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白家马市(2/2)
凌中行手一抬,止住后面的吵闹声道:“常五哥,你说怎样!”
常五这时胆子也壮了起来,他道:“凌中行,这也简单,只要你能跟我到北边走一趟,亲自向我们王当家赔礼道歉,再送一万两银子,如果我们王当家心情好,说不定就依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常五这一说,更惹得南马帮的人义愤填膺,巫老二冲出来指着常五道:“你这个手下败将也敢说这样的话,不找个镜子看看。有胆你出来,老子一棍打烂你这个猪头。”
这边北马帮走出一人,一副白面书生像,手里拿着一根三节棍,他对着巫老二叫道:“巫老二,你不要猖狂,我们俩再来过三百招,看谁死在前头。”说起话来却是毫不饶人。
巫老二叫道:“好,贾贵,看棍。”说着就要出招,却见后面一人跑到前面道:“二哥看我的。”话音未落,一支长枪向贾贵直刺而去。
贾贵道:“赵庆你找死。”手中三节棍迎着长枪而去。俩人斗在一起,几十个回合下来,北马帮的贾贵又现败象,南马帮的赵庆一枪挑开贾贵的三节棍,回枪就向对方扎去,眼见得贾贵躲不过,却听“叭”的一声,赵庆的长枪又被什么东西打歪,这一枪戳在了地下。
贾贵一翻身,退到了后面。南马帮这边认为对方一定有使暗器的高手在帮他们,两次这边都要赢了,却被对方暗器解开,半天都还没有看出道来。南马帮的人叫道:“有本事明着来,放暗器算什么东西。”叫了阵子没人应。反倒是北边的人愈加意气风发,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一来,南马帮的人不免有些气馁,心想北马帮请来的这个高手两次出手都不露痕迹,手段可谓十分高明,本来以为自己这边来了如靳一成这样的高手,虽然南边人少些,但不至于落败,不料对方还有高手没有现身,如何不让人为今天的这场争斗担忧。
在一旁的贺家子弟还是没有看出是谁放的暗器救了贾贵,在赵庆和贾贵交手中,并没有见到北边的人有异动情况。贺文雄忍又要问贺清水,贺清水挥手止住道:“仔细瞧。”
常五被救时,贺清水就很注意找这个放暗器的人,当贾贵这次又要落败时,贺清水就全力观察,看北马帮这边是否有人异动,可是等贾贵获救时,贺清水还没有看出是谁放的暗器,虽然北马帮的人多,但以贺清水多年江湖行走的经验,起码也应看出些征兆来,如此这般瞧不出头绪来,贺清水好生奇怪,不觉有几分羞怒。
贺小文赞道“暗器放得好准。”
“最要紧的是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常五跟贾贵刚要坏事时,那暗器就到,又正好打在对方的兵刃上,真是恰倒好处。”贺文雄也赞道。
“怪了——”张逸飞突然在一旁叫道。
“怪什么,”贺文雄白了张逸飞一眼教训道:“我就亲眼见到过九宫山的太乙道长手一扬,用两块石子打下过两只麻雀。”
张逸飞小声道:“我是说干吗不直接打人呢?”
贺文虎一拍头道“对呀,打人就是了,干吗只打兵刃呢。”刚才大家都猜想这放暗器的人是谁去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节,这时贺文雄贺小文也回过神来,均觉得这两下还真有些奇怪呢。
其实贺清水早就想到了这一节,只是自己既没有看清楚,也没有想清楚,所以在那里一言不发。
北边那个叫蔡麻子的人跳了出来道:“自己武艺差,却在怪别人,看刀。”说完就将手中的双刀向赵庆砍去。赵庆急用长枪招架。
本来赵庆武功不弱,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知放暗器的人是谁,心里正胡思乱想,不免分心,十几个回合下来,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蔡麻子抓住空挡,突然身子一蹲,让过赵庆一枪,双刀一挥,赵庆回枪护身,“当”的一声,挡开了蔡麻子左手拿一刀,不料蔡麻子右手的刀紧接着就到了赵庆的腰间,赵庆没防到这一招,躲无可躲,赵庆双眼一闭,心想“完了”,只有站在那里等死。这时又听“当”的一声,赵庆等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事,这才睁开眼,原来蔡麻子右手的腰刀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在地下。
