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伤心的永别(中)(2/2)
两行泪水从羊玉鹏眼角流出,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握住夏铭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夏大哥,真的是你来了……。没想到我离开人世之前,还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羊玉鹏又睁大眼睛端详了夏铭一会儿,含笑道:“夏大哥,你比以前胖了一点,更健壮结实了……。唉,活着多好啊,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夏铭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地淌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羊玉鹏轻轻叹息一声,说:“夏大哥,可惜你来得晚了一步,石师伯和师娘已经走了……”
夏铭流着泪说:“羊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我们这就想办法,我们马上想办法。”
羊玉鹏缓缓摇头说:“夏大哥,有你的这番好意,我死了也无憾了。只是我中毒已深,已经不行了,你千万别再为**心了,千万别让我这个垂死之人连累了你……”
夏铭紧握羊玉鹏的手说:“羊大哥,我们一定会救你的。”他又转身对南郭逸说:“大学兄,你一定要想个法子救救羊大哥。”
南郭逸也过来拉住羊玉鹏的手说:“我是石师叔的二哥岳潇芩的徒弟,我叫南郭逸。我和夏兄弟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放心吧。”
羊玉鹏仔细看了看南郭逸,使劲笑了一下,说:“原来是南郭大哥,认识你真高兴。要是平时,我真想和你去痛饮一场……,唉,可惜现在不行了……”
羊玉鹏说了这么些话,已经疲倦不堪,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说:“夏大哥,南郭大哥,小弟就要走了。我家也可以说是武学世家,只是祖传的功夫到我们这代就不行了,也是有愧于先祖啊。我父母走得早,留下我和妹妹两个人。我妹妹叫羊玉茹,她拜‘鹰爪王’孟其坪为师修练武艺。万一你们将来遇到她,就请帮我关照一下她吧。”
夏铭和南郭逸都说:“羊大哥,你放心,将来我们遇到令妹的话,一定会竭我们所能关照她的。”
羊玉鹏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对蓝丰邑说:“蓝大哥,我想喝点水。”
蓝丰邑立即从水壶中倒一碗水,夏铭接过水碗要给羊玉鹏喂水,羊玉鹏却摇头说:“我等一会儿再喝,你把碗放在我床头吧。”
夏铭只得按照羊玉鹏的意思,把碗放在他的床头。羊玉鹏一只手拉住夏铭,另一只手伸向南郭逸和蓝丰邑,两人明白他是想握手的意思,赶忙过去一起握住羊玉鹏的手。羊玉鹏对三人说:“小弟走了以后,三位一定要依照石师伯的遗愿,把那件大事办成,这也是我的遗愿,只可惜我不能再为你们做什么了。干这件大事的人少了,你们就得更加努力才行。”
听了羊玉鹏的话,夏铭三人无言以答,只是默默地使劲点头。羊玉鹏见此,脸上显出放心的神色,缓缓地闭上眼睛,说:“小弟累了,想睡一会儿……”
蓝丰邑明白羊玉鹏累了,就说:“刚才我们说了这么多话,羊兄必定是累了。那我们就先出去,让羊兄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再来看你。”
夏铭紧握羊玉鹏的手说:“羊大哥,你放心好好养病,我们一定会设法救你出去的。”
羊玉鹏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一行泪水从他闭着的眼角中流出。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羊玉鹏脸上的泪水泛出五彩的虹光,像一粒粒闪光的珍珠,使他苍白的脸看上去有了生命的颜色。
夏铭三人鱼贯爬出地窖,蓝丰邑刚要关地窖的门,只听里面发出“咣当”一声碗被砸破的声音。南郭逸大叫:“不好!羊大哥出事了!”
三人赶快返回地窖,只见羊玉鹏颈上切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手里还紧握着一片碎碗片,显然他是用碎碗片割了自己的脖子。夏铭一下扑过去,用手按住他的伤口,大叫:“羊大哥!羊大哥!”
羊玉鹏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嘴唇动一下,似乎要说什么。夏铭把头伏到羊玉鹏嘴边,喊道:“羊大哥,你说什么?”
