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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偶然的相遇(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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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讲了一段米小福的故事,再回头来谈谈夏铭和南郭逸的故事。那天夏铭与方雪珊难舍难分地分别后,就和南郭逸一起上路,踏上去魏国都城安邑寻找大师伯冯荠的旅途。从邯郸到安邑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走陆路,途中经过赵国都城中牟;另一条是走水路,从邯郸先到黄河畔,在那里乘船沿黄河朔流而上到安邑。走陆路较近,但途中辛劳些;走水路较远,但路途上比较舒适。夏铭本想走陆路,这样途中经过中牟,可以顺便去看看师父和父母。南郭逸则坚持要走水路,他说走水路不仅舒服,而且还安全。南郭逸毕竟是师兄,古时长兄为父,夏铭拗不过南郭逸,只得随南郭逸走水路。

夏铭和南郭逸两人扮作夫妻,夏铭赶着牛车,不几日就来到黄河畔。他们卖掉牛车,包租一条船,沿黄河朔流而上。没几天船就出了赵国国界,进入卫国。夏铭和南郭逸来到卫国后,赵国官府对他俩的缉捕自动失效,不必再化妆了。于是南郭逸脱掉女人衣服,夏铭也脱去农夫衣服,两人各买一身青缎长衫穿上,是一副典型的书生打扮。船家见这一对乡村夫妇忽然变成两个书生,不免大吃一惊,但夏铭和南郭逸不说原因,船家也不敢多问,反正他已拿到足够的船钱。

这天船经过卫国都城朝歌,南郭逸提出到朝歌城里游玩两天。夏铭本来也是爱玩的,听师兄这么一说,自然赞成,于是吩咐船家在码头等候,两人上岸直奔朝歌而去。乘夏铭和南郭逸还没进入朝歌城,在这里稍微交待一下卫国的历史。

周武王灭商后,建立了“众建诸侯、裂土为民”的分封制,把天下的土地分割册封给王族、贵族和功臣,让他们建立自己的领地,拱卫王室。封国的面積大小不一,国君的爵位也高低不等。周朝的爵位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和封地均可世系。最初周朝有一百四十多个诸侯国,进入春秋战国时代后,周室衰微,各诸侯国势力逐渐强大,强大的诸侯国开始吞并弱小的诸侯国。到现在的周元安王时代,只剩下十七个诸侯国了,除了齐、楚、秦、燕、韩、赵、魏七大强国外,还有宋国、卫国、鲁国、郑国等弱国。

卫国最初并不是弱国,而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国家。卫国原是周武王弟弟姬封的封国,建都于商朝故都朝歌。卫国国君最初的爵位并不高,是伯爵;不过到第七代国君卫顷侯的时代,他用重金贿赂周夷王,于是夷王把卫国的爵位提高一等成为侯爵;到第九代国君卫武公时,因助周室东迁有功,周平王再升卫国的爵位为公爵。卫武公时代是卫国的黄金时代,曾为诸侯首领之一,此后卫国开始走下坡路,君臣相互争权夺利,政治**混乱,卫国逐渐衰弱下来。到现在的周元安王时代,卫国名义上还是第一等的公爵国,但国力只有三等国的国力,屡屡遭受各强国的欺凌。

卫国都城朝歌是前朝大商的故都,有不少历史遗迹,如商纣王修建的巨大琼宫瑶台,酒池肉林等,成为当时的游览胜地,特别是春秋两季天气宜人的季节,更是文人墨客的频往之处。夏铭和南郭逸在朝歌城中信步游玩,赞叹朝歌不愧为大商王朝的故都,城中的楼阁亭台此起彼伏,古色古香。城北有一座高达二十余丈的高台,这就是纣王修建的瑶台遗迹。

夏铭和南郭逸登上瑶台,台顶上还有不少残墙断垣,显然是琼宫的遗物了。看见此景,南郭逸心中伤感之情油然而生,他见残墙上有不少游客的题诗,正想乘兴也赋诗一首,忽听几个年轻汉子大声笑闹着登上瑶台,打断了南郭逸的思路。南郭逸生气地拉一下夏铭衣袖,说:“老弟,这几个人吵吵嚷嚷的,真让人扫兴,咱们走吧。”

夏铭见了瑶台琼宫的遗迹,却不由回想起和方雪珊在一起的往事,南郭逸的话打断了他温馨的回忆。夏铭也厌烦那几个吵吵嚷嚷的汉子,正要和南郭逸一起走,一个汉子的话飘进他耳中,让他吓了一跳,不由停下脚步,屏气听那几个人说话。

一个汉子说:“管大哥,你有把握杀了那个谢教头么?”

