾在银摩附近遇到一个像你一样,把无聊的座右铭写在身上的笨蛋。”兽说,扭扭脖子。
“喔?还记得他的名字吗?”徐政颐好奇。
“已经吃进肚了里的东西,就别再提了。”兽摇摇头。
徐政颐点点头,同意。
于是摆开简单的架式,将仅剩的气力紧紧裹在肌肉里。
今晚他已将咒术的能量用罄,又没有将小梁带在身边,只有用战斗的基础,体术,来决胜负了。
“你的程度在十二使徒里头,算是前段班还是后段班呐?”徐政颐认真问。
“打赢了我,再告诉你答案吧。”兽皱着眉头,半弯着腰,一副很恶心想吐的姿势。
“好,如果你打赢了我,我也跟你说我的来历。我想这肯定是你跟踪我的理由。”徐政颐说,一跺脚,就冲向兽。
兽隐隐一惊,明明徐政颐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过来,却好象有什么背后的气势在支撑着他,让兽觉得“可不能被这样的拳打中”。
但兽可不是一般的角sè,他的能力在十二使徒里可说是最骇人听闻的——
猛毒!
兽不闪不避,张大嘴,一大团发烫的酸液从食腔内暴shè出,吐向徐政颐。
“臭死啦!”徐政颐以滑垒的姿势斜斜倾倒,后翻躲开。
酸液在地上爆开,水泥地板顿时变成一滩烂泥巴似的糊状物,四处飞溅。其中几滴酸液还是不可避免地喷到徐政颐的身体,冒出与血水交融的黄sè液泡。
“好痛。”
徐政颐躲开的瞬间,兽已妖异地高高跃在半空,对准徐政颐,往下又呕吐出一大团被奇怪薄膜包覆住的酸液。
徐政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好用最快的速度闪躲开。
酸液一碰到地,立刻像致葬法的化学药弹爆炸,裹着融化的水泥乱溅一通。
徐政颐只得低下头,缩起身子,免得眼睛给喷瞎。他身上已经有十几处被烫出黄sè液泡,发出难闻的焦烟。
兽落下,脸sè极为难看。
“这只是前奏。”兽脸sè苍白,说:“我的胃越来越饿,也越来越不舒服了。”摸着不断鼓起、缩小、鼓起又缩小的肚子。
但徐政颐的脸sè更难看。
要是直接被那酸液炸碰到,又没有立刻死掉、化为一团无脑的蛋白喷,那连皮带骨溶解的过程一定非常痛苦。
徐政颐强打起jīng神,但失去咒术力量的他,其实毫无对策。
“你自己没发现吧,你的身上有种叫做‘吞天噬地’的烂葬法,你会成为鬼妖不是偶然,这种吃东西不雅观的能力也不是偶然。”徐政颐一边说,一边分析刚刚简短交锋的战斗资料。
“好几十年前,那个在身上鬼画符的人也是这么说,还说什么他可以帮我解脱……解脱个屁。"’兽冷冷道,脚步竟有些不稳。
“他好吃吗?”徐政颐乱问一通。
“如果好吃的话就好了。”兽的眼皮颤动,一抹感伤。
兽的体质其实并不好,从小体弱多病,还罹患医书毫无记载的罕见疾病。
会自愿成为鬼妖,不过是当时年轻的兽不甘心生葬法了无生趣,想藉由“新的体质”来摆脱人类疾痫苦痛的解脱。然而结果却小如他的预期。
不死的生葬法只为他带来无穷尽的病痛折磨。
兽天生就无法正常地进食。
若是像正常人般将食物咀嚼、吞咽、吃进肚子里,食物不仅无法消化,还会像炸药一样撕扯兽那“有特殊需求的胃”,令兽痛得在地上打滚,直到奋力将食物呕吐出来为止。
兽必须将胃液从嘴里干呕出来,在外头好整以暇消化食物后,才能将已被胃液中特殊的酸酵素分解的“异化蛋白质”捞吃进肚。但异化蛋白质吃起来索然无味,有时还混着衣服的丝纤维、塑化纤维、皮草纤维等怪味,让兽极为痛恨。
但若几天不吃东西,兽又会饥饿到想撞墙。想自杀,又没勇气。
“你吃东西没什么味道吧?姿势又难看又没礼貌,不如死一死。可是鬼妖都是怕死的胆小鬼,所以你才会死不了。”徐政颐笑笑,身上的“干军万马”震动起血字咒缚。
兽大怒,一吼:“那又怎样!”
兽快速跳上,嘴张大。
徐政颐也跟着跳上。
兽一愣。
徐政颐笑笑。
徐政颐刚刚冷静一想,从那膜的构造与兽跳上的动作来看,他已发现兽的“弱点”。
如果兽的酸液没有用膜包覆,直接用喷shè状的无差别攻击,破坏范围更广,对手岂这么容易躲过?所以膜的存在,不是兽有意识的“武器化”,而是胃保护兽的生理机制。
那不知名成分的强酸液只容于胃里,如果要吐出体外,整个食道恐怕会先被溶解;所以膜是兽的胃因应他的特殊情况而产生的自然包覆。
而兽攻击时习惯往上跳,更印证了这样的猜测。高高跳上,等到溶解对手后再从容地回到地面,比较不会误伤到自己。
兽见到徐政颐跟着跳上,虽愣住,却立刻平行往徐政颐的方向呕喷出酸液球。
“胃液总会有用完的时候吧?那时候还不宰了你。”徐政颐轻易往旁躲开,心想。
酸液球在远处落下,将一个卫星小耳朵炸坏,钢铁塑材立刻歪曲变形。
两人同时落下,又同时跳上。
兽不再徒劳无功地吐出酸液球,只是冷冷地看着一同跃起的徐政颐。
飘着怪味的夜风里,两人在这城市的上空互相打量着对方。
“你这个人观察力很强。”兽说。
“你这个鬼妖蛮会跳的。”徐政颐对自己的脚力很有自信,他很敬佩兽可以跳得跟自己一样高。
两人又落下,几乎没有休息,又同时上跃。
“你不是第一个发现所谓的‘我的弱点’,但却是第一个在我两次攻击后,就找到这个所谓缺陷的人。”兽冷冷地说。
“所以你得节省点吐。”徐政颐说。
两人落下,又跳上。
半空。
“不必。”兽突然张嘴,往一旁的徐政颐疾吐。
上百颗包覆膜的胃酸液球!
