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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恋的地方(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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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夏铭白天在苍苓院的前院学习阴阳学,晚上岳潇芩在后院教他练刀法,生活十分紧张,但又非常充实。众学生见夏铭居然和南郭逸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不免奇怪起来,因为这两个人性格差异太大了。当然最奇怪的是方雪珊,她清楚地记得夏铭说他对南郭逸“看不顺眼”,她自己也在夏铭面前说过南郭逸的“坏话”,现在夏铭却反而与南郭逸成了莫逆之交,这不免让方雪珊觉得有点尴尬,甚至有两天她故意躲着夏铭。

不管怎么说,自从夏铭来到苍苓院后,方雪珊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一种角色,一种情窦初开少女扮演的角色。方雪珊在苍苓院的女学生中,可以说是仅次于殷月菱的美人,而且她的学习成绩非常出色,成为苍苓院的男学生攀慕和追求的对象。特别是那个叫郝宗旺的男学生,更是有事没事来找方雪珊说话,追得她很紧。然而方雪珊对苍苓院的男学生,并没有一个看上眼的。但自从夏铭来了之后,方雪珊突然感到自己一直期盼的心上人降临了,她发现自己暗暗地爱上了夏铭。这个爱情使方雪珊既感到幸福,又感到苦恼,她没有料想到爱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强烈。

每日每夜,方雪珊的大脑经常会不自觉地滑入一片幻想,也可以说是白日梦吧。在她的幻想中,她看见自己穿着一身公主才有的说不出名的最华丽衣裳,头上戴着一顶插满鲜花的银冠……,夏铭驾着一辆四匹白色骏马拉的王子才有的说不出名的最豪华马车,停到苍苓院的门口……,夏铭跳下车来,拉着她的手,扶她上马车,苍苓院的学生们都对他俩挥手祝贺……。每当她沉醉于幻想中,就会呆呆地坐着或站着,好像失了魂一般。她再也无法安心学习,经常是早上拿起一卷书来看,到晚上还没看完一行字,这种失魂落魄的感觉让她苦恼不堪。

夏铭一副阔公子的打扮,他又不肯说出家庭出身,于是苍苓院里渐渐流传起有关夏铭来历的谣言,谣传夏铭是赵国某个亲王的私生子,还有名有姓的,好像真的一样。这样一来,夏铭就悄悄成了苍苓院引人瞩目的人物,更成了女学生们倾心的对象。方雪珊听到这种谣言,也有些感到担心,她怕夏铭出身太显贵,会看不上自己,这又无端增添了方雪珊的苦恼,每天发呆的时间越发多了。

方雪珊的心思,自然无法瞒过殷月菱。殷月菱自信容姿比方雪珊更漂亮,她的诗词更在苍苓院中名列第一,无人可比,所以她总是不知不觉地带有一种优越的神情。苍苓院的女学生中,能够与她相比相争的,也就是方雪珊了,她们两人是这里艳压群芳的院花。这一方面使殷月菱和方雪珊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另一方面也使方雪珊成了殷月菱的暗中竞争对手,殷月菱无法容忍方雪珊在任何方面超过或胜过自己。

苍苓院里当然也有不少男学生追求殷月菱,她也没有看上他们。夏铭来后,殷月菱也有几分喜欢他,但喜欢的程度远不及方雪珊,因为殷月菱觉得夏铭不够风liu倜傥,不是她理想中的爱人。可是她看到方雪珊喜欢夏铭,又不免嫉妒起来,如果夏铭爱上方雪珊而没有爱上她,她就会感到自己输给了方雪珊,太没有面子,所以殷月菱总想阻止方雪珊和夏铭过多的接近。殷月菱一看见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就立即加入进去,有话没话地找话说,不让方雪珊和夏铭单独谈得太多。不仅如此,殷月菱还经常主动去找夏铭,显出跟夏铭十分亲热的样子,试图用这种“主动进攻”的方式把方雪珊“击退”。不知情的外人看上去,还以为殷月菱看上夏铭了。