那个被叫做管大哥的汉子,用胸有成竹的口气说:“我练这么多年的功夫,就是为了这一天。兄弟们,明天请看我的手段,定把那谢教头一刀斩为两段。”

夏铭听了悄声对南郭逸说:“大学兄,你听到没有,那几个汉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大谈杀人之事,没想到卫国人凶得很啊,这儿可不是安全之地。”

南郭逸也奇怪地说:“我以前听人说,卫国人非常文雅和善,看来这传说也不可全信。从这几个人的言谈举止来看,卫国人可比我们赵国人凶悍多了,我们在这儿得格外小心些。”

晚上为了安全起见,南郭逸和夏铭特别找一家旅客多的大客店住下。他俩到客店的餐堂吃饭时,只见里面人头攒动,都在热烈激动地谈论着什么。夏铭和南郭逸在一张餐桌前坐下,南郭逸问身边一位老者说:“老丈,你们在谈什么呢?这么热闹。”

老者打量一下南郭逸和夏铭,不紧不慢地说:“听口音,两位像是赵国人吧?你们可赶上看好戏了,明天这里有一场真刀真枪的比武决斗,这可是难得见到的动真格的生死决斗,太激动人心了,所以大家都在纷纷谈论这事儿呢。”

南郭逸好奇地问:“老伯,您说得不错,我俩是从赵国来的,人生地不熟,您给我们讲讲明天的生死决斗是怎么一会事。”

老者本是个爱说话的人,见南郭逸和夏铭不知详情,就细细给他们说起来:“我们卫国虽说国小民寡,比不上你们赵国强盛,但也是人才济济。两位或许不知,我们卫国除了王室,势力最大的就是丞相申居璧一族了。申丞相一家好几世代尽心辅佐卫王,极是忠诚。申家自有家兵三千余人,有三名武艺教头,武功都极出色,俸禄自然也是很高的。大教头姓常,年俸为八千石谷子;二教头姓晁,年俸为五千石谷子;三教头姓谢,年俸为三千石谷子。最近来了一个年青人,居然指名挑战谢三教头。”

前面我们提到,战国时贵族家里均有“养士”的习惯,既有文士也有武士,势力大的贵族还有“家兵”,所以要聘请武功高手来担任家兵的武艺教头。那时各大贵族为了招揽人才,给家兵武艺教头的俸禄很高,所以家兵武艺教头也是一个被人眼红的职业,想当家兵武艺教头的人很多。要想成为家兵武艺教头,大致有两条途径:第一是名人推荐,第二是比武竞聘。

战国时代家兵武艺教头的“比武竞聘”很有特色,任何人都可以对现任的武艺教头提出挑战,如果挑战者击败了现任武艺教头,他就自动成为新的武艺教头,不仅可以立即拿到武艺教头的高额俸禄,还可以立即成为武林名人,可谓是立竿见影的名利双收。

然而“比武竞聘”却是真刀真枪的生死决斗,双方在比武前先立下生死契约书,声明不管是致死、致伤、致残,对方均无责任,所以这种“比武竞聘”实际上是用生命作为孤注的生死豪赌。尽管如此,“比武竞聘”对那些没有背景、出身低微的武士,还是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因为他们除了凭自己的实力向有名的武艺教头挑战,击败他们以博取名利双收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立竿见影的飞黄腾达之路。

那老者继续对南郭逸和夏铭说:“这次来挑战申家三教头的是一个年轻人,名叫管三擎。据说他的武功天分很好,从八岁就开始苦练武功,只是家里没钱替他请名师的指点,主要是靠四处杂学自学成才的。现在此人的武功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去年他在山中独自一人劈死三头猛虎,真是了不得。”

夏铭和南郭逸相互看一眼,会意到今天在瑶台遇到的那个被叫做“管大哥”的汉子,就是准备挑战谢三教头的武士管三擎,怪不得他有那么大的口气。夏铭又好奇地问:“那管三擎要挑战的那位谢三教头的武功又是如何?”