这下大家就更奇怪了,南马帮原以为北马帮这边暗藏高手,在危难时出手相救。北马帮也以为自己这边有高手相助,怎么也不会料道那高手又会转过来帮南马帮,到底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两边人都回头看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外人,凌中行双手又一拱道:“哪位英雄出手救人,老夫我这里先谢谢了。”仍然没有人出来搭理,常五道:“看来这位英雄不便现身,我看也不必为难人家了,凌中行,今天你我总要做过了断。”
南马帮的人指着北马帮的人道:“姓常的,不要太嚣张。”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子正想找人出口气,你来嘛。”
北马帮的人也不示软,两边打起口水仗,双方都有点拿不准该怎么做。
常五道:“凌中行,别站在那发傻,你说你到底陪不陪。”南马帮的人正想大骂常五,凌中行手一扬,止住南边的漫骂声,叹口气对常五道:“常五哥,非是我等怕你们,只是我们萧当家一再吩咐,说人不可忘本,要饮水思源,叫我们在道上一定对你们礼让三分,盗马之事,确实与我们无关,你这样苦苦相逼,于大家又有什么好处?望常五哥三思。”
常五道:“老子回去交不了差,三思个屁。”
巫老二拖着狼牙棍指着常五道:“看我一棍打死你你就好交差了。”说完就是一棍,常五一边招架一边叫道:“南蛮子耍混,大家并肩子上吧。”话音未落,他后面七十几个人一拥而上,这边凌中行还想说什么,却已是来之不及,南马帮的人纷纷拿出兵刃,与北边的人大打出手。
两马帮的人本来都是吃贩马这碗饭的,大家同在一条道上,个人本事怎样大多清楚,北马帮的人手要多一些,他们知道靳一成武艺好,一上来就是五个人围攻他一个人,还有几个人做后援。其他的就各找各的对头,上百号人斗在一起,甚是闹热。贺清水在远处仔细一看,发现群斗中的人,大多武功平平,除了靳一成外,没有看见什么高手,那个放暗器的人根本就没在人群中,贺清水觉得好奇怪,那人到底在哪里?
街道过于狭窄,如何容得下百几十号人拼杀,挪不开身的人不自觉的就朝贺清水这面的十字路口移动,十几米长的街道上“乒乒乓乓”一片兵刃相碰的声音,不时传来嚎叫声,显然是有人受了伤。
贺清水等人处的位置刚好在上方,街道的情况瞧得是一清二楚,这时贺家的弟子才知道为什么贺清水要选择在这里,原来他早就预计到了这场群斗移动的方向。
南马帮人数上不占优势,本来在这场群斗中处于下风,但因为有“云龙派”的靳一成,局面就大为不同,他不仅招架了面前十几个北边的人,还不时在凌中行有危险时出手相救,北马帮的人知道他是最大的劲敌,事先就安排了好些人专门来对付他,在十几招后,围攻靳一成的人中有两个被他砍伤退出圈外,但北马帮马上就有人替补上来,急切之中,靳一成也难有大的作为。饶是如此,他的身边仍然吸引了北马帮身手最好的十几个人,如果不是他在那里,南马帮早就大难临头。就是刚才还不太瞧得起靳一成的贺家晚辈们这时对他的功夫也是心服口服。
靳一成边斗边看时机,来前南马帮帮主萧无常特别交代过,要靳一成无论如何想办法和解此事,靳一成知道萧无常是绝对不想与北马帮的人再结更大的梁子。可依现在的情况,这么多人冲杀在一起,这梁子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接越大了,耳听得又有人发出嚎叫,显然死伤还在增加,看来萧帮主的愿望实现不了,想到此,急得靳一成一身冷汗。
正在这时,靳一成见常五带两个人正在攻余成木余成术两兄弟,常五正好背对着靳一成,当真是急中生智,靳一成手中长剑急速变招,逼退围住自己的人,一个鱼跃翻身,跳到了常五跟前,回手一剑,挡过后面跟来的各种兵器,右腿一抬,正好踢在常五的大腿“渊潭”**位上。此时常五等与余氏兄弟的打斗中已是占据上风,还有几个回合必是胜券在握,正全身心对付余氏兄弟,没防到靳一成这一手,常五只感到右腿一麻,顿时不能行动,靳一成借势左手扣住常五的脖子,右手长剑格开左右兵刃,反手一回,长剑架在常五的头上大叫一声道:“住手!”
听到这一声吼,正在群斗的人突然一惊,手中各自兵刃都不自觉的往后一回,原来杀气腾腾的场面一下变得安静起来,靳一成拖着常五退到墙边,南马帮的人赶紧靠拢,左右护卫着靳一成,北马帮见自己的领头人为人所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好一个擒贼先擒王!”一边袖手观望的贺清水不禁轻声喝道。
靳一成道:“常五,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子无话可说”常五叫道:“你们***还楞在那里干什么,动手杀啊!”这句话是对北马帮这边的贾贵、蔡麻子说的,意思是叫北马帮的人不要管他,只管放手杀来。
贾贵蔡麻子等面面相觑,就是不敢动手。
靳一成道:“常五,只要你今天把你们的人带走,我就放了你,咱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说如何?!”