对于殷月菱的主动接近,夏铭固然感到受宠若惊,不过夏铭还是喜欢方雪珊。夏铭爱方雪珊的程度,其实不亚于方雪珊爱夏铭的程度,夏铭多少次想对方雪珊说:“我爱你,一千一万分地爱你”,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他又忍住了。夏铭是一个有自制力的人,他明白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刻,他清楚记得自己对师父许下的誓言:拼上性命也要完成师父交待的任务,决不半途而废。

不知有多少次,夏铭暗暗向掌管人间婚姻的月下老人祈祷:“月老啊,您给我的爱情来得太早了,太不是时候了,您能不能把这份美好姻缘暂时保留一下,等我完成了师父的任务再来完满这份情缘。”

每当夏铭和方雪珊在一起的时候,夏铭心中就会燃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幸福,希望和方雪珊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可是真到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夏铭又感到害怕,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感情,坏了师父的大事。所以夏铭经常拉南郭逸一起去见方雪珊,这样既能和方雪珊在一起,又没有一时冲动的危险。南郭逸似乎也挺喜欢陪夏铭去见方雪珊,甚至经常主动叫夏铭一起去见方雪珊。而夏铭和南郭逸见到方雪珊的时候,殷月菱往往就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加入他们的行列。这样一来,夏铭、南郭逸、方雪珊、殷月菱四个人就经常聚在一起,只是他们四人心里的“打算”却各不相同。

南郭逸好像也看出夏铭对方雪珊有特别的好感,问他说:“夏老弟,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位雪珊小姐了?”

夏铭不由脸一红,讪讪地说:“其实也不是这样……”

南郭逸笑着说:“雪珊小姐的模样还行,只是脑袋不够聪明。她这样的人配你还行,配我可还是不够的。”

尽管南郭逸这么说,夏铭还是感觉到南郭逸心里也是喜欢方雪珊的。别看南郭逸对别人一副傲慢的样子,可他在方雪珊面前,却总是表现出谨慎和谦虚,因此有人说南郭逸喜欢上了方雪珊。

夏铭听到这个小道消息,心中未免有点内疚,南郭逸毕竟是早来这里的学兄,自己喜欢上方雪珊,是不是有点夺人所爱的味道?不过夏铭看得出来,不但方雪珊对南郭逸一点也不喜欢,似乎还挺讨厌他,提到南郭逸时从没有好话,这又让夏铭感到一些安心。

南郭逸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嘴馋,每两三天就要下馆子吃一顿“杀杀馋”。而且南郭逸的饭量奇大,比一般人多吃三倍以上。虽说他吃这么多,却还是那么瘦,怎么吃也不长肉。南郭逸家里是一个卖草席的小本经营铺子,没多少钱,每月给南郭逸送一次生活费。他一拿到钱就天天去馆子吃,不到月底就把家里给的月钱花光了,只好向同学们借钱。苍苓院的同学们他都借遍了,唯独没有向方雪珊和殷月菱借过钱。

一天下课后,夏铭、南郭逸、方雪珊、殷月菱四个人又聚在一起闲聊,殷月菱说:“明天是二十四节气的芒种,我们学院照例放假一天,我们几个一块儿出去玩玩怎么样?”

听了殷月菱的建议,大家都说好。去哪里玩呢?南郭逸说上午去城西最繁华的西市大街逛逛,然后在西市大街上有名的熙春楼吃午饭,南郭逸又说:“我还有个建议,这顿饭让夏学弟请客怎么样?一来他是学弟,应该孝敬一下我们这些学兄学姐;二来他比我们有钱,理应他出钱,你们看如何?”

