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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吐气扬眉雷掌疾 惊才绝艳雪莲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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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洛等一行在山洞附近察看又见了烟薰火焚的痕迹可是余鱼同性命如何去了

何方却无丝毫端倪。文泰来忧心如焚把几枝竹箭在手中折成寸断。骆冰道:“十四弟机

警得很打不过人家定会逃走咱们烦上官大哥多派弟兄在附近寻访必有头绪。”上官毅

山道:“文四奶奶说得对咱们马上回去。”众人回到孟津上官毅山把当地龙门帮得力的

弟兄都派了出去叮嘱如见可疑眼生之人立即回报。挨到初更时分众人劝文泰来安

睡。徐天宏道:“四哥你不吃饭不睡觉要是须得立即出去相救十四弟怎有精神对

敌?”文泰来皱眉道:“我如何睡得着?”又等了一会上官毅山走进房来摇头道:“没

消息。”徐天宏道:“这几天中可有甚么特异事情?”上官毅山沉吟道:“只曾听人说西

郊宝相寺这几日有人去罗唆吵闹还说要放火烧寺。我想这事和十四爷一定没有关系。”众

人心想和尚与流氓争闹事属寻常无论如何牵扯不到余鱼同身上。当下言定第二日分头再

访。

文泰来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余鱼同几次舍命相救的义气热血上涌怎能入梦?见身

旁骆冰睡得甚沉于是悄悄起身开窗跳出房去心想:“我到处瞎闯一番也好过在房中

睡觉。”展开轻功疾奔不到半个时辰已在孟津东南西北各处溜了一遍郁积稍舒忽见

黑影闪动一个人影向西奔了下去。他精神一振提气疾追。

那人影奔跑一阵轻轻拍掌远处有数人拍掌相应。文泰来见对方人众悄悄跟踪。那

人一路向西不一刻已到郊外。四周地势空旷文泰来怕他觉远离相随行了七八里

那人向一座山岗上走去于是跟着上山望见山顶有座屋宇知道那人定是向屋走去于是

不再跟随在树丛中一躲抬头望时不禁大失所望原来那屋宇是座古庙庙额匾上三个

大字于朦胧微光中隐约可辨:“宝相寺”。文泰来低呼:“倒霉!”跟了半天跟的却是

要跟寺中和尚为难的流氓。转念一想既然来了便瞧瞧到底谁是谁非要是有人恃强凌

弱不妨伸手打个抱不平聊泄数日来胸中恶气于是溜到庙边越墙入内从东边窗内向

大殿望去见一个和尚跪在蒲团上虔诚礼佛。过了一会那和尚慢慢起来回过头来文泰

来眼见之下不由得惊喜交集。滕一雷等见火光中一人穿着长衫、蒙了脸从洞中窜出忙上

前兜截。那人喝道:“金笛秀才在此你们敢追来么?”滕、顾、言三人对他都欲得之而甘

心不再去理会洞中那黑衣人一齐急步追赶。滕一雷脚步最快转眼间已扑到那人身后

独脚铜人前送一招“毒龙出洞”直向他后心点去。那人纵出一步回手一扬滕一雷急

忙倒退怕他金针厉害。那人其实是李沅芷她披了余鱼同的长衫要引开敌人好让余鱼

同脱逃手中扣了金针敌人追近时便针抵挡。滕一雷武功虽高可是在黑暗之中实在

惧怕这无声无影的细微暗器只得远远跟住却也毫不放松直追到孟津市上。相持了半

夜其时天色已明。李沅芷见一家客店正打开门板便闯了进去。店伴吓了一跳张口要

问李沅芷掏出一块银子往他手里一塞说道:“给我找一间房。”店伴手里一掂银子总

有三四两重便不多问引她到了东厢一间空房里。李沅芷道:“外面有几个债主追着要

债你别说我在这里。我只住一晚多下来的钱都给你。”店伴大喜笑道:“你老放心

打债主小的可是大行家。”店伴刚带上房门出去滕一雷等已闯进店来连问:“刚才

