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作之姻缘(中)(1/2)
回到夏铭家后,殷月菱也没吃晚饭,没精打采地早早进屋睡了。夏铭心里替殷月菱难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黑暗中有人拍他一下,只听南郭逸在他耳边说:“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说。”
夏铭跟南郭逸悄悄出了房子,来到后院的牛棚里坐下。南郭逸说:“殷姑娘真是可怜,她家人过于利禄熏心,非逼她进宫去,一点人情也不讲。”
夏铭叹气说:“是啊,殷姑娘真可怜,现在能帮她的,只有我们两个了。大学兄,你说咱们怎么帮殷姑娘,是不是再把她送到卫国欧阳家去?我看欧阳家的人还不错。”
南郭逸想想说:“这个办法是下策,到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考虑这个法子。老弟,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卫国时,有一次在一家酒店喝酒联诗,遇到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也凑过来跟我们联诗。”
夏铭想起来了,说:“对,对!我想记得殷姑娘和那个公子联了好几句诗呢,我看殷姑娘对那公子挺有好感的。”
南郭逸笑着说:“岂止仅仅是有好感……。你记得么,那公子临走时说他是赵国人,就住在中牟,还让咱们到中牟之后去他家玩呢。”
夏铭一拍大腿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把殷姑娘托付给那个公子?对,就这么办,我看那公子人挺不错的。我记得那公子名叫赵稔,他家在城北的狮子街上,要不然咱们明天就去找那个赵稔?”
南郭逸笑道:“看你急的样子,殷姑娘认你这个哥哥算是没白认,你很替她的事着急。古人云:长兄为父。现在殷姑娘的父母都不认她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就得替她的婚姻做主了……,你说咱们把殷姑娘嫁出去怎么样?”
夏铭没想到南郭逸问出这样的话,一时间语塞了。从夏铭的私心来讲,他并不希望殷月菱马上嫁人,希望和殷月菱在一起的时间再多一点,因为他觉得和殷月菱在一起的时光特别快活。可是除了自己的私心之外,夏铭也不得不替殷月菱考虑,只是一提到殷月菱嫁人,就觉得心里有一种怪怪的不舒服。
南郭逸见夏铭没说话,又笑着问:“你是不是对殷姑娘有什么意思了……”
夏铭忙正色说:“大学兄说哪里的话,我对殷姑娘哪能有什么意思,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夏铭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佩服南郭逸看得准,自己心里对殷月菱还真有点说不出来的意思。
南郭逸见夏铭说出冠冕堂皇的话,就笑道:“我看你是心口不一,不过你也别指望我帮你这个忙,你已经有方姑娘了,还不够么?……,好了,我们谈正经的,我想设法把殷姑娘嫁给那个赵稔,你这个当兄长的同意不同意?”
夏铭低头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在那次联诗的时候,夏铭看出殷月菱有几分喜欢赵稔,不过这是他俩遇到洪水之前的事情了。两人遇到洪水之后,夏铭发现殷月菱对自己的感情明显发生了变化,感觉到殷月菱对自己有一种特别的情谊,但夏铭却不敢接受殷月菱的这份情谊。可是真的让殷月菱把这份情谊给了别人,夏铭感觉一种难于割舍的忍痛割爱滋味,他心中暗想:“菱妹是个好姑娘,只是我已经订婚了,不能再考虑婚娶之事;而且我还有重任在身,要赶到安邑去完成师父的任务,这也没法带着菱妹一起走,必须现在就解决菱妹的问题。现在最好的法子,只能是让菱妹嫁人……,那就只能这样了。”
想到这里,夏铭抬头说:“大学兄的主意不错,我同意让殷姑娘嫁人。只是那个赵稔……殷姑娘喜欢他么?”
南郭逸胸有成竹地说:“老弟,你莫非看不出来?我看殷姑娘相当喜欢赵稔,他人长得风liu倜傥,又诗才横溢,比卫国那个欧阳公子强。”
夏铭点头赞同地说:“大学兄说的对,我也认为赵稔的条件比欧阳公子好,殷姑娘能嫁给他,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赵稔……他喜欢不喜欢殷姑娘呢?”
南郭逸还是胸有成竹地说:“老弟,你上次应该也看见了,赵稔看殷姑娘的表情,那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赵稔走的时候还专门对殷姑娘说,让她到了中牟一定去他家,那不就是想跟殷姑娘套近乎么?”