夏铭一听,高兴地说:“大学兄说得对,明天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酒菜尽管点,我付账。”

夏铭知道方雪珊家里每月只给她送五钱银子的生活费,殷月菱家里每月也只送五钱银子,而南郭逸更只有三钱银子,他们手头都不富裕。夏铭本来准备给岳潇芩奉献四十两银子的修仪,但岳潇芩嫌太多,退还他二十两,只收了二十两银子,所以他现在手头有二十多两银子,比起南郭逸三人来就是财主了,因此夏铭很愿意请他们三人。当然有方雪珊在,夏铭这顿饭就更想请了。

听说夏铭请客,方雪珊和殷月菱两人也很高兴,只是方雪珊提醒他说:“夏学弟,你可别说大话。咱们大学兄可是大象一般的饭量,你要让他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你那几两银子只怕是不够的。”

殷月菱半开玩笑地说:“怪不得人家说‘天子不急,太监急’。雪珊姐,人家夏学弟有的是钱,你替他急什么?”

方雪珊被殷月菱这么一说,只好尴尬地辩解说:“我急什么?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夏铭听到方雪珊这句话却十分感动,心想:“还是雪珊体贴我。”

到了晚上,方雪珊为了明天穿什么衣服,翻来覆去睡不好觉。她所有的衣服中,最上等、最漂亮的是一身朱红色缀锦攒花衣,这是他爷爷在她去年过生日时送给她的,她很想明天穿这身衣服。然而这身衣服应该是节庆日子穿的,明天穿上又怕被别人笑话,就这样来,方雪珊一直为穿不穿这身衣服而犹豫不定。方雪珊除了这身衣服外,其它衣服都比较一般,没有特别好的。她看到夏铭穿衣服比较讲究,所以怕自己穿得寒酸了被夏铭小看。

其实夏铭对穿戴并不讲究,只是认识方雪珊之后,才突然注意起自己的穿戴打扮来。他正好又有钱,所以到苍苓院之后,居然添了几身新衣服,希望穿得体面一点给方雪珊一个好印象。这样一来,就使方雪珊误以为夏铭讲究穿戴,所以她对明天的衣着煞费心机。最后方雪珊决定,不穿那身缀锦攒花衣,穿另外一身银红纱衣,以免被别人多心嘲笑。这身银红纱衣不是特别华贵,但是方雪珊今年才买的,式样比较新,她觉得也能过得去。

第二天方雪珊穿着那身银红纱衣出来,可是一看殷月菱的穿戴,就大大后悔起来。只见殷月菱穿着一身节日的盛装,一身翠绿色的百蝶福花衣,还特意穿一双七彩绣花鞋,一块晶亮的青田玉佩用一条彩丝绦悬在腰带上……,这一身讲究的穿戴把殷月菱衬托得比平时又漂亮了几分。

方雪珊后悔不已,心中暗道:“早知道她穿这个,我也穿那身缀锦攒花衣出来了。”不过她嘴上却有点酸味地说:“哎呀!月菱妹,你今天如此盛妆丽服,可是要去相亲?”

殷月菱笑着说:“雪珊姐,你别挖苦我。我穿这身衣服,原是要给夏学弟争面子的。”

方雪珊有点奇怪地问:“哦,你给夏学弟争面子?”

殷月菱笑道:“雪珊姐,这么简单的事,你不会不明白吧?夏学弟带着一个穿戴漂漂亮亮的姑娘去饭店,在别人面前自然会有面子。你看夏学弟这一身阔公子的打扮,我也得扮个阔小姐的样子,帮他争个场面呀!”

方雪珊见夏铭穿一身新做的鹅黄色锦缎袍,脚穿一双青缎皮底靴,看上去就是阔公子的样子。方雪珊再低头看自己的一身打扮,的确和夏铭的穿戴有些不配,她心里大为后悔,想回去换衣服吧,又不太好意思。

这时南郭逸却说:“我倒觉得方学妹的穿戴很是不俗。”南郭逸只穿平时常穿的青纱长袍,走到方雪珊身边说:“方学妹,今天他们是一对阔公子小姐,请咱们两个穷亲戚吃饭。”

熙春楼是邯郸有名的酒楼,坐落在西市大街醒目的位置上,有上下两层楼,楼顶的彩绘屋檐下悬着栲栳大的金字招牌“熙春楼”。正值热天,熙春楼临街的窗户全部打开,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食客盈座,阵阵鱼肉香气飘了出来,南郭逸大赞道:“好香!好香!”

