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软蛋的咆哮(1/2)
太阳从大山里探出了头。公鸡扯着脖子打鸣,强行抻长了熟睡的人们的心。
时间还早,但在村子里已是该起床的时候了。说实话,姜绀对此很不习惯,但有苍撩在,他也只好硬撑着,装作一副很适应的样子。
伍海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等他做好了饭,爷爷nǎinǎi也洗漱完毕了,他们正好吃饭,然后去务农——这就是伍海家的生活规律。
然而不习惯就是不习惯,姜绀很不情愿的起床了,不过让他感到安慰的就是他强迫苍撩也那么早起床。不但强迫人家起床,姜绀还勒令他出去帮伍海做饭。帮就帮呗,苍撩又不是没打过杂,想当年在大秦贼团的时候,这种活儿他可没少干。
务农的人体力消耗大,所以他们吃的也多,他们的锅自然也很大。不过,大秦贼团的锅比伍海家的还要大出很多,苍撩应付起来很轻松,简直就是驾轻就熟。
伍海:“嗬,我还以为你这城里人不会用这种锅呐,没想到你用得这么好,比我都好。”
苍撩听后可得意了,这也许是他在伍海面前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尽管他心里也很清楚,之所以伍海不如他用的好,只是因为伍海才8岁,他的身高较矮,较难控制那个直径比他身高都长的大锅罢了。
做好了饭,苍撩先去洗漱——刚起床就被姜绀派去帮伍海做饭了,他还没来得及洗漱呢。等他洗漱完毕,大家差不多都快吃完了。如此说来,苍撩铁定是最后一个吃完饭的,而最后一个吃完饭的通常都要自觉担负起收拾桌子、清洗碗筷的光荣任务。
但这还不算完,姜绀昨晚不是说了么,今天他要带着苍撩去帮伍海的爷爷干农活。干农活对苍撩来说不但无趣,而且很累,故而他是一百个不愿意干。不过他又不能不听姜绀的,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去做了。
说到农活儿,里面的知识就像麦子一样多,像耕地一样广——绝对的技术活儿。苍撩这个门外汉就算肯去做,还很有可能干了半天不但没帮上什么忙,反而添不少乱呢。幸好,这次姜绀安排给他的任务仅限于搬东西。
这么简单的事情应该不会搞砸,然而面对那一筐又一筐的玉米,苍撩实在没什么庆幸的感觉。正常,没有技术,就只好干苦力了。
闲的时候时间慢,忙的时候时间快,就在苍撩一趟一趟搬玉米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已经快中午了。伍老汉于是和姜绀、苍撩回到家中,此时伍海已经做好了午饭。
忙的时候休息一下,饿的时候大吃一顿,诸如此类,人生幸福的事情就是缺什么的时候能得到什么吧。
且说苍撩狼吞虎咽一番后,便背靠在伍家院中的大树席地而坐,那感觉悠悠游游的,很舒坦。吃饱了,歇够了,伍老汉又和姜绀、苍撩出门了。苍撩很不情愿,但在这件事上姜绀是不会通融的,因为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苍撩提前适应一下农村生活。
姜绀的想法是先住个把月,让苍撩熟悉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人、这里人的生活习惯和规律、务农的技巧以及练练务农的体力,如此不动声sè的把苍撩培养成一名地地道道的年兴村人。到时候,姜绀就会把苍撩托付给伍海一家,让他在此安安稳稳的过着踏实的生活。
这计划看上去不错,然而它才实现了一上午就不得不暂时中断了——正当那一行三人刚刚迈出伍家大门的时候,一股sāo乱便快速卷来,一群人呼呼的带着尘土,边惊恐的跑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土匪来啦!土匪来啦!”。
土匪?搞错了吧?哪个不长眼的土匪会看上这个穷村子?这个穷乡僻壤要钱没钱,要宝贝没宝贝,要漂亮女人没有漂亮女人。怎么土匪会来这里打猎?
姜绀实在想不明白,然而还未及他细想,苍撩就惶恐的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师父!我们往哪儿跑?”姜绀平生是最讨厌软骨头和软骨头的话了,他听后当即厉声斥责道:“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你就只会跑吗?!”
苍撩:“那我还能怎么办?”
姜绀:“站出来!杀掉那些土匪!”
苍撩的身子僵直僵直的,此时他已然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不要,我不要杀人。”
姜绀:“怕什么?!你这个软蛋!”说罢,他愤然逆着人流跑向了村口。
苍撩脸sè苍白又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完全没有一点在那个无名村子和土匪周旋的模样。此一时彼一时了,当时的苍撩非常绝望,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甚至厌世都不想活了——那他还怕什么呀?