进来的那个秀才住在哪里?咱们找他有事。”店伴道:“甚么秀才?”言伯乾道:“刚才进

来的那个。”店伴道:“大清早有甚么人进来?你老人家眼花了吧。秀才是没有状元、宰

相倒有几个在此。”顾金标大怒伸手便要打人滕一雷忙把他拉开悄声道:“咱们昨晚

刚劫了狱这时风声一定很紧快别多事。”言伯乾对店伴道:“好我们一间间房挨着瞧

去搜出来要你的好看。”店伴道:“啊哟瞧你这副凶相难道是皇亲国戚?”这时掌柜

的也过来查问了。顾金标不去理他一把推开闯到北边上房门前砰的一声踢开房门。

房内一个大胖子吃了一惊赤条条的从被窝中跳了出来。顾金标一见不对又去推第二间房

的门。那大胖子满口粗言秽语顾金标的十八代祖宗自然是倒上了霉。

客店中正自大乱忽然东厢房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美貌少女走了出来。言伯乾回头一

望只觉这少女美秀异常却也不以为意仍是挨房寻查。李沅芷换了女装笑吟吟的走出

房外刚到街上只见一队捕快公差蜂拥而来原来得到客店掌柜的禀报前来拿人了。

余鱼同见劲敌已被引开持剑出洞。彭三春和宋天保、覃天丞上前夹攻。余鱼同展开柔

云剑术三四招一攻又把本已受伤的覃天丞左臂刺伤乘空窜出。彭三春三节棍着地横

扫余鱼同身子纵起三节棍从脚下掠过忽然“啊哟”一声向前摔倒。彭三春和宋天保

大喜双双扑来满拟生擒活捉不料想他突然回身左手一扬一大把灰土飞了过来彭

宋二人登时满脸满眼尽是尘沙。彭三春着地滚出数步宋天保却仍然站在当地双手在脸上

乱擦。余鱼同挺剑刺进他的左腿转身便走。这些灰土就是他们烧草薰洞时留下来的。彭三

春擦去眼中灰土只见两个师侄一个哼一个哈痛得蹲在地下敌人却已不知去向。彭三

春又是气恼又是惭愧给两人包扎了伤口叫他们在山洞中暂时休息自己再出去追踪

沿山道走了七八里路却遇见了言伯乾、滕一雷等人。哈合台又和他们在一起了还多了一

个不相识的这人四十上下年纪背着个铁琵琶脚步矫健看来武功甚精。言伯乾见师弟

在路上东张西望神态狼狈忙上前相问。彭三春含羞带愧的说了幸好滕一雷等三人也是

一无所获大家半斤八两。回到山洞言伯乾给彭三春引见了那背负铁琵琶之人便是韩文

冲。他在杭州给红花会摆布得哭笑不得心灰意懒王维扬要他回镇远镖局任事他无论如

何不肯反劝总镖头及早收山。王维扬和张召重在狮子峰一战死里逃生心想此后帮红花

会固然不行跟他们作对也是不妥事在两难听韩文冲一说连声道:“对对!”便即

北上去收束镖局。韩文冲自回洛阳满拟从此闭门家居封刀退出武林哪知却在道上遇

见了正要上杭州去找他的哈合台。他不愿再见武林朋友低头假装不见但他的铁琵琶极是

起眼终于躲不开给哈合台认了出来。两人在客店中一谈韩文冲把焦阎三魔送命的经过

详细说了哈合台才知金笛秀才和红花会果然不是他们仇人他对余鱼同很有好感忙约韩

文冲赶去解救。韩文冲不想再混入是非圈子但哈合台说只有他去解释滕顾两人才不致

跟余鱼同为难否则伤了此人日后红花会追究寻仇他焉能置身事外?韩文冲一想不错。

两人赶到孟津正逢滕一雷等从客店中打退公差奔出。五人会合在一处回头来找山洞中的

黑衣人。余鱼同逃离险地心想仇人中三个好手都追李沅芷去了她一个少年女子如何抵

挡心中甚是忧急一路寻找不见影踪寻到孟津郊外知道公门中识得自己的人多不

敢寻将下去挨到晚上闯到一家小客店歇了。这一晚又哪里睡得着?心下自责无情李沅

芷两次相救然而眼前心上仍然尽是骆冰的声音笑靥远远听得“的笃、的笃、镗镗”的

打更声却是已交二更天了。

正要朦胧合眼忽然隔房“东弄”一响有人轻弹琵琶。他雅好音律侧耳倾听琵琶

声轻柔宛转荡人心魄跟着一个女人声音低低的唱起曲来:“多才惹得多愁多情便有多

忧不重不轻证候甘心消受谁教你会风流?”他心中思量着“多情便有多忧”这一句