四个人才进门,伙计就迎了上来。熙春楼的店伙计都有看客人的眼光,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客人有多少钱,该请他到上等席、中等席、还是下等席。这店伙计一看夏铭四人,就根据经验判断夏铭和殷月菱是请客的东道主,南郭逸和方雪珊是被请的客人。虽说夏铭和殷月菱的衣衫华丽,但两人走进饭店的目光却有点怯生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常来高级餐馆的人,所以店伙计又判断他们不是很有钱,就把他们带到二楼的中等席。

店伙计把四人带到一张长方桌前,不等他们说话,店伙计就安排南郭逸和方雪珊并肩坐了西侧的客人席,东侧的主人席,则安排夏铭和殷月菱并肩坐了。夏铭本想和方雪珊并肩坐,可是店伙计安排他和殷月菱坐,也不好意思调换。

等店伙计下去端茶,南郭逸笑着对夏铭和殷月菱道:“熙春楼的伙计真是以貌取人呀,一看就知道你们两个穿得好的是一对公子小姐,是出血请客的,让你们坐了主人席。”南郭逸又指着自己和方雪珊说:“我们两个穿得差的是一对穷亲戚,是揩油吃白食的,让我们坐客人席。幸亏有方学妹陪我,要不然就我一个人穿得穷酸混在你们华服族里面,非遭店伙计的白眼不可。”

方雪珊听了南郭逸的话,微微皱一下眉头,似乎是不想和南郭逸成为“一对”。

店伙计端上茶来,请四人先喝茶,然后陪着笑脸对夏铭说:“客官,您准备来点什么?”

夏铭想在方雪珊面前争个面子,就充大方说:“来一桌上等的酒席。”

店伙计一听,就知道夏铭没去过高级馆子,想在女客面前充阔,于是用略带嘲讽的口吻说:“客官,大概您不知道,我们这里上等酒席可要十两银子一桌呀。”

夏铭一听就傻眼了,他没有想到熙春楼的菜这么贵,他身上只带了七八两的银子,绝对不够十两银子。方雪珊看到夏铭的窘样,替他打圆场说:“夏学弟,所谓上等酒席不过是宰人的,并不好吃,不如我们吃点这里的招牌菜,如何?”

夏铭用感谢的目光看了方雪珊一眼,对店伙计说:“好,那就来些你们的招牌菜……”夏铭也不知道熙春楼的招牌菜是什么。

店伙计一看这架势,也就明白夏铭的家底了,于是对夏铭说:“客官,小人建议你们来一两银子一桌的风味酒席,都是我们的招牌菜,又好吃又实惠。”

夏铭点头说:“好,就来一桌一两银子的风味酒席。”

夏铭平时练功消耗体力大,所以饭量也大,只是今天他想在两位姑娘面前摆一点风度,所以酒菜上来后,他只斯斯文文地少许吃一些,酒也不多喝。方雪珊和殷月菱也顾虑自己的形象,吃喝都是点到为止,只有南郭逸全然不顾什么形象不形象,完全敞开吃,放开喝,还不时称赞熙春楼做的菜味道好。他见一大盘红烧肘子没人动,就不客气地说:“我可是爱吃红烧肘子的,你们不吃我就全包了。”说着他把这盘红烧肘子端到自己面前,独自大吃起来。

方雪珊坐在南郭逸身旁,看到南郭逸这个吃相,悄悄向坐在对面的夏铭抿嘴一笑。殷月菱见了说:“大学兄,有人笑你呢。”

方雪珊听殷月菱这么一说,赶紧收住笑容。南郭逸却眼也不抬,嘴里嚼着肘子肉说:“谢谢殷学妹的提醒。我知道是谁笑我,没关系,凭她怎么笑,也影响不到我的食欲。”

殷月菱听南郭逸这么一说,自己反而没意思起来,于是转个话题说:“这么干巴巴地吃喝没有意思,我们来个酒令如何?”