如今可不同了,他想活,他怕死了,他的脑子再也不像那时似的尽装着些对付土匪的方法了。现在装着的只是记忆,他所看到的土匪杀人的记忆:一个人倒下了,再一个人倒下了,又一个人倒下了,没完没了……空中弥漫着血腥味,吸进去一口就让人极度的恶心和胆寒。还有,不管往哪里看,每一格画面总少不了血和火。就算闭上眼,耳边也会不断响起惨叫和哀嚎,听得人浑身发抖。
“会死,会死的,这次会死的,会死,会死,会死的……”拥有深刻的痛苦回忆的苍撩,一时间陷入了无底的恐惧中,他怕,他怕得要死,他的心中对未来预测出的惨烈景象渐渐清晰。他越是害怕,景象就越是清晰,也就越好像真的将要发生一样。
的确,这副德xìng的他远不是一条汉子的作为,但是,谁能怪他呢?“杀人”这个词说出口容易,但真正去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还别说杀人,就是死人,真真切切的看着都是很恐怖的事。那么如果真切看到的是血肉模糊的死人呢?数不过来的血肉模糊的死人呢?就在眼前被活活砍杀的数不过来的血肉模糊的死人呢?
要知道,苍撩之前在大秦贼团有过那样噩梦般的经历,那是他第一次去打猎,也是最后一次。那种恐怖历历在目,至今仍难以磨灭。
姜绀不满苍撩没有男子气概,可苍撩还是个孩子,是个亲眼见识过人间地狱的孩子。他为什么不可以怕得要死?为什么遇到土匪来打猎,就非得大义凛然的站出来保护村民不可呢?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这次是货真价实的“蛇”啊,苍撩为什么不能怯懦?
人们总是很容易就对别人提出要求,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的要求是合理的,别人能够达到自己的要求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一旦别人达不到要求就会被判断为无能,自己就会生气、不满然后指责他们。可是,他们的难处有被了解吗?有被理解吗?有被谅解吗?
不同的人,不同的经历,不同的xìng格,不同的才能,不同的境遇……因此一个人所能做到所能承受的事情,另外一个人不见得做得了、不见得承受得来。反过来也是一样,“另一个人”所能做到所能承受的事情,“一个人”不见得做得了、不见得承受得来。既然如此,何必指责,何必要求?只是各自都做不到不擅长做的、承受不住难以承受的罢了。
苍撩此时又恐惧又委屈,他是个软蛋,可他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为什么姜绀不理解他的感受,为什么姜绀不能给他一些宽容呢?苍撩并没有做坏事情,怎么姜绀就非得责怪他不可呢?苍撩想不通,想不通……
土匪来了,村民跑了。当然,一些壮年男丁并没有跑,他们拿起了菜刀、锄头等直面那些突然袭来的土匪。
对于富有的人来说,生命要远远比财富珍贵。但是,对于穷人们来说,财富要远远比生命珍贵,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财富——破房子、旧衣服、不值几个钱的农作物,但那却是他们的全部。况且,老人与妇孺是跑不过土匪的,如果没人挡着土匪,他们能跑得了?因此那些男子才要挺身而,为了保护仅有的一点财物,更为了保护家人。
另一方面,姜绀还未跑到村口,就已经遭遇了土匪,那些土匪正与一些村里壮年男丁们打起来了。显然,土匪们占有着绝对优势,村里的小伙子们被打得节节败退。姜绀急忙发动火术?团火来支援他们。
土匪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在一个穷村子里会有战斗型意念术者。土匪们见状纷纷后撤,紧接着,一个从刚才起一直待在后方不动的青年男子这时却走了出来。他是这帮土匪的狼头吗?就算不是,看他这架势,至少也应该是个头目。如果至少是头目级别的土匪,那他会战斗类意念术的可能xìng很大。
不过让姜绀在意的却另有其事,那就是这帮土匪的武器。眼前这些土匪的武器规格异常统一:每人一刀,每人右腿绑一匕首,每人的两个小臂都有金属护具包围,而且他们的武器彼此相同、不差分毫。不止是武器规格异常统一,每个人的衣着装扮都一模一样,而且武器和衣着看上去制作都还算jīng良。