夏铭想想也对,说:“大学兄说得对,既然他俩都有意思,咱俩就想办法促成他们的好事吧。……,那我们明天就带殷姑娘去找赵稔?”
南郭逸笑着拍了夏铭头上一下,说:“有你这么傻的么?殷姑娘可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你让她主动去找赵稔,还让人家的面子往哪里搁嘛。”
夏铭摸摸头,也笑着说:“让殷姑娘主动去找赵稔确实不合适。……,那我俩就背着殷姑娘,先去找赵稔说说,让赵稔主动来找殷姑娘……”
南郭逸摇头说:“这也不行。咱俩去找赵稔,人家还以为你妹子嫁不出去了,要去求他似的。这事咱俩直接出面不好,最好能找个人帮咱们一下。……,赵稔说他住在城北的狮子街,你在中牟住了这么多年,在狮子街上有没有认识什么人?”
夏铭却说:“狮子街上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我哪里会认识那里的人啊。”
南郭逸听了有点为难起来,说:“狮子街上都是达官贵人,看来这个赵稔也不是个等闲之辈。这种有身份的人物,非得找个有办法的人才能和他拉上关系……”
夏铭忽然想到恩仇会,高兴地说:“对了,我认识恩仇会的丁三哥,他可是特别有办法的人。”于是夏铭把他巧遇恩仇会挣钱之事对南郭逸说了一遍。
南郭逸听了也是大喜,说:“太好了,既然你认识这种有办法的人物,殷姑娘的事就有希望了。”
夏铭却又踌躇地说:“可是找恩仇会帮忙,他们是要钱的……”
南郭逸满不在意地说:“要钱怕什么,咱们不是还有几百两银子么?咱们既不是报恩,也不是报仇,只是想给殷姑娘促成一个好姻缘,帮这种忙又不是杀人放火,花不了多少钱,几百两银子足够了。”
夏铭见南郭逸愿意为殷月菱花几百两银子,心中又高兴又感激,说:“殷姑娘要是知道大学兄舍得为她花几百两银子,不知该怎么高兴呢。大学兄,我看你比我还关心殷姑娘的事啊。”
南郭逸一笑说:“我是关心殷姑娘,只是我和你关心殷姑娘的动机不一样。”
第二天,南郭逸对殷月菱说:“殷学妹,今天我和夏学弟到中牟城里去见个朋友,你就在这里等我们,不要紧吧?”
殷月菱脸色阴霾,勉强堆出笑容说:“大学兄,其实我已经想开了,不要紧的。你们别管我,放心去办你们的事吧。”
夏铭带着南郭逸,来到中牟城里的围草巷,找到恩仇会开的小茶馆。一个茶博士出来迎接他们,说:“两位客官,请问你们是自己喝茶呢,还是要找个人陪你们喝茶?”
夏铭不理会茶博士的问话,直接说:“丁三哥在吗?我们要找他。”
茶博士一听急忙躬身说:“两位既然是丁三哥的朋友,就请跟我到楼上说话。”
夏铭和南郭逸跟着茶博士来到楼上的内室坐下,茶博士问了两人的姓名之后就去禀报。不久一个中年汉子推门进来,一见夏铭,就紧紧握住他的手,大喜道:“原来是夏兄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夏铭对南郭逸介绍那大汉说:“这位就是我说的恩仇会丁三哥,他负责在中牟一带的生意。”夏铭又对丁三哥介绍南郭逸说:“他是我的结拜兄弟南郭逸。今天我们来,是为了……”
丁三哥接过夏铭的话,笑着说:“是为了来挣钱,是不是?这个好说。”
夏铭却说:“丁三哥,这次我们不是来挣钱,是来请恩仇会帮忙的。”
丁三哥笑道:“我还以为夏兄弟是来挣钱的呢,没想到是要请我们恩仇会帮忙,这个也好说。不过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请我们恩仇会帮忙是要付钱的,我们的兄弟们都要养家糊口,不能白给别人帮忙。”
夏铭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我们会付钱的。”
丁三哥说:“那就好,那你就谈谈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吧。”
夏铭说:“我有一个结拜的异姓妹妹,想请恩仇会帮她一个忙。”说着夏铭请南郭逸来讲这件事,南郭逸就把殷月菱和一位住在中牟姓赵的公子在卫国一家酒馆偶遇,两人相互都有好感之事说了一遍,想请恩仇会帮忙促成他们两人的姻缘。
丁三哥听罢哈哈大笑,说:“哎呀,两位兄弟,你们这既不是报恩,也不是报仇,这是说媒呀。说媒应该去找媒婆嘛,她们办这事可比我们强多了。”
南郭逸摆手说:“丁三哥,我们不是跟你开玩笑,这事媒婆根本不行,只有你们恩仇会才能办得了。”