不由得痴了。过了一会歌声隐约隔房听不清楚只听得几句:“……美人皓如玉转眼

归黄土……”出神半晌不由得怔怔的流下泪来突然大叫一声越窗而出。

他在荒郊中狂奔一阵渐渐的缓下了脚步适才听到的“美人皓如玉转眼归黄土”那

两句尽在耳边紫绕不去想起骆冰、李沅芷等人这当儿固然是星眼流波皓齿排玉明

艳非常然而百年之后岂不同是化为骷髅?现今为她们忧急伤心再过一百年想来真是

可笑之至了。想到这里不禁心灰意懒低头乱走见前面山脚下一棵大树亭亭如盖过去

坐在树下休息一阵。连日惊恐奔波这时已疲累非凡靠在树上朦朦胧胧的便睡着了。

睡梦中忽听得钟声镗镗一惊而醒一抽身边金笛没抽到想起早已被顾金标抢去不

觉哑然。这时天已黎明钟声悠长清越隐隐传来。他睡了半夜精神已复心想:“暮鼓

晨钟真是人深省。”信步随着钟声走去原来是山岗上一所寺院中所。依着山道上

岗见庙宇已颇残破匾额上写着“宝相寺”三字。走进大殿见殿上一尊佛像垂头低

眉似怜世人愁苦无尽心下感慨只见四壁绘满了壁画正待观看一个老和尚迎了出

来打个问讯道:“居土光降小寺可有事么?”余鱼同一怔道:“在下到处游山玩

水见宝刹十分清幽想借住数日纳还香金不知会打扰么?”那老僧道:“小寺本为十

方所舍居士要住请进来吧。”命知客僧接待到客房里素面相待。余鱼同吃过面后又

睡了两个时辰。睡醒起来红日满窗已是正午佛殿上传来木鱼之声。出得房来想下岗

去找李沅芷经过殿堂时见到壁画驻足略观见画的是八位高僧出家的经过一幅画中题

词说道这位高僧在酒楼上听到一句曲词因而大彻大悟。余鱼同不即往下看去闭目凝

思那是一句甚么曲词能有偌大力量?睁开眼来见题词中写着七字:“你既无心我便

休”。这七个字犹如当头棒喝耳中嗡嗡作响登时便呆住了。

痴痴呆呆的回到客房反来覆去的念着“你既无心我便休”七字一时似乎悟了一时

又迷糊起来。当日不饮不食如癫如狂。知客僧来看了几次只道他病了劝他早睡。余鱼

同睡在床上听寺外风声如啸、松涛似海心中也像波浪般起伏不定二十三年来往事一

幕幕涌上心头中秀才、杀仇人、走江湖、行侠仗义不知经历了多少危险却一直无忧无

虑逍遥自在哪知在太湖总舵中有一日陡然遇见了这个前生冤孽从此丢不开放不下

苦恼万分。回想骆冰对待自己何曾有过一丝一毫情意?你既无心我应便休然而岂能便

休?岂能割舍?心绪烦躁坐起来点亮了灯见桌上有一部经书乃是从天竺最早传到中国

的《四十二章经》。随手一翻翻到了经中“树下一宿”的故事叙述天神献了一个美丽异

常的玉女给佛佛说:“革囊众秽尔来何为?”看到这里胸口犹似受了重重一击登时

神智全失过了良久才醒觉过来心想:“佛见玉女说她不过是皮囊中包了一堆污血污

骨我何以又如此沉迷执着?”当下再不多想冲出去叫醒老僧求他剃度。

那老僧劝之再三余鱼同心意愈坚。老僧拗他不过次日早晨只得集合僧众在佛前和

他剃度了授以戒律法名空色。余鱼同礼佛诵经过了几天清静日子。这一日跪在佛前做

早课默念我佛慈悲普渡众生心头清凉明净真似一尘不染。忽然背后一人用江湖黑话

说道:“孟津周围都找遍了这合字在这里又没垛子窑能扯到哪里去呢?”余鱼同一惊:

“这声音好熟。”又听得另一人阴森森的道:“就是把孟津翻个身也要找到这小贼。”余

鱼同一咬牙心道:“好你们终究寻来了。”原来这时滕一雷和言伯乾等人已站在他的身

后。他一动不动听哈合台和顾金标在他背后激烈争辩。哈合台力主即刻动身到回部去找

霍青桐报仇顾金标不依定要先找余鱼同。不久听得言伯乾询问住持有没有一个丑脸秀

才到寺里来过。住持一呆支吾其词。言伯乾起了疑心闯到后院各房中去搜查在僧房中

找到了李沅芷那件黑衫。言伯乾立即变色回出来严词质问。住持说:“那秀才相公早已不

在了你们永远找不到这秀才了。”余鱼同站起身来敲着木鱼慢慢走向后殿。言伯乾起

了疑心向宋天保一努嘴。宋天保会意直跟进去叫道:“喂你那和尚我有话说。”

