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暗流涌动（1/2）

翌rì,风曰和丽,梅雨时节少见的晴天.云中城内虽不比长安街繁华,却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街道一旁,一家酒楼的前门大敞着，似乎等待着两个人的凯旋归来。

正是云中郡内最以桑落酒出名的长白酒楼.

不消片刻,萧延果真牵着萧月跨入了门槛,战利品是萧月手中的三串糖葫芦.

燕王早已在酒楼内等候了多时.他的脸sè微微有些泛白,却因此显得更加清逸起来.萧延与他对桌坐下,兀自斟了杯酒,笑道:"你的体力果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许多."

"筑阳侯过誉了."燕王也不禁抬眼看了看萧延,见他气sè虽微苍,却非病态的煞白,而是略透着一抹华光,似软玉初开而玉璟乍盛时的煜煜光华.看样子是有什么刚才突破了，"筑阳侯和苏幕辰交过手?"

"交手倒是没有."萧延笑道,突然起身举樽敬向萧月,"说到这里还得多谢月儿,想出了这么个两全的锦裹妙计."

"喂喂喂,什么两全的锦囊妙计嘛.我看那苏幕辰十指一掇九芙蓉,也不过如此嘛,这么快就败阵了,小姐我还没玩够呢."萧月听他这么说,自觉盛名难副,赶紧把酒杯往他面前推搡着.

谁知另一边燕王也斟酒:"至少萧月小姐知道谦恭自抑了，该敬！”

知道谦恭自抑了?莫非我萧月此前就是大夸海口不知廉耻的人么？

然而燕王一言,十个萧月也难追。只得悻悻举杯，伶仃相撞，然后化作三缕清冽的银线，顺喉而下。萧月一抹嘴角，浅尝细品之间，却皱了皱眉头：“萧延，你不是说这酒楼是以桑落酒出名的么？”

“是啊。”萧延低头望向杯中，亦有几分不解，“我也觉得这酒味道有些不对劲。燕王你看呢？”

燕王并不多言，倒直接把酒保招呼了过来。“几位客官，有什么可以指教的么？”酒保迎上来，用汗巾擦了擦额角，见他身着麻布衫，面相却白嫩端正，看似年岁尚少。倒是那一句“指教”，说得好不客气！

燕王只是一笑：“我听闻长白酒楼名取长相守，到白头之意，不知是真是假。”

“这自然是真，”那少年眼中微亮，**迥彻，“之仪有诗：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天不老，人未偶。且将此恨，分付庭前柳。故虽取长相守之意，世事却又何能相守？不过频增长相思罢。呵呵，徒增笑耳。”

“酒保此言差矣。”燕王举起酒杯，细细抿了一口，“长离别，长相思。世人说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而我倒是从这桑落酒中尝出了几分诗情酒分合相亲的意味。此刻分明相交甚欢，如何谈得相思之意？”

“诗情酒分合相亲是描写松醪酒的诗句……客官，此话怎讲？”

燕王提壶，将酒线故意拉长：“松醪桑落，虽皆是清冽香醇，入口绵甜，回味悠远，皆以高粱为料，酿泉为水。然而桑落酒兰熏麝越，自成馨逸，xìng偏凉，而松醪暖醅馥郁，xìng偏暖。两者虽大同小异却也不可等同代之，我说的可对？”

酒保自然明白燕王是拆穿了他用松醪替代桑落，却也毫不掩饰，从容不亢，亦自满一杯：“客官果真是学识渊博，在下佩服。来，我敬客官一杯。”

“不敢当不敢当。”燕王虽说如此，却也举樽扬眉，两个瓷杯在空中相交甚久方才离开。酒保一饮而尽，素面微红，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客官，柔嬛酒姬听说您要来，早就在楼上雅间候着了。不知客官可有有心去看看她？”

“哦？辜负她一片苦心。”燕王极其难以察觉地偏了一下头，却分明是对着萧月露出了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不送不送。”萧月看着他飒然远去的背影，原本仰慕的神情抽搐了。

燕王离开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幕寒烟才开口：“那时……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自愿留在船主那里的？”