“没门!”常五虽然被制住,人却很硬气,嘴巴依然不软。“你们抢了我们的生意,断了我们的生路,还想井水不犯河水,简直在放屁!”
靳一成怒道:“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天生爱吃罚酒。”常五高声道。
“好得很!”靳一成话音未落,右腕一转,常五的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鲜血顺着往下流。
“怎么样!”靳一成咬牙问道。
“好凉快!”常五道。
“你有种!”靳一成道“我看你这条手臂也是多余的。”
“哈哈!”常五道:“靳一成,你狗日有眼光。”
靳一成道:“到底走不走。”
“少给老子说那些,爽快点。”常五毫无告饶之意。
“那是你自找的。”靳一成说着就要挥剑。
眼见得常五的一只手臂就要被砍下来,北马帮的贾贵急忙道:“慢来慢来。”靳一成手中的长剑停在了空中。
“贾贵。”常五喝道:“你这个软蛋,给老子滚开,让他***砍。”
贾贵笑咪咪的放下手中兵刃道:“常五哥,不是这么说的,砍了手臂长不出来,还痛得很,亏本生意,划不来嘛!”
南马帮的人这时大骂道:“贾贵,你这个狗东西,刚才闹得那么凶,现在晓得厉害了!”
“是是是”贾贵空手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凌中行道:“老爷子,你叫靳一成把剑收起来,咱们有话好说。”
南马帮的人又要开骂,凌中行双手一挥,止住大家道:“贾贵、蔡麻子,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怕你们,只是我们当家的念着祖师爷的恩典,所以才处处让着你们,望你们把我们当家的这份意思转达给你们当家的。马确实不是我们的人偷的,这话我就只说这一遍了,带着你们的人走吧。”
“好好好!”贾贵道:“这次我们认栽了,靳一成你放了常五哥,我们就立即走人。
“呸,想得好,放了人你们又来找麻烦。”巫老二骂道。
“说得是!”南马帮的的人纷纷点头道。
常五道:“贾贵,你小子向他们告饶,老子不认你。”
贾贵“嘿嘿”道:“五哥,不是这样说。”他又向前走了两步,双手一揖道:“老爷子,你放了五哥,我们送你们四匹好马如何。”
看着凌中行手捋花白胡子一副迟疑的样子,赵庆急忙道:“老爷子,这些人都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信不得。”
蔡麻子在一旁道:“赵庆,你要怎样!”
赵庆哼了一声道:“要我说,就让常五在我们这里住上半年,我们好酒好肉款待,养得他肥头大耳的,半年后再把他还给你们如何!?”
巫老二打趣道:“庆哥你是不是昏了头,别看常五块头不大,我到听说他食量不小,一天要吃五斗米,所以才有常五这个称号,他这个饭量,要不了多久非把我们吃垮不可,你们说对不对啊?!”他转过身笑着问站在他后面的人,南马帮的人纷纷哈哈大笑,都点头道“二哥说的是。”
北马帮的人都知道巫老二这是讽刺常五是个饭桶,个个气得浑身发抖,但自家领头人被人家制住,又不敢动弹,只得站在那里发呆。
常五倒也硬朗,他高声叫道:“弟兄们,不要管我,杀了这帮南贼,替我出这口恶气。”
靳一成手一戳,点了常五的哑**,常五顿时不能言语。北马帮的人相互看看,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贾贵嬉皮笑脸的对南马帮的人打揖道:“各位取笑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好,凌老爷子,你大人大量,就放了五哥,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咋会再来找麻烦。”
贾贵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又引得南马帮的人一阵取笑,常五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的眼直狠狠盯着贾贵,显然是被他卑躬屈膝的表现所激怒,要不是被点了哑**,他定要大骂贾贵了。北马帮的人大都觉得贾贵太丢这边的脸了,好些人嘴里对他骂骂咧咧。
贾贵毫不在意,他又朝前走了两步对凌中行道:“老爷子,您老心里亮堂,别听这些人瞎说,他们懂个屁,您就画个道吧。”
凌中行道:“好,那就请常五哥留下来住半年。”
一听此言,北马帮的人顿时哄声四起:
“这不是要叫五哥做人质吗!”
“五哥在他们那里还会有好果子吃?”