这时羊玉鹏脖子一歪,溘然逝去了。夏铭拼命摇晃羊玉鹏,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再也不能回答了。蓝丰邑边抹泪边说:“羊兄是怕你们救他而连累了你们,所以才用自决的方法来断绝你们救他出去的念头。夏兄刚才如果不说救他出去的话,羊兄也未必这么急于一死。”
夏铭扑在羊玉鹏遗体上,放声痛哭。羊玉鹏的死,使夏铭终于明白师父不放心自己的道理,他一面哭一面说:“我傻呀,我混呀,师父叫我不要行侠仗义,我偏偏不听,自以为是……。我要是不行侠仗义,不说救羊大哥出去的话,他也不会怎么快就死呀。我愚蠢的行侠仗义,反而害了羊大哥,我……,我对不起羊大哥,实在对不起他……”
蓝丰邑轻拉夏铭的衣角,安慰他说:“夏兄,别责怪自己了,你说救羊兄出去也是好意嘛。”
夏铭使劲摇头说:“不!我要责怪自己,我不怪自己不行啊!师父再三教导我,提醒我不要忘了‘不侠’二字,可我就是不听,偏喜欢充英雄好汉行侠仗义,结果反倒害了师父师娘。殷姑娘随牛车翻到山沟里,大学兄不让我去救人,我执意不听,偏去救人,结果我们晚来了一个月。如果我那时不去救殷姑娘,我们提前一个月到中牟,我就能见到师父师娘,就能救他们出去了……。我救了殷姑娘,却错过了救师父师娘的机会……,师父师娘地下有灵的话,一定会责怪我,责骂我,我就是到了地下,也没脸见师父师娘啊!我后悔啊……,后悔死了……”
夏铭发起狂来,使劲捶着自己的胸脯,拼命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想惩罚自己,好让自己良心稍微平安。蓝丰邑还要安慰夏铭,南郭逸拉住他说:“蓝兄,夏兄弟就是这个脾气,你让他发泄一阵子就好了。”
蓝丰邑见此,就悄悄退出地窖,上街去一口大木箱,用来埋葬羊玉鹏。
蓝丰邑走后,夏铭又发了一阵狂,稍稍安静下来。这时南郭逸过来拉住夏铭的双手,劝慰他说:“好兄弟,你没错,你救殷姑娘没错,不要自己责怪自己了。”
夏铭摇头说:“大哥,你不要安慰我,我知道自己错了。当时你拉住我,不让我去救殷姑娘,你劝我说:‘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任性呀!’这是多么明智的劝告啊。我却头脑发昏地说什么‘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唉,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蠢,多么昏,却还那么自以为是。我实在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太后悔了,追悔莫及呀。”
南郭逸却正色说:“好兄弟,你没错,真的没错。这不是大哥我安慰你,以前我是以为你错了,但经过好多事情之后,我现在开始认为你没错,真的认为你没做错事。”
夏铭听南郭逸说出这话,不禁大吃一惊,喃喃地说:“大哥,我真的没做错事么?我没有听师父不要行侠仗义的告诫,难道我还没错么?”