丁三哥收住笑容说:“我知道了……。你看这样如何?我想办法托人转告赵公子,就说夏兄弟的妹子看上他了……”
南郭逸打断丁三哥的话,说:“不行,不行!这事不能让赵公子知道。如果他知道夏兄弟的妹子托人主动来说媒,他会看不起夏兄弟妹子的。”
丁三哥点头道:“这话却也有理……。那么这样又如何?我设法托关系请赵公子出来吃顿饭,咱们让夏兄弟妹子先在那里等着,等赵公子一到,就让她出来……”
南郭逸又打断丁三哥的话,说:“不行,这也不行!这事也不能让夏兄弟的妹子知道。夏兄弟妹子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绝不肯主动去找赵公子,我们也是背着她来找你们的。我们是想请恩仇会给他们两人制造一个见面的机会,让他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以为纯粹是一次偶然的相遇。”
丁三哥沉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过这事可有点难度。要是让他们其中一人知情,这事还好办,要是让他们两个人都不知情,就非把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才行……”丁三哥想了一会儿,握拳一挥说:“好吧,夏兄弟,这件委托我接了。我这人的脾气就是爱干有难度的事儿,简单的委托我倒没兴趣。”
夏铭和南郭逸见丁三哥同意帮忙,都高兴地说:“丁三哥专门挑战有难度的事,真让人佩服。”
丁三哥道:“你们先别夸我,先把那个赵公子的姓名和住址告诉我吧。”
南郭逸说:“那赵公子说他名叫赵稔,住在城北的狮子街。”
丁三哥不由一惊,说:“哦,你们说的那位赵公子,莫非是当今敬侯陛下的三王子赵稔?赵稔的王子府就在城北的狮子街上。”
南郭逸和夏铭听了也不禁大惊,丁三哥又让两人把赵公子的长相细说一遍,然后肯定地说:“这位赵公子肯定就是三王子赵稔。赵稔不仅风liu倜傥,他的诗才也颇有名声。”
听了丁三哥的话,南郭逸和夏铭一时间相视无语。丁三哥见两人不说话了,笑道:“怎么,两位一听说赵公子是三王子,不敢高攀了?”
南郭逸摇头说:“非也,非也!夏兄弟的妹子可不一般,不管是姿容还是才学,都是满中牟城中找不出第二个的绝品人物,若非王侯公子还真的配不上她。三王子能遇到我家小姐,也是他的造化。丁三哥,就请你帮我们一个忙,让我家妹子和三王子见上一面。”
丁三哥笑道:“既然南郭兄弟对自家妹子这么有自信,那我也就尽力而为,给他俩设计一个见面的机会。只是有一点我要说明,这三王子可不比一般人,所以委托费用也相当可观,让我算一下……,这最少得要十两金子。”
南郭逸和夏铭一听就傻了眼,喃喃地说:“十两金子,这么多……”
丁三哥道:“两位兄弟,我可不是要赚你们的钱。你们想想啊,三王子是什么身价的人?请他吃顿饭,至少也得花几两金子啊。十两金子是最低的价码,我们基本上不赚钱,要不是夏兄弟来找我,别人给我十两金子我都不干呢。”
南郭逸问夏铭说:“兄弟,咱们现在能凑出多少钱来?”
夏铭想了想说:“最多也就是五百多两银子吧,再想办法把能卖的东西卖了,也凑不到七百两银子。”
丁三哥轻轻摇头说:“七百两银子可不行,钱太少了没法办……”
南郭逸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实在想不出办法来,正如俗话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南郭逸再聪明,却也变不出钱来。就在南郭逸无计可施的时候,夏铭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洁白的无暇玉壁。这个玉壁南郭逸听夏铭说过,这是他师父石启临走时送给他,在万不得已时救命用的。现在夏铭却要拿这个玉壁来救殷月菱,他把玉壁递给丁三哥说:“丁三哥,你看这个玉壁怎么样?”
丁三哥接过玉壁仔细看了看,点头说:“这个玉壁是珍品,大约能值十两金子。不过我没把握估价,要把它拿到当铺,看看能不能当十两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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