老者说:“谢三教头和管三擎不同,他是武功世家出身,父亲是齐国一家名门武馆的教头。谢三教头自小就由名师的点拨,武功极出色。他考上武士之后,由一位武学界的大师推荐来申家担当武艺三教头。”

夏铭听两人都是武功高手,兴趣大增,接着问:“这么说来这两位都是武功高手了。老丈,您看他俩谁能赢?”

老者犹豫地说:“这个不好说。管三擎的武功是野路子,没有固定的师父,他的武艺是东拼西凑来的杂牌货;谢三教头的武功是正路子,正式拜师学来的正牌武功。如果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比试武艺,当然是谢三教头的正牌货比管三擎的杂牌货强,但不论死活的真刀真枪比武决斗,正牌货是不是一定能打倒杂牌货,那就很难说了。”

老者身旁的一人听了他的话,不以为然地插话说:“管三擎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自己瞎琢磨出来一些功夫,打死几头猛虎,就以为天下无敌了。他的野路子武功,哪里是谢三教头正路子武功的对手,我看谢三教头必赢。”

人们吵吵嚷嚷争论着明天这场决斗谁赢谁输,有些人还下了赌注。夏铭心中的兴趣燃烧起来,对南郭逸说:“大学兄,咱们明天别去看古迹了,去看看那场比武决斗吧。”

南郭逸苦笑一下,说:“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有雅兴的人,爱看打架,不爱看古迹。不过我还是依了你,去看比武决斗吧。”

比武决斗的场地设在城外的比武场上,一人多高石砌的高台,就是双方决斗的场所。高台周围挤满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喜欢看血淋淋的生死搏斗是人的天性,古今中外都是如此。高台前搭起一排木板桌椅,这是公证人的席位。公正人是保证比武公平进行的关键人物,今天的公正人就是申家的主人申居璧,尽管他也是卫国丞相,今天却不代表官府,而是以个人的身份充当公证人。卯时三刻,公证人申居璧在一群随同的簇拥下入场,在公正人的席位上坐下。这时他身旁的一个近侍高声喊道:“比武决斗现在开始。挑战者管三擎来了么?请管三擎登上比武台。”

一个黝黑粗壮的汉子,脚尖点地,“噔”地一声跳上一人多高的比武台。他有意不走比武台的台阶,先展示一下自己的轻功身手。夏铭和南郭逸定睛一看,这人果然就是昨天在瑶台见到过的那个汉子。只见他双手抱拳,先向公证人作一个揖,再向周围的观众作几个揖,大声说:“本人就是管三擎,请各位多多捧场。”他的声音洪亮如铜钟,可见此人中气异常充足。

申居璧的近侍又高声喊道:“请应战者谢教头登台。”

谢教头站出来,神情自若地走向比武台。谢教头也是黝黑粗壮的汉子,身材高矮也与管三擎相同,只是风度气质比管三擎多了几分文雅。与管三擎一跃而上比武台不同,谢教头却是迈着稳重的步伐慢慢走上比武台,他一直走到离管三擎不到三尺远的地方才站住,双目凝视管三擎,直射出一股杀气。管三擎自然不示弱,也用充满杀气的目光回敬谢教头,两人四道目光相遇,好像随时都要迸发出火花,这时周围喧嚷的观众忽然悄然无声地寂静下来。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相互凝视着,这是决斗之前的心理战。谁要是露出一丝怯弱,有了胆怯心理,那就很难指望在比武中正常发挥了。在两人相互凝视的眼神中,尽管充满着杀气,却没有一丝憎恨的色彩。的确,这两个人素来无怨无仇,而且都是武功好手,他俩如果在其它地方相遇,或许会成为好朋友,但今天他俩却为了一个年俸三千石谷子的武艺教头,博出性命来厮拼争夺,这正应一句古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两人四目相对了足足半刻钟,谁也没有露出丝毫胆怯的目光,这场心理战打了一个平手。这时只听申居璧的近侍又高声说:“此次比武为了双方都能最大限度地使出自己的本事,采用真刀真枪的格斗,不限任何手段,死伤不论,请双方在生死契约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如果现在有人想退出这场不论生死的决斗,还来得及。”

