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幻（一、二、三、四、五）（1/2）

() 我知道我肯定得是患了梦游症。这种梦游症有时是几天，有时几个月，最长的时间可能是一年。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可我又身不由己地去做了。我清楚地记得在一个飘着雪花的晚上，我老婆郭佳一个耳光把我从床上打了下来，打得我鼻口穿血，同时吼叫：“你去死去吧你！”那一刻我放佛才回到了人间……我可能醒了，可我当医生的哥哥却说：“很难说！”我要把我的故事写出，自己常拿出来读读，让自己真正醒来。

（一）

同学阿夏打传呼让我到他们家喝酒时，我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喝醉，喝醉之后晃晃悠悠地回家，收拾我老婆郭佳。我是那种喝多酒敢收拾老婆，平时被老婆收拾的男人。

到阿夏家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个小菜，两瓶酒。我听到厨房里还有几个女孩子在嘻嘻哈哈地炒菜。《叶河报》的老记小刀也在。见我到了，阿夏和小刀一块打招呼：“我cāo！你还活着呢！”“活着呢”我特嬉皮笑脸相迎。我问小刀有没有什么好新闻发布，小刀朝厨房直呶嘴，阿夏则是提醒我长点眼sè，压低声音说要给小刀撮合对象。我一下笑了，小刀是急坏了，31岁了还没有女友，人干瘦，长得又不怎么样，又是记者，东奔西跑，让女孩子一看就不放心。

“马上开吃开喝！”阿夏的女友小叶从厨房里端菜出来招呼我们。小叶后面鱼贯跟着两个粉面桃花的女孩子，一人端一个盘子往我们面前桌子上摆。我朝两个女孩子瞄了一眼，前面那个有点胖，圆脸蛋，看起来很活泼，后面那个有点亭亭玉立，模样吸引人。两个女孩子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发现小刀眼睛停在了后面那个女孩子身上。

大家坐好后，倒上了酒，小叶和另两个女孩子则喝红酒。阿夏重点向小刀介绍了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叫陈雪。胖女孩与小刀好像早就认识，叫张露露，都是师范学院中文系大三的学生。阿夏向两个女孩子介绍我是《驼铃》杂志编辑的刘海时，两个女孩子都一块端起了酒杯跟我碰：“久仰久仰，敬大作家一杯！”，我也回敬他们。几杯酒下肚，大家便都熟了。

“谁要是我真找上小刀，谁真掉福窝里了！”我开始有准没准地在酒桌上吹小刀，“人实在，事业心强，心特细，会照顾人。”我说话时，两个女孩子都脸红红的。小叶则笑我夸人也不会夸，没一点文学sè彩。张露露与小刀碰杯，开玩笑祝愿都找不上对象。陈雪则一声不吭地与我碰了一杯，又象是害羞似地与小刀碰了一杯。小刀则得寸进尺地与陈雪碰了第二杯，很坦诚地说了局“你的美丽让我心动！”的肉麻话。大家便一起起哄：“心动不如行动！”

也不知道喝了多长时间的酒，反正我是有了收拾老婆郭佳的胆量了，阿夏和小叶则象老夫老妻似的喝了交杯酒，惹得大家哄笑。小刀眼睛一直有事没事地看陈雪，看得陈雪不知道该往哪看，似乎四周都是小刀的眼睛，最后陈雪的眼睛也有了落脚点，她盯着我端着酒杯的手，搞得我那只手不停地往嘴里倒酒。张露露喝得有点疯疯癫癫的了，她叫小刀为“宝刀”，搞得小刀非要和他喝交杯酒不可。张露露向我求救，我逗小刀说敢和张露露喝，我就敢和陈雪喝。陈雪一拍桌子说“谁怕谁”！

（二）

第二天我醒来时，头疼的厉害，身上也有点愣，郭佳已经上班去了。我已经记不清昨天晚上是怎样回来的了。肚子又点饿，我头重脚轻地起床找东西吃。电饭锅里有郭佳做的稀饭，是那种红枣、花生、枸杞子煮的我爱吃的稀饭。我喝了一碗后就有点舒服了。

电视机上有郭佳给我留的字条：“我中午不回来了，晚上也不一定，你自己照顾自己，想喝死的话，床头柜里还有酒！”我琢磨了一下字条的意思，从前面两句话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从后面两句话里觉得他在“疼爱”我。估计昨晚我没有收拾郭佳。其实，我和郭佳结婚2年多了，还属于那种比较恩爱型的，我们是大学同学，zì yóu恋爱。虽然俩人也经常打打闹闹，但过后谁都不当真，一个晚上的如胶似漆就上面都完了。况且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郭佳收拾我，我只是在喝完就是发发威。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郭佳做事让我心里很不舒服。郭佳在电信局工作，工资比我高，说什么谁挣钱多在家里就听谁的，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上下班也不准时了。有一次我的袜子露脚趾头了，让她给我补一下，她啪地一下给我扔到垃圾桶里，说我抠门，再买一双就行了，谁有功夫补臭袜子。我说我是农民的儿子，不象她那样高贵。郭佳便给我大吵一顿，说我结婚后就不象结婚前那样对她好了，变心了，甚至还提到谈恋爱时我给她买假“玉鼠”的事情。郭佳是属鼠的，谈恋爱时我给她用几块钱买过一个玻璃“老鼠”，告诉她是“玉鼠”,郭佳深信不疑，高兴得整天挂在脖子里，后来她拿出给她一个懂玉器的朋友炫耀，给揭穿了。当时就给我生了几天气，说我看起来象个书呆子，其实挺不老实的……

我决定不再去想郭佳。头还有点疼。我还想再躺倒床上睡一会。这时，电话响了，竞然吓了我一跳。我一接电话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你现在没事吧？昨晚你喝得真多！”我一听是陈雪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我有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大作家真忘事，你自己写到我电话本上的。”陈雪半是撒娇半是发火地回了一句。看来，昨晚我真喝多了。“你不会把昨晚我给你留的电话号码也扔了吧，你没事我就挂了！”陈雪又补充一句。我对着话筒又“喂、喂！”了两声，没说出一句话，陈雪就挂了。我急忙冲进卧室翻我的外衣口袋。还好，陈雪留电话号码的字条还在。郭佳昨晚没翻我的外衣，要是翻了今天就一定惨了，一个月也向她解释不清楚。我把陈雪的电话号码抄到我的电话本上，号码前只写了一个陈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谁就行了。

（三）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郭佳还没回家。有一个规律，郭佳8点钟不回家，一般要到12点以后才能回家。估计他们单位上面来人，她要陪着吃饭。郭佳嘴巴甜，很会说话，她们局长比较喜欢他，一有什么大的活动总要叫上她。

我现在脑子特别清醒，心里又有点失落，很想有个人打来问我一下。我突然很想给陈雪打个电话，可能我早上硬邦邦的问话她生气了。我往陈雪宿舍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正是陈雪。“你在干吗呢，早上是不是生气了？”我问陈雪。“躺在床上看小说，没事，你呢？”陈雪声音很小。“我睡了一天觉，也没事。”“还没吃饭吧？”陈雪问我。我说正饿着呢。“要不你打车来我们学院门口，这里有一家饺子馆特别好吃。”陈雪建议。“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饺子？”我问陈雪。“你自己昨天说的。”陈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