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暴敛猛如虎 盗匪四处起(2/2)
谢、鲍二人原在伤病呻吟之中、忽然受此一击全都情不自禁地出了一声惊呼双双睁开眼睛来。
说来奇怪.这一点之下非但没有要了二人的命却反倒把二人的痛苦减轻了立时不再继续呻吟却由两张渐渐由红转白的脸上滚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要命鲍无常眼珠子向着床前二人转了一转霍地挺身坐起来_
乔一龙此刻已明白吕奇何以要施展这种重手法的用意这时见鲍无常意欲开口说话突地出手扣住了他右手脉门摇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鲍无常心里明白点头答应即觉出透过乔一龙的这只手掌递传过来大股热流一霎间已传遍全身。乔一龙这才松开五指转身天麻谢山当下如法炮制这才退身落座。
吕奇乃自点点头道:“你们可以说话了。”
要命鲍无常长长地出了一声叹息望着二人苦笑道:“栽了……咱们认栽吧!”
乔一龙厉声道:“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了。”
是时榻上的天麻谢山出了一声冷笑脸色更是狰狞。“栽?哼……咱们走着瞧。”紧紧咬了一下牙谢山瞪着一双三角眼只是冷笑不已。
银冠叟吕奇灼灼目神盯着鲍无常阴森森地道:“对方是谁?”
鲍无常摇了一下头:“天黑他还蒙着脸看不清楚好像岁数不大。”
接着他又出一声长叹遂把所生的一番经过道出空气顿时显得异常沉闷。
“说实话这是我行走江湖以来所遇见最扎手的一个人……”鲍无常脸上似有余悸“是有两下子就算我和谢老三一块儿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乔一龙转过脸看向吕奇道:“看来你说的不差果然是为掌力所伤什么掌法这么厉害竟能够打散老三的铁布衫功夫却又不留下一点痕迹?”
在鲍无常诉说这番究竟时银冠叟吕奇一直没有出声像是陷于沉思。
听了乔一龙的话他没有回答却把一双闪烁着精锐的细细目光注视着鲍无常冷冷地道:“这个人年岁不大吧你可听出来他说话是什么口音?”
鲍无常想了想说:“像是有点南方的口音。”
银冠叟吕奇怔了一怔脸色微变衔在嘴里的烟嘴儿一时都忘了拿出来。
鲍无常忽然想起道:“我差一点忘了这个人与你过去像是有过什么过节。”
吕奇冷冷地哼了一声烟从鼻子里蛇也似的钻出来他几乎已经猜出是谁了。
一旁的铁指乔一龙却是透着纳闷直看着吕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吕奇这一霎像是陷入了沉思一双细长的眼睛转向鲍无常:“你说下去。”
鲍无常喘了口气样子像是很累。
吕奇冷冷地道:“不用急死不了你们的伤我能治包在我身上了。”
乔一龙性急地道:“到底他说了些什么?”
鲍无常倚着墙把身子坐正了一张脸蜡也似的黄冷笑道:“他要带句话给瓢把子叫我马上离开这里……”轻咬了一声他喘息着道“……说是三年前在川北……川北……跟瓢把子你曾经见过……”说到这里已喘成了一片再也接不下去了。
银冠叟吕奇一声不吭地吸着烟回忆起三年前川北的那件事。
那是件不为外人所知极其痛心和不光彩的往事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失魂落魄的感伤。一口口的烟徐徐由他嘴里喷出来脸上表情几乎像是完全麻木了。
乔一龙谢山鲍无常谁都不是傻子称得上都是老江湖了眼前情形一看即知不用说这是吕老大生平罕见的一件丢人现眼事情。除非是吕奇自己道出不然谁都不便多问。
“水……”床上的谢山嘶哑着嗓子道“乔老二你就行行好给我弄一碗、一碗……”
乔一龙看向吕奇意思在征求他的同意。
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吕奇点头道:“给他们水……不要紧。”
一面说他把烟袋子插在腰上烟也不抽了。
“你们中的是‘无形掌’看样子对方倒是真的留了情要不然……哼哼可就难说了。”
说话之间他已来到天麻谢山跟前。谢山把乔一龙端来的一满碗热茶饮了个干净脸上一颗颗麻子都奇红如血。
吕奇寒着脸翻开了他的眼皮看了看哼了一声又探手扣住了对方的脉门。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冷笑道:“只伤了些肺气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当下又同样看了一下鲍无常点点头道“一样的也是伤了肺气比谢老三还轻。”微微一顿他转向乔一龙道“这种‘无形罡气’你可听说过?”