三人听殷月菱这么一说,都点头称好。殷月菱说:“我们不要那种市井的俗酒令,我想我们来一个优雅些的对诗酒令。”

方雪珊和南郭逸听了立即说“好”,夏铭却大为紧张,他知道自己对诗词不熟,怕闹出笑话来。可他也不敢说“不好”,怕被方雪珊看不起,只得附和着说“好”。

殷月菱见三人都赞成了,就说:“酒令是这样的:一个人先开始说一句《诗经》中的诗句,然后下一个人跟着说下一句,如果记不住《诗经》,说不出来下句,就要罚酒一杯。”

方雪珊和南郭逸都拍手赞成,夏铭心里却焦急起来,暗想:“糟了,我没背过几句《诗经》,这酒令弄不好我可要出丑了。”尽管心里这么想,夏铭嘴上还是不愿意认输,硬着头皮跟着拍手赞成。

殷月菱向店伙计借来一副骰子,交给南郭逸说:“请大学兄先起句。”

南郭逸半闭眼睛,摇头晃脑地拖长声调说:“野有死麕……”这是《国风·召南》中的一句。

南郭逸说完后掷骰子,一面掷一面说:“这下一句不知道会轮到谁了。”

骰子转了一转,掷成五点,又轮回到他自己,南郭逸只得再接着说:“白茅包之……”。

说完后南郭逸再掷骰子,一面掷一面说:“这次可别再是我自己就无趣了。”骰子转了几转,掷成二点,轮到殷月菱。

殷月菱想起来这下一句是“有女怀春”,不由半红着脸说:“大学兄不好,用这个来坑人。”

南郭逸笑着说:“背《诗经》的酒令可是你出的主意,这下一句也是《诗经》的一句,你可不能怪我啊。”

殷月菱只好说:“我背不出,罚一杯吧。”说着她就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其它三人鼓掌大笑。夏铭不会这首诗,不知道殷月菱背不出诗的原因,还以为她真的背不出,不由胆子也有点壮起来。

殷月菱饮完酒,南郭逸说:“这次该殷学妹起句了。”

殷月菱说:“祀事孔明……”这是《小雅·信南山》中的一句。说完殷月菱一掷骰子,掷成三点,轮到方雪珊。

方雪珊说:“先祖是皇……”方雪珊说完后掷骰子,掷成六点,轮到南郭逸。

南郭逸说:“报以介福……”南郭逸说完后掷骰子,掷成三点,轮到夏铭。夏铭背不出这首诗,只好说:“我记不得下面一句了。”

殷月菱笑着说:“下面一句是‘万寿无疆’,这句最常用的话,夏学弟却也忘了?”

夏铭红着脸说:“该罚!该罚!”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偷眼看一下方雪珊。只见她面带微笑,并无看不起自己的样子,夏铭心里平静下来。

这时南郭逸对夏铭说:“夏老弟,下一个酒令该你起句了。”

夏铭一时也想不出好诗,就说一句最常见的诗:“关关雎鸠……”这是《国风·周南》中的一句。听夏铭起这句诗,南郭逸大笑道:“这首诗很好!”

夏铭说完后掷骰子,掷成三点,轮到南郭逸,南郭逸说:“在河之洲……”南郭逸说完后掷骰子,掷成四点,轮到方雪珊。

这下句是“窈窕淑女”,方雪珊本不好意思说,可又怕自己不说薄了夏铭的面子,只好微红着脸说:“窈窕淑女……”方雪珊说完后掷骰子,掷成二点,轮到夏铭。夏铭当时只怕说不出酒令挨罚,想也没想就说出下一句诗:“君子好逑”。

夏铭刚说完,南郭逸就抚掌大笑道:“一个是淑女,一个是君子,门当户对呀。”

夏铭这才想起刚才方雪珊说了“窈窕淑女”,自己又跟着说“君子好逑”,这让夏铭一阵心跳耳热,脸涨红了起来。方雪珊本来没事,见夏铭脸红了,不知怎么也跟着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

南郭逸和殷月菱两人相视大笑,殷月菱笑着对方雪珊说:“起这句诗,亏我们夏学弟才能想起来,雪珊姐,你说是不是?”

