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望花楼头(1/2)
朱泪儿简直要气疯了这人竟在俞佩玉面前说她是小孩子这实在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怎奈她一时间偏偏又找不出话来还击。
而俞佩玉却希望她再说下去他只希望她此刻能忘却了自己的不幸也希望她能忘却了他。
他忽然觉海东青虽然又骄傲又无礼说起话来更不饶人可是对女孩子却有一种尖锐的魅力。
他望了望朱泪儿又望了望海东青心里忽然有了种秘密的愿望只要朱泪儿这次能在死里逃生他就不相信这两人能不被对方吸引——他自然也认为这眼睛大大的小伙子是非常可靠的。
突听海东青道:“你上不上得去?”
俞佩玉这才回过神来道:“上得去那里?”
海东青道:“那城墙。”
只见前面一道城墙甚是雄伟显见这城市必定十分繁荣只不过此刻夜深人静城门早已关闭了。
俞佩玉道:“胡佬佬难道住在这城里?”
海东青道:“你想不到么?”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看她的行事她这一生中结下的仇人必定不少我本以为她的住处必定十分偏僻隐秘想不到她却住在如此繁华热闹之处。”
海东青道:“她住在这里正是要别人想不到。”
朱泪儿忍不住道:“你放心这城墙就算再高一倍我们也上得去的只有你这位四条腿的朋友恐怕……”
海东青冷冷道:“你用不着担心地只要你上得去地也上得去的。”
朱泪儿冷笑道:“好这话是你说的我们要看看地有什么方法能上得了这城墙难道地还会忽然生出一对翅膀来不成?”
她嘴里说着话已站到马鞍上眼珠子一转又跳了不来拉着俞佩玉的手嫣然道:“我的头有些晕你拉我一把好吗?”
她嘴里虽这么说其实她却是生怕俞佩玉气力不济想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俞佩玉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别人都以为你又刁蛮又调皮其实你却是个最懂得体贴别人最温柔最善茛的女孩子。”
朱泪儿只觉脸上一热全身都充满了温暖之意可是她却不知道俞佩玉这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只听衣袂带风声如离弦急箭海东青已掠上城墙一双手还是伸得笔直托着胡佬佬的体。
朱泪儿撇了撇嘴冷笑道:“你瞧他这分狂劲随时随地都想将他的功夫卖弄卖弄就像是个刚了横财的乡巴佬恨不得将全副家当都贴在脸上。”
俞佩玉微笑道:“年轻人学了一身如此惊人的功夫就算骄傲些也是应该的何况骄傲的人就一定很靠得住因为他绝不会做让自己丢人的事。”
朱泪儿道:“可是你年纪也不大功夫也不错你为什么一点也下骄傲呢?”
俞佩玉道:“因为……因为我实在比下上他。”
朱泪儿柔声道:“谁说你比下上他?在我眼里看来十个海东青也比不上你。”
她不让俞佩玉再说话拉着俞佩玉跃上城头。
这时天下太平已久守城的巡卒早就学会了偷懒放眼望去城里亦是灯火寥落整个城都已入了睡乡。
朱泪儿瞟了海东青一眼道:“你的朋友呢?地怎么还下上来?”
海东青忽然一笑道:“你几时见过会轻功的马?”
朱泪儿怔了怔道:“但你方才不是说地能上来么?”
海东青淡淡道:“我那话只是哄小孩子的。”
朱泪儿简直快被气死了但还是不能反击只因她若一反击就无异承认自己是小孩子了。
她总算第一次遇见了对头克星。
※※※
在月光下看来一重重屋脊就像是铺满了白银似的远处偶而有更鼓声传来却更衬托出天地的静寂。
但转过几条街后前面竟渐渐有了人声只听有人在喊车唤马有人在送客有人在说着醉话。
一个少女的声音银铃般娇笑着道:“邹大少、张三少明天千万要早些过来呀我自己下厨房烧几样拿手小菜等你们来吃饭。”
一个男人的声音大笑道:“好好好只要老邹家里那母夜叉不威我们一定来。”
又有个老太婆的声音笑道:“最好将钱大少也找来我们文文想他已快想疯了。”
另一个男人吃吃笑道:“你们文文想的只怕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银子吧。”
那老太婆就道:“哎哟邹大少你可千万莫要冤枉好人我们家的姑娘对别人虽然是假情假意但对你们三位可真是恨不得将心窝都掏了出来。”
张三少道:“香香你对我真是和别人不同么?”