乔一龙神色一惊颤声道:“他们中的是无形罡气?这就难怪了……难道来人是出自‘七指雪山’?”
提起这个怪异的名字乔一龙显然吃惊不小。
吕奇冷冷地摇着头道:“很难说还拿不准但愿他不是的……”
“江湖上除了七指雪山那个神秘门户以外谁还会这种功夫?”
“那可不一定。”
吕奇冷冰冰地道:“青燕峰的‘燕’字门人物辽东道上的那只老金鸡也都会这门功夫也许名称并不一样可是其理则一。
乔一龙打了一个寒颤缓缓点了一下头:“这就对了来人敢情是辽东下来的……难道是金翅子?”
吕奇又摇了一下头冷笑道:“要是金翅子本人他们两个还能活着回来?”
这倒是不容置疑传说中的那只老金鸡可是手狠心毒只要出手就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来人确是留了情。”吕奇黯然地说道“绝不是老金鸡而且我们还见过他……”
这可就又扯上三年前在川北的那件旧事了。
包括受伤的两个人在内三个人六只眼全部集中在吕奇脸上倒要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银冠叟吕奇嘿嘿冷笑了两声看着三人道:“说来也许你们都难以置信到如今为止我还没有摸清楚他是谁。”
乔一龙道:“我知道了大概是三年前万柳塘那件事吧!”
吕奇怔了一怔略似奇怪地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乔一龙哼了一声冷笑道:“这件事到今天为止我还想不通。凭着瓢把子你那身功夫几乎无往不利每次回来油水全部公开。偏三年前由四川回来一个子儿也没见你的接着就是一场大病整整半年没有出去。”天麻谢山、要命鲍无常听到这里也都记起了这件旧事几只眼睛全都盯在吕奇的脸上。
对于吕奇来说三年前的这件旧事确是他生平引以为奇耻大辱之事自以为事过境迁不提也就罢了想不到事隔三年仍然还得公开。出了一连串的冷笑声吕奇那一张青皮寡肉的脸看上去其色苍白显然这是他一件痛心的往事。
“你说得不错。”吕奇冷冷地道:“三年前我确实是栽了个大筋斗买卖没到手还不说差一点连老命也赔了上去。你们现在大概也明白了那场大病其实并不是病是伤。”
两道灰白的眉毛不时地合拢又分开显然这件旧事一直都在他心里。
“这可真是应了‘强中更有强中手’那句老话了你说咱们哥儿几个眼皮子底下一向瞧得起谁来着?”说到这里这位一向自负为皖北地方黑道第一把高手的“瓢把子”竟然也情不自禁地现出了气馁他的目光随即转向榻上的谢、鲍二位“比起我上一次来你们两个可幸运多了。当然”吕奇接下去道:“对方手下留了情你们算是捡了两条命。”
他依然话里多有保留未曾透露三年前所生的那件事的细节不过也差不多可以猜知一个大概乔一龙等三人心里自然明白也就不便打破砂锅“问”到底再追问下去了。
“这么说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乔一龙脸色忿忿地道“光棍不挡财路这位朋友未免太绝了一点吧!”
吕奇耐着性子先向榻上的谢山、鲍无常告诫了一番调伤之道一声不哼地过去倒了一碗茶坐下来。
乔一龙见他不吭一声心里更是气不过大声道:“怎么办?咱们就眼看着被人骑在头上老大你倒是说一句话呀!”
他又转过来向鲍无常怒声道:“这小子姓什么?”