“干!”徐政颐惨叫。
徐政颐急中生智,凌空一转,使身体变成与大地平行的一直线,将被攻击的面积缩到最小。
胃酸液球碎天花雨般从徐政颐身旁飞过,啪啪啪啪,徐政颐鞋底被穿蚀,脚掌疼得几乎要抽搐。
再落下时,徐政颐几乎站小住。
“好了,我已经知道十二使徒的实力大约在哪里了。果然不愧是梵蒂冈螺旋门兵团里最厉害的角sè,你一定是经过严酷的训练才将缺陷翻转过来吧。坦白的说,依我现在的状态,不是随便断几根肋骨就能打败你的。”徐政颐快速打滚,以快应变,言语中颇为后悔。
要是小梁在这里就好了。
现在要独力打败兽,可得舍弃极为稀有的“横扫千军”。
“你言下之意,若是在别种状态,就非常有自信能快速打败我?”兽边说边呕吐,神sè颇不以为然。
这次吐shè出的酸液弹却不苦刚才多,可见一次发shè出百多枚酸液弹还是需要酝酿的。
徐政颐干脆跳往下一栋楼逃开。
兽也跳跃着跟上,一锁定徐政颐,便喷吐出散弹式的酸液弹。
两人一追一逃,强健的腿力瞬间跨越了七、八栋楼的楼顶天台,无数水塔与天线被酸液融蚀,徐政颐身上亦伤疤点点,有些伤口还喷着血雾。
“再逃啊!”兽yīn狠地说。
徐政颐身上的“横扫千军”狂震,似乎非常不满徐政颐以逃窜作为唯一的策略。
“哼,还不出现。”徐政颐苦笑,腿一蹬,又回到原先第一栋楼楼顶。三十三分钟前。梵蒂冈湾,载满昏迷人类的货柜轮。近百螺旋门武士登船前一刻。“你这么强,那帮我杀个鬼妖吧。”蒙面女眯起眼睛。
“好啊,杀了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鬼妖朋友。”徐政颐咧开嘴笑。
“不行。”
“好吧。”徐政颐吐吐舌头:“反正你太高了,不是我喜欢的型。又是鬼妖,虽然说改过迁善,但怎么说都无法在一起。”
蒙面女瞪着徐政颐,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如果我们撑到十二使徒来再逃走,设法引他们其中之一跟踪,凭我们两人合力说不定可以杀死其中一个。”蒙面女眼神凝重。
“两人合力?靠,我一个人就搞定了。”徐政颐不置可否。
“无论如何,要等他们落单。”蒙面女。
十五分钟前,两人到了快艇上,用简单的唇语沟通。
“等一下分头跑,如果船底下的混蛋跟踪我,你就设法找到我。反过来那混蛋若是跟踪你,你尽量撑住,我也会找到你。”
“嗯,趁对方以为能赢的时候,另一个冲出来把他干掉。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兽此时发现,徐政颐只是在附近的区域固定跳跃。
显然是在思量什么策略?
兽狂吐,冷笑:“想吧,我比你多了一百年的智慧,还多了一百年的修行!要躲到我吐到没胃液了,可没这么容易。过了一百年,什么能力都可以训练出来!”
的确如此。
徐政颐躲到水塔后,水塔却瞬间爆破。
已经很久很久,在这个号称没有猎人的魔都,兽都没有真正战斗过,经过这一番跳跃追杀,兽逐渐找回他完全投入的战斗感与呕吐的节奏。
“幸好是十二使徒而不是一百零一豺,妈啊!哪来的怪物。”徐政颐苦笑,仗着优异的体术跟障蔽物,躲过一波又一波的酸液散弹。
但徐政颐身上所受的零零碎碎的伤,逐渐削弱他闪躲的灵敏度。
更难看的是,徐政颐身上的“横扫千军”乃是以一敌百的豪葬法,无法忍受宿主不断的躲避,几乎曼涨破咒缚而出。
徐政颐咬着牙,这样下去小行,只好进行计划B。
他开始用眼角的余光搜寻街上的路人。
远处,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大汉有气无力地吆喝着,推车在街边上。
附近无人。
“杀定了你!”兽高高跃起。
“横扫千军,珍重再见!”徐政颐奋力一跳,堕楼!
徐政颐在半空中,短短一瞬间便将血字咒缚解除,落下时,一脚踏垮停在路边的汽车,便一个大借力往炒栗子大汉急冲。
徐政颐眯起眼睛,运起他最不可思议的嫁葬法绝技,一掌飞快往大汉的额头拍去!
大汉一怔,却飞快举起左掌硬架!
“也行!”徐政颐大叫,与大汉掌碰掌。轰!徐政颐往后一摔。炒栗子大汉也往后一摔。
酸液激落,栗子摊瞬间爆开,变成一堆冒着怪味浓烟的烂泥。
“这么强?”徐政颐坐在地上,呆看着瞬间被烫伤的右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