余鱼同不理脚下加快。宋天保追上去伸手抓他后心。余鱼同身子一侧僧袍左袖挥起拂

向他脸。宋天保疾忙后退只觉胁下奇痛原来已被木鱼槌重重戳了一记叫道:“哎啃

好痛!”蹲下地来。余鱼同念道:“阿弥陀佛痛是不痛不痛是痛!”敲着木鱼走向后

院去了。

言伯乾等听木鱼笃笃之声渐远却不见宋天保出来忙撇下住持抢到后殿见他坐在地

上愁眉苦脸的按住胁下。彭三春喝道:“坐在这里干甚么?那和尚呢?”宋天保说不出

话满头大汗向后面一指。彭三春和顾金标向后追去除了厨下有个火工此外不见有

人。言伯乾拉起宋天保看他胁下伤处只见乌青了一块伤势竟自不轻忙问:“那和尚

伤的?”宋天保点点头。言伯乾又问:“那和尚是怎样一个人?”宋天保张口结舌说不出

话来他始终没见到和尚一面。这时滕一雷已把住持抓了进来觉他手脚软弱无力知他不

会武功喝问:“刚才那和尚是哪里来的?”住持推说是外地来的挂单和尚不知来历。滕

一雷等虽然疑心但问了半天问不出结果只得罢了。言伯乾说要放火烧寺那住持很有

骨气并不畏惧。滕一雷一使眼色众人退出寺去。滕一雷道:“这庙里有点古怪咱们晚

上来探。”众人到附近乡村中买些面食吃了晚上越墙进寺窥探了一个多时辰毫无动

静。第二天哈合台嚷着要到回部找霍青桐顾金标不死心记着泼羹之恨又到寺里和住持

争执了一回对哈合台道:“今晚如再找不到那恶和尚明天一早就依你动身。”文泰来夜

中所见到的黑影便是滕一雷和言伯乾那批人。

文泰来见那和尚回过头来满脸伤疤竟是十四弟余鱼同又惊又喜:“他怎么躲在此

地做了和尚?”心下大疑且不招呼缩在一旁观看动静。就在此时蓬的一声殿门推

倒七八个人闯了进来文泰来只识得言伯乾一人想起这人在铁胆庄捉拿自己后来在凉

州又对自己肆意侮辱仇人一见怒火上冲暗道:“菩萨有灵教这贼子今日撞在我手

里!”滕一雷等奔进大殿各举兵刃在余鱼同身周围住。哪知他跪在佛像面前对敌人毫

不理会双手合十祷告:“弟子罪孽深重招引邪魔外道滋扰清净佛地我佛慈悲。”众

人见他如此颇为讶异。言伯乾一把抓住他右臂喝道:“捣甚么鬼走吧!”寺中住持和

僧众闻声起来见这干人手执明晃晃的兵器犹似凶神恶煞一般都躲在殿后不敢出来。

余鱼同并不抵抗跟着言伯乾便走。覃天丞抢到前面拉开殿门。大门开处只见一人默不

作声的挡在门口。众人出其不意都退后了一步只见这个人身穿灰布衫裤腰中扎了一条

布带圆睁双眼虎虎生威。

言伯乾认得他是文泰来这一惊非同小可此人越狱之事他还未知晓喝道:

“你……你是奔雷……”话未说完文泰来右掌已向他手腕击下这一招快得异乎寻常言

伯乾不及招架退缩急忙松手手腕已被拂中余鱼同也被他扯了过去。言伯乾跳出两步

才觉到手腕上一阵剧痛似乎骨头都已断了几根。滕一雷等七人都未见过文泰来但见他手

法快得出奇不免心惊。滕一雷一摆铜人站在门口心想己方共有八人有五人是江湖上

一等一的好手对方再厉害也敌不过人多抢在门口截拦以防敌人逃走。

文泰来把余鱼同拉过一齐跃到殿左。余鱼同叫道:“四哥你……”文泰来道:“受

伤了吗?”余鱼同道:“没有。”文泰来道:“好咱哥俩今日打个痛快。”余鱼同还想说

话宋天保和覃天丞已各挺兵刃扑了上来。

文泰来一见二人身法知是辰州言家拳一派中人他本就嫉恶如仇这几个月来又遭到

生平从所未有的屈辱这时下手再不容情身子一晃已窜到了宋覃两人背后。两人兵刃尚

未砸下敌人忽已不见正要收招转身后领已被抓住。彭三春站得最近三节棍“毒蛇出

洞”向文泰来后心点来。文泰来双手抓住两人陡然转身把两人提着打了个圈子大喝

一声犹如晴空打了个霹雳。彭三春一惊三节棍呛啷啷一声掉在地下。大喝声中文泰来

双臂平举用力合拢覃宋两人头盖碰头盖砰的一声撞得血肉模糊脑浆迸裂。文泰来

毫不停手提起两具尸体向敌人掷去顾金标等跃开避过。言伯乾毕竟师徒关心伸手接住

了覃天丞却没余裕想到是具尸体。这只是刹那间之事彭三春吓得胡涂了手足无措既

不拾棍也不逃开。文泰来踏上一步左手反手一拳彭三春举臂挡格喀喇一声臂骨早

断。文泰来左手已顺势抓住他胸衣。彭三春情急拚命飞起鸳鸯连环腿向他胸口踢来。文

泰来右手如风一把抓住他左脚左手推下右手上举把他倒提起来。顾金标和言伯乾双

双来救。文泰来又是猛喝一声双手用力向地下打桩般一锤彭三春头盖撞在佛殿的青石板

上焉得不碎?这两招迅已极彭三春本来是连环双腿左脚踢出右脚随上哪知头盖

撞破之后右脚方才踢出。奔雷手大展神威顷刻间连毙三敌眼见顾金标和言伯乾左右攻

来知道这两人乃是劲敌迥非适才三人可比忽地退后一步顺手举起供桌上的一只大香

炉向顾金标猛掷过去。这香炉重达七八十斤加上这急掷之势顾金标哪里敢接忙斜身

闪避。香炉急掷之势不停直向滕一雷飞去。滕一雷被顾金标遮住目光等他跃开时香炉

已到眼前。哈合台急叫:“老大留神!”滕一雷不及避让提起独脚铜人猛力一击只见

砰的一声大响石香炉被击成数块石屑香灰四处乱飞。这时言伯乾和文泰来已交上了手。

余鱼同抢起一个鼓槌站在文泰来身后卫护。滕顾两人脸上都被石屑擦伤数处。顾金标挺叉

上前正要加入战团文泰来身法如风在言伯乾脸前虚晃一掌倏地抢到了哈合台身边。

他观看情势虽然已毙三人仍是敌众我寡而且其余五人武功似乎均非泛泛必须出其不

意再伤数人才能取胜。他见哈合台与韩文冲两人站得较远突然纵身过去掌打向哈合

台后心。哈合台一矮身让开了这掌反手勾拿敌腕。文泰来见他手法快捷“咦”了一

声左掌横过他面门斜击对方项颈。哈合台又是一低头伸手抓他手腕。文泰来见他每招

出手都是擒拿手可是手法甚怪颇感惊奇。

哈合台和文泰来拆了两招两次都没勾住他手腕这本是他百不失一的绝技心中一

惊蓬的一声背上已中了一掌。文泰来见这一掌居然没能将他打倒更是惊奇却不知哈

