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活噩梦（1/2）

上一回提到，被十几个人打得鬼哭狼嚎的竟然是吕布。因为刚进大学的时候，吕布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坏学生。确切地说，他是那种在东大食堂里排了很长很长的队，轮到自己时刚好最喜欢的土豆烧肉没有了，又默默地到另外一个窗口排队的男生。

当十几个人冲过来围着吕布打的时候，他也只是双手抱头，坚持“君子动口不还手”。只是打他的人根本没有留意他在说些什么，他们以为吕布是在问候他们的先人，所以下手越来越重。好在他们打累了，也就不打了。

吕布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还能爬起来纯粹是因为他小时候练过，现广场上异常安静，原来天已经黑了。吕布觉得头有点晕。他没吃晚饭，所以肚子太饿了。于是，他想去“堕落街”买个烧饼当晚饭和宵夜。

所谓的“堕落街”，是指大学附近的商业街。因为是大学生们吃喝玩乐的地方，所以江湖上称为“堕落街”。东汉末年，有大学的地方，就有“堕落街”。东大的“堕落街”，网吧、水吧、台球室、廊等一应俱全。最多的还是各种餐馆和卖小吃的流动摊点。学生们经常光顾的，还有那些怀里揣着毛片的中年妇女，1o块钱可以买一张，当然，非常时期就得随行就市。

言归正传，东大的校门是设了卡的，安装了那种黑白相间的升降杆，用来拦机动车的。步行和骑自行车入校则须从旁边的小门出入。

吕布买完烧饼，走到离升降杆有大概1o米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他已经懒得绕过去走侧门了。他想，那个杆子高度不过一米，凭自己的弹跳力，跳过去完全没有问题。后来生的事情，可以判断吕布那天已经不是头晕，而是烧了。

吕布啃了两口手中的烧饼，深呼吸了一口气，助跑，加，起跳……惨剧就这么生了：吕布起跳的一瞬间，外面道路上的一辆宝马转向灯亮了，要进校园，吕布面前的杆，以一定的加度升起，吕布腾空的时候，它正好挡吕布的面前。

结局可想而知，吕布的下身在空中和杆子亲密接触。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吕布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的大脑随即一片空白，手中没有吃完的烧饼也受到了猛烈的撞击，飞了出去。

刚才升杆的那个校管队的保安华雄，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不过他当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毕恭毕敬地给那辆宝马敬礼！插一句，前面提到过，东大校管队是模仿洛阳城管队建立起来的，其角色和洛阳的城管队有得一拼。凡在东汉大学地盘之内，大到殴打一些反对董卓的老教授，小到去男女学生宿舍抓看毛片的学生，都属于其管辖范围。

等那辆宝马车开进学校以后，华雄迅反应过来，那根升降杆被吕布撞断了。

华雄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他立功心切，飞快地跑出去，却一不小心，踩在了吕布一块没吃完的烧饼上，高大的身躯摔了一个仰面朝天，眼角的一滴泪水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不过，华雄没有受伤。他马上爬了起来，更加愤怒地一把揪起躺在地上的吕布，朝他吼道：“你小子不错呀，这杆啊，以前也被车子撞断过，被人用身体撞断，还是第一次！”

“我不是故意的。”吕布借着华雄揪着自己衣领的力，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用手擦了擦鼻子，竟然流血了。

“少废话，这杆是被你撞坏的，你想公了还是私了？公了就给你开损害公物的收据，赔偿8oo块，另外校管队拘留你24小时。私了你就赔四百，没有收据。”华雄看吕布想狡辩，很愤怒地直接提出了赔偿要求。华雄值班前打麻将，输给后勤集团东三食堂经理张济2oo多块，他想乘机捞回来。

“这门晚上不是不让车子进去么？”吕布指着校门口写着“车子晚间禁止进校”几个字的标识牌，还心存侥幸。

“靠，你眼睛瞎了，没看到那辆宝马车的牌照，dz８８８，董校长的专用车。”华雄说dz８８８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和崇拜。

“这，这么巧……”吕布很是惶恐，他的大腿也因为摩擦破了皮。他一摸，好像流血了，他的疼痛加剧，忍不住呻吟几声。

“少装可怜，你这样没用的。”华雄说着，拉着吕布的衣领，把他拖到保卫处，把吕布叫到一台电脑前面，把刚才撞杆的全过程的录像放给吕布看。原来，就在吕布肇事的地方，也安装了摄像头，吕布亲眼目睹了自己从助跑到撞杆的全过程：助跑，起跳，杆升，完全非弹性碰撞，杆断，烧饼飞了出去，自己自由落体。铁证如山，吕布百口莫辩。

“那杆子还能不能修一修？”吕布心存侥幸。

“靠，杆子被撞成粉碎性骨折了，还怎么修？”华雄很佩服自己的表达能力，他认为“粉碎性骨折”这个词用得恰到好处。

“我身上没有带钱。带的五块钱买了一个烧饼，还剩两块五。”吕布掏出口袋里的钱，结果现只剩两块钱。那五毛硬币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开什么玩笑，你自己说吧，要公了私了？”华雄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种情况下，傻子都知道选择私了。吕布很无奈地被华雄押着，去校园里的自动取款机取了4oo块钱，那是他将近一个月的生活费。

一下子又损失了4oo块，吕布忍着痛，很郁闷地到梅三运动场跑圈。跑步是吕布排解心中闷气和自我调节情绪的主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