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北北(1/2)
三叔的客厅里多了一张放大了的彩照那是我们在2oo8年的大年初二拍的挂在雪白的墙壁上每个人的笑容都很明显坐在正中央的就是三叔和三婶三叔不大擅长拍照面对镜头表情总是显得拘谨。小^说^无广告的~~网的——那段时间他莫名其妙的迷恋上了摄影。于是就在网上买了一个很专业的数码单眼相机——价格人民币八千伍佰元整这个相机在小叔和陈嫣的婚姻里有着里程碑的意义——为了它他们俩第一次大吵一架陈嫣怒冲冠的坐在这个客厅里向三婶控诉小叔是多么不靠谱南音不屑的小声说:“废话小叔要是真的是个靠谱的人也不会娶她。”照片上三婶的右边就是陈嫣了骄傲的挺着她庞大的肚子胖了很多但是她自认为自己美丽得不得了。我正是在这场围绕着相机的争吵中确定了她现在过着幸福的生活很好。她以一种我们当初谁都没有想到的方式深深融入了这个家的血脉不可分割。
介绍完了照片的前排后排的自然就是我们三个左边的不用说是郑东霓。家里的男性客人见到这张照片时十有**眼光都会在她身上小心翼翼的停顿一下几个月以来的煎熬让她消瘦了很多不过她的精神倒是在恢复。虽然她的笑容现在总是有种很脆弱的绚烂但是无论如何她总算常常微笑了中间的这个是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一直都是个乏善可陈的人。我的右边自然是郑南音公主殿下。她脸上这副硕大的黑框眼睛让她看上去更像个兔子——因为拍照的那一天她不慎把自己的隐形眼镜掉进了下水道没有办法只能以这种形象出镜。不过她的笑容依然由衷的甜蜜——仔细看看就会现她的眼睛多少有点偏离镜头因为她看着的是那个拍照片的人。
帮我们拍照片的人是苏远智——没错就是那个苏远智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知道今天我也不大弄得清楚全部经过。若要讲述的话需要把时间稍稍往前推移一点点。
2oo8年的春节是在一场接着一场的大雪里迫近的。
龙城也在下雪一夜之间若是起得够早能在清晨6点推开窗子就能看到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地。那段时间几乎每天的清晨我都可以再我们楼前那片雪地里可耻的留下第一串脚印。现在我整日过着早出晚归的生活因为。2oo7年9月起我当了班主任三年里我将陪伴同一班学生我觉得这样很好。
只不过在学校里我再也不可能听见郑南音那句夸张到讽刺的“郑老师好”其实我很怀念那段南音做我学生的日子不过时光是样不可能回头的东西郑南音小姐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
1月底电视新闻报纸和网络上连篇累牍的都是关于雪灾的报道我也只当那是新闻而已学校里刚刚考完期末考试放寒假之前有很多事情是我必须忙的。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郑南音的电话的她打到了我的办公室。
“哥是我。”我的面前摊了一堆成绩表我丝毫没有觉察出她声音里那种一样的平静。
“南音应该已经放假了吧是明天还是后天?”
她说:“已经放假了不过哥我现在在广州。”
这就是我的小妹在今年年初漫天大雪里创造的奇迹了她像孟姜女一样千里寻夫在白云机场取消大部分航班的前一天安然抵达然后她就非常顺利的被雪灾困在了广州她还不如孟姜女因为她要寻的是一个已经一年多都不再有消息的钱男友她认为她应该亲自动手把苏远智从端木芳手里抢回来然后她就这么做了。
我当然知道这一年以来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他。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触动了她让她决定在一个最危险、最不合适的时候来一场这样的壮举。
“郑南音你活得不耐烦了——”我咬牙切齿不断的抽着冷气“你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火车站。”听她的声音我能想到她喜笑颜开的表情我当然没有忽略她说“我们”于是我知道她成功了我的小妹总是被上天眷顾着的。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上个礼拜跟我借了三千块钱说是要买新手机该不会…”
“没错哥”她说“我现在后悔了我应该多借一点跟你说我想买新的笔记本什么的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会被困在这里多久完全不知道火车什么时候会开真糟糕。”
在广州的几天里究竟生过什么她不肯告诉我总之那个叫苏远智的男孩子终于彻底的输给了她不要命的热情她掉进黄河也不回头的蛮干以及影藏在这莽撞漏*点后面的小阴谋。
我真的小看了南音。
他们抵达龙城的时候比火车票上写着的抵达日期整整晚了八天对然南音遭受了三叔三婶的一通狂轰滥炸以及过年期间不准自由行动的惩罚。但是我们大家还算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春节。
寒假即将结束的某天中午南音非常认真的说她要请我吃饭。
我自然是料到了苏远智也在场的。
南音特别殷勤的帮我倒上了啤酒:“哥今天是苏远智的二十二岁生日。”
“那很好啊。”我漫不经心的看了苏远智一眼。他非常自觉地向我举起了他的杯子。
“哥是二十二岁生日。”南音用力的重复着这个年龄令我大感不解。
“算了。”她用力的甩了甩头这个时候苏远智抢先一步说:“郑老师我和南音今天结婚了。”
南音恰到好处的补充了一句:“哥哥男生只要到了二十二岁女生满了二十岁的话现在在校大学生也是可以结婚的。”
我还能说什么?我当时有个错觉以为我的眼珠子一定从眼眶里弹了出来掉进面前的啤酒杯但是当我现我还能清晰的看到南音递过来的那本“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是错觉而已。
我恢复语言能力以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非常卑鄙我说:“南音你绝对不能告诉三叔三婶我比他们知道得早。”
“放心。”她仍然嬉皮笑脸。
若你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接受现实未尝不是好的。
那应该是我这辈子最漫长的一顿午餐看着眼前的郑南音和苏远智不知道为什么耳朵似乎总是不能立刻捕捉到他们的谈话脑子里最清晰的都是南音小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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