殷月菱这句话说得夏铭和方雪珊的脸更红了,南郭逸抚着掌笑道:“殷学妹刚才还怪我起的那首诗不好,夏学弟这首……”南郭逸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他们后面一桌人大吵大嚷起来。

夏铭回头一看,后面一桌是四个年轻汉子,不知为什么其中两个人争吵起来。这时一个人突然端起桌上的一碟红烧肉丸子,向对方脸上砸去,不过那人却用力过猛,偏了准头,肉丸子向夏铭这边的桌子飞过来。其中两个肉丸子飞向殷月菱的后背,一个肉丸子直向方雪珊身上飞来。说时迟,那时快,夏铭见此,也不假思索,手里筷子向闪电一般伸出去,一下夹住那个飞向方雪珊的肉丸子。

方雪珊立即喝彩起来:“哎呀!夏学弟的手可真快呀!”其实夏铭的功夫已经练到可以抓住空中的飞箭,夹住这个肉丸子,本来算不了什么。

夏铭夹住了飞向方雪珊的肉丸子,另外两个肉丸子却“噗、噗”两声,打到殷月菱的背上,只听得殷月菱用哭腔喊起来:“妈呀,我的衣服!”

殷月菱立即翻过这件百蝶福花衣察看,这件衣服可是她所有衣服中最好的一件。只见翠绿色的衣服背后被裹满酱油的肉丸子打出两个巨大的棕红色油迹,看上去是不太可能洗掉了。殷月菱一见就傻了眼,南郭逸则对着那边桌上的人吼道:“你们赔这位小姐的衣服!”

那边桌上的人指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人说:“肉丸子是他扔的,与我们无关。”

夏铭四人一看,那个扔肉丸子的人已经被别人打得昏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要指望他陪殷月菱的衣服是不可能了。殷月菱一看这情况,不由地眼泪唰唰落了下来,哭着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是我爹娘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三两银子一件呢……”

夏铭见殷月菱哭了,不由内疚起来,心想:“月菱为了给我争面子,穿这身好衣服出来,现在给糟蹋成这样,我不能不管了。”于是夏铭走到殷月菱面前,安慰她说:“殷学姐,你别着急,这身衣服我来赔你。”

一听夏铭的话,殷月菱马上破涕为笑,高兴地拉住夏铭的手,说:“夏学弟,你的话可当真?”

夏铭笑道:“看你急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说话不当真了?一会儿我们就上街去给你买一身三两银子的衣服,如何?”

殷月菱高兴地跳起脚来,紧紧拉着夏铭的手,用闪着泪光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夏铭,说:“夏学弟,不!是夏大哥,你对我真好!”

夏铭看着殷月菱高兴的样子,心中也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洋洋得意。可他回头看到方雪珊的表情时,一颗得意的心又猛然沉了下去。

方雪珊虽说属于比较大度的女人,可是看到夏铭要为殷月菱买三两银子一件的高档衣服,实在难于按捺心中的嫉妒,脸上不免流露出悒郁不忿之色。有人说爱和嫉妒是一对不可分割的感情,它们正在方雪珊身上体现出来,现在她对夏铭是又爱又恨,恨夏铭对别的女人那么好。

夏铭看到方雪珊一脸郁忿之色,后悔得几乎要跺脚了,心想:“刚才我真傻,干嘛要夹住那颗飞向雪珊的肉丸子。如果让那颗肉丸子也打在雪珊的衣服上,我为她们两个一人买一件衣服,这事情不就扯平了?唉,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雪珊一定生我的气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是夏铭有生以来头一次遇到如此难以言喻的懊悔。

殷月菱拉住夏铭的手,撒娇似地说:“夏大哥,我也没心思再吃饭了,咱们现在就上街去买衣服,好不好?”