鲍无常想了一想点点头道:“好像是姓关。”
“关?”乔一龙摇摇头“没听过这么一号。喂瓢把子你看这件事咱们怎么办?”
吕奇惨惨地冷笑着:“这件事很简单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甘拜下风马上走人走得越远越好第二哼哼……”
乔一龙一拍桌子道:“跟他干啦!”
吕奇冷笑着打量了一眼这个性情火暴的拜弟叹息地道:“你还是忍下这口气的好。”
天麻谢山在榻上长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了方才动手过招的经过自己与对方比起来简直一天一地讲到动手凭自己一向能耐竟然连对方的身子也沾不上不由得为之气馁。
“咱们认了吧!”他冷笑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我们还会见着他的。”
乔一龙转身看向鲍无常道:“老四你说呢?”
要命鲍无常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叹息不语。
乔一龙冷笑一声又转向吕奇大声道:“老大你说吧。你是咱们瓢把子要是就这个样认栽哼以后可就什么也别谈了。你就说一句话吧!”
银冠叟吕奇叹了口气道:“再等等看吧你不甘心说不定他还放不过我们呢。”
话声方歇却似由院子里传过来一丝异音虽说声音不大却已使四个人为之一惊。
铁指开山乔一龙原来就压着一肚子的邪火儿不知道怎么泄才好聆听之下更不迟疑身形略闪已来到了门前陡地拉开了风门足下一顿“嗖”地纵身而出。
鲍无常忍着身上的不适一咬牙挺身站了起来谢山伤势比他重欠了一下身子竟然无法下床。吕奇伸手按住了他:“你们给我好好呆着天塌下来都有我呢!”
风门再开乔一龙去而复返带进了大股的风桌上的两盏灯顿时熄灭。
“瓢把子咱们……完了。”
乔一龙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摸黑抽出了他的“紫金刀”。吕奇抓起了他轻易难得一用的兵刃“蛇形剑”双双闪身门外。
当空是一轮皓月流光四射即使没有灯这附近的一切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乔一龙在前面带路。忽然他站住脚指着前面暗处站立的一个人。
吕奇眨了一下眸子打量着这个人认出来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弟兄飞天蝎子张元化。
两个人先后闪身来到这人前面。
张元化的身子有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也不动。
“瓢把子咱们是遭人暗算了。”
乔一龙一面说“吧嗒”一声亮着了手里的火折子。眼前这个张元化就看得更清楚了;张着嘴瞪着眼脸上青筋暴露敢情是被人给点了穴了。
身子一动也不动。妙在张元化一双脚为之竖起只有足尖着地竟然立地不倒这种情形似乎只有一种可能即当时他正预备腾身跃起在即将纵起的一刹那被人点了穴道。
当然被人点了穴的滋味一点不好受以至于从他半张的嘴里淌下来半尺来长的一道哈拉子(口涎)那双眼珠子兀自在骨碌骨碌乱转一通。
火光闪烁着二人就着光打量着他的脸只见对方前额正中心两眉间有一个不深不浅的小**孔其间嵌着一枚小小银丸。
吕奇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好厉害的暗器打穴手法。”
乔一龙是暗器高手一手“捻指金线”方圆百里内外罕有敌手然而当他目睹着张元化眉间所中的这枚小小银丸时竟然不禁暗自吃惊。
妙在张元化所中暗器的这个部位“祖窍”为人体最致命的要穴之一一经点中必死无疑。观诸眼前的张元化显然还是活的妙在这枚小小银丸所加诸的劲道敢情恰到好处浅一分则不足深一分则丧命只在这“适中”位置当可足足显示出来人的高明手法了。
