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所求(2/2)
情。后来他打得倦了坐倒在地我见他一口气转不过来闭了呼吸便助他畅通气息此
刻已然大好了。”
谢烟客冷笑道:“原来如此!”
史婆婆道:“你爷爷说些什么?”石破天道:“他说:我白自在狂什么自大罪什么深
重在这里面什么过你们快出去我从此谁也不见你叫奶奶上碧螺山去吧永远别再回
凌霄城来。”他一字不识白自在说的成语‘罪孽深重’、‘狂妄自大’、‘面壁思过’
他不知其义便无法复述可是旁人却都猜到了。
史婆婆怒道:“这老儿当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上碧螺山去?”
史婆婆闺名叫做小翠年轻时貌美如花武林中青年子弟对之倾心者大有人在白自在
和丁不四尤为其中的杰出人物。白自在向来傲慢自大史小翠本来对他不喜但她父母看中
了白自在的名望武功终于将她许配了这个雪山派掌门人。成婚之初史小翠便常和丈夫拌
嘴一拌嘴便埋怨自己父母说道当年若是嫁了丁不四也不致受这无穷的苦恼。
其实丁不四行事怪僻为人只有比白自在更差但隔河景色看来总比眼前的为美何
况史小翠为了激得丈夫生气故意将自己爱慕丁不四之情加油添酱的夸张本来只有半分
却将之说到了十分。白自在空自暴跳却也无可奈何。好在两人成婚之后不久便生了白万
剑史小翠养育爱子一步不出凌霄城数十年来从不和丁不四见上一面。白自在纵然心中
喝酣却也不疑有他。
不料这对老夫妇到得晚年却出了石中玉和阿绣这椿事史小翠给丈夫打了个耳光一
怒出城在崖下雪谷中救了阿绣但怒火不熄携着孙女前赴中原散心好教丈夫着急一
番。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却在武昌府遇到了丁不四。两人红颜分手白头重逢说起别来
情事那丁不四倒也痴心竟是始终未娶苦苦邀她到自己所居的碧螺山去盘桓数日。二人
其时都已年过六旬原已说不上什么男女之情丁不四所以邀她前往也不过一偿少年时立
下的心愿只要昔日的意中人双足沾到碧螺山上的一点绿泥那就死也甘心。
史婆婆一口拒却。丁不四求之不已到得后来竟变成了苦苦相缠。史婆婆怒气上冲
说僵了便即动手数番相斗史婆婆武功不及幸好丁不四绝无伤害之意到得生死关头
总是手下留情。史婆婆又气又急在长江船中赶练内功竟致和阿绣双双走火眼见要被丁
不四逼到碧螺山上迫得投江自尽巧逢石破天解围。后来在紫烟岛上又见到了丁氏兄弟
史婆婆既不愿和丁不四相会更不想在这尴尬的情景下见到儿子便携了阿绣避去。
丁不四数十年来不见小翠倒也罢了此番重逢勾了他的牛性说什么也要叫她的
脚底去沾一沾碧螺山的绿泥自知一人非雪山派之敌于是低声下气向素来和他不睦的兄
长丁不三求援同上凌霄城来准拟强抢暗劫将史婆婆架到碧螺山去只要她两只脚踏上
碧螺山立即原船放她回归。