夏铭想不出说“不好”的理由,只好点头说:“好吧。”

殷月菱看见方雪珊脸上的郁忿之色,心里不免有点得意,笑着对方雪珊说:“雪珊姐,夏大哥要陪我去买衣服了,咱们走吧!”

方雪珊看到殷月菱得意的眼神,心里的嫉妒愈发涌上来,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南郭逸看到方雪珊满脸嫉妒的神情,嘴角闪过一丝微笑,然后说:“等等再走,我最爱吃的红烧肘子还剩了不少肉汤,等我喝了再走。”

说着南郭逸端起那盘红烧肘子满是酱油和猪油的残汤,一大口喝下去。他刚喝下去,突然喉咙里怪咳一声,“噗”地一下把口中的红烧肘子残汤全喷出来,不偏不斜正好喷了方雪珊一身。方雪珊衣服上全是斑斑点点的酱油和猪油,看来也是洗不掉了。

方雪珊的衣服被南郭逸弄脏,自然是又气又急,指着南郭逸怒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南郭逸赶紧对方雪珊作揖,陪着笑脸说:“方学妹,真是太对不起,刚才一块生姜卡在我的喉咙里,我一呛就把肉汤喷到你身上了。”南郭逸一面说一面掏出自己的手帕给方雪珊擦衣服,这却是越擦越脏,南郭逸叹气说:“哎呀!方学妹这身衣服也毁了,看来我也得赔方学妹一件新衣服了。”

说完南郭逸对夏铭说:“夏老弟,借给我三两银子,我要赔方学妹一身新衣服。”南郭逸一面说一面给夏铭递眼色。

夏铭一下明白这是南郭逸在帮他摆平两个女人的关系,心中感激万分,赶紧接着南郭逸的话说:“怎么能让大学兄破费?方学姐的衣服也一并由我赔了。”

听了夏铭的话,南郭逸用一语双关的口气对方雪珊说:“方学妹,你看,夏学弟答应赔你新衣服了,你该满意了吧?”

方雪珊的嫉妒脸色消退了,殷月菱的得意神情也消退下去。方雪珊本想客气一下说不用赔了,可刚才殷月菱的得意神情又燃起她心中的争风之心,于是她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接受夏学弟的好意了。”

见方雪珊的脸色平缓下去,夏铭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同时也升起一股对南郭逸的感谢之意,真想冲过去拥抱一下南郭逸。

夏铭一行人来到西市大街一家服装店,南郭逸特别提醒夏铭一定要给方雪珊也买一件三两银子的高级衣服,方雪珊也没有推辞,她也想试试夏铭是不是真的愿意出大价钱给自己买衣服。结果夏铭花三两银子给殷月菱买一身翠绿色的翡翠撒花衣,也花三两银子给方雪珊买一身桃红色的缕金百蝶衣,两人抱着新衣服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路上殷月菱有点妒意地对方雪珊说:“雪珊姐,今天你可占便宜了。我原来那件衣服是三两银子买的,换了这件新衣服也是三两银子的;你那件衣服我看最多也就是一两钱银子,倒换了一件三两银子的新衣服。”

方雪珊心中则是妒意全消,用安慰的语气对殷月菱说:“月菱妹,我可是沾了你的便宜呀。要是夏学弟不给你买衣服,我也不会有份,我还得谢谢你才行。”

南郭逸的嘴馋似乎是永远难以满足的yu望,夏铭来后,南郭逸见他有钱,就三番五次找借口让夏铭请客吃饭。夏铭碍着他是大学兄的面子,不好推托,只得不时请南郭逸上馆子大吃一顿。这样一段时间下来,夏铭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这天南郭逸又找个借口让夏铭请客,夏铭只得说:“我的钱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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