一阵风吹过来张元化身子由于只有脚尖着地由于他身形所保持的位置很难平衡看来如“风摆残叶”却偏偏立地不倒这其中显然又另有一番学问了。
乔一龙真力内聚一伸手直向对方张元化的背上拍去施展出“气炸”手法想为对方解开穴道。
银冠叟吕奇方自看出了一些眉目见状大吃一惊待欲阻止已是不及。
只听见“啵!”一声乔一龙的手掌已拍在了张元化的后背之上。中掌的身子一阵子大摇忽然脸上现出了一阵极为痛苦的表情紧接着即见由其眼耳鼻口七孔之内分别淌出了一缕鲜血。
真力一散张元化的身子也就“噗通!”倒了下来。
“啊……这……”乔一龙简直吓傻了一面俯下身来火光照处张元化面如金靛试试口鼻气息已无敢情是死了。死人谁都见过必然是僵硬僵硬的。张元化的尸体却是软软的有如一摊烂泥。
“这……是怎么回事?”乔一龙看着吕奇只是呆。
吕奇心里何尝不希罕?只是他到底见多识广眼前这种情形倒也并非无闻心里越加的知道今夜自己可是遇见了厉害的对头了。“哼咱们再瞧瞧去。”说完这句话吕奇已腾身而出向着“大殿”纵去。
大殿里窝藏着他们此次同行的十六位兄弟已死的张元化只是其中之一。
乔一龙眼尖忽然又看见了一些什么。
嘿第二个直立不倒的人影。
可不是和前面死去的张元化一个样直直地站着敢情一样地叫人给点了穴了。
张元化是一双脚尖着地这个人却是一副“夜战八方”姿态跨着弓箭步手里的“鬼头刀”才抽出一半还有一半在刀鞘子里一副咬牙切齿模样就这样叫人给制住了。
和张元化一样的这人也是两眉之间嵌着一枚小小银丸其深浅模样一如死者张元化脸上青筋暴跳一双眼珠子怒凸着在眶子里骨碌转个不休。
吕奇一声不吭地打量着他乔一龙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这人姓周名天绰号鬼影子与张元化一样同为吕奇等四人一伙之得力手下。
情形很明显鬼影子周天与飞天蝎子张元化二人一伙出来放哨不幸双双都叫人给点了穴。
吕奇紧紧咬着牙嘴里不吭声心里哪能平静得了只是还能勉强沉住这口气罢了。
铁指开山乔一龙哈哈一笑正想揽臂把这个周天夹起来同行却被吕奇制止住——
“慢着”吕奇向着他摇摇头“还是让他站在这里好了走。”
二人双双来到庙堂大殿。
里面还散着微弱的灯光自从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响马强盗来到这里以后连菩萨也遭殃一袭黑布遮住了金碧辉煌的菩萨金身神案上的长生供奉、香烛全数一扫而光。十几个充满邪气的汉子就在这里住下了夜来鼾声如雷汗臭熏大菩萨有知也含恨天上了。
吕、乔二人快步来到殿堂还没有进去就已经觉到不对了双双停住了脚步。
除了莫名其妙的这阵子风带过来一些干枯的树叶小石头子儿霎时移向地面的唰唰声之外听不见别的声音。
十几个大汉没有一个打鼾的也算是怪事。
两扇殿门吱呀着敞开了又合上敢情是虚掩着。看到了这里吕奇几乎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轻轻出了一声叹息随着吕奇掌挥处两扇殿门顿时敞了开来。
殿门方开吕、乔二老已双双抢身而至为的是里面果真有敌人在措手不及之下也不能对二人猝施杀手况乎两个人纵进来的身子一经入内倏地向两下分开身法之快仿如出巢的一双燕子。
大殿里原就有几许阴森怪怕人的。灯光本来就暗再加上这些“活鬼”一点缀可就更吓人。瞧瞧吧十几个大小伙子有趴着的站着的蹲着的有伸胳臂的有抬腿的有光着脊梁的还有裤子才穿了一半儿的就像是戏台上“十八罗汉”刚刚出场亮相的那个模样数一数十四条大汉一个不少敢情没一个会动弹的都叫人给点了穴活僵尸似的都给定住了。
最令人吃惊的还有一个吊在半天空的。
这家伙一手攀梁一手拿刀活像是一只长臂猿猴妙在他那只手正好攀在大殿横梁上有如挂钩也似地挂在了天空。人还活着但这个罪可就受大了这番模样有如“十刹恨海”里的“众家生相”乍然入眼真由不住连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给吓了出来。