一个侍从拿着一枚写着生死契约的牍板走上比武台,管三擎和谢教头都在牍板上按下自己的手印,这时台下的看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公证人席上申居璧的近侍高喊:“比武决斗现在开始。”他的话音未落,管三擎和谢教头两人都已亮出兵器,管三擎使一把水磨百链刀,谢教头却使一柄五尺长的镂金长戈,背上插一把淬钢刀备用。

只听一声锣响,比武开始了。谢教头的长戈首先刺向管三擎的小腹。管三擎也不躲闪,用手里的百链刀劈向长戈的柄部,因为戈柄是木制的,一刀下去必然要被劈断。可没想到谢教头的这招却是虚招,只见他戈身一晃早已抽了回来,转手刺向管三擎的面门。管三擎大惊,急忙倒地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不过管三擎的武功确实也有两下子,他在倒地的同时就开始反击了,手中的百链刀抹向谢教头的双脚。谢教头也大惊,紧忙一个反跳躲开管三擎的这一刀,结束了第一个回合。

两人的第一个回合十分精彩,比武台周围的看众爆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叫好声。不过管三擎和谢教头两人却暗惊对手武功的高强,两人都谨慎起来,不敢再轻易出招,只是严密守住自己的门户,慎重寻找对手的破绽。这样一来,比武的场面就沉闷下来,台下的看众已有人不耐烦,“嘘!嘘!”地大声喝起倒彩来。

南郭逸小声问夏铭道:“我不懂武功,你看他俩谁的武功高些?”

夏铭说:“谢教头的武功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正路子学来的正牌武功,基本功特别扎实,使出来的每个招式都中规中矩,每招又准又狠;管三擎的武功也能一眼看出来,是野路子东拼西凑来的杂功夫。不过也别小看了野路子的武功,虽说使出来的招式不拘一格,但也因为它没有规矩,有时候反而更不好对付。”

南郭逸说:“这么说来,管三擎的野路子要赢谢教头的正路子了?”

夏铭说:“那倒未必。两人的武功各有千秋,谁都有可能赢。只是谢教头使长兵器,消耗体力大,时间长了会吃亏。”

果然正如夏铭所说,管三擎也看出自己短兵器消耗体力小的优势,于是他有意拖时间慢慢打,磨耗谢教头的力气。转眼间两人斗了五十个回合以上,这时谢教头已有些气喘,手中长戈的挥舞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忽听“啪”地一声脆响,原来管三擎用刀砍断了谢教头长戈的木柄,台下的看众立即报以雷动般的掌声,管三擎也用得意的目光看一眼台下为他喝彩的看众。

谢教头并不气馁,扔掉手中的半截长戈,从身后拔出淬钢刀继续应战,这下两人变成了双刀对阵。不过谢教头的长项本是长戈,他改用钢刀后,功夫比以前稍减几分,管三擎开始占上风了。

南郭逸小声问:“老弟,这两人的工夫,跟你比起来,又是如何?”

夏铭轻声说:“大学兄,不是我夸口,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上,我也对付得了。”

这时忽听台下的看众“啊”地喊了一声,原来管三擎求胜心切,冒险进攻,被谢教头的刀划破左臂,鲜血直冒。不过这只是皮肉之伤,管三擎的优势并未改变,两人又继续斗二十来个回合,谢教头的败迹渐渐显露出来,大家看出来谢教头坚持不了多久了,那些赌谢教头赢的人开始后悔起来。

就在这时,管三擎大喝一声,百链刀劈向谢教头的前胸,眼看谢教头躲不过这一刀了,忽然从谢教头的衣袖中射出一只短箭。管三擎万万没想到谢教头会施放暗箭,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短箭射入他的咽喉,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管三擎的身体重重倒在比武台上,气绝身亡。只是他怒目圆睁的两只眼睛却没有闭上,茫然地仰望着蓝天,似乎是向苍天诉说他不公平的遭遇。

周围的看众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结局,一时间人们沉默无声,只听见管三擎几个好友哭泣的声音。这时申居璧的近侍走上比武台,用手指探探管三擎的鼻息,确认管三擎已经身亡,于是他大声宣布说:“挑战者管三擎身亡,这场比武谢教头取胜,依旧担任申府武艺教头。”

台下出现了一阵骚动,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年轻人高声喊道:“不公平!”