以姜绀的经验判断,能够统一到这种程度的只有军队和强大的土匪团。强大的土匪团如同正规军队一样有统一的服装、武器配备和严格的纪律,但是通常他们不会出战。一般情况下,只有中小实力的土匪才会频频打猎,而公认的实力强大的土匪团无须出去打猎,往往依靠其名号就足以让人主动定期送来物资给养了。甚至强大的土匪团会依靠其武力和名号在城镇里垄断某些行业来大把赚钱,比如赌博业、sè情业等偏财,比如水、粮供给等民生产业。
就算强大的土匪团出战,那肯定也是为了巨大的利益,断然不会对这种穷山村出手。但军队的话,难道就会对穷山村出手吗?这事儿还真有可能。
自从有兵的那一天起,就开启了兵丁祸害百姓的历史。至于原因,多种多样,最常见的就是上面不发或者发的物资不够,这样就等于变向的唆使、纵容兵丁们去伤民劫财,更有甚者烧杀yín掠与匪类无异。
尤其在当今的回原时代,国家林立、君主争霸、战乱不断,执政者更是疏于对兵丁的管理。打仗频繁,开销就大,有时候国家财政填不饱打仗这个大胃口,怎么办?兵丁只能去抢,不抢他们就得饿死。战乱时期,兵就是宝贝,就算他们抢了百姓,执政者还是要偏袒他们,何况对于物资供给不足这个根本原因执政者心里也不是没有数。如此发展下去,唆使和纵容就逐渐的演化成一种默许。
另外在当今天下,不但有统治者的正规军,还有很多私人武装的杂牌军,而杂牌军的管理更加松散,因此兵伤民之事屡见不鲜。著名诗人边青曾写诗《奈何天》阐述了这一情况,诗云“一见匪祸屠夫寒,若遇兵祸猛兽惭。刀斧爪牙竞相啖(dan四声),百姓哀嚎奈何天。”意思是说见到土匪、士兵祸害百姓,连宰杀动物无数的屠夫都害怕得寒栗,连杀食动物无数的猛兽也觉得自愧不如。在土匪和士兵的接连袭扰下,百姓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一般情况下穷山村是不会遭到土匪洗劫的,但与熟知当地情况的土匪不同,出来扰民的兵丁们不是太清楚村落的分布和富有程度等情况,所以他们的“打猎”比较随机,赶上哪儿算哪儿。从这群来犯者瞄上这个穷村子来看,姜绀判断他们应该是兵丁而不是土匪。
军队的战斗力普遍比土匪团要高,但军队也分三六九等,有的杂牌军实力也不强。眼前这些人虽然装备统一,但他们既不使用战斗类意念术,也没有使用战斗用的意念力工具,可见是杂牌军中的杂牌军。何况他们总共才十几个人,人也不多,姜绀因此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且说在姜绀发动火术?团火后,来犯者中走出一青年男子。只见他抽出袖中的九节鞭,气势腾腾的杀向姜绀。姜绀以火击之,他却一边灵活的挥鞭打散火焰,一边冲了过来。很快,他就冲到了姜绀的面前。
九节鞭是近身战的武器,姜绀掌握的火术擅长中距离攻击,因此在近距离对战中,姜绀用火术总是不及施术完成就被对方凌厉的九节鞭攻势逼得中止施术,被迫转而闪身躲避。
见状,一村民将手中锄头丢向姜绀,姜绀接过来后便干脆放弃火术而只用格斗与杀来的九节鞭短兵相接。那村民知道锄头在姜绀手里比在自己手里更有用,但他也清楚,自己没了锄头将会更加不堪一击。果然,就在锄头与那九节鞭对攻的时候,丢给姜绀锄头的那个村民惨遭割喉。
再说苍撩这边,他此时仍待在原地不知所措,而伍海则以死相逼迫使爷爷nǎinǎi赶紧丢下他和父亲去逃命,逼迫成功后他又抄起菜刀,跨出门去。苍撩见后赶忙拦下他,不料他当即挣开苍撩那拉住他的手,随后愤怒的吼道:“我爷爷nǎinǎi能跑,我爹跑得了吗?我不去保护我爹,难道能指望你吗?!”
苍撩的内心又一次被撼动了,他想起了那个跌跌撞撞拿着斧头要劈他的小男孩,他想起了无名山村自己救过的男孩……“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怕死?为什么就只有我怕死?!”苍撩既悲又恨,可他不知道,其实那小男孩也罢,男孩也罢,伍海也罢——这些人都怕死。就说伍海吧,他现在的心跳得飞快,步子也踩不稳,一旦停下来就可清晰的看见他的腿在打颤——到底是孩子,谁不怕死?