合台虽在辽东多年仍是依照蒙古人习俗穿着牛皮背心。

这一掌如中败革文泰来还道他练有奇特功夫哈合台却也一直痛到了前心突往地下

一坐伸臂来抓文泰来腰侧。文泰来右掌翻过“电母照镜”横击对方脸颊。哈合台一侧

头已抓住他右腕抬手把他甩起正要掷向地下忽然手腕一麻半身酸软。余鱼同见文

泰来遭危大惊上来抢救刚纵出一步忽见文泰来落在地上已把哈合台夹在腋下原来

文泰来顺手点中了他的穴道反手擒住双手一送将他直砸了出去。余鱼同急叫:“四

哥那是朋友!”哈合台头前脚下平平向巨钟撞去。滕一雷和顾金标站在门口抢来相救

已然不及。文泰来听余鱼同一叫倏然如箭般扑上去去势竟比哈合台飞身撞出更快便在

千钧一之际伸手抓住他右足皮靴硬生生的抓了回来左掌在他“肩井穴”一拍一揉

拉起站住说道:“啊是朋友对不住。”哈合台死里逃生怔怔的站在当地。滕一雷和

顾金标突见文泰来救了盟弟性命本来双双扑上拚命忽地收住滕一雷把哈合台扶在一

旁。余鱼同叫道:“小心后面!”文泰来猛觉脑后风生回身一个扫堂腿不避不让先踢

敌人。言伯乾双手钢环叮当一碰和身跃起右环护身左环平身扫向文泰来腰骨将要

扫到忽地收住右环陡然了出去。文泰来大喝一声伸手夺环。这次仇人相见不见死

活不收手佛殿中灯火黯淡如来佛俯低眉望着座前两人狠恶拚斗。余鱼同靠在佛像一

旁滕一雷、顾金标、哈合台、韩文冲四人站在门口面向殿里。大殿上横着三具尸都

是头盖破裂血肉模糊。言伯乾见滕一雷等居然并不上前相助心中愤怒异常把双环使得

呼呼风响。他拳法上固有独得之秘在这对双环上也是下了数十年苦功。文泰来和他拆了十

余招见他攻守严密动作迅捷颇有法度猛喝一声双掌翻飞拳法已变。每一拳掌之

出都是猛喝一声或先呼喝而掌随至或拳先出而声后或拳声齐作或有声无拳喝声

和掌法拳招搓*揉一起身法愈快喝声愈响神威逼人言伯乾渐见不支。

文泰来这路“霹雳掌”的掌风喝声之中隐隐蓄有风雷之势。言伯乾支撑到此刻已是

全身大汗淋漓双臂麻双环交叉退后一步他知文泰来必定抢攻果然对方毫不放

松踏步掌。言伯乾双环“白燕剪尾”右环本来在左左环本来在右这时蓦地向两旁

豁开眼见敌人一条前臂便要被双环砸断。哪知文泰来将计就计伸掌直按向他胸前。言伯

乾知道这一掌如被按上了不死也伤只得回过左环挡在胸前右环反砸敌肩。文泰来大喝

一声五指一弯已抓住钢环跟着飞快绕到敌人身后。言伯乾呆得一呆右环也已被抓

住。文泰来用力扳转言伯乾双手弯了过来如不放手双手立断只得松了十指一对钢

环已落入对方手中疾忙向前纵出三步方才回身。

文泰来喝道:“还你的!”双环向他掷去。这一下劲道大得出奇言伯乾虽见兵刃飞

回然而耳听风声劲急眼见钢环来势凌厉若是伸手去接手指非折断不可忙向右闪

避当当两声大响双环嵌入了巨钟。滕一雷、顾金标等不自禁的同声喝彩。

言伯乾忽然两目上翻双臂平举僵直了身子一跳一跳的纵跃过来行动俨如僵尸。

这是言家拳中的一路奇门武功混合了辰州祝由科的慑心术而成。他双目如电勾魂慑魄的

射向敌人两臂直上直下的乱打膝头虽不弯曲纵跳却极灵便。文泰来和他目光一接机

伶伶的打个冷战心中一震急忙转头展开霹雳掌接战他这江湖上罕见的“僵尸拳”