丁氏兄弟到达凌霄城之时史婆婆尚未归来。丁不四便捏造谎言说史婆婆曾到碧螺山
上和他畅叙离情。他既娶不到史小翠有机会自要气气情敌。白自在初时不信但丁不四
说起史婆婆的近貌转述她的言语事事若合符节却不由得白自在不信。两人三言两语
登时在书房中动起手来。丁不四中了白自在一掌身受重伤当下在兄长相护下离城。
这一来不打紧白自在又担心又气恼一肚皮怨气无处可出竟至疯疯颠颠乱杀无
辜酿成了凌霄城中偌大的风波。
史婆婆回城后见到丈夫这情景心下也是好生后悔丈夫的疯病一半固因他天性自大
一半实缘自己而起此刻听得石破天言道丈夫叫自己到碧螺山去永远别再回来又听说丈
夫自知罪孽深重在石牢中面壁思过登时便打定了主意:“咱二人做了一世夫妻临到老
来岂可再行分手?他要在石牢中自惩己过我便在牢中陪他到死便了免得他到死也双眼
不闭。”转念又想:“我要亿刀将掌门之位让我原是要代他去侠客岛赴约免得他枉自送
命阿绣成了个独守空闺的小寡妇。此事难以两全那便是如何是好?唉且不管他这件
事慢慢再说先去瞧瞧老疯子要紧。”当即转身入内。
白万剑挂念父亲也想跟去但想大敌当前本派面临存亡绝续的大关头毕竟是以应
付谢烟客为先。
谢烟客瞧瞧石中玉又瞧瞧石破天好生难以委决以言语举止而论那是石破天较像
狗杂种但他适才一把拉退白万剑的高深武功迥非当日摩天崖这乡下少年之所能分手不
过数月焉能精进如是?突然间他青气满脸绽舌大喝:“你们这两个小子到底那一个是
狗杂种?”这一声断喝屋顶灰泥又是筱筱而落眼见他举手间便要杀人。
石中玉不知‘狗杂种’三这是石破天的真名只道谢烟客大怒之下破口骂人心想计谋
既给他识破只有硬着头皮混赖挨得一时是一时然后俟机脱逃当即说道:“我不是
他他是狗杂种!”谢烟客向他瞪目而视嘿嘿冷笑道:“你真的不是狗杂种?”石中玉
给他瞧得全身毛忙道:“我不是。”
谢烟客转头向石破天道:“那么你才是狗杂种?”石破天点头道:“是啊老伯伯我
那日在山上练你教我的功夫忽然全身冷热痛苦难当便昏了过去这一醒转古怪
事情却一件接着一件而来。老伯伯你这些日子来可好吗?不知是谁给你洗衣煮饭。我时常
记挂你想到我不能给你洗衣煮饭可苦了你啦。”言语中充满关怀之情。
谢烟客更无怀疑心想:“这傻小子对我倒真还不错。”转头向石中玉道:“你冒充此
人却来消遣于我嘿嘿胆子不小哇胆子不小!”
石清、闵柔见他脸上青气一显而隐双目精光大盛知道儿子欺骗了他自令他怒不可
遏只要一伸手儿子立时便尸横就地忙不迭双双跃出拦在儿子身前。闵柔颤声说道:
“谢先生你大人大量原谅这小儿无知我……我教他向你磕头陪罪!”
谢烟客心中烦恼为石中玉所欺尚在其次只是这么一来玄铁令誓言的了结又是没了
着落冷笑道:“谢某为竖子所欺岂是磕几个头便能了事?退开!”他‘退开’两字一出
口双袖拂出两股大力排山倒海般推去。石清、闵柔的内力虽非泛泛竟也是立足不稳
分向左右跌出数步。
石破天见闵柔惊惶无比眼泪已夺眶而出忙叫:“老伯伯不可杀他!”
