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火筷子的功能（2/2）

雷树德安抚了石青几句，转身回到教师办公室，“李老师，……”他问担任二年二班班主任李丽，“你们班有一个叫卢利孩子吗？”

“有啊？”李丽一愣，“怎么了，他又惹祸了？”

“我刚才进班……”雷树德解释了几句，“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李丽是一脸无可奈何，“卢利这个孩子吧，说来也真是让人头疼——。”

卢利大名无人不知，以他为包括李学庆、李铁汉、胥云剑四个，被人说成是大兴街小学四害，顽皮捣蛋，无恶不作，凶一次是他一年级下学期，上午四节课四个老师无一逃脱，都受了他折磨：第一个是教语文班主任田老师，头上掉下来一把扫帚，弄得满身满头粉笔末。这几个孩子拿扫帚黑板槽里搅和了好久，一旦从空中落下，就是一头一身白色粉末；第二个是姓高算术老师，因为戴着高度近视眼镜，这几个孩子粉笔盒里放了几颗图钉，扎高老师惨叫连连；这还不算什么，惨是教图画赵老师，她是个和李丽差不多年纪女老师，打开讲台抽屉，里面竟然盘了一条草蛇！

赵老师哇哇大叫，又吓又气，当场就哭开了，课也进行不下去了，虽然把校长请来，但不知道是谁搞得恶作剧，终于不了了之。至于后一个老师，因为恶作剧造成情形太恶劣，卢利也有些后怕，收敛了几分，一直到临下课，胡闹之心又起，但事前没有准备，手边又没有道具，只好从邻桌同学作业本上扯下来一张，撕成一张一张纸条，团成团，一个一个弹到讲台上，算了完成了早上和伙伴们订下‘不使一人落网’战术目标。

虽然没有人指明这一切是何人所为，但从上到下无人不知，一定是卢利搞鬼！这个孩子脑筋非常灵，总能够想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办法来胡闹，课上永远不听讲，课下永远不写作业，但说来奇怪，每逢考试，他永远是班上和年纪第一名！卷面书写漂亮，答案工整，简直可以当做标准答案来用了！

而班上，从班长杨玲以下，从没有人敢老师背后打卢利小报告，一开始时候孩子们不知道，后来出了件事：卢利一次惹祸，杨玲告诉了老师，当天下午学校没课，孩子们放学回家，卢利一番准备之后，开始报复，用石头砸碎了杨玲家靠胡同后窗户，一片鸡飞狗跳墙呼喊声中，家里人开始收拾玻璃碎片，又让大人测量尺寸，准备购买玻璃、腻子；刚刚出门才发现，杨家爸爸自行车给人拔掉了气门芯！等到杨家爸爸推着轮胎干瘪自行车出门去，卢利把点着火报纸卷从杨家门缝塞了进去。

烟雾弥漫中，杨家上下可真是慌了手脚，大人叫、孩子哭，弄得一塌糊涂！事后卢利给人家找到家长，舅妈、两个姐姐和舅舅轮番上阵，把他捶了一通，但他丝毫不怕，不过是皮肉受一点苦，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他想来也是值得。

从此以后，班上同学畏惧前情，再也不敢招惹他了。

同学之外，还有老师、校工，这些人都是成年人，对付他这样一个孩子，体力上自然没有问题，但上年冬天，校工和胥云剑一次争吵，让人再度见识了卢利厉害。

事情由来是胥云剑淘气，时值冬天，教室炉子上放着一个脸盆——这是班上财产，做卫生、大扫除时候使用，盆中放着水，每一节下课，都会换一盆水。胥云剑淘气，把一盆水全都倒进了烧得正旺炉子里！

这下可闹了大笑话，飞扑而起粉尘弥漫了整个教室，幸好是下课时间，但即便这样，情况也非常恶劣，粉尘甚至溅到了楼道中，经过同学、老师、校工无一幸免，全都落了满身满脸尘土。室外犹是如此，室内同学是大大遭了殃，男孩子叫、女生哭，场面吓人极了！

胥云剑也傻了，不想自己一时顽皮，会惹下这么大祸事？等到老师找来校工，请对方清理并重升炉子，校工是个黑壮汉子，也不顾还是老师、同学、校长面前，当即破口大骂，“net！这是谁干？”等到知道是胥云剑，校工一把抓住胥云剑，竟是当场把他提了起来，举手就是一耳光！

胥云剑是卢利好朋友，和他交情比和李学庆、李铁汉还要来得深厚，好友被校工‘欺负’，卢利为其出头‘拔闯’；论体力他自然不是对方敌手，但言辞如刃，把对方弄得一团狼狈！

说也奇怪，卢利平时口吃，但每每情绪激动，旁结巴语不成句时候，他反而变得词句流利，一点也不结巴了，“我看你再动他一下试试？我明儿就把你们家房子点了！”

“net。”校工一把扔下胥云剑，对卢利破口大骂，“小jb孩子，你说嘛？”

“net！”卢利毫不犹豫骂了回去，“你少骂街啊？netb大sb。”

一个成年人给一个不及胸口高孩子指着鼻子痛骂，周围还有其他同事围着看热闹，校工有点挂不住了，“你个小jb玩意儿？你还操？你拿嘛操？”

卢利虽然会骂街，但很多话不解其意，给对方问得一愣，眼神一转，脱口而出一句话，“火筷子！”

周围人一片大笑，校工一张黑脸涨成紫红，放开胥云剑就要来抓卢利，却给同事抱住了，“你别不要脸了，连个孩子都骂不过，还要动手是怎么？扎哪儿死了得了！”

从那以后，这个校工被人起了个外号，就叫火筷子。听到这个故事男人无不大笑，女子无不羞红了脸，轻啐一口。

注1：管着吗，天人口语表达有吃字习惯，本来该说‘管得着吗’，吃字之后，就变成了‘管着吗’。

注2：点了，放火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