“还不知他们要怎样整治五哥呢。”
“我们回去怎么向当家的交代。”
凌中行道:“北边的兄弟们放心,我担保绝对不会亏待常五,半年后你们如果不再来找麻烦,我亲自送他到你们那里,保证他不掉一块肉。”
靠着贾贵的一个北马帮伙计道:“谁信你啊?!”话音未落,就听“叭”的一声,脸上挨了贾贵的一个耳光。贾贵道:“混帐,凌老爷子的话难道能是假的吗?!”他又转身对凌中行道:“好,老爷子,就听你的。”
南马帮的人或拿着兵刃,或手指着贾贵等又是一阵笑骂,贾贵毫不生气,还不停的点头对骂他的人作揖傻笑。北马帮的人觉得贾贵真是太丢脸了,大家眼光不觉都朝蔡麻子看,希望这个三号人物能出来说几句,挽回一下面子。不想蔡麻子躬身站在一旁,一只手杵着兵刃,一只手捂着胸口,好象受了伤,对眼前的事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
突然蔡麻子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往前栽了筋斗,倒在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蔡麻子的这声吸引,正在大家注意力转移时,贾贵一个箭步,闪电般靠近凌中行,只见他左手一翻,抓住了凌中行的胳膊,右手猛的从背后摸出把匕首,一下抵住凌中行的胸前,凌中行稍微动弹,匕首就会直透胸膛,南马帮的人顿时大惊失色。
本来靳一成觉得蔡麻子这一叫有些蹊跷,再见贾贵神色,心知不妙,正想对凌中行发出警告,话还没有出口,贾贵已经制住了凌中行。
靳一成随机应变,一手抓住常五,另一只手中的长剑直指贾贵的脸面而来。这一剑乃是“云龙派”的绝招,叫“飞流直下”。靳一成心到手到,动作快捷无比。面对此招,贾贵如不松手,性命就难保。贾贵不想死,就必然放开凌中行自救。以靳一成的功力,这一剑使出,定见成效。不想眼见长剑就要刺到贾贵脸上时,躺在地上的蔡麻子突然跃起,手中的刀一挥,格开了靳一成的长剑。这一起一合,就如两人事先商量好似的天衣无缝。
贾贵乘机抓着凌中行往后便退了十几步,北马帮反应过来,站在前面的人赶紧冲上来,待南马帮想要出手相救时,北马帮的人早将贾贵和凌中行保护起来,蔡麻子也急退几步,与贾贵他们站在了一起。
贾贵蔡麻子之所以一击得手,并不是由于两人武功高强所为,完全是因为南马帮的人大意所致。先是贾贵放下三节棍,大家见他手无兵刃,自然戒心大减,当他借着说话的时候靠凌中行时,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是贾贵在为下面的动作做准备。又见他低声下气的样子,再三说软话,口口声声“认栽”,就是南马帮的人大声辱骂他也受得了,一副斗志全无的神态,南边的人不免有瞧不起北边的人的意思。最凶狠的蔡麻子受了重伤,也在一旁一言不发,再加上常五被靳一成所制,南边的人心里都认为北边的人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了。
不想在北马帮,贾贵有“赛诸葛”的称号,极富心计,在最危险的时候随机应变是贾贵的拿手好戏。蔡麻子和他相处很久,见贾贵先放下三节棍,又向前走几步靠近凌中行,就知贾贵必有打算,所以在一旁装成受伤的样子,待见到南马帮戒心大减,贾贵靠凌中行很近时,蔡麻子突然大叫,吸引大家注意,使贾贵能一击得手。只有靳一成在蔡麻子大叫一声时有所醒悟,但为时已晚。
站在十字路口的贺文雄道:“好家伙,简直没想到。”
贺文虎道:“贾贵有办法,刚才看着他低三下四的样子,我都有点瞧他不起,不料这个白脸人还真是块料。”
“还有那个叫蔡麻子的,躺的真是地方,就象正等着靳一成这一剑似的,恰倒好处。”贺文雄道。
“这下怎么办呢?。”张逸飞插道。
“只有互换人了。”贺文虎道。
“就算换了人,接下来怎么办?”张逸飞道。
“接着打,还没分出高低。”贺文雄道。
“那不是要死很多人,”贺小文道:“都已经是这样,大家还是住手为好,为几匹马,不值得啊!”
“住手?”贺文虎道。“南马帮还好说,北马帮是存心来找茬的,现在又从被动变主动,他们岂肯善罢甘休。”
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贺清水道:“文虎说得对,北马帮千里而来,哪会就此罢休,我们且看靳一成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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