谢烟客右掌蓄势正待击出其时便是大厅上数十人一齐阻挡也未必救得了石中玉的
性命但石破天这一声呼喝对谢烟客而言却是无可违抗的严令。他怔了一怔回头问道:
“你要我不可杀他?”心想饶了这卑鄙少年的一命便算完偿了当年誓愿那倒是轻易之极
的事不由得脸露喜色。
石破天道:“是啊这人是石庄主、石夫人的儿子。叮叮当当也很喜欢他。不过……不
过……这人行为不好他欺侮过阿绣又爱骗人做长乐帮帮主之时又做了许多坏事。”
谢烟客道:“你说要我不可杀他?”他虽是武功绝顶的一代枭杰说这句话时声音竟
也有些颤惟恐石破天变卦。
石破天道:“不错请你不可杀他。不过这人老是害人最好你将他带在身边教他学
好等他真的变了好人才放他离开你。老伯伯你心地最好你带了我好几年又教我练
功夫。自从我找不到妈妈后全靠你养育我长大。这位石大哥只要跟随着你你定会好好照
料他他就会变成个好人了。”
‘心地最好’四字用之于谢烟客身上他初一入耳不由得大为愤怒只道石破天出言
讥刺脸上青气又现但转念一想不由得啼笑皆非眼见石破天说这番话时一片至诚回
想数年来和他在摩天崖共处自己处处机心对他他却始终天真烂漫绝无半分猜疑别来
数月他兀自以不能为自己洗衣煮饭为歉料想他失母之后对己依恋因之事事皆往好处
着想自己授他‘炎炎功’原是意在取他性命他却深自感恩此刻又来要自己去管教石中
玉心道:“傻小子胡说八道谢某是个独来独往、矫矫不群的奇男子焉能为这卑贱少年
所累?”说道:“我本该答允为你做一件事你要我不杀此人我依了你便是。咱们就此别
过从此永不相见。”
石破天道:“不不老伯伯你若不好好教他他又要去骗人害人终于会给旁人杀
了又惹得石夫人和叮叮当当伤心。我求你教他、看着他只要他不变好人你就不放他离
开你。我妈本来教我不可求人什么事。不过……不过这件事太关要紧我只得求求你了。”
谢烟客皱起眉头心想这件事婆婆妈妈说难是不难说易却也着实不易自己本就不
是好人如何能教人学好?何况石中玉这少年奸诈浮滑就是由孔夫子来教只怕也未必能
教得他成为好人倘若答允了此事岂不是身后永远拖着一个大累赘?他连连摇头说道:
“不成这件事我干不了。你另出题目吧再难的我也去给你办。”
石清突然哈哈大笑说道:“人道摩天居士言出如山玄铁令这才名动江湖。早知玄铁
令主人会拒人所求那么侯监集上这许多条人命未免也送得太冤了。”
谢烟客双眉陡竖厉声道:“石庄主此言何来?”
石清道:“这位小兄弟求你管教犬子原是强人所难。只是当日那枚玄铁令确是由这
小兄弟交在谢先生手中其时在下夫妇亲眼目睹这里耿兄、王兄、柯兄、花姑娘等几位也
都是见证。素闻摩天居士言诺重于千金怎地此刻这位小兄弟出言相求谢先生却推三阻四
起来?”谢烟客怒道:“你会生儿子怎地不会管教?这等败坏门风的不肖之子不如一掌
毙了干净!”石清道:“犬子顽劣无比若不得严师善加琢磨决难成器!”谢烟客怒道:
“琢你的鬼!我带了这小子去不到三日便琢得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闵柔向石清连使眼色叫道:“师哥!”心想儿子给谢烟客这大魔头带了去定是凶多
吉少要丈夫别再以言语相激。岂知石清只作不闻说道:“江湖上英雄好汉说起玄铁令主
人无不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好!’端的是人人钦服。想那背信违誓之行岂是大名鼎鼎的
摩天居士之所为?”
谢烟客给他以言语僵住了知道推搪不通世务的石破天易推搪这阅历丰富的石庄主却
为难之极这圈子既已套到了头上只有认命说道:“好谢某这下半生只有给你这狗
杂种累了。”似是说石破天其实是指石中玉而言。
他绕了弯子骂人石清如何不懂却只微笑不语。闵柔脸上一红随即又变得苍白。
谢烟客向石中玉道:“小子跟着我来你不变成好人老子每天剥掉你三层皮。”石
中玉甚是害怕瞧瞧父亲瞧瞧母亲又瞧瞧石破天只盼他改口。
石破天却道:“石大哥你不用害怕谢先生假装很凶其实他是最好的人。你只要每
天煮饭烧菜给他吃给他洗衣、种菜、打柴、养鸡他连手指头儿也不会碰你一碰。我跟了
他好几年他待我就像是我妈妈一样还教我练功夫呢。”
谢烟客听他将自己比作他母亲不由得长叹一声心道:“你母亲是个疯婆子把自己
儿子取名为狗杂种。你这小子竟把江湖上闻名丧胆的摩天居士比作了疯婆子!”