那香香就撒娇道:“你还要我怎么样真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么?”
于是张三少。邹大少又是一阵肉麻当有趣的大笑马车才总算走了过了半晌就听得那老太婆骂道:“这两个小子每天花不了几文就一定想连本带利都捞回去不折腾到深更半夜死也不肯走。”
那香香也啐道:“那小子明天若不送一对金镯子我要是不给他一点好颜色看才怪。”
※※※
朱泪儿听得眼睛都直了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呀。”
海东青道:“你不知道么?除了干强盗外这就是世上最不花本钱的买卖。”
朱泪儿还想再问忽然想通了红着脸啐道:“你……你为什么将我们带到这种鬼地方来?”
海东青道:“我不将你们带到这里来却叫我将你们带到那里去。”
俞佩玉吃了一惊道:“难道这里就是胡佬佬的……的家?”
海东青道:“你想不到么?”
俞佩玉怔了半晌苦笑道:“不错她这样做就是要别人想不到无论有多少人要找她报仇都绝不会有一人想到她会在这里开妓院的。”
海东青道:“而且无论谁一进了妓院骨头就轻了一半三杯酒下肚后在相好的姑娘面前更没有人能守得住秘密的是以江湖中无论生了什么事都瞒不过胡佬佬的耳目。”
朱泪儿冷笑道:“你对这种事倒知道得真不少想必也是经验丰富得很了。”
海东青淡淡道:“不错我经验本就丰富得很单只这『望花楼』就有我七八个相好方才那香香就是其中之一。”
朱泪儿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俞佩玉又抢着道:“海兄若不时常到这里来又怎能探出这就是胡佬佬的老巢。”
说话间他们已转过街角只见前面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悬着两盏灯笼上面还写着『望花楼』三个字。
此刻正有两个青衣短褂的汉子在门前打扫还有身穿水绿色缎子长袍的人负手站在石阶上望着灯笼道:“这上面有些地方已被熏黑明天该换两盏新的了。”
他似已觉出有人走过来忽然转过头。
灯光下只见这人年纪虽已有四十左右但看来仍是风采翩翩不但头梳得很光亮胡子也修剪得整齐衣服更穿得很合适看来就像是个养尊处又喜欢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这种人竟会站在妓院门口的石阶上还像是在以妓院里的龟公自居倒也真是件怪事。
海东青刚走过去那两个青衣汉子已迎了上来。
两人打躬作揖陪笑道:“这不是海大少么?你老已有两个多月没来了今天是什么好风将你老吹来的可是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哩。”
另一人笑道:“幸好香香姑娘还没睡她好像早已知道海大少会来的从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坐在屋子等着了什么客人都不见。”
海东青也不理他们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那绿衫人。
那人只有抱拳一揖也陪着笑道:“小店虽已打烊但大少既是常客就……”
海东青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绿衫人笑道:“不敢。”
海东青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绿衫人笑道:“在下这样俗人若是常在客人面前走动岂非打扰了各位的清兴。”
海东青冷冷道:“不错到这里来的人本都是来找女人的见到男人的确胃口倒尽可是你只怕并不是为了怕扫别人的兴才躲起来吧。”绿衫人本来满脸俱是笑容越听越觉得话不对头脸上的笑容已渐渐僵住了转身就想一走了之。
海东青道:“站住。”
绿衫人干笑道:“在下这就去叫香香出来大少你……”
海东青道:“你用不着叫香香出来我是来找你的。”
绿衫人怔了怔道:“找我?”