吕奇、乔一龙这两个刀口舔血、杀人不眨眼的黑道魁看到了这景象竟然都为之面色惨变吓得呆住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十四条汉子不论是怎么一个姿态:半天空吊着的在地上的背着身子的仰着身子的趴着的站着的……谁也不例外每人前额两眉间的“祖窍”地方都嵌着一枚小小银丸。
由于出手劲道不大半嵌半露在微弱的灯光之下闪烁着点点银芒像是一串小星星。
“噢……”
银冠叟吕奇半天才吐出了一口热气儿乔一龙更是半身凉。
所谓“行家出手剃刀过”剃头刀子由头上刮过去该是一个什么滋味?自然是令人提心吊胆。两个血里半生打滚的黑道人物在目睹这一幅“众生相”之后自然心里再清楚不过。不用说自己那两手功夫无论如何在眼前是再耍不开了这个架可就难打了。
大殿里光影婆婆原就有几分阴森再加上这番陪衬更是吓人。强自镇定了一刻吕奇才缓缓迈开步子乔一龙也跟着醒了过来。两个人在“十四生相”之间穿行了一遍彼此对看着停下了脚步。
所得到的结果是这十四个人都还活着毫无疑问是被人点了穴致使原因却又必然与每人前额所中的那枚小小银丸有关。
由于有了方才飞天蝎子张元化致死的经验两个人自然不敢对眼前这些手下再轻举妄动。
“瓢……把子”乔一龙像是闪了舌头“这算是怎么……回事?咱们……”
吕奇方要答话虚掩着的两扇楠木殿门忽然“吱呀!”一声又敞了开来。这一次可不是被风吹开的。一个人就在殿门方启的同时现身眼前。灰白的一张尖削脸吊梢眉青皮寡肉个头儿偏高了些身上那袭衣服却又偏短了些露出了青白青白光赤赤的那截瘦腿大脚板上踏着一双芒鞋。此时此刻这个人忽然显身可真叫“邪门儿”纵然不是鬼也当他是鬼了。
乔一龙打了个寒颤。吕、乔二人一左一右再一次施展“燕子双飞”的身法向两下里分了开来。吕奇落上了神案一角。乔一龙却闪身在一尊菩萨身后。吕奇的兵刃“蛇形剑”已掣在了手上。“相好的这叫什么家伙?格老子你倒是说说清楚。”
心里一急吕奇把四川的家乡土话都掏了出来。
眼前这个尖脸汉子阴森森地笑着一双小眼睛骨碌碌在两个人身上转着。“你们大概就是这里的头儿了?”声音很古怪像是踩着鸡脖子似的是个“左嗓门儿”。他眨了一下眼睛又接着道“谁姓吕?”
吕奇鼻子里哼了一声点头道:“老夫……就是。”
尖脸人阴森森地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一嘴牙齿“好得很我们找的正是你。”眼睛接着向乔一龙一转“那么你就是乔一龙了。”
乔一龙点点头说道:“不错足下是……”
尖脸人鄙夷地向着乔一龙瞧了一眼并没有答理他一双绿豆眼随即又转向吕奇耸了一下肩膀“没什么说的你们两位跟我来一趟。”说完话自己二话不说扭身向外走出。
吕奇、乔一龙彼此互看了一眼心里大是纳闷对方却已踱出门外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是眼前唯一的一条线索不盯着他盯谁?吕奇、乔一龙互看一眼显然大有用心当下双双快步跟出。
尖脸汉子似乎认定了对方非跟着自己走不可头也不回地一径向前行吕、乔二人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他们是老搭档了像配合出手这一类的事根本用不着事先商量方才互相对看一眼已取得了默契。尖脸人迈步在前他们两个人却是左右各一尾随在后惟恐遭到对方的暗算虽说是跟着却不敢靠得太近双方间隔着丈许左右的距离一旦动起手来可有缓和之机。
步出了大殿踏过了一条长长的水磨砖南道来到了一片院落。
远远地看见了那里悬挂着的一盏六角风灯——这盏灯的式样十分别致不像是庙里原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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