石中玉肚中更是连珠价叫起苦来:“你叫我洗衣、种菜、打柴、养鸡那不是要了我命
么?还要我每天煮饭烧菜给这魔头吃我又怎么会煮饭烧菜?”
石破天又道:“石大哥谢先生的衣服若是破了你得赶紧给他缝补。还有谢先生吃
菜爱掉花样最好十天之内别煮同样的菜肴。”
谢烟客嘿嘿冷笑说道:“石庄主贤夫妇在侯监集上也曾看中了我这枚玄铁令。难
道当时你们心目之中就在想聘谢某为西宾替你们管教这位贤公子么?”他口中对石清说
话一双目光却是直上直下的在石中玉身上扫射。石中玉在这双闪电般的眼光之下便如
老鼠见猫周身俱软只吓得魂不附体。
石清道:“不敢。不瞒谢先生说在下夫妇有一大仇杀了我们另一个孩子。此人从此
隐匿不见十余年来在下夫妇遍寻不得。”谢烟客道:“当时你们若得玄铁令便欲要我去
代你们报却此仇?”石清道:“报仇不敢劳动大驾但谢先生神通广大当能查到那人的下
落。”谢烟客道:“这玄铁令当日若是落在你们夫妇手中谢某可真要谢天谢地了。”
石清深深一揖说道:“犬子得蒙栽培成*人石清感恩无极。我夫妇此后馨香祷祝愿
谢先生长命百岁。”语意既极谦恭亦是诚恳之至。
谢烟客“呸”的一声突然伸手取下背上一个长长的包袱当的一声响抛在地下左
手一探抓住石中玉的右腕纵身出了大厅。但听得石中玉尖叫之声倏忽远去顷刻间已
在十数丈外。
各人骇然相顾之际丁当伸出手来拍的一声重重打了石破天一个耳光大叫:“天
哥天哥!”飞身追出。石破天抚着面颊愕然道:“叮叮当当你为什么打我?”
石清拾起包袱在手中一掂已知就里打开包袱赫然是自己夫妇那对黑白双剑。
闵柔丝毫不以得剑为喜含着满泡眼泪道:“师……师哥你为什么让玉儿……玉儿
跟了他去?”石清叹了口气道:“师妹玉儿为什么会变成这等模样你可知道么?”闵
柔道:“你……你又怪我太宠了他。”说了这句话眼泪扑筱筱的流下。
石清道:“你对玉儿本已太好自从坚儿给人害死你对玉儿更是千依百顺。我见他小
小年纪已是顽劣异常碍着你在眼前我实在难以管教这才硬着心肠送他上凌霄城来。
岂知他本性太坏反而累得我夫妇无面目见雪山派的诸君。谢先生的心计胜过玉儿手段胜
过玉儿以毒攻毒多半有救你放心好啦。摩天居士行事虽然任性却是天下第一信人
这位小兄弟要他管教玉儿他定会设法办到。”闵柔道:“可是……可是玉儿从小娇生惯
养又怎会煮饭烧菜……”话声哽咽又流下泪来。
石清道:“他诸般毛病正是从娇生惯养而起。”见白万剑等人纷纷奔向内堂知是去
报知白自在和史婆婆俯身在妻子耳畔低声道:“玉儿若不随谢先生而去此间之事未必
轻易便能了结。雪山派的内祸由玉儿而起他们岂肯善罢干休?”