海东青道:“你虽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绿衫人的脸上已变了颜色强笑道:“莫非是这里的姑娘开罪了大少大少想要在下去管教管教她们。”
海东青道:“你们这里倒的确有个人得罪了我。”
绿衫人道:“谁?是香香?”
海东青道:“不是。”
绿衫人道:“是小苏小小?”
海东青道:“不是『小小』是『老老』。”
绿衫人脸色又变了变咯咯笑道:“大少可真会说笑。”
朱泪儿也走了过来皱眉道:“你何必跟这种人罗嗦还是叫他去将胡佬佬的老公找出来吧。”
海东青道:“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朱泪儿吃了一惊失声道:“难道他就是胡佬佬的老公?”
※※※
那已老得掉了牙的老怪物竟和这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是夫妻朱泪儿实在连做梦都想不到。
只听海东青道:“你可知道他为何总是躲着不敢见人?”
朱泪儿道:“不知道。”
海东青道:“只因他昔日在江湖中本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如今却做了开妓院的龟公若让江湖朋友知道岂非连他祖宗八代的人都被他丢光了。”
朱泪儿眨了眨眼睛道:“他以前在江湖中也很有名么?”
海东青道:“倒也可算小有名气。”
朱泪儿道:“他叫什么名字?”
海东青道:“他就是黄山『万木山庄』的少主人江湖中人称『如花剑客』的徐若羽。”
朱泪儿失笑道:“如花剑客这名字倒真不错只可惜这一朵鲜花却插到牛粪上了竟娶了个又老又丑的老怪物做老婆。”
海东青道:“你难道未见到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嫁给老头子么?”
朱泪儿道:“但那不同……”
海东青淡淡道:“那也没什么不同小姑娘嫁给老头子贪图的是老头子的家财他娶胡佬佬做老婆贪图的却是胡佬佬的功夫。”
只见那徐若羽听得面上阵青阵白朱泪儿知道他若不反脸动手也难免要被气得半死。
谁知过了半晌他面上竟反而露出了笑容微笑道:“各位既然是来找在下的为何不请进去坐坐呢?”
海东青冷笑道:“你不请我进去我也要进去的。”
那两个扫地的青衣汉子听得眼睛都了直早已想溜之大吉谁知海东青忽然转过身将手里托的东西交给他们道:“抬进去。”
这两人不敢伸手去接又不敢不接只觉两只手有些软刚抬过来就险些掉在地上。
海东青一伸就托住了厉声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青衣汉子道:“不……不知道。”
海东青还未说话朱泪儿忽然笑道:“这样东西可真是无价之宝你们若是摔坏了就真的要倒楣了。”
那青衣汉子眨了眨眼睛道:“这莫非是大少来送给香香姑娘的缠头?”
朱泪儿道:“不错这的确是我们专诚送来的礼但却并不是送给香香的而是送给臭臭的。”
那青衣汉子怔了怔陪笑道:“小人倒还未听说过这里有位臭臭姑娘。”
朱泪儿咯咯笑道:“一朵鲜花已插到牛粪上那还不够臭么?”
青衣汉子再也不敢答腔了抬起木板就往里走两人头上的汗珠子已不停的在往下流。
徐若羽却还是面带微笑揖客只不过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转个不停无论谁的一举一动都休想逃得过他这双眼睛。
※※※
他们穿过前面两重院落还不觉得这『望花楼』和别的妓院有什么不同这两重院子显然只是招待普通客人的。
但一走入后面的大花园他们才知道这地方实在是个销金窟此刻虽然已是深秋但园子里仍是百花如锦。
醉人的花香中更夹杂着一阵又甜又腻的脂粉香小桥流水、山石亭台间掩映着十几座精雅的小楼。
这时小楼上珠已垂灯火已黯但仍不时传出一两声令人**的巧笑和呻吟巧笑虽**呻吟却更令人心旌摇荡不能自主难怪有些人只求一夕入幕纵然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了。
朱泪儿漂了海东青一眼道:“这些小楼上住的只怕就是你那些老朋友吧。”
海东青道:“哼。”
朱泪儿道:“现在她们生病了你为何不去瞧瞧她们?”
