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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十条十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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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格局有些奇怪,灰哥儿心里头怀着这感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是九爷屋里的那种,这厅堂要大得多;也不似是茶馆的样子,住人的宅子当然不会是茶馆;若是说城外的土地庙,灰哥儿自己都摇着头想笑。见识的太少,未免什么都觉得稀奇。

那个立在正堂中一手拈着唇上那撇小须的,正是观西那个算命的假瞎子。他立起来时看得尤其魁伟,换了件灰色肥长的衣裳,样式古怪,街上并不见到这样的装扮,倒有几分像圆妙观里的一座泥像。只可惜那撇小须,配在这张堂皇的脸上,非但不够气派,还显几分可笑。他另一手背在腰侧,手里握着一枝未蘸满墨的秃头毛笔、一本成册。

麻皮的找钱正著着一身土色的短打翘着一条腿停坐在右下座的椅背上,一脸微哂也不知眼正看着哪儿,同灰哥儿印象里头那忧思苦郁的神情颇辨径庭,只衣服依旧松垮的要命。他见到呆站在门槛前的是灰哥儿,竟咧嘴像是招呼了一下。笑开来的时候,那张脸年青得有些孩子气。灰哥儿吃不准他是看到了自己进门时那一个踉跄,还是想起兑钱的那桩事来。

那对练把式的兄弟均是站着,那大胡子穿着短衫罩住了平日裸露的膀子,肌肉看着不这么虬结,人也似矮落了几分,笑脸透着点儿讷讷,不及耍拳时的精神。这时看倒是那黄脸汉子年纪也不多大,含笑时眉目间有些风流态。灰哥儿平日在太阳底下看到的的萎顿,在屋里瞧来却似只是冷淡,倒也没真正要拒人千里的样子。那家的女人也还在。换了件清淡的衣衫合腿在右最下边坐着,眼神直直瞥着那黄脸汉子的裤脚,直见到灰哥儿踏进门来,才抬起头朝他不尴不尬的一笑:她并不如灰哥儿印象中般娇妍。神色落落、倦容清减,眉细颧高,看得棱角分明。

摆鹞子摊的大叔也在,正坐在右。依是平时衣衫,也就一般敞腿坐着,两手随势扶着膝盖,却偏生一派威仪棣棣,铁马金刀。灰哥儿同伙伴平日最爱同他亲近,厅堂里这一眼,竟一时没认得出来。似乎被他的仪威震慑到,灰哥儿颇不信的兀自摇了摇头,却还不自禁目不转睛的又看了许久。

而左坐着的那男子约莫三十上下,一身富态,脸如粉团、衣着鲜贵,俨然是苏州城里最大布号染坊的老板鲍吉。更奇的是鲍老板见着木清流跟进屋内,一起身谦然让座,一直立在木清流身后,便不再挪动。灰哥儿在心底明白里头必有的种种关联,暗自思量了半天却依旧云里雾里,不得要领。

不及再多想,算命的尖咳了声,清了清嗓子。灰哥儿知道若平日里九爷「咳」的一声,自己是要即时跪下的,即时恭敬跪在了地上。算命的抑扬顿挫,念的不是苏白,口音有些似官话,兼有些咬舌头。「报上名来。」他道。灰哥儿看过念这词的那段戏文,下句约莫该是「饶你不死」,一怔之下,差点应声笑了出来。

被木清流一瞪眼,才撇了撇嘴低头欲答,本脱口出的是那油嘴滑舌的「小的自幼没个名姓,全凭爷您随唤随叫。」却心念一动忖着自己已经是木清流「入了门的徒弟」,便腰杆笔直抬头答,「灰儿。」算命先生没多大反应,只是扬眉盯着那本册子念道,「附开年龄?」灰哥儿还没来得及答,木清流就先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骂这牛鼻子照本宣科、不动脑子,连「附开」两字都一并念了,亏得那死小鬼多半也听不明白。

「六岁。」灰哥儿掂量着算命先生的话,答得并没多大把握;自然不敢造次,俩眼直数着脚下青砖。那算命的打量了眼灰哥儿,似觉得不信,抖了抖脸上细长的倒八字眉毛又开口问,「你那一年生的?」灰哥儿抬头时欲答时现他每次抬眉毛时候那两撇小须也会一并抖动。「圣元年……四月十七。」九爷当初是怎么说的,灰哥儿便如实答。

「介能只得五岁啘。」木清流及时纠正。「籍贯如何?」牛鼻子仰头问。灰哥儿正眯着眼睛细数着他那两撇小须到底有几根毫毛,似很快就能数清的样子;被他突的一仰脸,刚才数到哪里都记不得了,心下微微叹气。木清流见他不答,便道他是听不明白文辞,解说道,「俚的意思嚜,是问耐是勿是苏州本地人?」

「……是。」灰哥儿小心的答着,虽然九爷也叨念过是自己是他在城外捡来的,但估摸着也就是土地庙那块。灰哥儿从来是这么想的,也乐得同土地庙亲近,庙里的那还剩半截子菩萨就好像他的亲人一样,好的坏的,总对它讲。只是答的时候,又不经意将「城外土地庙」这一截藏匿了下来,仿佛这是他自己的私密。如果问起来,自己会不会没犹豫的答,灰哥儿却给不出答案。毕竟,那天没一个人问起过。

他抬头忐忑看着牛鼻子,见他只管在那册子上涂画,灰哥儿答什么便记什么,倒也不甚计较。灰哥儿会出了这层关系,便知道只要听着在理,信口答了也无妨;虽说师父就在身边,能说实话的时候,绝不该扯谎。「出生——如何?」牛鼻子的长音又拖了起来,灰哥儿怔了怔,若说大圣爷是石缝里蹦出来的,那自己,便是九爷自死人堆里捡来的。灰哥儿没有作答,只是低下头自顾自的笑笑。他不晓得从死人堆里头被捡回来这桩事体,几十年后在评书人嘴里,能不能同大圣爷爷自石头缝里蹦出来一样传奇、一样光彩。

「天将降那什么于什么人,」他不记得九爷那句话是如何讲的了,大概说的就是那个意思。木清流见他不答,暗自叹一口气。究竟是叹灰哥儿身世凄荒,还是叹年稚不知愁苦,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却又同这孩子多亲近了一分。

「他拜了师,便已是我徒弟。」木清流替他开口。说完方察觉,自己是不希望再自灰哥儿口中吐出「小掱儿」或是「乞儿」类似的字眼来。「住在何方?」「太监弄。」一问一答,愈见流利。「立红单人画押。」灰哥儿一愣,心道,「画押便是按手印,在戏文里厢,全是吃得冤枉官司的了。」又不敢即时立起身来,只把眼睛看着木清流,盼师父出言阻止。

木清流见灰哥儿跪直身子望定自己,轻声点头关照道,「去啘,上去掀只手印子。」

灰哥儿确是依言站了起来,却任凭木清流怎么使眼色都只在他跟前踌躇,绝不敢走近需画押的印册半步。「灰哥儿,」木清流沉下声来。灰哥儿闻言大急,不由唤出声来,「倪是要被吃官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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