南郭逸脸色郑重,语气认真地说:“兄弟,自从遇到了你,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变了起来。以前我遵从师父的教诲,凡事不得感情用事,一定要冷静理智,不要去行侠仗义,一心一意把我们的大事办好。我按照师父的教诲去做了,在师父的培养下,我的确越来越理智,越来越冷静,越来越不感情用事,可就在这同时,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没有血肉,没有感情的铁石之人。在殷姑娘遇险时,我能做到见死不救,你却不行,你要感情用事,你要犯傻去救人……”
夏铭听了南郭逸的这番话,愈发惊呆了,南郭逸继续说:“好兄弟,你在理智方面不如我,在智慧方面不如我,你却是一个有喜怒哀乐,有感情冲动的血肉之人。尽管你会感情用事地犯傻气,做傻事,但不知怎么回事,我越来越觉得你那股感情用事的血肉冲动,让人觉得很可爱,会感动人的心。我这样过于理智,冷静得像铁石一样的人,反而倒不让人喜欢。好兄弟,我说句心里话,我越来越喜欢你有血有肉的感情和性格,你感染了我,感动了我,我也在不知不觉中,也悄悄地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南郭逸这番话让夏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他一直佩服大学兄的理智冷静,老是责备自己感情用事,把大学兄当作自己的榜样,万没想到南郭逸居然称赞自己的感情用事,这是怎么回事?夏铭完全糊涂了,他静静地坐下来,听南郭逸讲话。
南郭逸接着说:“兄弟,你那句‘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深深感动了我,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太压抑自己了?这次咱俩张罗殷姑娘的事,要是换了以前,出了石师叔失踪这么大的事,我肯定会把殷姑娘的事放到一边不管了。可是这次我被你感染,也有了‘于心不忍’的心肠。你在殷姑娘遇险时不忍心见死不救,我在殷姑娘遇难时,也不忍心不伸出手去救她一把。我那时想,我这次也要学你‘任性’一次,先让殷姑娘的前途有了着落,再去寻找石师叔。那天殷姑娘的前途有了着落以后,看到殷姑娘脸上灿烂的笑容,我从来没有这么打心眼里开心过,那天我高兴得在睡梦中都在笑呢。”
南郭逸的话让夏铭感动起来,但他还是自责地说:“大哥你的‘任性’,既救了殷姑娘的前途,也没耽误师父的事;可我上次的‘任性’,却耽误了救师父的时机,如果我们早来一个月,不就可以救师父他们了么?”
南郭逸叹气道:“兄弟呀,你一定听说过‘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句名言吧。石师叔和师娘以及羊大哥这次遭难,原本是命中注定的厄运,难以逃脱。如果我们早一个月来见到了石师叔,你我二人又有多大的本事,根本不可能从一大群官兵中把他们救出去。如果那天你听了我的话,不去救殷姑娘而赶来见师父的话,今天蓝大哥的地窖里就会多出你我的两具尸体,山谷中多出殷姑娘的一具尸体。兄弟,那天你不仅救了殷姑娘的命,同时也救了我们两人的命,让我们逃过了这一劫。我想这一定是老天报应你救人做好事,故意让你耽搁一个月,逃过这一劫,我也跟着你沾了光。兄弟,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呀。当然不仅是我,殷姑娘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感动了我,我也不会为她去‘任性’了。”
夏铭激动地大喊一声:“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夏铭一头扑在南郭逸怀里,像一个孩子一般,呜呜地哭了起来。
南郭逸也激动地流下泪水,说:“好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夏铭和南郭逸两人拥抱着痛哭一场,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南郭逸说:“好兄弟,其实石师叔最盼望的,不是你赶来为他拼命,而是你好好地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才能完成师父的大业,你要是死了,师父的梦想不就泡汤了么?羊大哥就是怕你会不顾一切地救他,连累了你的性命,才想出这个极端的法子来打消你的念头。羊大哥这样做,也是盼望你好好活下去,完成师父的心愿,这才是最重要的。你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对得起师父师娘,对得起羊大哥啊。”
夏铭含着泪水使劲点点头。南郭逸轻轻拍拍夏铭说:“好吧!咱们赶快埋葬了羊大哥的遗体,振作起精神,努力去完成师父的遗愿吧。”
蓝丰邑买回一口大木箱来,三人在后院墙角处埋葬石启夫妇地点的附近,把羊玉鹏的遗体掩埋了。最后夏铭跪在石启夫妇和羊玉鹏的坟前,指天发誓说:“师父,师娘,羊大哥,我一定不辜负您们的遗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完成师父的大业,让您们安心含笑于九泉。”
这天晚上夏铭和南郭逸就留在蓝丰邑家里过夜,南郭逸问蓝丰邑说:“小弟想问一点有关蓝兄个人的事情,不知是否可以告诉我们?”
蓝丰邑道:“贤兄何必多虑,咱们都是自己人,只要是愚弟知道的,尽可告诉你们。”
南郭逸点头说:“那小弟就不客气了。蓝兄,你跟石师叔到底是什么关系?”