海东青也不禁怔了一怔道:“生病?”
朱泪儿道:“若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呻吟呢?”
海东青再也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朱泪儿瞪眼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海东青望了她一眼也不知怎的竟再也笑不出了。
这聪明而美丽的女孩子虽然已在苦难中成长但她的心却仍天真得像孩子纯洁得像白纸。
她懂得的事有时虽然比一个饱经世故的人还多但有时却还比不上一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孩子。
俞佩玉心里又何尝不在暗暗叹息。
朱泪儿见到他们的神情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但却不能问出来只有嘟着嘴在心里生闷气。
她心里只比俞佩玉更难受。
徐若羽忽然微微一笑道:“这里的确有几人生了病在下一定会将姑娘的好意转告她们。”
朱泪儿大声道:“我也没什么好意你也用不着来做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没生病么?”
她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不觉对徐若羽有些感激只觉这人就算是为了武功才娶胡佬佬的也情有可原了。
花园的角落上还有道月牙门。
穿过这道门就到了一重更清雅的小园小园中也有座小楼楼上却是灯火明亮显见正是此间主人的居处。
到了这里那两个青衣汉子就想将抬着的东西放不来了但他们刚弯下腰海东青就瞪着眼道:“叫你们抬进去你们为何不抬进去?”
青衣汉子吃吃道:“这……这里是太夫人住的地方小人们不敢妄入。”
徐若羽含笑拍了拍他们肩头道:“抬进去吧没关系。”
青衣汉子擦了擦汗只有硬着头皮往里走。
俞佩玉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阁下好辣的手。”
徐若羽脸上笑容僵了僵勉强笑道:“阁下好厉害的眼力。”
俞佩玉不再答话却问那两个青衣汉子道:“你们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青衣汉子刚将东西放到桌子上一人陪笑道:“于三还是个光棍小人却娶了个老婆。”
俞佩玉叹道:“你快快回家去和她话别吧再迟只怕就来不及了。”
那汉子大吃一惊失声道:“话别……小……小人还……还不死哩。”
俞佩玉黯然道:“你既然知道了他的秘密还想活么?”
那人瞧了徐若羽一眼大骇道:“这是什么意思?”
俞佩玉叹道:“解开衣服看看方才被他拍过的地方你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话未说完两人已七手八脚撕开了衣裳。
徐若羽方才轻轻一拍竟已在他们肩头上印下了个淡青色的手印手印的中央还有个针孔般的小洞。
小洞中本来有一丝丝鲜血沁出此刻血色已变成黑的远远就可以嗅出有一股死鱼般的腥臭之气。
两人只瞧了一眼脸上已变成死灰色。
俞佩玉道:“他伸手一拍时我已看到他手指间夹着根针针扎在你们身上你们竟丝毫不觉痛显见针上必有剧毒。”
海东青目中不禁又露出一丝赞赏之意无论如何俞佩玉的沉着与仔细的确是他也自愧不如的。
那两条青衣汉子已仆地拜倒哀呼饶命。
徐若羽却向俞佩玉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台的眼力的确令人佩服只可惜兄台却还是说错了一件事。”
俞佩玉道:“哦?”
徐若羽悠然道:“在下此刻就算放他们回去他们也走不出这院子了。”
青衣汉子狂呼着挣扎爬起奔出跌倒再爬起又跌倒奔出门外后就再也没有声音。
徐若羽柔声道:“你们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好生替你们料理后事的。”
他随手掩起了门户转身笑道:“各位请坐。”
这句话虽然是句很普通的客气话但由一个刚要了两个人性命的人嘴里说出来却有些令人毛骨怵然。
朱泪儿一直在瞪着他此刻才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和胡佬佬真是天生的一对了。”
徐若羽微笑道:“在下和她夫妻多年她的本事在不多多少少总该学会几分的。”
朱泪儿几乎下相信这句话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又忍不住叹道:“若论脸皮之厚她只怕还该向你学学才是。”
徐若羽道:“姑娘过奖了。”
朱泪儿道:“可是你若真要灭口只杀他们两个人是不够的还应该将我们三个也杀了才对。”
这次徐若羽没说什么海东青却冷冷道:“他既已让我们走进这里你以为他还会让我们活着出去么?”