公证人席上传来申居璧的声音:“谁说不公平?”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充满一种说不出来的威慑力,周围看众的骚动之声马上被镇住,安静了下来。

那个贵公子并没有被申居璧吓住,朗声说:“用暗箭伤人,赢的不公平!”

申居璧却平静地说:“我事先早已声明,这场比武是生死决斗,不限任何手段,用暗箭有何不可?”

贵公子仍不服地说:“暗箭伤人,绝非君子之为。”

申居璧冷笑道:“年轻人,我看你社会阅历还太嫩,说出这种可笑的话。武艺是杀人的艺术,你懂不懂?这里比的是武艺的高低,不是比道德的高低。”

贵公子听了这话,一时语塞。贵公子身旁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年轻姑娘对他小声说一句话,夏铭看见那姑娘,不觉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殷学姐!”

南郭逸听了却连连叹气道:“唉!老弟呀,我可明白什么叫‘吃着碗里的,看着盘里的,想着锅里的’。你才跟方姑娘订了婚,现在又开始想殷姑娘了,真是人心不足啊!”

夏铭急忙摇头说:“不是,不是!”

南郭逸笑道:“什么不是,你想殷姑娘都想得喊出声来了,还想赖不成?”

夏铭争辩说:“不是我想殷姑娘,是我看见殷姑娘了。”

南郭逸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摇头说:“你就别争辩了,这里是朝歌,不是邯郸,殷姑娘怎么会跑到朝歌来。我看你是想殷姑娘想得入了迷,看见谁都像殷姑娘。”

夏铭不服地说:“我确实看见殷姑娘了,你看那人不是殷姑娘么?”说着夏铭用手指向远方那个穿粉色衣裙的姑娘。

夏铭是练武之人,眼神特别好;南郭逸却是读书人,眼睛有些近视,看不清远处那姑娘的脸。夏铭见状,就拉起南郭逸从人群中挤过去,挤到那姑娘近处,南郭逸定睛一看,果然是殷月菱。殷月菱也看见了夏铭和南郭逸,大家不由得都惊呼起来。

殷月菱惊道:“哎呀,大学兄,夏师弟,是你们两个啊。”

夏铭和南郭逸也惊讶万分,殷月菱惊犹未定地说:“大学兄,夏师弟,原来你们两人跑到卫国来了,怪不得官府没抓到你俩。官兵在苍苓院没抓到你俩,就把岳老师和方学姐抓走了,这事你们知道么?”

夏铭和南郭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夏铭又惊奇地问:“殷学姐,你又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殷月菱长叹一口气,伤感地说:“唉,我的事真是一言难尽,我……”说到这里,殷月菱忽然想起什么,指着身边那个刚才鸣不平的贵公子,说:“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最近认识的欧阳庭公子。”然后殷月菱又把南郭逸和夏铭介绍给欧阳庭。

欧阳庭一听这两个人原来是殷月菱的学兄和学弟,高兴地拉住两人的手说:“没想到二位竟是殷姑娘常常跟我说起的南郭学兄和夏学弟,真是幸会,幸会!这样吧,今天我做东,请两位去朝歌有名的醉月楼饮酒谈天。两位跟殷姑娘好久没见面了,一定有好多话要说,咱们去那里好好聊聊,把这些欠下的话都补上。”

南郭逸和夏铭听了都说:“这样最好,只是不好意思让欧阳公子破费了。”

于是众人一起来到醉月楼,在楼上找一个僻静的席位坐下。酒保端来酒菜,大家先喝一圈酒,欧阳庭建议说:“我知道你们学兄学妹有很多话要说,如果我在这里妨碍你们的话,那我就……”