蓝丰邑说:“其实石教头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称呼成石教头‘石大叔’,这是因为他和家父是莫逆之交,算是我的长辈叔叔。两年前家父去世的时候,特别吩咐我要听石大叔的话,不惜一切协助他干一件大事,不过家父并未告诉我这件大事是什么,只说将来石教头会告诉我的。我知道石大叔有五个结拜的兄弟,知道夏兄是石大叔悄悄收的关门弟子,也知道羊兄是石大叔的四弟收的弟子,到这里来悄悄地向石大叔学武,但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南郭逸又问:“令尊和石师叔很早以前就认识么?”
蓝丰邑说:“是啊,他们很早就认识了。石大叔每隔两三个月来我家一次,不过他每次都是一个人悄悄地来,和家父在内室里长谈,往往一谈就谈到深夜。我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事情,家父也不告诉我,有几次我出于好奇,想偷听一下他们谈话,但他们的声音太低,我在门外听不清楚。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两人都不苟言笑,有时还很激动,似乎是谈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肯定不是轻松愉快之事。”
南郭逸又问道:“刚才蓝兄说石师叔临终前,说到这件大事与你们家族有关,蓝兄能不能告诉我们一点府上的情况?”
蓝丰邑说:“说到愚弟的家族,倒有几分复杂,就连我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我祖上是晋国贵族,后来赵、魏、韩三家分晋,我祖父跟随晋出公逃亡齐国,在那里生下我父亲。后来祖父带着家父回到赵国定居,买下现在这座宅子,似乎那时祖父还有不少钱。后来我家坐吃山空,越来越穷,家父去世后,除了这座宅子外,没给我留下别的遗产。我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恐怕早晚也得把这宅子卖掉度日……,唉……”
听了蓝丰邑的话,南郭逸自言自语道:“石师叔说这事与蓝兄的家族有关,莫非是与晋国有关?可晋国被赵、魏、韩三家瓜分,都是七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石师叔他们还没出世呢。我真搞不懂了……”
夏铭插嘴说:“不管这是什么事,只要是师父交待的事,我们就一定要替他老人家办好,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安心放心。”
南郭逸赞成说:“兄弟,你说得对,咱们按照石师叔的遗愿,不报私仇,以那件大事为重。现在就咱们立刻赶去大师伯那里,把石师叔师娘遇害的消息告诉他。”
夏铭担心地问:“官府来抓师父,大师伯会不会也被抓了?”
南郭逸说:“老弟,你忘了,大师伯是在魏国,咱们赵国的官兵,怎么可能到魏国去抓人呢?所以大师伯是没有危险的,不过我师父岳老师就不好说了。”
夏铭一听这话,急着说:“那咱们就赶快赶回邯郸,通知二师伯让他赶紧躲起来。”
南郭逸摇头说:“兄弟,你是好心,但我们不必回邯郸了。一来岳老师叫咱俩去魏国大师伯那里学艺,若咱俩跑回去,岂不是让岳老师生气么?二来岳老师和石师叔一样,也是把那件大事放在首位,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让咱们回去保护他,所以咱们回去了,他反而会生气;三来如果诬告石师叔的那个人,知道岳老师是石师叔的结拜兄弟的话,那岳老师早就被抓了,咱们赶回邯郸也来不及,白白浪费时间。所以我们还是以大事为重,马上动身去魏国大师伯那里。”
夏铭还是不甘心地说:“咱们这么就走,岂不是便宜了那个诬告师父的大恶人。我真想把那家伙碎尸万段,为师父师娘和羊大哥报仇。蓝大哥,你知道不知道那个诬告师父的恶人是谁?”
蓝丰邑说:“在石大叔活着的时候,我告诉石大叔,官府来抓他,声称他犯了谋反罪。石大叔说:‘蓝兄弟,请你相信我,我本人绝无搞谋反的企图,我们几兄弟要办的那件大事,虽说官府不喜欢,但也不是谋反。’”
夏铭插话说:“莫非官府已经知道师父他们要干的那件大事了?”
蓝丰邑说:“石大叔对我说:‘刚开始我还以为那件大事泄露了,现在看来又不像。因为官府知道那件大事的话,就一定会来抓蓝兄弟你。现在你安然无恙,就说明官府并不知道那件大事。看来官府来抓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件大事,很可能仅仅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
南郭逸插话说:“莫非是石师叔有什么仇人仇家,为了泄私愤去官府诬告石师叔搞谋反?”