朱泪儿道:“哦!原来他本来就有这意思的。”
海东青冷笑道:“只可惜他还没有这本事。”
徐若羽只是含笑听着也不插嘴。
海东青忽然回头瞪着他道:“你可知道我们替你送来的是什么?”
徐若羽微笑道:“若是在下猜得不错这只怕是内子的身。”
这句话居然也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他居然还是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简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朱泪儿反倒吃了一惊失声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徐若羽道:“上得山多终遇虎内人这一生实在结仇太多在下早已算定她迟早总会有这么样一天的。”
朱泪儿道:“你……你不难受?”
徐若羽又笑了笑道:“各位既然明知在不是为了武功才和她成亲在下此刻若是作出悲痛之态岂非反而要令各位见笑。”
朱泪儿道:“如此说来我们这反而像是帮了你的忙了是么?”
徐若羽微笑不答似已默认。
朱泪儿道:“你为了学武才娶她做老婆也就罢了等你不愿意再耽下去时也可一走了之你为什么定要她死?”
她语声忽然嘶哑起来话未说完人已向徐若羽扑了过去出手三招竟无一不是致命的杀手。徐若羽也不觉一惊翻身滑出数尺讶然道:“姑娘怎地反替她打起抱不平来了。”
朱泪儿怒喝道:“像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她怒喝着又想冲过去已被俞佩玉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海东青却不知道她只是为了想起自己母亲的悲惨遭遇就不免对天下的负心人都恨之入骨。
见到朱泪儿还想挣脱俞佩玉的手海东青也拦住了她皱眉道:“解药你莫非忘了么?”
朱泪儿嘶声道:“我宁可被毒死也要宰了他。”
突听楼板响动一人大声道:“又有谁中了我那死丫头的毒快让我来瞧瞧。”
年高辈尊的胡佬佬到了这人嘴里竟变成『丫头』了大家虽还未见到此人已猜出她必是胡佬佬的母亲。
只听一阵『叮咚』声响一个端庄慈蔼富富泰泰的老太婆左手数着串佛珠右手拄着根龙头拐杖被两个丫鬟扶了不来头虽已全白满嘴牙齿却连一粒都没有脱落竟似比胡佬佬还年轻得多而且看来就像是位福泰双全的诰命夫人那里像是胡佬佬这种人的母亲?
就连朱泪儿都不禁看呆了。
徐若羽立刻恭恭敬敬迎了上来低低说了几句话。
胡太夫人满头白都颤抖起来道:“就……就在那边桌上么?”
徐若羽道:“是。”
胡老夫人颤声道:“死得好死得好我不知跟她说过多少次叫她莫要害人我就知道她害人不成总会害了自己的。”
她嘴里虽这么说眼泪已不禁流了不来顿着拐杖道:“快抬出去埋了埋得越远越好我只当没有这个女儿你们以后谁也不许在我面前提起她。”
俞佩玉再也想不到胡佬佬的母亲竟是如此深明大义的人他虽然对胡佬佬恨之入骨此刻心里倒有些难受起来。
只见这老太婆闭着眼喘息了半晌缓缓道:“是那一位中了毒?”
徐若羽道:“就是那位姑娘。”
胡太夫人张开眼瞧了瞧朱泪儿长叹道:“天见可怜这么标致可爱的小姑娘她竟也忍心不得了手……羽儿你还不快去瞧瞧人家中的是什么毒?”
徐若羽刚想走过去朱泪儿已大声道:“用不着你来瞧我中的就是她指甲里的毒。”
胡太夫人失声道:“你身上难道被她抓伤了么?”
朱泪儿道:“嗯。”
胡太夫人道:“伤在什么地方?”
朱泪儿道:“手上。”
胡太夫人眉已皱了起来道:“她是什么时候伤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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