又拆了十余招一声猛喝突然跳开。言伯乾两眼直如同醉酒身子不住摇晃忽然流

下泪来。众人正感奇怪他“哇”的一声一股鲜血从口中直喷而出身子僵直站着不再

动了。

众人见他如此阴森可怖均觉有一阵寒气迫人而来。文泰来见他流泪吐血也就不再追

迫。余鱼同道:“祸福无门唯人自召你去吧!”言伯乾双目直视丝毫不动。韩文冲

道:“言大哥咱们走吧!”见他不动拉他一把不料言伯乾应手而倒摸他身子早已

气绝多时了。他前脑后背连接被文泰来击中两掌已然震死。

韩文冲叹了一口气向文泰来拱手道:“这位是奔雷手文四爷?”文泰来点了点头。韩

文冲道:“兄弟韩文冲。”文泰来知道他是镇远镖局的人又点了点头。以前率人到铁胆庄

来拿他的是镇远镖局的童兆和可是这次在杭州狮子峰斗张召重他镖局又和红花会联

手因此这人可说是介于友敌之间。韩文冲指着滕一雷等三人说了姓名相互点了点头

都不说话。韩文冲道:“他们三位过去对红花会有点误会现今已由兄弟说明。”他见文泰

来冷冷的知他心中对镇远镖局尚有余怒说道:“告辞了。”拱手为礼转身出寺。关东

三魔也跟着走出殿去。文泰来见顾金标转过身来背后腰里插着余鱼同那枝金笛走上两

步叫道:“顾老哥把我兄弟的兵器留下吧。”顾金标停步转身怒道:“好他有本

事自己来取。”他武功颇非泛泛十余年来纵横辽东杀人越货罕逢敌手除了对老大

滕一雷稍有忌惮外谁都没放在眼里对余鱼同的沸羹泼面之辱更是恨得牙痒痒地适才

见了文泰来的神威自知非敌不敢生事但他既惹到自己头上却也不肯示弱就此将金

笛乖乖的送上当下一抖虎叉准备迎敌。文泰来伸手就来夺他虎叉。两人正要厮拚余鱼

同突然跃出说道:“四哥小弟已经出家这笛子用不着了让顾大哥带去吧。”文泰来

见他这么说倒也不便再代他出头哼了一声让开了两步。顾金标收起虎叉跃出殿外。

滕一雷心想:“这姓文的好横你武功虽好难道我们就惧怕于你?不如显上一手也好教

你知道厉害。”这时三人已走到外殿见韦护手执降魔宝杵站在正中神像前点着油灯

四大金刚坐在两旁。滕一雷跃上神座运起功力把每个神像都摇晃了一会喝道:“走

吧!”

文泰来和余鱼同听得殿外格格声响奔出来看猛见五个神像似乎活了一般一一扑将

下来。这时回身已然不及文泰来暗叫:“不好!”抓住余鱼同左臂使开“瞬息千里”轻

身功夫跃出山门。脚未落地已听得殿里蓬蓬蓬几声巨响烟雾弥漫尘土飞扬几尊神

像跌得粉碎。四大金刚又大又重跌下来声势十分猛恶。文泰来大怒拔步追出。余鱼同

道:“四哥今晚杀了四人已经够啦!”文泰来一怔停步问道:“你怎么做了和尚?”

滕一雷弄倒神像却也怕文泰来赶来寻衅和顾金标等疾向山下奔去。顾金标忽觉后腰一

动伸手一摸金笛已然不见大骇之下“咦”的一声惊呼。滕一雷等停步询问。顾金标

又惊又怒骂道:“操他奶奶雄这姓文的像鬼一样把金笛偷去啦。”四人明明瞧见文泰

来和余鱼同从殿里奔出相距甚远怎么转眼之间便能赶上来抢回金笛身法之快令人不

寒而栗。哈合台道:“老二别骂啦要是他不拿金笛给你背上一掌你还有命吗?”顾

金标心想文泰来确是手下留情也就不言语了。四人商量着到回部去找霍青桐给辽东三魔

报仇。韩文冲一定不肯同去三人不便勉强到了孟津就此分手。韩文冲回到洛阳隐居闭

门弹琵琶再不出山终于得享天年。余鱼同听文泰来问他出家原因叹了一口气说道:

“四哥我对你不住你肯原谅我吗?”文泰来道:“咱们是好兄弟别说你没甚么对我不

起就是有那也是无心之过我怎会介意?”余鱼同道:“达不是无心之故乃是有意的

忘恩负义。”文泰来微微一笑道:“你舍命救我非止一次若说对我无义有谁能

信?”月光下见他身披袈裟面目毁伤又怎是昔日那个英俊少年不由得一阵心酸说

道:“十四弟咱们是生死骨肉的交情。便有天大的难事四哥也一力为你担当为何如此

心灰意懒?”

余鱼同自从父母被害流落江湖以往红花会众兄弟间虽然交情都好但从没人如此真

如亲哥哥般对他说话不觉动情但转念一想我既已出家一切情丝俗缘都要斩断于是

硬起心肠冷冷的道:“四哥你请回去吧。以后咱们不一定有再见之日。我叫空色你别

再叫我十四弟啦。”说罢突然转身进寺。文泰来呆了半晌看他神情知道再劝也是无用

虽然掌毙强敌得报深仇然见余鱼同如此甚是郁郁不由得长叹一声悄回孟津。余鱼

同回入寺中只见满殿佛像碎片四具尸体横卧就地。他跪在残破的佛像之前深切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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