殷月菱忙打断他的话,说:“欧阳公子太客气了,我多亏你们一家才平安来到这里,你在场哪里会妨碍我们的谈话呢。”说着,殷月菱就对夏铭和南郭逸谈起她的遭遇。

岳潇芩和方雪珊被抓进牢狱后,苍苓院一时没了老师,自然也就停课了,住在邯郸城里或附近的学生,都暂时回家歇息,殷月菱也回到自己家中小住。殷月菱的家并不远,就在邯郸城外二十余里的一个名叫葛鞍镇的小镇子上。

在殷月菱家里,中堂中央的供桌上,供放着殷家的传家宝,它是一只两尺多高的青铜鼎,铜鼎腹内有一行铭文“殷凯自作用鼎”。周王朝祖制规定:只有被册封诸侯国的国君才有权自行铸造铜鼎,所以这具“殷凯自作用鼎”,足以证明殷月菱先祖的显赫身份。原来殷月菱的先祖是一个小诸侯国“吕国”的国君,不过那已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周室东迁后,周王权力颓微,各地诸侯开始自行用武力拓展土地,强大的诸侯国吞并弱小的诸侯国,四百年后,周王朝初年的一百四十多个诸侯国,被吞并兼并得只剩下十七个国家。那些被吞并了国土的小诸侯国,它们国君的后代自然也就堕落为平民。殷月菱先祖的“吕国”在三百年多前被郑国吞并,此后“吕国”这个诸侯国渐渐被人们遗忘,曾贵为国君的殷家也堕落为平民,只是到了殷月菱父亲这一代的时候,才有一点复兴的迹象。

殷月菱的父亲殷杰,在朝廷里做过刑部卿,风光过几年。但后来他因为别人的牵连,被削官为民,退居到葛鞍镇这个小镇子上居住。殷月菱家里除了她父亲殷杰,母亲祁氏外,还有一个哥哥殷月莘,在邯郸太守麻其宜府上当门客。

殷月菱回家后不久,就惊奇地感觉出这次家里人与往常不同,对她特别的客气。殷杰知道殷月菱爱吃鱼,这天他专门买来一尾名贵的鲈鱼,殷月菱见中午的饭桌上居然出现了鲈鱼,又惊又喜地问:“爹爹,今天莫非是您有什么喜事了?”

殷杰笑着说:“不是我有喜事,而是你有喜事了。”

殷月菱不解地问:“我有什么喜事?”

殷杰笑而不答,母亲祁氏也笑着说:“月菱,咱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再说。”

殷家一家人围坐在桌边,饭桌中央的盘子里盛着热气腾腾的鲈鱼。殷家近年来家境不是很好,这种名贵的鲈鱼也几年没有吃到了。殷月菱眼馋地望着热气腾腾的鲈鱼,正等着殷杰发话开始吃饭,殷杰却说:“今天难得吃一次名贵的鲈鱼,这尾鱼的鱼头祭供给咱们的先祖。”

说着殷杰切下鱼头,带着大家来到中堂,恭恭敬敬地把鱼头端放在供桌上,殷杰带头给先祖的牌位叩三个头,殷月莘和殷月菱也依次给祖宗牌位叩头。殷月菱叩完头后,殷杰抚mo着那只传家宝的青铜鼎,颇有深意地说:“月菱,咱们的先祖可是尊贵显达,钟鸣鼎食的吕国之国君呀。我们这一辈人,一定要好好努力,重现我们殷家昔日的辉煌。”

大家回到饭桌上,殷杰不顾殷月菱的推让,硬是把大半条鲈鱼夹到殷月菱碗里。殷杰出神地望着殷月菱面带微笑吃饭的神态,一阵清风吹来,把殷月菱一缕头发吹到她脸上,殷月菱拔下头上的发簪,把头发捋上去,露出细嫩如脂的粉额,更显得楚楚动人。殷杰不禁心中暗叹道:“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呀!除了王侯公爵,又有谁能配得上摘她呢?”

殷杰不知不觉进入白日梦的遐想,他对殷月菱寄与无穷的奢望,努力把她教养成才色兼备的美女,入嫁为王侯之妃,这是目前他们殷家复兴的唯一办法。最近赵敬侯新登基,正在招选妃子,殷杰就想把殷月菱送入宫中,如果殷月菱能成为赵敬侯的宠妃,他们殷家飞黄腾达的日子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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