闵柔一想不错这才收泪向石破天道:“你又救了我儿子性命我……我真不知……
偏生你这般好他又这般坏。我若有你……有你这样……”她本想说:“我若有你这样一个
儿子可有多好。”话到口边终于忍住了。
石破天见石中玉如此得她爱怜心下好生羡慕想起她两度错认自己为子也曾对自己
爱惜得无微不至自己母亲不知到何处而母亲待己之情可和闵柔对待儿子大大不同不
由得黯然神伤。
闵柔道:“小史弟你怎会乔装玉儿一路上瞒住了我们!”石破天脸上一红说道:
“那是叮叮当当……”
突然王万仞气急败坏的奔将进来叫道:“不……不好了师父不见啦。”厅上众人都
吃了一惊齐问:“怎么不见了?”王万仞只叫:“师父不见了。”
阿绣一拉石破天的袖子道:“咱们快去!”两人急步奔向石牢。到得牢外只见甬道
中挤满了雪山弟子。各人见到阿绣都让出路来。两人走进牢中但见白万剑夫妇二人扶住
史婆婆坐在地下。阿绣忙道:“爹、妈、奶奶……怎么了?受了伤么?”
白万剑满脸杀气道:“有内奸妈是给本门手法点了穴道。爹给人劫了去你瞧着奶
奶我去救爹。”说着纵身便出。迎面只见一名三支的弟子白万剑气急之下重重一推
将他直甩出去大踏步走出。
阿绣道:“大哥你帮奶奶运气解穴。”石破天道:“是!”这推血过宫的解穴之法史
婆婆曾教过他当即依法施为过不多时便解了她被封的三处大穴。
史婆婆叫道:“大伙儿别乱是掌门人点了我穴道他自己走的!”
众人一听尽皆愕然都道:“原来是掌门人亲手点的穴道难怪连白师哥一时也解不
开。”这时雪山派的掌门人到底该算是谁大家都开不清楚平日叫惯白自在为掌门人便
也都沿此旧称。本来均疑心本派又生内变难免再有一声喋血厮杀待听得是夫妻吵闹众
人当即宽心迅传话出去。
白万剑得到讯息又赶了回来道:“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语音之中颇含不悦。
这几日种种事情弄得这精明练达的‘气寒西北’犹豫如没头苍蝇相似眼前之事偏又是
自父母身上而起空有满腔闷气却又如何泄?
史婆婆怒道:“你又没弄明白怎地怪起爹娘来?”白万剑道:“孩儿不敢。”史婆婆
道:“你爹全是为大家好他上侠客岛去了。”白万剑惊道:“爹上侠客岛去?为什么?”
史婆婆道:“为什么?你爹才是雪山派真正的掌门人啊。他不去谁去?我来到牢中
跟你爹说他在牢中自囚一辈子我便陪他坐一辈子牢只是侠客岛之约却不知由谁去才
好。他问起情由我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他道:‘我是掌门人自然是我去。’我劝他从长
计议图个万全之策。他道:‘我对不起雪山派害死了这许多无辜弟子还有两位大夫
我恨不得一头撞死了。我只有去为雪山派而死赎我的大罪我夫人、儿子、媳妇、孙女、
孙女婿、众弟子才有脸做人。’他伸手点了我几处穴道将两块邀宴铜牌取了去这会儿早
就去得远了。”
白万剑道:“妈爹爹年迈身子又未曾复元如何去得?该由儿子去才是。”
史婆婆森然道:“你到今日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老子。”说着迈步走出石牢。
白万剑道:“妈你……你去那里?”史婆婆道:“我是金乌派掌门人也有资格去侠
客岛。”白万剑心乱如麻寻思:“大伙儿都去一拚尽数死在侠客岛上也就是了。”——
龙岛主道:“这腊八粥中最主要的一味是‘断肠蚀骨腐心草’。请请不用客
气。”说着和木岛主左手各端粥碗右手举箸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