然而即便怕得要死,他们还是选择拿起武器去战斗,苍撩以为他们这么做是因为勇敢,而事实上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苍撩没有什么可要保护的,所以他只有害怕。他们有家人需要保护,所以比起害怕,他们更加愤怒。
伍海很快就跑远了,从前面涌来的妇孺和老人却依然不绝。这时,忽然有一个声音惊醒了内心挣扎着的苍撩——“赏金猎人,你还在等什么?!你师父姜绀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你也赶紧过去杀了那些土匪吧。”
苍撩很是无措,他多想告诉那个人自己不是赏金猎人,可还没等他说出口,就又传来了一个声音。“你知道什么?赏金猎人是要钱的,没钱他们是不会拼命的。”苍撩听后又想解释根本不是那种情况,岂料一个中年妇女却先他一步骂道:“你这个傻蛋在想什么?你瞅瞅他那一脸的丧气,分明是个软蛋!他吓得连跑都跑不动了,他能杀个屁!”随后又有一老妇拉着那中年妇女的衣袖急忙说道:“别说了,快跑吧。”于是,周围的村民各自带着失望、蔑视、气愤、埋怨等等眼神儿纷纷逃走。
苍撩心里本就十分难受了,加上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被这么不留情面的当众说是软蛋,苍撩气得随即嚷道:“我才不是什么软蛋!”接着他也朝着村口方向踉踉跄跄的跑去。
苍撩依旧害怕,身体依旧紧张的僵硬无比,跑个步动作都走形了,他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总算来到了来犯者的面前,刚才的怒气也用得差不多了,这时他又打起了退堂鼓,心里面又开始哆嗦起来。“楞着干什么?!”一个村中小伙子喊道。苍撩弱弱的“哦”了一声,然后一步步走向来犯者。
“噗刺”!“啊”!就在眼前,一个小伙子被刺了个“透心凉”。几乎就在同时,苍撩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凶手见罢哈哈大笑,并用刀指着苍撩骂道:“喂,乡巴佬,你娘在哪儿呢?老子都他娘的十几天没碰女人了,你告诉我让我痛快痛快。哈哈……”
“我cāo你娘!”苍撩气得大吼道。然而,当那凶手的脸突然沉下并向苍撩走来的时候,苍撩便开始后悔了……
还记得在大秦山附近的那个无名村子里,苍撩曾经用匕首杀掉了一个土匪吗?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勇气可嘉,但也别忘了,在干掉那土匪之后,苍撩最终还是撒丫子逃跑了——可见他的勇气就像是点着的鞭炮,噼里啪啦一通儿之后,就再没有了。
此时的苍撩依然像过去那样摇摆不定,他心里面当然非常想做一个姜绀式的猎人来奋勇杀敌、保护村民、维护正义,然而在行动上,他又胆小、怯弱的像只羔羊。被刺激后跑向来犯者,被刺激后大骂来犯者,这一切都无非是要捍卫自己的颜面,而这种心理动机所激发出的勇气往往只能是“酒汉殴人醉时勇”,“酒劲儿”一过去,软蛋就又是软蛋了。
这不吗?一见被骂的来犯者沉着脸向自己走来,苍撩的心呐便又开始“噔噔噔”的促跳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那人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生气,他走到苍撩面前,只是抛下一句淡淡冷冷的话,顺便放出一股远远凌驾于苍撩的盛气。
那不是一个反问句,而是的的确确的疑问句——他真的没听清楚,或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再看看苍撩那副德xìng,一时间他还真不大容易接受这个软蛋反抗的现实,尽管所谓的反抗仅仅是说了句粗话。然而在他看来,即便如此也是很不可思议的,因为苍撩这个蛋看上去不是一般的软,所以他要再确认一下。
苍撩没有回答,也实在没法回答。如果再骂来犯者,他不就危险了吗?可如果说“哈哈,我刚才啥都没说”之类服软的话,这面子……太尴尬了,“胆小”真是个很容易令人十分尴尬的东西,真是个讨厌而又不易被甩掉的东西。
那人面对苍撩的沉默依然没有出手,而是转过身去,笑脸模样的对他的同伙问道:“他骂我了?是他吗?就这个软蛋?”
“哈哈,谁让你要干他娘的?”
“软蛋也有生气的时候啊,你要小心啦,别让他给杀了。嘿嘿……”
“喂,软蛋,他娘岁数太大了,你干他娘太吃亏啦,哈哈哈。”
他的笑感染了很多同伙,仿佛让战场上那紧张的气氛眨眼间变得轻松、愉快,当然,这仅仅是对于那些来犯者而言,因为他们对于村民来说太强了,强到可以在战场上随意的开着玩笑。
然而,在听到同伙们的一番奚(xi一声)落后,那家伙脸上的笑容开始越来越勉强。最终,他猛的收起笑脸——玩笑时间结束,他要动手了。
“噗”,一团火焰打来,那人急忙撤回即将刺向苍撩的刀,转而闪身回避。姜绀来了一招“围魏救赵”,直接用火团攻击那个人的脑袋,逼退了他对苍撩的攻击。
“快走,快跑吧!”姜绀实在是厌恶说这样的话,但苍撩那种状态难道还能继续留在战场上吗?
苍撩依然没有回答,同时也没有行动——他还是坐在地上。此时的他很是矛盾,他不是站不起来,而是不知道站起来后要怎么做。跑?那有悖于苍撩渴求抗敌的感xìng。战?那有悖于苍撩明知不敌的理xìng。
“你个软蛋!还楞什么?跑啊!跑啊!”姜绀大吼着,可他现在心里也很矛盾,其实他是希望苍撩能留下的,然后像个男人一样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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