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刘曜二次陷长安 道士占卦开首篇（1/2）

() 西晋建兴四年(公元316年)六月初一，都城长安地区上空出现rì食，令军民不安。七月，匈奴汉国大司马刘曜，统军围攻长安以北约百里的北地郡城。晋大都督、骠骑将军麴允率领三万步骑前往救援，受挫，北地沦陷。汉军继续进兵，占据泾阳，致使渭水以北的各座城池全面溃败。八月，刘曜进逼长安。

晋朝将军焦嵩、竺恢、宋哲相继带援兵向京城进发，都止于半途。散骑常侍华辑召京兆、冯翊、弘农、上洛四郡兵马屯集霸上，却畏惧汉军强悍，驻步不前。相国司马保麾下将官胡崧统领城西各郡军队，在灵台击败刘曜一部，然后止步于渭水以北，不久回师槐里。至此，长安守军遂成孤军。

冬十月，刘曜发动攻势，克陷长安外城。京师卫戍军统帅麴允和卫将军索綝退入内城自守，城内城外就此断绝联系。时长安粮荒严重，国君晋愍帝司马邺每rì食不果腹，城中百姓开始吃尸体充饥，死亡过半。兵民为求生路，纷纷向城外逃散。十一月十一rì下午酉时，孤立无援、走投无路的晋愍帝乘羊车袒左膀、口含玉璧，出东门投降。刘曜遂继东海王司马越部下大将祁弘，十年前(306年)率鲜卑军袭破长安之后，再一次攻克此城。

去年某时，晋愍帝出到骊山行宫休憩，宠幸陪浴的董姓宫女，今年chūn产下一子，取名司马禳。因长安城周边动荡，于是延缓入宫册封，母子留住骊山。北军围城致使音讯隔绝，二人竟然不知所踪……

话说晋愍帝出降当rì的上午，天空中飘洒着细密冰冷的冬雨。在长安城西、终南山南麓一座气势宏伟的大殿前，独自站立着一位年过五旬的道士，他此刻手捻胡须，正翘首向京城方向眺望。此人姓李名旷，字显漠，三十岁时参悟道法出家，xìng喜游遨天下，遍访名山胜川。他能在此，是得同乡祖逖的极力推荐，二人是邻里，彼此相交莫逆！祖逖者，范阳遒(今河北涞水)人，‘闻鸡起舞’、‘击楫中流’这两句成语就是说他，时任奋威将军、豫州刺史，正率部北伐。当初，司马邺不满十六，发下誓言要扫除北方匈奴刘氏，开创万世基业，与祖逖的志向相合。临征前，祖逖三次邀顾李显漠，出世辅佐少年天子。道长感其赤诚，不忍拂拒，便答应一试。于是祖逖特地不辞辛劳，转道先往京城，向皇帝举荐。他对司马邺讲道：“李显漠其人，自幼好学，读一遍成诵，有过目不忘之本事！舞勺之年就阅遍诸子百家，圣贤经传，天文地理，三教九流，兵书战策，奇门遁甲。十五岁就敢独自一人出外游历，十载方归。三十悟道，有通天彻地之能，神鬼莫测之机。苦于时运不济，不得展示。我给陛下提一件事情——”祖逖述说详细，司马邺认真倾听：“范阳卢皓，乃卢植曾孙，家学渊源，曾任范阳八品内台正令史多达二十一年，时间之长，鲜有能及。那rì显漠访山归来，恰逢卢令史相邀做客，便一同前往。及到了范府庭院，他见东墙跟下横着一棵倒伏生长之老树，将角门遮蔽，时逢一条小蛇自树下钻行，往南而走，穿墙洞而出。便道：‘汝宅气运俱从东面而来，伏树作挡，不得其门而入！本应家道中落，然有蛇行而出，示为尚存一线生机！卢氏若想光耀门楣，就需在生机断没之前，早伐此树，将角门辟为大门，年中岁尾摆供，四季令时上香，可保昌盛！’令史依言而行。熟料不出一年，卢皓竟然连升三级，容任范阳太守！此事在当地家喻户晓，皆当奇闻相传！陛下若不信，可派人去趟范阳打听，一问便知！”

司马邺直听得兴致盎然，问道：“不知李道长经世治国之才干如何？”

祖逖答：“显漠兄jīng世事、晓民生、通策略、贯古今。若得天时相佐，可比管仲！而且他为人忠义，智算无双，剑法高超。内可为帝谋划，外可出镇一方。”

愍帝意动，召其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