蓝丰邑点头说:“是啊,我也问石大叔,是不是有什么仇人去官府诬告他搞谋反。石大叔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出来,他说:‘我是个本分人,老老实实教武艺挣钱,不跟江湖上的人打交道,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仇人。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倒是跟别人动过手,伤过人,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莫非有人还记着几十年前的旧仇,去官府诬告我?’”
南郭逸若有所思地说:“看来石师叔的遇害,跟那件大事无关,只是因为石师叔个人的恩仇。”
夏铭却不相信地说:“师父那么善良的好人,怎么会跟别人结仇?我不相信师父有仇人。”
南郭逸拍拍夏铭说:“兄弟,刚才石师叔不是说了么,说不定他年轻的时候跟人动手结了仇,这个人现在来报复他。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几十年之后再来报仇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夏铭想想南郭逸的话也有理,但他还是气不过地说:“我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这个陷害师父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心眼这么毒,害得师叔师娘和羊大哥他们死得这么惨。我们就这么便宜了那家伙,实在不甘心呀……”说到这里,夏铭又悔恨交加地落下泪来。
南郭逸望着低头抹眼泪的夏铭,似乎被夏铭的激情所感动,他忽然站起身来,用略带激愤的口吻说:“是啊,就这么便宜了那个诬告陷害石师叔的家伙,我也太不甘心了……。要不然咱们再在中牟呆些日子,想办法查出来这个恶人,向他讨还血债。”
夏铭一听就跳了起来,使劲拥抱住南郭逸,感动地大喊:“大哥,我一定要为师父报仇,亲手血刃那个恶人。”
南郭逸被夏铭抱得喘不过起来,使劲挣扎说:“老弟,你手轻点,我都快给你闷死了。”
夏铭这才松开手,高兴地握住南郭逸的双手说:“大哥,你真是好,你真是太好了。”
南郭逸无奈地说:“老弟啊,要是以前的我,肯定就直接去魏国找大师伯了,不可能留下来为石师叔报仇。可现在我被你感动了,被你感染了,也开始感情用事起来……。好吧,我们就暂时留在中牟,查出那个陷害石师叔的恶人,为石师叔他们报了仇之后,咱们再去魏国找大师伯。”
夏铭高兴地说:“好,太好了,大哥的这个主意我完全赞成。”
这时蓝丰邑插话道:“查出陷害石大叔的恶人,为石大叔报仇,我也同意。只是现在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查这个恶人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万一一时间查不出来的话,又怎么办呢?”
听蓝丰邑这么一说,南郭逸和夏铭一时间没了注意。蓝丰邑继续说:“愚弟有个主意:两位贤兄不妨设定一个时间界限,比如半个月内。在半个月之内查出那个恶人,就设法为石教头他们把这个仇报了;如在半个月之内查不出那个恶人,那两位就赶去魏国学艺,愚弟留在这里慢慢查,怎么样?”
南郭逸和夏铭一致赞同说:“好极了,蓝大哥的主意极好,就设定半个月时间。如在半个月之内查不出那个恶人,我们就不能再感情用事了,立即赶去魏国大师伯那里。”
三人重新坐下来,开始商议怎样查找诬告石启的人。蓝丰邑说:“说实话,这段时间愚弟也一直在街市上各处打听,但一点也没打听到诬告石教头的是什么人。不过我想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多花些银子,打通关节,应该能打听出一些消息。只是愚弟家境不佳,拿不出多少钱来……”
南郭逸笑道:“蓝兄,你放心,钱好办!以前我穷得吃顿小饭馆还要借钱赊账,现在好了,咱妹子嫁了贵人,我们也跟着鸡犬升天,随手能掏出一把金子来。”
蓝丰邑也笑道:“真羡慕两位啊,我要也有这么一个妹子就好了。只要两位有大把的银子,打听消息就有希望了。”蓝丰邑想了想又说:“我认识一个小牢头,姓焦,官不大,但管牢的一般消息灵通,那家伙又贪财,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南郭逸赞同说:“对,蓝兄好主意。先请那姓焦的牢头吃顿饭,到时候见机行事,设法买通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